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改造 四十

自我改造四十
一小时后 NY公园一休息处
银发的少女神情肃穆而庄重,虽然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换掉那黑白的侍应服,但是那眉宇间的威严让人感觉是身着御驾亲征而用的铠甲,光是这种气势上的威风凛凛,就使人感觉她将所向披靡。
因为石凳石桌对于身高较高的许敏与和达莉娅来说矮小了些,二人都双臂架在石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隐约间二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有规律的呼吸,这使得许敏与不由得开始细细打量起达莉娅·罗曼诺娃的外表来:
因为上一次的遭遇战,许敏与是在半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只是看清了轮廓,这次则不同,他甚至看到了她右边脸上的泪痣,在她那健康而白皙略瘦削的脸庞上,竟然不知为何有了一种东方的美,好似旧时远渡重洋来到梨园学戏的公主(?)。她的头发是天然的白色,富士山上的雪概是那种颜色罢!就算许敏与那时早因为伤痛神志不清,但那头雪白的长发梳成的高马尾,却时不时在许敏与脑海中浮现,有一种淡淡的熟悉的感觉,但许敏与何时碰到过这样类型美人呢?如果有,就算他何等的颓废、不关注世事也不会略过,她的棕褐色明眸好似有一种魔幻的魅力,任何人盯久了都会深陷其中,它们有一种血统中的严肃和本性中活泼生命力的矛盾,好似高炉中的铁水久而未发,很明显,她血统中的矜持占了上风,因而这种矛盾是蕴含在威严的表面,使得她不同于她的故乡人的小巧之畀和樱桃般红润而精巧的嘴唇隐去,徒留下一种官方式的面色,让人不由得低下头来。
许敏与贪婪的观察,也到此为止了,他也被这种血统里的威严弄得手足无措,只得低下头来。
这种身材一级,容貌破格的熟女绝对有着一颗少女心,这比某个身材贫瘠而假装成熟的小孩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啊!
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寒气,许敏与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么,达莉娅·罗曼诺娃,考虑到你可能很少做这种娱乐活动。因此,所有的比赛项目由你看完玩法以后选出,分别为:投骰子比大小、Indian poker、猜拳、国际象棋、调酒...调酒? ”
说实话除了调酒和国际象棋.....都挺小孩子气的....玩法大多不复杂,几乎不需要技巧,甚至有些单纯凭运气。
不过许敏与在准备的一小时内看完达莉娅所有档案后,觉得这对于不食人间烟火的她来说,确实是一个飞跃了。
其实和高中的他也挺像,除了看书、学习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提的了。
当然对她来说还多一项,那就是练剑。
达莉娅对所有的社交都保持一种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奇妙状态,因此和谁都能笑眼相待(虽然这种笑颜依旧有着威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优雅而温婉动人的贵族小姐,会成为男生的梦中情人,女生们前进的目标也不足为奇,
但是所有人都对她的真实状况不知晓。不过「不过问他人的家事」,对于那些史特克莱斯学院的「贵族」们也是-种基本的守则吧。
更悲哀的是,没有人知道她真正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看出她不过是在营造一个虚假的夕阳的环境,在潦倒中支撑自己和家族的尊严。她,作为少女的她此刻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不断的战斗而悲伤,亦或是拮据的叹息,或者是沉湎于对父母的怀恋...这在她肃穆到水波不惊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听说你在酒吧打工。”她用手势优雅的做了一个“请”邀许敏与上坐,待许敏与坐下,她才继续“这样也算是公平一些。”
达莉娅细细的眉毛不自然的上挑,尽力的做出挑衅的状态,当然是极其蹩脚的,不如说这种认真而不精的挑衅有一丝可爱。
是吗?选择一些对手擅长的东西,是一种公平吗?亦或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但是这大多是靠运气的游戏,大概真的是一种挑衅,一种漏洞百出的挑衅。
许敏与就当是一种蹩脚,把这句话的意思和那动作一并打为新手的不适应了。
但无论怎样,都要回击的,
或者说,巩固自己的攻势。
“呵,那好吧,那我也允许你使用「门」术,你是可以使用的吧,即使你不是「门」对面出来的人。因为你是麻美子的好朋友,不是吗?”
“夜狩确实是我最喜爱的后辈....但是,我想这样的规则不需要,也许我们该建立公正公平的游戏规则。”
“呵 那好”。他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椅背上,朝在一旁玉立的女仆小姐挥挥手,
虽然极其不满意许敏与的言行,但谢诗炜也只能接受,他打开方方正正的蓝色文件夹, 朗读起夹在里面的规则:
“1.双方均不允许使用「门」术与「能力」,违者视作认输。
2.不允许使用武力,违者视作认输
3.双方胜负时,不允许第三者帮助
4.奖励为最终胜负决定后清算,而每种游戏结束后,胜者则可命令败者无条件做一件事情或者透露一项信息,做事不允许破坏公共财物,更不允许损害他人人身权益,而透露信息为无限制,无条件........”
“好了好了你读的真慢,搞得和播音员一样庄重干嘛?反正都是我草拟的,直接给达莉娅.罗曼诺娃小姐看就行了。’”
谢诗炜虽然脸上已经冒满愤怒的“井”字,但终究不能发作抽烂许敏与此时看起来十分欠揍的嘴脸,只得把文件夹递给达莉娅。
罗曼诺娃视之片刻,见无所不公,称可。
“好,
那么,让我们开始游戏吧!”
谢诗炜听到这句《游戏人*》的捏他,不由得尴尬的捂住胃,但是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瞬间,而后便熟稔的拿出六个筛子与两个不透明器皿。
“那么,下面,请二位检查器具是否正......”
“当然!”许敏与首先摆了个ok的手势开始检查。
“少爷,请您规正您的言行。”
达莉娅见此,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默默的检查起器具。
所谓赌色子大小,其实并不是只看运气的简单游戏(当然,达莉娅作为一个小白,确实是看运气的),而更多是心理上的博弈,这其实也是赌博的共通之准则,“忍、等、稳、狠、滚”是最基本的心法,调整心态,沉着应战伺机而动,一举得胜。
为什么会懂这些呢?
如果你无聊到能一个人看一本该放在垃圾桶里、甚至没有刊号的烂书,也许会有所得。
也许没有,许敏与可能也只是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很好:碰到那么多美少女,还能多次侥幸的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逃生,如果不算是强运,还是什么呢?
伴随第一局骰子击打、摩擦器皿壁的沙沙声,许敏与胡思乱想道。等到尘埃落定,他还回过神来。
“喂,罗曼诺娃。在开开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请。”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吗?那么规则的第四条,也能作废一半了吧,这样真的好吗?”
许敏与站起身子,影子遮盖住了达莉娅,不明所以的笑笑。
达莉娅并没有想到许敏与会以此找茬,她不由得愣住了,不出所料。许敏与如此的自信,大概也使她动摇自己对这局的输赢的猜测。
“哈,开个玩笑,我们还是打开它们吧。”
谢诗炜也是尽职,听到这句话,真的开始报起色子,就好似真的是富家少爷和侍奉多年的女仆一样默契:
“达莉娅·罗曼诺娃:3,3,4
许敏与:2,2,1
此局达莉娅·罗曼诺娃胜利”
看来运气并没有想的那么好。
“看来我说对了。”
“什么意思?”
许敏与惊异于达莉娅还是这样认真的问着,对于曾用鄙劣手段打败自己的人,一般人在胜利后多少会流露一点喜悦亦或是爽快,但她居然还可以冷静的对待自己的对手,而且语气依旧是官方的,毫无褒贬,不过是绝对的认真。
“那就是,我作为输者,是没有资格问人问题的,虽然这是每一种游戏结束后的结算,而不是每一局,这是我的欠考虑,但关于输赢,姑且是正确的。”
“...”
达莉娅又一次陷入了肃穆的沉默,她就连沉默的沉思时,眉宇间也有一种王者的气概,也许和这样的人进行一场零和博弈而取得胜利是一件极其有成就感的事。
“那么,请二位继续吧。”
“沙啦啦啦。”
不能再输,先机已经被夺去,那么第二局至少要持平。许敏与这么默念着,希望希腊神话中的阿兰朵能够庇佑他。(记录一下藏的梗:阿兰朵是幸运之神,和他的妹妹贝尔蒂是亚特兰蒂斯沉没后存活的王子与公主,而许瑞颖自称是许敏与的妹妹。。。)
“达莉娅·罗曼诺娃:5.4.6
许敏与:6.3.3
此局达莉娅·罗曼诺娃胜利”
......
.....
....
“达莉娅·罗曼诺娃,你相信命运吗?或者说小一些,运气。”
“我觉得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觉得你作为一个学业上无懈可击的全能天才,有时需要学会变通。”
“..........
我不相信,命运和运气绝不是既定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那不过是败者安慰的说辞,或者是胜者的谦辞。”
许敏与喟然叹曰:“可是你正是在自己人生强运的时期啊.....而且能够和那么专业而强大的许瑞颖分庭抗礼,还被全球第一的大学录取了吧。
也就是说,不仅是强运,说是全盛也不为过”
“你是什么意思?”
语气中有一些迷惘和怒意。
许敏与不禁笑了一下:“我的故乡有一位圣人,他认为万物都是变化的,相对的,就像月亮的盈亏。”
“.....”
“也许我们该继续了。”
也许你已经在我所掌握的全局之下了,继续吧。
“你确定要一直站着吗?”
“我确定,这算是一种我鼓舞自己的一种独特方式”
“那我也没有阻止你的权利”
“沙沙沙。”
谢诗炜不由得警觉起来。
气氛变了,虽然一直是许敏与个老痞子压着正直的达莉娅,但是达莉娅并没有输过,或者说在气势上输了,但是运气上是绝对的压倒性优势,这是明显能看出来的。
“女仆小姐,请报吧。”
达莉娅铮铮的声音提醒,她这才发现自己愣了一会。
“达莉娅·罗曼诺娃:5,4,4
许敏与:6.4.4
此局........许敏与胜利”
为什么?
谢诗炜总感觉有猫腻,尤其看见了许敏与在她报出结果之后不易察觉的嘴角上扬。
难道说,出千?
但是这种.......如何出千?而且只是差了一点,如果这局输了,就真的输了?为什么不出566或者666这种比较稳当的呢?谢诗炜并没有赌过搏,也没有听说过该如何出千。
但是有了这种想法,她便开始仔细观察起来,调动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达莉娅·罗曼诺娃也自然是一个心细的人,但她并没有那样想,看过了许敏与草拟的规则,她觉得,许敏与并不是一个真的流氓,他也许和她很像,不过是一个人太久了,但是许敏与选择了在表面上放逐了自己的言行,而自己将一切投在剑与盾——自己的最爱上。
或许是因为盾代表守护,而剑代表反抗吧。
【门】,究竟有多少人因为它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孩子向她一样失去了父母?即使是被严格的管制,目前看来是安全的——表面上,但这样危险的事情有一次,便有二次,绝对。
那这一局局的输赢有何意义呢?如果许敏与真的和他一样都想摧毁【门】呢?
她有些迷惑了。
第四局开始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达莉娅·罗曼诺娃:2.2.4
许敏与:4.3.5
此局许敏与胜利”
谢诗炜还是没有看出来,即使他以自己的眼力为豪。
“看来,阿兰朵站在了我这边啊,罗曼诺娃。”
“大概吧。”达莉娅笑了笑,依旧是那么宠辱不惊,但那笑容却好似是发自真心,因为........许敏与完全被迷住了,而谢诗炜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师姐这样笑过“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不敢当,我不过是被你们这些在学院里生龙活虎的【帝王】之光芒遮盖去姓名的人罢了,简单说,只是个普通人。”
“是吗?那抱歉。”
“。。。。。
。。。。
我们开始第五局吧。”
“沙沙沙.........”
等等!
等等!
谢诗炜看见了!他看见了。
手........
手上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有光照上去的部分,有些闪光。
那是.........长长的发丝!!!!!
颜色和质地,,,和谢诗炜的黑发一样。
怪不得第三局开始的时候,谢诗炜感觉有异样。
但是这发丝是用来干什么的........
连在。。。。连在。。。。。。仔细的看,集中........
三根发丝直连到器皿的内部........另一端,手指在动,即使很细微,也许就需要细微。
难道说!用发丝捆住了骰子,通过手上的操作引导其掷出自己所希望的点数吗?
而且还站起来,先入为主,不住的说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其上肢.....同时居高临下配合语言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宵小之辈!卑鄙之徒!
在心里暴躁的用故乡的俗语骂遍许敏与,但谢诗炜也无能为力。因为规则中并没有说明不允许出千,而且用“不允许用【门】术和【能力】”替代,让出千变回了所谓不靠谱的“约定俗成”而且不易找出破绽.......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但没有办法,因为谢诗炜不仅无法从规则上揭发他,而且她此刻是站在许敏与的阵营的,如果揭发,二人立刻会闹翻,一场大战不可避免,而且...
他没有把握能打得过自己的师姐,老哥说仅是她的防御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绝不可尖矛对利盾!
有时候立场......会超越真相。。。。
这样很虚伪,但也很无奈。
第五局结束!
“咕”
三人都不由得捏了把汗。
“许敏与..........5.6.6
达,达莉娅·罗曼诺娃:6.6.6!!!!!!!”
也许阿兰朵有时会惩罚投机者。
.
.
.
沉默三秒后
“omg!!!!!!!!!!!!!!”
许敏与活似某位白发苍苍的美国老流氓,无论是境遇还是反应。
也许该来一首《roundabout》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
“看来,是我赢了。”达莉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而后宣告自己的胜利,带着冰雪消融般的笑容“这场战斗,我很尽兴。”
“你.......你尽兴就好咯.......”
“那么,请胜者提出自己的第一个要求吧。”
“那我,希望你们参观我的宫殿,或者说,就在宫殿里游戏吧。”
规则是必须服从的。
也许这是深入虎穴......
但是,有更大的疑问。
“你的宫殿,在哪?”
“呵,就在这里啊!我亲爱的客人,兼敌人!”
达莉娅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东西,它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从质地看.......很像黑曜石,但是,达莉娅轻轻的一捏,那石头便像海绵一样深深凹陷下去,挤出来一滴金黄色的液体。液体滴在地上,竟有些像水滴落在水中,而视觉上也是这样,那坚硬的地面居然泛起了十分怪异的涟漪.......
而后,一切都变了。
地基,承重柱,墙面..........一切的一切都在一须臾间成长起来。
许敏与顿时感受到目眩,那是水晶吊灯的光芒。当他缓过来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富丽堂皇
超越史特克莱斯学院十倍的富丽堂皇、典雅..........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许敏与不由得喃喃的背道。
这究竟,是什么?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