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三十四)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三十四）
京城之外，居柳山庄。
杨九郎面色凝重地送走最后一批江湖人，呆坐在杯盘狼藉的大厅中。
邢宪背着手带着点戏谑从走廊转进来：“早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想要避过皇上的眼是不可能的！”
杨九郎白了她一眼，沉默。
邢宪不以为意，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这万贯家财怎么可能不被人瞧见！再说，江南水灾的事儿你就动机不纯，这会儿装什么小白兔！”
杨九郎轻哼一声，皱了皱眉，却依旧不言语。
邢宪看着杨九郎如老僧入定的样子，冷笑：“这事儿我已经有选择地告知了皇上，估计他也会有所吩咐。但你也知道，朝廷的手段你这里定是瞒不了多久的，你还是早早想着后路吧！”
邢宪其实很是佩服杨九郎“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能力，就像之前她用兵玉沔，因他先搅了搅玉沔的经济，让玉沔朝廷和民众内乱四起，她再兵临城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但她也知道，若是要细数他此中赚钱之道，其中阴司定是国家法度不能容忍的——好在，她也不是什么守法之人，他的不义之财，她也收编了不少！
“唉……”杨九郎长长叹了口气：“你可查到孙静斋口中的主人是谁？”
邢宪摇摇头：“神秘得很！再说，你一直藏着掖着，这么短的时间我哪儿查得清楚！”
杨九郎抚了抚额，果断起身：“这几日他们一定还会与我接触……我留着些记号，咱们探一探他们的真面目！”
邢宪冷冷看着他，有些不赞同：“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奸商？诱敌深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命了？”
杨九郎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自嘲道：“你不是要我留后路么！”
邢宪皱了皱眉，略略沉默，却突然目光一炽：“你……你这奸商实在太……卖惨？还真只有你这脸皮做得出来！”
杨九郎不以为意：“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邢宪想了想——似乎目前这也是最简便、最直接的方法了！“话说回来，我可不一定能照管得了你的死活！”
杨九郎冷笑一声：“我还能指望你！不卖了我，我已经感恩戴德了！”
邢宪跟着笑了一下，抛出一把纤薄的匕首：“给你，留着防身吧！”
杨九郎捏着这冷冰冰的“凶器”，仔细翻看了一下：“你是要我拿着这个自我了断？”
“随你！”邢宪轻飘飘地说完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九郎无奈地收起“凶器”，又长长叹了口气，望了望漆黑的天色：是不是，再见见磊磊……
歧王张云雷正在宫中，他看着他皇兄的大内总管高福高公公一脸吃糖的笑意，不觉有些无奈——杨九郎甚至比他还要了解他的皇兄！
高福隐晦地询问了一下那晚张云雷的去向，提醒他他的皇兄对他这个弟弟夜宿妓馆“颇有微词”，希望以后少给他“丢脸”。
高福又一伏身，堆起满脸菊花，悄咪咪道：“王爷……老奴……额，也只是随口一说……”
这如影随形的“管制”，张云雷这“TOU情到手”的浪漫心情顿时消散于无形，又见这老货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不甚心烦，他绷着脸摆摆手：“有屁快放！”
高福对张云雷这种耍小脾气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这从小因貌美如花极讨人欢心的歧王使性子、耍脾气的次数不知凡几，他在宫中伺候久了，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况且，歧王殿下的小性子不过是撒娇，像挠痒痒似的，从来不当真，反而是亲近的表现，甚入人心！
“王爷，皇上虽说不让您去那些个地方，但……”高福满是皱纹的脸又紧了紧，笑意更深：“王爷若是真喜欢，偷偷接进府去也是一样！”皇帝是兄长，难不成还真要阻了自己亲兄弟的……额，心肝儿不成！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再说，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并不影响什么！
张云雷白了高福一眼：“老货，就你主意多，显你！”心中却淡淡叹了口气：偷偷接进府？唉，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高福见自己的一番说辞并没有让歧王殿下有所展颜，心下微微一叹：难不成殿下真是喜欢到心里了？可这、这妓馆的身份……怕是侍妾都……
张云雷看这老货似乎还在为自己的“寻欢”而苦恼，心中一乐，面上却不显：“好了好了，真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你替本王在皇兄面前美言几句就是了，看把你愁的！”
高福就喜欢歧王殿下这样亲近的样子，他随即绽开他的满脸菊花：“是！是！”心中比吃了蜜还甜——歧王殿下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皇帝见到张云雷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倒是出息了，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往自己怀里敛！”他抬抬手示意高福带着众人下去，又转脸追问了一句：“怎么，那江南的杨家不安分？”
张云雷微微心惊，抬眼看了他皇兄一眼。
“你去春风阁难道还真去嫖妓不成！”皇帝白了他一眼，“朕还不了解你！”
“邢宪跟你说了什么？”张云雷压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紧紧盯着他皇兄的眼睛——他知道多少？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从小顺风顺水惯了，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唉，不过能这样也挺好！”
“皇兄……”张云雷一皱眉，带上点娇声，找了个软塌四仰八叉地半躺下。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有些无语，却也颇有成就感——兄长当成这样，算是合格吧！他笑着上前揉了揉张云雷的脑袋：“邢宪不过是说最近京城有些不安分，有些人试图联络部分朝廷官员，具体干什么还不太清楚。但她说暂时没事，等她查清楚再跟朕汇报。”
张云雷听了这话，踟蹰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他皇兄透露些消息：“皇兄，在江南的时候以前二哥府里的那个叫‘孙静斋’的接触过杨九郎……”
皇帝不置可否——这些事要是还需要他弟弟这么煞有介事的告诉他，那他这个皇帝也就太无能了！
“他们要杨家的钱！”
“嗯！”
“皇兄知道他们要这些钱干什么？”张云雷对自己兄长这平静笃定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皇兄从小聪慧过人，冷静自持，但……
皇帝淡淡一笑：“最坏的打算便是谋反！你觉得朕是个昏君吗？如今的大靖民不聊生吗？朝廷上下欺君罔上吗？”
张云雷看着自己骄傲的皇兄，不禁展颜一笑：确实，这种海晏河清的势态下即便是谋反，又能成个什么势！
“朕叫你进宫是为了吐蕃公主的事！”
张云雷刚释怀几分，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被劈得外焦里嫩：“皇兄，能不能把她指给别人！”
皇帝“温柔”一笑，却又耸了耸肩：“这事儿朕管不了，你自己解决！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引起边境纷争——虽说打架朕也不怕，但能不打就不打！”
“你……”张云雷有时候觉得，他这个皇兄就是见不得他这个弟弟被一直宠着，非得宠着宠着就给你来一下，让你觉得他这个哥哥不是个好人！
其实还有后半段，但还得整理整理，如果今天勤奋，可能就晚上，如果懒，就明天！
不过你们知道，我一向是佛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前面几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