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明朝》沉沦的默侯曲（4）——史上第一头被尿憋死的狮子
“嗯？”奥卡随便找了一个角落，蹲坐在门口处，与男子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让他不至于太过紧张。 “我曾经与一个人类有过约定。”奥卡说，“如果不幸见到被奴役的人类，将会尽我所能解救他们。她在人类大陆也是如此。”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并没有被奴役。”男子捧起床柜上镶嵌着宝石的水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溢出的水流顺着他光滑的脖子缓缓流到他半果露的胸膛上。就如同爱神阿芙洛狄忒白暂纤细的手指，温柔地爱抚着他。 他也不避讳奥卡，擦拭嘴唇之后，笑了一下：“你也想喝吗？” 嘶——奥卡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那流动的水流让他的尿意更盛了。 发觉奥卡的异样，男子满意地放下水壶。他从来不会对自己散发的魅力失望。不论是他姣好的长相，还是他宛如天籁的歌喉。 “想听一下我的遭遇吗？可爱的小狮子？” “洗耳恭听。”奥卡系上围巾。 他吊着嗓子，旁若无人地一曲高声起来—— “我叫柯拉瑞，我是一个不幸流落到兽人大陆的歌唱家。 “我被锁在笼子里几经奔波，我蜷缩在肮脏的水沟旁，我被那些恶心的兽人指指点点。 “他们的嗓音粗砺难听，他们的行为粗俗鲁莽。 “他们嫉妒我的嗓音，他们嘲笑着自己不曾拥有的歌喉。 “我的命运如同如同浪打的礁石，风吹的海燕一样多舛。 “直至我遇到了他。 “他虽然其貌不扬，可他却如此了解我。 “‘这是一只美丽的，不该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说。 “‘我用千金换他的自由，我用真诚博他的信任。’他说。 “‘我将用珠宝点缀他的归处，只为聆听他高歌一曲。’他说。 “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 “他由衷钟情于我的相貌，他诚挚拜倒在我的高音之下。 “他听得懂我的歌声，他懂得如何欣赏我，如何赞美我，他就是我情愿高山流水一曲的钟子期。 “他用爱意抚平我的恐惧，我用歌声舒缓他的疲倦。他不忍我颠沛流离，我不愿他形单影只。 “我们终将相伴下去，天造地设，天长地久。” 一曲尽兴，柯拉瑞满足地跪在床前，与奥卡平视。 “既然如此，那祝白头偕老。”奥卡还是很尊重个人意愿的。 既然这是柯拉瑞的选择，那奥卡自然无权干涉。 不过……旁观者清。在奥卡眼中，这间奢靡的房间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精美的鸟笼。 这只金丝雀只不过是从一个简陋的笼子逃到另一个精致的笼子罢了。 他已经甘愿折断翅膀，在安逸与宠哄中失去了对外面天空的渴望。 至于富商对他的爱归于是对伴侣的爱，亦或是归于对宠物的爱，那奥卡就不得而知了。 要是换成他的话，他会如何选择？ 奥卡想了想。他专注挠着下巴的动作引起了柯拉瑞的好奇。 还是算了吧。 奥卡提起尾巴甩了甩。 可没有阔绰的兽人肯不求回报地养着他，他也没有那天籁之音来挽住一份感天动地的爱意。 “对于大部分兽人而言，人类的语言是晦涩难懂的。”柯拉瑞的指甲轻轻划过腰间，语气有些孤寂，“就连他也无法理解我时常喃喃自语的人类语言。” “你能流利地用人类语言与我交流，那就说明你深刻了解过我们的文化，也受过高等教育的熏陶与洗涤。” “那么，你是否能从我婉转的嗓音之中，听出我最真实的心声？”柯拉瑞略带急促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期待。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知晓对方并非被强迫的，奥卡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他起身，象征性地拍了几下屁股。其实房间的地板一尘不染，他的裤子没有沾染上一毫克灰尘。 “我只是一个少条缺教的市井铁匠。如果您和我谈论浮卢这种俗气的东西，我能和你促膝长谈上三天三夜，但要是有关乐理这方面的话，恕我直言，您找一头圈养的肥猪可能都比和我聊得来。” 奥卡思想上的自我认知还有一部分是处于人类状态。所以他并不清楚兽人和人类的审美点是不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这样啊……”柯拉瑞遗憾地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真的很像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女性。 “差点儿忘了正事。”奥卡语气发生变化。 “嗯？”柯拉瑞抬头。看向眼前这只行为举止和寻常兽人截然不同，面庞虽说略带青涩却能依稀见几分英俊的狮兽人少年。 “和您聊天很开心。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请问这里有厕所吗？” 奥卡的提问让柯拉瑞愣了一下。 奥卡脸部的肌肉拧成一团。 原本还只是涓涓细流的尿意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演变为滔滔不绝的尿感，他的堤坝快守不住了。 再晚点儿这泡尿就得把他给活活憋死。 “柜子旁边的门是卫生间的门。”柯拉瑞说。 “谢谢啊。”奥卡刚要动身，就听见庄园内骤然响起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紧接着，原本万籁俱寂的庄园开始躁动起来。 管家惊骇的呼喊声，仆兽杂乱的狂奔声，家畜急促的飞扑声。 宁和的小夜曲在弦断之后，被接踵而至的刺耳噪音取而代之。 柯拉瑞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说：“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可这里是他的私兽庄园，他很安全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惊慌失措地撞倒水壶，越过奥卡，跌跌撞撞地跑出这间精心布置的房间。 这是惨叫声是那貘兽人富商发出的？ 声音的确很像。 奥卡很想问一下还能不能用他的厕所。 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看着柯拉瑞无措慌乱的背影，奥卡还是忍住了。 但他也并不打算跟过去一探究竟。 不论此刻庄园内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一切都通通与他无关。他可不想因为好奇的一眼就惹火上身。 找个机会赶紧溜走吧。有什么令兽瞠目结舌的八卦，花上三浮卢，明天早上的幽都日报上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呈现在他面前。 他上辈子一定在非洲大草原移民过一段时间。 经过一小戳时间的心理建设之后，奥卡前脚刚要踏出柯拉瑞的房间，下一秒就有十几名护卫加执法者破门而入。 “本恩大商于三分钟前在庄园三楼的走廊上遇刺身亡。我们怀疑这件事与你有关，请和我们到执法局配合调查。”为首的执法者队长亮出证件，一脸严肃地对奥卡说。 然后奥卡就被抓了。 这座城邦的执法局是未卜先知还是提前早就有所布防，整个出勤时间不到五分钟，效率快到奥卡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是，你们都提前蹲好点了吧？”奥卡双手举过头顶，乖乖束手就擒。 和治安管制的执法局对着干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是很愿意积极配合警方任何调查行动的。”奥卡信誓旦旦地说，“毕竟我是一个无辜且热心肠的良好市民。”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能不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奥卡诚恳地请求，“我得放一下闸。” “请和我们到了执法局再说。”为首的队长不留情面，冷冰冰地驳回奥卡的请求。 噢我那憋尿的兽神啊！ 奥卡咬牙切齿。 千万别被我逮住你上厕所没带纸！ （这位人类早在骨头公会篇的第十一章节里面就已经一笔提及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