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b斯佩]夜色下簇拥的吻
第二章：夜色下簇拥的吻
“嗯——————”
德意志伸了伸懒腰，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下等生物去哪里了？”
“怎么都这个点了还没人叫我吃饭？”
“唔，肚子好饿”
德意志坐在床边，够不到地面的脚不停摇晃着，神色郁闷。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
“你是饱了，我是被你饿的不行”
我的神色也十分郁闷，目光地注视着在衣柜前换上露肩毛衣的斯佩，
黑色短裙，黑色项圈，黑丝，露肩毛衣，再提上一个黑色挎包。
此刻的斯佩，比起白天那稍显青春的打扮，更加贤惠深邃。
“好啦好啦，下次会补偿你的”
“今天就让我来煮饭吧，你快去休息吧”
斯佩大大的蓝色鱼尾欢快地摆动着，嘴里在轻轻地哼唱着小调。
“这么多年了，有喜欢上我的家乡吗...或者说，这个国家？”
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那份满足与喜悦，也能感受到她对我浓浓的思念与牵挂。
“当然啦，不过...也不仅仅是因为指挥官吧”
斯佩换好了衣服，转过身来对上了我炙热的目光，
浅笑三分，她突然低了低脑袋，随即又马上抬起头，以同样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平和安宁的生活和...来之不易的和平”
“更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愿意尽全力守护每个人的国家吧”
“指挥官呐...”
“嗯？”
“我喜欢你，喜欢与你拥抱，喜欢与你在夜空下眺望碧海，喜欢和你过着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
“过去的我梦想着成为帝国最锐利的刃，可是在拉普拉塔河口的那个夜晚”
“我突然意识到，哪怕我走出了那个河口”
“也只能将炮管对向弱者，对向无辜之人
“而一旦失败，指挥官...必然身死”
“所以...我放弃了所谓荣耀，选择了你...我的指挥官”
“我只想...与你...厮守下去”
斯佩红着脸，磕磕绊绊地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轻轻摇晃着身子，背后的鱼尾巴也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我的回复。
“下等生物呢，快来为你的主人服务”
“我肚子饿了！”
德意志不知何时已经推开了门，
她那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我正出口的告白，也打破了斯佩最后的勇气。
“姐姐我去准备晚餐了”
斯佩夺路而逃。
嗯，还顺手带上了门，贴心至极。
只留下我和德意志大眼瞪小眼。
时候依然深冬，天气冷的厉害，可惜北风吹不散我与她手心里的温柔。
说来好笑，小公主不知道晚上要在家里一个人偷偷做些什么，找个借口就将我和斯佩赶出了家门。
而斯佩在我好说歹说之下才乖乖套上了围巾，关心她的我倒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
“诶，指挥官...”
“我已经戴上围巾了呢”
“其实...不用那么担心我会感冒啦”
斯佩白皙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将我从逆流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失去焦点的双眼重新恢复了神彩，与她十指紧紧相扣的左手也稍微轻柔了些许。
街道上灯火辉煌，视野之中红砖堆砌起一座座欧风的低矮老房，
走过它们，好像也走过了旧时光，走回了那个血与泪铸就的时代。
我似乎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那时的浪漫也简单，
无非不过为国捐躯，无非不过追求...和平。
是啊，和平，
曾经多少代人的夙愿呐。
“战争...可从来都不浪漫啊”
月漫清江，对岸几抹青色泼洒成了群山，柔和的灯光糯糯地缠绕着群山。
走在岸边的玻璃栈道上，我能如是清晰地望见远方的山，望见江面充盈的月色，望见脚下的港口，望见...那个有着湛蓝色明丽双眸少女，望见她灵魂里充盈的爱。
“但战争...让我找到了浪漫本身，让我找到了那个...想用一生去爱的人”
经历的事情多了，总是会这样。
触目所及皆是回忆，所思所想皆是感慨。
或许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逃出得时间的东西，只有回忆。
我神色复杂，艰难起唇发声。
“斯佩，想听...故事吗？”
“那些...曾经被我埋葬在记忆阁楼里的，腐烂的回忆”
“嗯”，斯佩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方的群山间。
但我明白她在好好地听着，
或许...比我的讲述更加认真。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灵魂，我想它当如汪洋一般浩荡不羁。
那记忆就是构成它的细雨，不可计数，无法遗忘，一片一片汇成汪洋。
“从小我就是个聪明的人，聪明到无趣的人”
“我不合群，我讨厌大多数人”
“因为，我太聪明了”
“我总是能敏锐地捕捉到他们靠近我的真正意图”
“慢慢地，我开始怀着敌意抗拒一切”
“过多的期待和肯定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过量的药，是毒药”
“后来我开始喜欢上了看书”
“我看着书里人们，一想就是一整天”
“我看见了一个个身影在深渊中哀嚎”
“他们痛苦，他们无助，他们麻木，他们沉沦堕落”
“那时，我以为”
“每个人就像鱼缸里的一条鱼”
“费尽千辛万苦，也只是从小鱼缸里跳到了一个更大的鱼缸里挣扎”
“人生，没有意义和终点”
“我们终其一生的挣扎，也只是从跳进了更大的鱼缸里”
“我们还是鱼，我们摆脱不了宿命”
“后来年岁渐长”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在解构这个世界，我在用自己的片面思想将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其实，这个世界就只是它本来的样子”
“什么鱼缸，什么鱼，根本就不存在”
“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我着相了”
“于是，我明白了过来”
“哪怕在深渊里苦苦挣扎，总会有人的心里依然是夜空里的星月，依然是碧空里的骄阳”
“既然有人心怀光明，你为何要蔑视自己的未来”
“鱼离不开水，纸鸢需要风，脆弱可悲的世人总要依靠些什么”
“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也同样需要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我想...这也是我们凡人伟大之处吧”
“曾经我一直以为，相恋也好，婚姻也罢”
“都是利益交换，都是枷锁”
“人慕强是本性，也是利益所向”
“后来，我才明白”
“人这一生，熙熙攘攘间与多少人擦肩而过”
“偏偏与你相爱，不仅仅是命运使然”
“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以为...我无法想象理解失去你的感受”
“后来，我明白了——”
“那种...有什么东西从生命中消失的感受”
“像北海道失去了雪”
“像极地失去了光”
“像夏夜失去了萤火”
“我是一个冷漠现实的浪漫主义者”
“我知道为什么玫瑰花会结苹果，我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但这无法妨碍我爱你”
“因为——”
“理由再多也无法解释我爱你的万分之一”
“真正的爱情，永远低于理想，高于现实”
“我爱你，爱你湛蓝色的明丽双眸，爱你德意志人所特有的那份坚韧与决绝”
斯佩被冷风吹的通红的脸颊不知何时淌下了两行泛着反光的泪迹。
轻声抽噎着的银发少女注意到了我的注视，悄悄抹了抹泪色，粲然一笑。
“指挥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栈道内侧灌木丛整整齐齐，路灯投下的光汇成了影子，也汇成了小小的我们。
一生漂泊无依之人，终于遇见了归宿呐。
无法形容泪水混杂着唾液的味道，
因为...我只能听见两颗因靠近而剧烈欢呼跳动的心，
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失去其他所有感觉。
爱，是夜色下簇拥的吻，是如烟火般绚烂的每一个昨天，今天和明天。
...
献给所有陷入虚无之中的我们，
也献给曾经的我。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