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问题的周末曝光聚会（四）
众人抬起头来，莫斯科随即打开了另一张幻灯片。
“诸位，我们这次的目标与以往一致。而且，这次我们还获得了红海军战略防御与后勤司司长，雅科夫列夫同志的协助；又是在这十月革命节的日子，相信列宁同志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的！”
莫斯科说完后拍了一下桌子，随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众人的情绪似乎也十分高涨的样子。
“我说……你这明显带有唯心主义和神化列宁同志的发言算什么啊。”我看着这帮人——不论是相貌还是服装上的军衔的能对得上，可我怎么就是没办法把她们跟天天在报纸和新闻上出现的那帮高级官僚对上号呢。
话说……居然这么群情激奋，她们到底失败过多少次了？
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的其实是……
“莫斯科同志，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雅科夫列夫同志？”
“请问，具体的计划是？”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本来昂首挺胸的莫斯科摸着后脑勺低下了头；原本情绪高涨的众人也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所以，我们现在连个具体的计划都没有？”我用食指敲着桌子，朝着莫斯科发问。
“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不要随便把近百年前的老电影里的台词拿出了安慰人啊！”
这么多人居然连个像样的方案都没提，恐怕她们也是近期才开始了这次的规划吧。
“咳咳，”莫斯科咳嗽了两声来缓解尴尬，“那么，雅科夫列夫同志，您有什么想法吗？”
莫斯科把问题丢给了我，不过幸好我是有备而来的。
“如果是成型的方案的话，我也没有。不过如果是点子的话，我倒是能出几个。我觉得应该可以再阅舰式的过程中动手。有阅舰式的流程图吗？”
莫斯科把幻灯片往后翻了几张。
“关于这个……嗯？”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用手指了指口袋。
莫斯科挥了挥手，示意我去接电话。
“喂？我是雅科夫列夫……”
“喂？安德烈？”
电话那头传来了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找我有什么事，弗拉基米尔？我在开会呢。”
“啊哈哈哈……这样吗，那你先忙吧……”
对面帕夫柳琴科的声音呈明显心虚状，想必是有求于我。
“有事快说，有什么事求我？”
“我有一个朋友，他托我来问你，列宁格勒有什么适合出去约会的地方吗？”
“这种鬼问题亏你能问的出口……你问我一个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的人去哪里约会比较好？还有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啊这，你推荐给我几个地方就行了，还有这个朋友是真的存在的。”
“啧，你这指环王迟早被内务部的抓走……算了，阅舰式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是啊，规模挺大的，据说单是舰队的检阅就要从傍晚一直持续到夜里。”
“列宁格勒-阿芙乐尔国家纪念公园里会有规模相当大的夜市。据说打算办成日本动漫里的那种经典的样式。我觉得那里应该挺不错的。”
“是吗、那可真是不能错过。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现在连网上都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市长办公室我经常去的。前不久我刚在办公桌上看到了这份策划案，已经签好字了的那种，想必是要通过了。”
“消息可真灵通啊……话说，既然打算搞成日本动漫里的样式的话，有没有烟花之类的节目？”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还真没有，可以加上这个。”
确实，约会、告白这种事情的确与烟花更配。
“那好，有其它的消息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你先忙吧，回见。”
简单的再见后，我挂断了电话。
“那，我们继续。”看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的莫斯科，我觉得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开始讲起了我的想法。“呃……同志们看，现在的基本流程大体上就是萨布林同志致个词，模范指战员们出来露个面，然后一排又一排的战舰干净利落地开过去就完事了。但这样其实挺无聊的吧？从经济角度来看，这样也是极不划算的。”
“那您的意思是，再加些流程？”莫斯科把指挥棒递给了我。
我接过指挥棒，将它抵在了流程图上芬兰湾的位置。“其实我在来这里前，先去跟列宁格勒市委的同志们碰了个面，他们把一份策划案交给了我。上面是关于在傍晚时于阿芙乐尔国家纪念公园处组织一个大型的夜市。通常这个时间人们出门闲逛的意愿比较大，有这种规模的国家级活动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咱们的计划来说——”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是个约会的好去处。”众人会意，应声答道。
“就是这样。另外，还有这里。”我把指挥棒从芬兰湾挪到了冬宫的图标上，“我的朋友提议说可以加一些烟花。这个提议确实不错。而释放烟花的地点，我觉得应该放在冬宫。为了不使释放烟花在阅舰式整体中显得突兀，我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个阿芙乐尔号与警戒号先后炮击冬宫的表演。在两次炮击后，烟花在这个时候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升起。而在炮击冬宫后，在往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后、在烟花簇拥下，也是计划的关键部分了。”
“主意挺不错的。不过最大的问题是……”莫斯科扶着额说。
“我们亲爱的总统同志……”基辅托着下巴。
“瓦列里·米哈伊洛维奇·萨布林他……”
“真的有足够的情商去抓住机会吗？”
噔 噔 咚
全场陷入了那种被美国人称之为“awkward silent”（笨拙的寂静，即话题终结者所造成的冷场局面）的情况。
……
“无论如何，我们也只能算到这里了。”莫斯科严肃地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把计划更完善一点……”
一夜无眠。在会议结束时的凌晨，我满脑子都是我会不会迈出一步后就倒地不起，直接猝死。事实上不会，即使再熬个两夜也没不会死，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能说，那个晚上的我到底还是太逊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雅科夫列夫等人积极地筹备下，在莫斯科等人不懈的努力与密谋下，事情大体似乎都朝着顺利的方向前进着。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2021年11月7日，几十名苏联政府要员，近百艘战舰，上千名海军官兵，以及数以万计的来自全国的游客与列宁格勒本地的市民将目睹新苏联成立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海军阅兵式。而在表面的喜气洋洋下，雅科夫列夫们的小算盘也打得正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