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帖的零碎日常.3
【厨神降临】 孩子在家的周末，爸妈赖床是不现实的。 樊侲昸洗漱过后依然睡眼朦胧，端坐在帖帖的下午茶桌前，小椅子虽挤但稳，看着妥妥帖帖进进出出一趟趟搬东西，老父亲叮嘱着慢慢走，其实大脑还没开机。 孙影砂趿拉着拖鞋来游戏房看了一眼，小猪崽子们暂时还没有拆家的倾向，抬手揉揉樊侲昸头顶：“你陪他们玩一会啊，我去做饭。” 樊侲昸把脸埋在她小腹，抱着黏黏糊糊嘟囔了一串也没听清楚，孙影砂把他脸捧起来捏捏揉揉扯扯，笑得合不拢嘴，亲亲他额头就去了厨房。 “妈妈我要吃上次那个饼！”妥妥握着他那套厨房玩具里的木制小刀切着小茄子说。 “饼饼！饼饼！”帖帖抱住孙影砂的腿奶里奶气重复，一道晶莹的水痕从嘴角慢慢滑落。 孙影砂不住的笑，抽张纸巾擦干净：“哦呦你这个小馋猫，口水都流出来了。” “妈妈饼饼！”帖帖伸手摸着孙影砂的脸和她脸贴脸蹭蹭。 “好的，妈妈去给你和哥哥做饼饼吃，你们乖乖听爸爸话啊。” “好！”兄妹俩乖乖点头答应。 游戏房安静五秒，妥妥扔下小刀和切成两半的仿真白菜，蹭到樊侲昸身边扭扭捏捏讲悄悄话：“爸爸，我的锅子太小了……” 不用说完樊侲昸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电视机旁边那两个复刻杯妥妥已经觊觎很久了，在他眼里就是他的天选炒菜锅和咸菜坛子。 “你个小猪猪，”樊侲昸抱起妥妥挠挠痒，逗得他咯咯笑，“那你拿爸爸那个过来玩，不要动妈妈的'花瓶'。” 得到爸爸允许，妥妥开心地蹦到地上，牵着帖帖就走：“哥哥带你去拿锅子！” 妥妥轻松捧起复刻版的新娘杯给帖帖展示：“帖帖你看！这是爸爸的奖杯！我们用它炒菜给爸爸吃！” 帖帖拍手赞同，四下看了看，念念有词嘟囔：“炒菜菜，菜菜……有菜菜！”小肉手一指复刻版吉杯里插着的几朵绣球花。 兄妹俩在花前停下，对视了一会，新娘杯里就多了几多绣球花，光秃秃的花茎在吉杯里空守寂寥。 樊侲昸看着儿女捧着奖杯回来，手里端着一杯女儿倒的空气红茶乐呵呵问：“妥妥要给爸爸炒什么菜呀？” “是美味的蔬菜！”妥妥把新娘杯放到灶台，拿起小锅铲揭盖炒啊炒，动作学得有模有样。 “妥妥大厨真厉害，爸爸都闻到香味了！”樊侲昸窝在小椅子里一边夸儿子，一边低头任女儿挥舞梳子做造型，“帖帖你轻一点点，别拉爸爸头发……” 几分钟后，妥妥拿起新噶坡银盘放到灶台上，举起新娘杯把“美味蔬菜”一股脑倒出来给爸爸上菜：“爸爸，你的蔬菜烧好了！” 樊侲昸顶着满头不灵不灵发夹眼神里带着期待接过盘子，定睛一看盘里揉得皱巴巴几乎零落成泥碾作尘的蓝色花瓣，不敢置信地看看儿子又看花瓣：“妥妥你这个菜是哪里找来的？” “啊？”妥妥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看一眼慌张的老父亲，“我和帖帖一起摘的菜。” 樊侲昸正想进一步确认事实，孙影砂脆生生的大嗓门从客厅传来：“樊—侲—昸—！！！我的花呢！让你看好妥妥帖帖的！” 樊侲昸捧着一盘花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小声嗫嚅道：“花在我手里呢……” 一排小猪面壁似乎也不是罕见场面了。 【上火】 早上六点出头，小被子里就传来动静，被窝蛄蛹几下，伸出一对肉手臂，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一骨碌爬起来。 妥妥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撅起嘴巴看看昏暗的房间，感觉肚子里有点热，后背也热烘烘的，皱起眉头拍拍孙影砂的肩膀，带着哭腔喊妈妈，声音有些嘶哑。 孙影砂被摇醒，人还懵着，身体先一步行动把妥妥抱到怀里摸额头：“是不是难受了？” “嗯～”妥妥眼睛红红有气无力地点头，咳了两声 温度不烫手，孙影砂放了点心，摩挲着儿子的后背低声说：“你肯定又上火了，妈妈前几天让你少吃点榴莲你不听。” 妥妥贴在她胸口哼哼唧唧，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虚弱样。 樊侲昸醒得差不多了，拧亮夜灯下床，找出止咳药水倒了小半杯送过来：“妥妥来，喝药吧。” 看见久违的棕色液体，妥妥撇嘴转头把脸埋进妈妈怀里，抽噎着说：“我不要～” “这个是甜甜的，不是上次苦苦的药，爸爸不骗你，你尝尝就知道了。”樊侲昸拍拍妥妥的屁股循循善诱。 保证半天妥妥将信将疑回过头，樊侲昸把杯子凑过去，妥妥皱紧五官慢慢张嘴试探，嘴唇刚碰到液体，樊侲昸眼疾手快一抬手把半杯药灌了进去。 “是不苦的吧？爸爸从来不骗你。” 是不苦，但是齁得慌。只是妥妥说不出来，小脸皱巴巴点了下头缩回妈妈怀里。 樊侲昸收拾好药瓶，坐到床边问：“妥妥你还睡觉吗？” 妥妥打个哈欠举起小拳头揉眼睛：“碎不着。” “爸爸抱你出去好不好？我们玩一会儿等你累了再睡，先让妈妈多睡会好不好？”樊侲昸朝他张开双臂。 妥妥想了几秒乖乖贴过去，趴在爸爸肩膀上。 孙影砂起床后抱着女儿一进客厅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肥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樊侲昸困得昏昏欲睡，妥妥趴在樊侲昸怀里抱着他右手臂，小脸红扑扑的一张要哭不哭委屈脸。 “妥妥还难受啊？”孙影砂探进睡衣摸到儿子汗涔涔的后背，“你给他换身衣服，我去煮点凉茶给他喝。” 樊侲昸有些意外：“你会煮凉茶了？” 孙影砂把女儿放到地上，对他的质疑很是不满：“妈妈每次煮我都看着的！我当然学会了！” “对对对，我们莎莎多聪明，看了那么多遍肯定会了。”樊侲昸立即亡羊补牢。 樊侲昸帮儿子换好衣服，孙影砂还在厨房，里面不时传出丁零当啷的声响，听得他心惊胆战，想着要不要去帮忙，最后还是选择信任。 不多时，孙影砂端着一碗褐色的液体过来：“快快快，妥妥喝完凉茶就舒服了，妈妈给你煮的凉茶哦。” 樊侲昸迅速观察这碗不明液体，颜色还行，和他记忆里的凉茶差不多，他老婆确实有天赋。 接过碗放到跟前，舀了满满一勺吹凉送到儿子嘴边，孙影砂期待地盯住儿子：“好不好喝吗？” 妥妥为难地看了一眼妈妈，看到爸爸鼓励和肯定的眼神，低头喝光一整勺凉茶。勺子刚抽走，原封不动的凉茶就从妥妥嘴里yue出来，流得胸口衣服全是，吐光了凉茶还干呕了一声。 樊侲昸手忙脚乱拿纸巾帮他擦嘴擦衣服，妥妥咽了口唾沫，看向孙影砂，肉眼看得出他的努力：“妈妈，好喝的。” 自信瞬间退去，孙影砂不敢相信妥妥居然喝吐了：“有这么难喝吗？我完全是按照妈妈的配方做的啊。” 帖帖踮脚扯扯孙影砂的衣角，口齿不清地说：“妈妈～帖帖，咳咳～”然后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凉茶。 孙影砂立刻get到，小女儿肯定是眼馋哥哥喝凉茶，所以故意咳两声装病，暗示自己也想喝。尝一口也没什么关系。 孙影砂拿过勺子舀了半勺喂她：“帖帖，啊——” 帖帖配合地长大嘴巴“啊”，第一口刚进嘴里立刻吐回勺子里，比条件反射还快。两条浅浅的眉毛挤在一起，吐出小舌头用手指使劲擦了擦。 小孩子一开始都接受不了凉茶的味道，樊侲昸理解妻子为何出师不利，理所当然觉得该自己出马维护老婆的信心了，甚至有点得意：“小孩子就是挑嘴不喜欢喝凉茶，我老婆煮的凉茶怎么可能难喝？”端起碗就是一大口。 孙影砂满心满眼都是期待，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等着他的评价。 樊侲昸咽下凉茶，嘴里的苦涩和心头的后悔一起涌上来，打算咬咬牙照搬儿子的答案，话到嘴边一秃噜就变成：“要不我让妈来煮凉茶吧？” 一道冰凉的视线扫过来，樊侲昸大气不敢出，抱紧儿子正襟危坐。 孙影砂捧起碗喝一口，凉茶含在嘴里扔下碗转身冲进厕所。过了一会，她擦着嘴出来：“还是让妈妈来煮吧，煮甜甜的五花茶……” 【取暖】 房间里暖气开到正好，孙影砂抱着用浴巾裹得严实的帖帖从浴室跑出来。 “好冷呀好冷呀！” 热气氤氲且封闭的浴室到底和外面有温差，帖帖一出来就缩在妈妈怀里细声细气喊冷。 孙影砂抱着女儿一骨碌钻进被窝，拉起被子盖的密不透风，沁着凉意的被窝察觉到温暖迅速循着温度而去，母女俩抱作一团。 “你把脚脚放到妈妈肚子上，妈妈帮你捂捂。” 帖帖听话地翻到孙影砂怀里，扒着她的脖子小脸靠在胸口，小脚从她睡衣下摆伸进去踩在她肚子上，冰冷的脚底激得孙影砂抖了抖，赶忙握住两只小脚搓搓脚心让她热起来。 “手手也冷。”帖帖撅着嘴撒娇，说着就把手伸进孙影砂衣领一路向下找到温暖的缝隙。 “诶，你的小手在干吗！”小手放的位置有点尴尬，孙影砂又惊又羞隔着睡衣抓住一双小猪手，拿出来放到嘴边在手心里哈着气帮她取暖。 帖帖笑嘻嘻粘住孙影砂：“爸爸怎么还不来？宝宝要冻洗了。” “爸爸在哄哥哥睡觉呀。” “哥哥冷不冷，帖帖给哥哥贴一个热片片就不冷了。” 孙影砂不禁哈哈笑：“那个叫暖宝宝。哥哥不会冷的，也给哥哥开暖气了。” 母女俩依偎着讲了一会儿，孙影砂搂着她念睡前故事，樊侲昸终于姗姗来迟。 “妥妥睡着了吗？”孙影砂看着他脱了厚睡袍挂到衣架。 “睡着了，念了三个故事才肯睡。” “他冷不冷？” “不冷，抱着他捂了一会手心热着呢，暖气都不敢给他多开。” 樊侲昸动作小心掀开被子上床，生怕带进的冷风太多。 “这个小猪怎么还没睡？” “宝宝冷！”帖帖脆生生回答，“妈妈也冷！” 樊侲昸笑着挪过去把女儿抱进怀里：“爸爸给你捂捂就不冷了。” 帖帖闲适地靠在樊侲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右手搭在他脸上，咬着左手食指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指挥孙影砂：“妈妈，讲……” 孙影砂于是捧着童话书继续绘声绘色讲故事，念到“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转头看女儿，亮晶晶的小猪眼依然有神地睁着，整个人在樊侲昸怀里有些烦燥地来回翻身。 孙影砂没吱声，想看看小家伙打什么注意。 又翻了个身和樊侲昸面对面，帖帖开口：“爸爸，热得很，我要热洗了！” 很委婉，孙影砂憋不住对着樊侲昸笑出声。樊侲昸一脸僵硬看着怀里的女儿，反射弧再长也能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 樊侲昸一松手，帖帖立刻滚到孙影砂怀里，捏着她的衣领摩挲，是她惯有的入睡仪式，果然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进入梦乡。 孙影砂把女儿移到外侧她的小被窝里，躺在被窝看着从刚才就翻身背对她们独自一猪生闷气的背影，好笑地戳了戳：“樊侲昸你真生气了啊？要不要这么悬？帖帖都睡着了。” 樊侲昸翻身面对她，伸手抱住她把脸埋进颈窝，黏黏糊糊告状：“她才这么点大就会嫌弃我了。” 孙影砂哑然失笑，呼噜呼噜樊侲昸后脑的头发：“那她小孩子肯定冷了找你，热了就烦不要你捂了，哪会嫌弃你啊，你女儿多爱你你还不知道呀？” “嗯……”樊侲昸黏黏糊糊又问，“你要我给捂捂吗？” “要！”孙影砂一记直球打过去。 樊侲昸扶着她肩膀推着她侧卧，贴着孙影砂后背紧紧抱住她，炙热的手掌覆在她肚子上，身后源源不断的温暖驱散了多余的凉意。孙影砂把手攀在他手臂上，安然闭上眼睛入睡。 樊侲昸在黑暗里借着月光看得到身边两个人起伏的胸膛，耳边交织着两道一轻一重的呼吸。他想，果然世界上最爱我的小猪只有孙影砂。 maybe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