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全 二

寿山秋猎结束后京城就出现了辰王与丞相独子齐衡关系暧昧不清的传闻，不过很快在各官家妇人圈里又传娉婷郡主对齐衡芳心暗许。一开始大家都当茶余饭后的闲谈，直到圣上指派辰王去东南负责边境换防齐衡也跟去了。这个传闻仿佛瞬间被坐实了。 齐修竹也很郁闷。上朝时大家都不停的偷偷观察自己，想从自己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特别是皇上留下自己的时候，其他同僚彼此都心领神会。 “陛下，徐国公的副将君实将军是犬子的师兄。他来信约犬子换防后一同回故地祭拜亡师。两人只是顺路而已。” 皇上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福德海。老太监双手端着托盘走到丞相面前呈上。“丞相，这名册上的人皆是与齐公子年龄相当的名门贵女” 齐修竹听福德海说完赶紧下跪行礼。“陛下，犬子刚过弱冠之年，成日里埋头研究，于情爱之事知之甚少。恐耽误了人家姑娘。” 皇上把玩着手里的念珠串儿。“知之甚少，朕看未必吧。” “坊间传闻不可信，望陛下明鉴。” 皇上抬眼看到齐丞相低眉顺目跪着的样子。半饷抬手把念珠串子放到了桌上。“不如丞相帮朕看看，哪家姑娘与辰王相配。” 驿站中花无谢给齐衡加菜。“元若今日累坏了吧。我已吩咐人烧水，回头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明日就不用这么赶了。” “我虽出远门不多，但也习惯赶路的。王爷莫要耽误了行程。”督察换防虽然是常态工作，但也是大事耽误不得。 “放心。此处到徐国公的军中不过半日行程。”齐衡夹起碗内的菜又突然放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伸筷夹了片脆藕放花无谢碗中。看到花无谢开心的像孩童般笑眯眯摇晃身子忙低头吃饭，耳朵尖微微染红。 沐浴过后花无谢不放心齐衡想要过去看看。初一拦下道：“齐公子已经吹灯休息了。”花无谢有些不可置信。齐衡一直热衷研究，经常挑灯夜读，每每都要人提醒时辰才会休息。看来今日赶路是真的累坏了。 娉婷郡主单手托腮坐在妆台前望着禁闭的窗，耳边回响齐衡在窗外说的话，那声音很温柔，虽然是在指导侍女，神奇的是听着他的声音自己竟不害怕了。而且他还细心的交代侍女用不易留疤的针法。长公主看着对着窗棂发呆的女儿长叹。为娘的怎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只是见老七看齐衡的眼神就知道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督察换防本来就不复杂，而且徐国公早已准备好，就等花无谢一行到来当面做个交接就好，因此当日就完成任务。花无谢半天没见到齐衡，打听到君实将军的营帐就赶紧过去，正准备通报就听到里面传来君实的惨叫声。 “啊~~~元若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这么多问题，你是来考究我学问的吗？”君实一把夺过齐衡手上的书卷丢床上，推搡人出去。“时候不早了，你赶紧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路上问。”掀起帘子看到站在外面的辰王三人皆愣住了，一时气氛尴尬。 “王爷可是有事？” 花无谢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本王找元若有事相商。” “正好，元若也要回去了。”君实推了一下齐衡，眼神示意他赶紧滚蛋。 齐衡与花无谢并肩缓缓往回走，刚刚落下的帐帘被轻轻挑起，看着远处两人的背影君实微微皱眉。京城的传言他也听到了些。 “你这次连个小厮都没带出来，我安排人跟你一起去吧。”花无谢实在不放心齐衡一人在外。 “放心吧，师兄从小就照顾我。而且我俩此行只是去拜祭师傅的，不过半月就回京。” “那我在京城等你，待你归来带你去曦风楼吃那膏肥的秋蟹。” 不过区区十天辰王就回宫交差了。归程因不用照顾齐衡，短短四日就回到了京城。大殿上花无谢详细汇报了此次换防情况。皇上很满意，让福德海宣读他与吏部尚书嫡女谢千寻大婚的旨意。看着花无谢没有一丝犹豫迟疑的谢恩，齐修竹心中为儿子叹息。 娉婷郡主听闻赐婚消息后第一时间去找了自己这个好闺蜜。谢千寻就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心思单纯良善，其实并不适合嫁入皇家，她也曾说过不求夫婿高官厚禄，但求有情郎，可是这婚姻自古都由不得自己选。 “你和我讲讲辰王吧。”谢千寻也只是在秋猎这种世家子弟可以随驾的活动上远远见过一次辰王。那时候的辰王刚获封，当时的他在猎场上拔得头筹。自己听到身边的世家女子都兴奋不已的讨论夸赞辰王也好奇的张望，只看到意气风发的背影。第二次是陪娉婷郡主偷窥齐衡时，辰王就坐在齐衡对面看到了个侧脸。 “我听母亲说过，他小时候可淘气了，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是自容贵妃和三表哥去世后，他就变了。不说话也不理人，都以为他是被吓傻了。直到旻妃诞下花飞扬，他看着小孩子就说话了。不过旻妃娘娘一直都很温柔，待七表哥如己出。我其实也不太了解七表哥，小时候和花飞扬一起在宫里胡闹时，他总能逮到我们，然后是不苟言笑的罚我们。所以我看到他都躲着走。” 谢千寻被娉婷郡主带着后怕的表情逗笑了。“那你还这么大胆的去偷窥。” “我，我，我……”她也没想到花无谢也在。“喜欢了就要大胆出击呀。”娉婷郡主双手捧脸一副花痴状，“真是人如其声，好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