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甘雨×空)菩提叶落梦终醒,陌巷回眸仅余空(2)
软玉香躯入怀,清心般的甜香萦绕在鼻尖,躁动的心境因怀中的人儿逐渐平静,荧习惯性地凑前一步,将鼻翼埋入甘雨湛蓝色的发梢之中。
荧彻底放松下来,双手从背后搂住甘雨的纤腰。
即便是隔着一层蚕丝,指尖仍可感受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蚕丝顺滑,肌肤弹软,本应是令人爱不释手的存在,荧的心中却意外地有些膈应。
或者说……有点……不爽?
也许连荧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心中这股膈应的感觉出现时,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半分。
“嗯?”埋在她怀中的甘雨察觉到了异常,“荧,怎么了?”
在甘雨看来,两人重逢的大好时光,除非是身体有恙,否则荧是不会做出这么令双方扫兴的举动的。
“呃、啊?”虽说甘雨是出于担忧发问,但荧一时间还是有些慌乱,“不、不是,只是坐船坐久了,有点晕船罢了。”
“需要先歇一会吗?”通情达理的甘雨从荧的怀抱中站起,不再压着她的胸膛。
“问题不大。”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久违地去逛一逛璃月的小吃街,怎么样?”
“嗯……你不是不吃荤的嘛,去小吃街的话……”
甘雨轻哼一声:“为你破例,好像也不是头一回了吧。”
“哈、哈……”荧尴尬地挠了挠头。
“额……”荧满脸黑线地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捏着竹签的小手微微颤抖。
自己的味蕾,在本能地抗拒着眼前的这串零食。
这种外面的糖甜到腻人,内部的山楂又让人酸掉牙的东西怎么能下咽啊!
甘雨歪着脑袋,看着荧挣扎模样,淡紫色的美眸中满是不解。
“荧,你以前不是经常吃这个吗?”
“可能、大概、也许……我的胃口变化了?”荧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将冰糖葫芦拿远了一些。
“那……交给我来对付吧。”甘雨接过糖葫芦,眉头微蹙,看向荧眼神中增添了一分担忧,“荧,如果身体真的不舒服的话,要及时讲出来哦。”
“真没事儿,我好歹可是正面硬刚天理的存在好不好。”
“……”
“喂喂,别用那种看病号的眼神看我啊。”荧故作严肃地咳嗽两声,“我们还是去吃点烧烤吧,熟食总归比零食好吃点嘛。”
“又想让我长胖了。”甘雨摆出一副戒备的模样。
荧翻了个白眼:“你都瘦成这样了,长点肉怎么了?大不了日后我陪你减回去。”
“好好好,陪你就是咯。”
“那就走吧。”
话音刚落,甘雨下意识地伸出胳膊,等待荧拉住自己的小手,可荧却是大大咧咧地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意甘雨的小动作。
“……诶?”甘雨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在人流攒动的街道上,甘雨这么一愣神,她和荧立马隔开了好几个身位。
嘈杂声中,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自己。
“甘雨,别愣着了,赶紧走啦!”
“嗯?来了。”
亥时,万民堂内。
甘雨看着吃的满嘴是油的旅者,略带幽怨地叹了口气:
“荧,你变了,你变得自私了。”
“嗯?”荧吃着烤鱼,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明明以前只要我没吃饱,你绝对不会吃的比我多,结果今天每到一个摊位,你就风卷残云般地扫一顿,我都怀疑以后养不养得起你了。”
“咳咳……”荧的脸颊上一阵羞红,“毕竟太久没回璃月了,前线的食物哪里比得上璃月的美食啊,今天吃这么多也是例外嘛。”
“唉……先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说话啊。”甘雨对荧不修边幅的模样十分无奈。
香菱笑嘻嘻地凑过来:“诶呀,甘雨姐姐别计较啦,旅行者毕竟方才经历了那么艰难的战斗,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嘛。”
“嗯,也是。”甘雨点点头,“对了荧,今天晚上打算在哪歇息?”
“唔……先找一家客栈吧。”
“客栈吗……”甘雨眨眨眼,荧的回答与自己预料中的不同,“不打算在我房间歇歇吗?”
对于一向内敛的她来说,能说出这种有些难以启齿的邀请可谓是极度罕见。
荧思索片刻,但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最近有些放松过头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咯?”
“诶?不再陪陪我吗?”
甘雨没好意思地白了荧一眼:“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哪能像你现在这般清闲。”
“诶嘿~”荧吐了吐舌头,“早点休息,别加班加得太晚,刻晴又不会多给你工资。”
“工资发放不属于刻晴管理的范畴内。”甘雨道,“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找不到客栈的话可以问问香菱,她对这片区域还是蛮熟悉的。”
“唔嗯嗯,路上小心。”一边说着,荧还不忘往嘴里塞一块鸡翅。
走在璃月的大街上,微凉的晚风撩起湛蓝的发丝,甘雨回首遥望了一眼万民堂的方向,灵动的眼瞳中闪烁着缤纷的色彩。
很……奇怪。
自己与旅者相处已有五年之久,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未能陪伴在她的身边,但每逢海灯佳节,旅者总会回到璃月港与自己团聚。这其中不乏有长达一年的分别,但即便分别的时日再久,旅者给自己印象始终如一。
这次,仅仅是几个月的别离,旅者的形象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与记忆中的身影相比,她似乎失去了原先的细腻温柔,变得更加热情开朗。这种变化过于剧烈,哪怕以自己的心境,一时间竟也无法完全接纳。
许多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甘雨并没有怪罪旅者的转变,她只是觉得这变化来得太过突然,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但……如果真的平心而论的话,她还是觉得今天与荧的相处有些怪异。
她仿佛在抗拒着与自己过分亲密,很多习惯上也跟以往截然不同。
习惯被打破时,必然发生了某些异常,联想起这几个月的高强度战争,甘雨对荧的担忧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或许……荧真的在战争中经历了什么吧,看样子,只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问问了。
甘雨轻叹一声。
“请问是月海厅大人吗?”
一道颇为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甘雨的思绪。
“嗯?”甘雨转过身,看向眼前的那位老者。
能辨识出自己身份的璃月人可不多,更何况是一位古稀之年的老者,在记忆中稍加搜寻,甘雨便大致猜出了来访者的身份。
“你是……‘寒锋铁器’的掌舵人?”
“没想到月海厅大人对我还有印象。”老者抱拳行礼,“不过那铁匠铺已经传给我儿子了,老朽平日里就在轻策庄养养老,‘掌舵人’的称谓着实不敢当。”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战争开始前,那位金发的旅行者曾与您一起将一柄剑交于老朽的铺子保养,并嘱托再次见面时将剑交还。今天下午虽遇见二位,但由于闹市嘈杂,二位并未听见老朽的呼唤。”
“抱歉,有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无妨,倒不如说您寄存的那柄剑,可让老朽痴迷了好一阵子啊。”
甘雨很清楚荧对自己武器十分上心,不由得顺着老人的话问道:“此话怎说?”
“老朽一生阅览兵器无数,这柄剑却颠覆了老朽的认知。明明是一柄没有开锋的长剑,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征战沙场的,但它身上却有众多伤痕,有着独属于兵器的血腥,这种怪异的矛盾感赋予了它别样的气质,连老朽都觉得大开眼界啊。”
那柄无锋剑吗?确实是陪伴荧走完七国的武器呢。
甘雨从老者的手中接过长剑,即便剑身依旧封存在剑鞘中,她仍能感受到属于无锋剑的寒意。
“谢谢您,竟能将这柄剑保养得寒芒如初。”
“月海厅大人过誉了,能在垂暮之时看到这样一柄剑,老朽也算是满足了。”
告别了“寒锋铁器”的上一任铁匠,甘雨手握剑柄抽出了无锋剑的剑身。
玄铁铸就的剑身上布满刀疤,黑哟哟的表面折射着清冷的月光,它像将军一样向世人展现它的荣耀。没有锋芒并不是它的缺点,它见证了主人的成长,陪伴着主人走南闯北,直到旅者的足迹遍布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甘雨曾经问过旅者,明明有比它更优秀的兵器,为什么不换一把呢?
旅者用手绢擦拭着它的剑身答道:“它的身上有我成长的痕迹,它见证了我旅途的历程。在我看来,兵器没有优劣之分,与自己最契合兵器就是最好的兵器。况且,它的身上也铭刻了你我相遇相处的一切,不论日后如何,我都不会将它抛弃。”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送往铁匠铺保养?明明快到决战了,临场换兵器的话可能会影响你的实力。”
“无妨。”旅者摩挲着剑身,“我一直将璃月视作故土,我将它贮藏在璃月,待战争结束、你我重逢之日,它便代表着你我最后一次分别的结束。不仅如此,它也是唯一一件陪我踏遍七国的兵器,它身上有着我的烙印,若我真的不幸在战争中身亡,你也可以将他看做我的灵魂寄托……唔……”
“不许说这些丧气话。”甘雨抬手捂住了旅者的嘴巴,“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回来就是背弃我们在世界树下的山盟海誓,会受到神明的惩罚的。”
旅者拉开甘雨的玉手,颇为无奈地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嘛。”
“那、也、不、行。”一向待人温和的甘雨将这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好好好,我不说了。”
目视剑身,离别前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甘雨心中一暖,嘴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线。
她对这柄铁剑的重视程度已经快赶上了我吧,毕竟,她与它度过的时光,可比我要长的多啊。
总之,先把这柄剑还给荧吧。
铁刃入鞘,甘雨带着无锋剑回到了万民堂。
吃饱喝足的荧趴在桌子上,听到大门处传来声响,抬头一看:“嗯?甘雨?你咋回来了?”
“给你送一样东西。”
“嗯?”
甘雨故意买了个关子:“离别前夕,我和你一起送去寒锋那边的东西。”
“寒锋?”荧又念叨了一遍,“璃月的‘寒锋铁器’?”
“对。”
“我们送到那的好像是……那柄……无锋剑来着?”
甘雨点点头,将剑从背后取出,递到了荧的面前:“喏,这是陪你游离七国的老友。”
“额……”荧看着伤痕累累的长剑,三道黑线自额角滑落,“你特地跑回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嗯?你不是很重视它吗?”
“害,我还以为啥呢。”荧摆了摆手,“天空雾切磐岩哪吧不比它好用?现在战争都结束了,留着它干啥呀,还劳烦你又跑一趟。”
“可是……”甘雨的眉头渐渐皱起。
“甘雨你要是也想试试单手剑的话,我可以给你整一柄,五星层次的随便挑。”荧打了个饱嗝,隐约有几分酒气。
“……”甘雨紧皱眉头。
“额。”荧对无锋剑的出现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在打了一个酒嗝后又趴回了桌面。
“甘雨姐姐,别生气别生气。”一旁看戏的香菱赶忙过来打圆场,“旅行者刚刚喝了点烈酒,这会儿神智不太清醒,你别往心头上去。”
熟络甘雨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好到出名,但一旦她发起火来,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地步。
“……”甘雨还是没有回话,眼眸中闪过繁杂的色泽。
“甘雨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会把旅行者安顿好的,明天她酒醒了自然会来道歉的,她好不容易从战争的泥潭中脱身,她这么放纵也是情有可原,向来知书达理的甘雨姐姐一定能理解她的,对吧?”
“呼……”甘雨长出口气,“那我先回去了,香菱,荧就麻烦你了。”
“好啦,我会安顿好她的。”
目送甘雨离开,香菱不由得松了口气。
“要不是我帮忙打圆场,估计今晚你都没法活着走出万民堂。”
荧趴在桌上没有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吃完就睡,跟头猪一样。”香菱翻了个白眼。
“……”
生气吗?不,并不是。
酒后吐真言,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往往会在伶仃大醉后展现出来。
甘雨犹记得那一年的海灯节,她有事前往绝云间,一连几日未曾回到璃月港。恰巧在这几日之中,游历在外的旅者回到了璃月,在苦寻自己无果后,一个人躲在万民堂的角落里喝起了闷酒。自己找到旅者时,她早已不省人事。
当时的旅者将剑抱在怀中,依靠着墙壁,甘雨想将无锋剑移走,好抱着旅行者回去,但无论是自己还是派蒙,没人能从旅者的怀中拿走那柄无锋剑。她环抱着剑身的双臂如铜浇铁铸般强劲有力。
改变?不,这是割裂,完完全全的割裂感。
今日所见,仿佛眼前的旅者被人偷调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