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番外三 染言往事
云言言被夫子罚了，他的策论与理想状态还有距离。
心情烦闷的云言言走在后山，踢着枯竹叶。
“染染在就好了”，云言言自言自语。
其实北堂染染在也帮不了他多少，但此时他颇为忐忑，对北堂染染自是格外想念。
北堂染染被拎去特训了，说是他骑射再过不了关，南庆帝就要亲自下手揍了。
算上也见不到几次，别说送吃食了，北堂染染常常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就跑了。
啪嗒，像是什么东西掉了，转过头的云言言差点没跌坐在地。
失声惊呼，抬腿就跑。
太可怕了！
是一只身断冒血扭动还吐着红信的大青蛇。
云言言光想想就毛骨悚然，蛇他最怕的了。
云言言不知道的是，他的失态落在惹得树上白袍人，一阵失笑。看着人跑远，白袍人含笑阖眼继续睡去
云言言剩下的时间都投入到课业中，两年后的擢选是他的目标，那样他就可以选入宸王府当差了。
三个月后
学斋的云言言急得几次望向窗外时，他是个自小被教育要守规矩，方方正正的人，逾矩之事更是从未做过。
云言言逃学了，做了一件他从未做的事。
只是心里的不安害怕很快被喜悦冲刷过去。
今天是北堂染染的考核，对北堂染染来说很重要，考核不过南庆帝是要罚的。
云言言拨开人群奔向北堂染染，他想给北堂染染加油打气。
云言言跑得脸蛋红扑扑的，平复了下，隔着段距离喊，“染染”
北堂染染讶然，跑过来，一手握云言言肩上，“阿言，你怎么来”
云言言对上北堂染染眼神，他知道此刻北堂染染是惊喜的，他也欢喜着。
“嗯，来看你”
北堂染染拍拍他肩头，“下一个是我了，等等我”
云言言暗叹幸亏没错过。
“嗯，去吧，注意安全”，比起考核通过，他更担心北堂染染的安全，就算骑射不好，以后有他呢，他可以帮北堂染染。
云言言紧攥的心，在一片欢呼声下，终于放松。北堂染染志得意满骑着大马，摇绳而来。
众人拥向北堂染染，云言言被裹挟其中，挤得越来越远。
云言言跟着人群急急扯着脖子，勉强能看到北堂染染紫色衣角。
北堂染染瞥见云言言，跳下大马，拨开人群将云言言抱着举了起来。
“阿言，成了，通过了，我通过考核了”
突然悬空的云言言两手借力在北堂染染肩膀上。云言言红着脸点点头。
人群里起哄声音，嚷得云言言脖子粗红。扭着让北堂染染放下自己，北堂染染转了两圈才放下。
拉着云言言直言不醉不归。
云言言犯难了，他是逃出来的，不回去怕是会被夫子发现。最终云言言跟北堂染染回了宸王府。
观礼台坐着的北堂羡羡眯眼看不清，朝人群焦点处努了下下巴问，“那人谁啊。”
“回羡世子，是宸王殿下好友，云言言云公子”
“好友？”北堂羡羡挑眉，心下冷笑。“看来要吃苦头喽。”
北堂羡羡此时念着他新收的小倌
将转着的长笛背后背，“跟皇兄说本世子就不去凑热闹了，先走了”
“是，羡世子”，小厮拱手应下。
月明星稀，宸王府内，灯火灼灼，北堂染染夺过酒杯，给云言言递上茶，“小孩子，就不要喝大人的酒了”
一阵起哄云言言又是闹个大红脸。明明还差几个月，北堂染染还没加冠呢。
星月西移，云言言眼皮闪动，北堂染染见状掐着云言言脸颊，“看我们阿言，这是熏醉了”。
云言言确实有点微醺，今晚风有点微醺。
北堂染染遂说今日尽兴于此，来日再聚。
北堂染染桌人套了马车，云言言是不喝酒的，但他却觉得北堂染染身上的混杂的酒味好闻。
云言言套好斗篷，准备上马车。
“染染”，嗓音和润清冽入耳，云言言扭头看来人长身玉立，风姿卓立。
“小影来迟了！”说着北堂染染迎上去，抱着时影影后背一顿拍。
“路程遥远，还望染染海涵”
北堂染染手肘装样戳时影影胸口，“看在你家都没回的份上，勉强原谅了”
北堂染染拉过云言言介绍两人认识，时影影侧头与云言言视线对上，两人点头。
“时公子”/“云公子”，简单问候。
寒暄几句后，时辰已是不早了，北堂染染在马车上与时影影相约书院见。
夜晚，马蹄声清晰可闻。
北堂染染执拗要云言言进府门才肯离去。看到马车远行，云言言小蹦着走廊下，笑得柔和，他已经在期待明天的见面了。
云言言绕着廊柱转圈，下个转身正撞上言爹的眼神
“哼！”言爹甩手，扔下一手册，一鼻冷哼离去。
云言言一下子心入冰水，言爹一直不喜他和染染一行人交往过密，不止一次说过，心高命薄，蒲柳鱼珠之质，攀不得这富贵。妄攀必跌重。
手绞着衣袍，果然即使只有最亲的人才能给最致命伤害。纵然是听过多次，还是心伤。
对于染染他是贪婪的，贪婪他的温柔，他手心的温度，他对自己的上心。
云言言捡起手册，是自己的日记，这本是最新的，记录着每天的生活和感想，同样里面还有他和北堂染染的点点滴滴。
这样的手册已经写下好几本了。
自遇上北堂染染，他的话就多起来了，描写也丰富多了。
云言言之前有怀疑言爹进自己房间看了自己的日记手册。
云言言捏着手册走着，一种羞耻感扑面而来。
不是因为对染染感情的羞耻，是觉得自己私密的情绪被外人窥得。
“如果有自己的住所就好了”云言言又一次起来这个念头。
回到房间的云言言，一如往常在睡前记下一天所见所闻所想。
将手册放进书袋，卷着被子沉沉睡去。“晚安，染染，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