星陈往事.孤舟（2）

  “之前所有的案子，都只有一具尸体，”星熊发现了关键点，“但是这一次死了两个人。查查这两人试试。”

  果然，目前两位死者是最近几次感染者游行活动的发起者。

  “还搞游行，真是得寸进尺。真以为这地方非感染者没法管了是吧。”陈骂骂咧咧，心情很糟。她明显感到自己在办案时力不从心。像刚刚那样的线索如此明显，自己却忽视了。主要是这起案子涉及赤霄。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手中这把刀。金黄如岩浆的意志在刀中流淌，不受自身理智的掌控。她忽然感到恐惧。万一在于孤舟对抗时赤霄出了岔子该怎么办。普通人是没有办法与孤舟抗衡的。就连星熊也不行。

  “我出门打个电话。”陈拿上剩下的半包烟走出门去。门外走廊一个人也没有，她的双眼疲惫，摸出手机，把电话簿翻了出来。。。

  星熊坐在房间内看着一床的资料和血腥的照片，陈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问清楚了，为什么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陈点上烟，“因为根本就不是同一人作的案。”

  “你问的是谁？”星熊问道。

  “我师傅。”陈回答很简短，“孤舟常常易主，是因为它会不断折磨剑客的心智。它渴望新鲜的血液去滋润它。魏炎武也一定知道，所以我来此地，是来回收孤舟的。并尽力驱除它的魔性。这样才方便将其封印起来。”然而就在谈话间，外面的天地大雨倾盆。一个可怖的想法随着雨点掠过陈的脑海。使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准确来说是一个计谋，一个圈套。

  （一个深渊）一个声音喃喃道。

  次日，因为昨夜下过雨，所以天空阴云千里。

  陈与星熊去拜访第二位死者前先给当地警察局长打了电话，请求增援一些警力。陈决定利用感染者那过激的自尊心，彻底激怒他们。引诱他们次日再次举行游行，将凶手引出。

  “利用现在的死者均和游行有关这一点去挑衅他们，必有成效。”陈下车前叮嘱星熊。他们都想要在非感染者面前证明自己不惧死亡的决心。真是蠢透了，这一点足以害死他们，并且使他们的死亡显得毫无意义。迫害妄想症是否就是指的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心理只会发生在那些神经过敏的人身上吧。一方面希望他人施予同情，然后再打碎这样的同情展现自己的力量和决心。人竟会变成如此可笑的物种。不过，我是否也会在某种情况下变成这样。陈忽然感觉他们的行为不那么可笑了。

  再可笑的行为，一旦想到自己也会如此，我想无论是谁也笑不出来了。

  “利用这样的手段真的没问题吗？”星熊开口，“我倒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要是孤舟的力量在你之上怎么办？”
  “但是我们现在手头完全没有凶手的任何信息，一味的等待下去只能扩大我们本就处于被动的劣势。”陈眼神坚定，“对方也很难想到我们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发起攻势。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更大。”

  星熊长舒一口气：“我相信你的判断。”

  陈的目光却暗淡下来：“但愿如此。”

  两人走下车去。陈面对着满街压来的目光。为现在两个物种间平静氛围的脆弱感到揪心。这种脆弱像是超市里的薯片。她知道过一会儿，自己将亲手粉碎这样的氛围。她回想起师傅昨晚的教导。一流剑客的对决，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使胜负的天平倾斜。再这样忧心忡忡，畏首畏尾像什么话！想到这里，陈忽然挺了挺腰背，向前慢步走去。那是一个小胡同，两边都是店铺。多是喝夜啤酒的地方。地上油腻腻的污渍散发出奇异的气味。陈和星熊笔挺的西装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事情完全在陈的预想之中，感染者群体大怒。幸好当地警察及时赶到。将闹事人群驱逐开来。陈事先也给警察局长打过招呼了。所有警员都拔出警棍，驱逐方式相对暴力。陈和星熊气喘吁吁地跑回车上。

  “不难想象，这件事又会上报纸。被媒体大肆报道。”陈坐在后座，喘着气点上烟，“然后又有一群傻子对这件事评头论足。他们永远也不会得知真相。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事，尤其是政治事件，我们这样的平民是完全不知道真相的。但是仍然有那种愚民，因为听信了新闻的一面之词，立刻展现出对另一个国家的过激敌意。跟风的也无数。那些带节奏的人居心叵测，跟风的人更是愚不可及。只可惜，当带节奏的成为大多数时，坚持自身意见的人便成了被排挤的对象了。”

  “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帮你完成你的棋局，却一直就只听见你不停地抱怨国内民众愚蠢？”星熊咧嘴笑笑，“好歹夸我一句啊老陈。”

  两人笑了，笑声在车内听上去无比吵闹。不过好歹隔绝了车窗外那个更加吵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