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

（诗文/萱草 嘎代才让）

男猪脚

《六月的诞生》

“六月的女神，试图降临人间

大地的花朵半开半合”

“倾盆大雨。幸福的声音

临近我的嘴唇。我看见虚空的大地

挑明了高挂上空的月光

月光，月光如水，像我母亲，

将我包围。”

“西藏的六月，我的六月

我将骑上黄昏的马匹

扑住爱的夜晚，爱人美丽异常

在我呼喊的灰土中生根发芽

遍地开花。”

“六月，莲花处处开

无数赤脚仙子拔地而起，聚焦的高地

祈愿而去，吹走

鹰翅上的灰尘；留住

爱人的心脏。”

“我和世界一同沉默，仿佛我

徒然失声，在这个泪和悲痛构成的

气象中，喊不出你！”

2010-6-3

女猪脚

听茉莉花忽然想起世间一些永恒的东西

爱人，我们还正年轻，在洒满绿箩的

夜空跳舞。那高悬的明灯照耀之处，是我们冥动的

思想。我们轻柔的走着，不惊扰神及他们的后代

这黑暗这眩目的夜之歌神，那传说中即将

枯竭的迷人的脸庞，这日子一缎缎的香

这清晰的神之理念，我们还在倒数剩下的时光

在地铁站，一阵悠扬的茉莉花乐曲声中

2010。6。4

男猪脚

《在这里说：梦》

——献给年满 75 高龄的上师

我拒绝做这样的梦！

此刻，允许我矜持地说话，“对面的河山

在我歇脚的那一刻

改变了它原有的摸样。我看到的是一种

如虎如豹的牦牛

犹如数万本经卷被风翻阅”

和十万个假象的恶魔

对视，色泽相仿，满脸孤寂。

为什么，为什么？想起这隐约的表述

我必须要阐明一种

即将抛弃的心痛与怀想

使自己高调步入一种绝望的快乐？

梦又说回来；

“那时，我们在一切刑事中欲将摆脱

背后是深渊。你会看到

我们双手合掌，步态轻盈，使内心感到

一种自由的提升；

也许是因为您的存在；我们无需去

救赎什么，恐惧什么！”

其实，我不停捻动佛珠

难道仅仅是源于内心的浮躁？

“我们重新点燃的油灯，在我们遥遥相对的

脸颊上显得忧伤，清澈。我们背着

这一束光芒四处奔波

光洁的脚踝早已浮肿，在我们

记忆的天空和土地中”

（无休止地接近真相，然而真相却变成了

我们迷惑不解的“真理” ）

我们的信仰早已被密封。我突然想到家园，

一块被历史即将磨损的土地

无意中成为被人们陈述的事实

“我的梦，戛然而止——

就在我使劲叫唤上师名字的那一刻

我们相依为命一辈子！”

2010-7-6

男猪脚

《魔鬼的邀请书》

我在西藏的黄昏，自然地呼吸

补充足够的养分来安抚自己

这是我说出的月亮，总是从高处落下

落到爱人的脸颊上

天黑了，没来得及点燃一盏油灯。

我觉得这不像在做梦，

不必说什么。但我必须接受

用心去揣度的极乐世界；因为失去了今夜

将失去爱人的美丽

爱人是我的，在我的左边还是右边

我用呼吸来爱你；

从治愈的希望开始，无以名状

直到天亮。

多么难得夜晚，没有光

你只会觉得我沉思的不再是一个春天时

我仿佛看见了：

比黑夜更深渊的黑，留下了

不见灯火的愧疚。不太完美的瞬间

我想起了夜的孤独，

和黑的颜色交织，温暖地

在我的身体内笑了。我只好

闭口缄默。

天黑了，没来得及看清楚爱人的脸庞

这是西藏的凌晨。

2010-7-15

女猪脚

《看嘉宝的电影》

（一）

你不能不说是她

因为她是她自己

一个演员

可以演任何人

也可以演自己

演自己的人是幸福的

（二）

我看见天使的脸

一张男人的脸

微笑

不设防备

没有犹豫

微笑

像一个孩子

柔软的吻

犹如雨点

（三）

心理泛滥一些青涩的美

大眼睛

闪着光芒

和破碎的坚韧

（四）

她喜欢扬长而去

她要高潮停在高潮

她没有结束

（五）

《安娜 卡列尼娜》

《茶花女》

《雅典女王》

静静的坐在一边

和我

（六）

她就要最后见到情人

她就要死去

她来不及梳妆

她别上了一盏茶花

她苍白着站起身

她面露微笑

她颓然倒下

（七）

音乐很快

节奏在古代

快乐和悲伤很快

电影很快

人生很快

2010。7。29

那思想的潮水

猛烈的，拍击我，击跨我，松懈

我看着你起跃，腾挪，翻滚，热浪一阵

胜一阵，你强迫自己低头，沉思着

忽又扬声歌唱，像一只刚剥壳的金色小鸟

羽毛上沾满清晨的露滴

有时我也随你的欢呼而，轻轻怨怒

你着海盗之战袍，佩利剑，被一种黯然失色的

光吸引，你骄傲，伟岸，不可一视，甚至

有时我也想静静的躺在你的胸口，一任海潮

将我满腹的心事熨贴干净

站在你的岸口，你狰狞，忽立起身形

你狂热的，烦躁的，孩子似的天真，哭闹

你堕落一如你的幼年，宽纳似你的黄昏

你直指着我，质问一连串恐怖的问题

你绚烂的，茁壮的，美丽绝伦的，你智慧的

你广阔的，你也曾历经磨难，摧残

笑着死去，又哭泣着苏醒，你对于我无可

奈何。我们是一个圆的两个半立体

海上的碎沫吞噬鱼群及飞沙，你喉咙哽咽

就着黎明微弱的光芒，向我飞奔着，风吹舞着你

长发，狮子，猛兽的愤怒，天地一片黑

在你夜晚潮湿的岸边，我们相识

怎么能清醒着说穿你的名字，你的锋利的嘴

牙白的思念，月亮越涨越高的形状，捂紧你的爱

我的臣子，我的君主，我的中间的同辈们

我们意气风发，驱散黑暗和那些阴冷

我们拥抱，取暖，魔鬼的咒词渐渐平熄

2010。8。5

男猪脚

《七月的幻术》

我很早就说了，鹰翅上的文字

早已荡然无存。

庭院的莲花如同天空，迟迟未能在

寂静的领空里喊出春天

春天如同我的爱人

泣哭的念唱之后，命运所能给我的

也就剩下一片废墟。

也许，这是人类最后的骄傲

黎明前举动的身子

乘星光慢慢隐退，放大步子，在山顶打坐

为了一个美丽的妓女

哽咽不语，来不及点滴的温暖，

抱住爱人的骷髅。

我不是第一个抵达死亡的人

花朵死于爱；

人类死于感念。我不停地尝试说话

坚持流泪，怀念，甚至眺望

远处的光亮，痛苦地上升到天空，

用一滴雨水请求

人间的美，我试图再次说出

驰越灯火的草原。

那一阵风吹乱的头发，与草尖上的

马匹在作舞。我在早晨的

诵经声中，辨认清楚一个面目全非的地方

符合于现在的情绪

也许，谁都不愿拾起自己的骨堆

秘密地建造一座城堡

顺着风的意思，

安睡在惨然的微笑中，你将会明白

这是一册焚毁的经卷，是诗人嘎代才让诗中的

挖潜与呈现；

词根的哀伤，轰然坍塌的

一棵菩提树的故乡。

痛击心灵的一段历史逐渐成为

一个奇特的梦，永远不再醒来，如同

热恋的情人，甜蜜。

2010-8-11

女猪脚

旗袍

心情愉快时要穿旗袍

笔直你的脊背

挺立你的孱腰

做工考究，显得你优雅

印花古典，最古典从来最时尚

旗人统治天下

你脾气乖张

大街上麻雀飞舞

遍地是被稀释的色彩，被稀释的情感

重金属节奏，格式化人格

厚旗袍，长旗袍，布旗袍，丝旗袍

或妩媚，或清秀，或高贵，或神秘

你要顶着五千年的文明

冒着二十一世纪的枪林弹雨

与一群蚕宝宝冲刺在一起

还要学着它们

在这条混浊却浪花飞溅的河边

吐丝，鸣叫

2010。8。20

 那一天

        他跟我提及仓央嘉措

他从闪烁的霓虹灯深处跳出来

复制一大片诗句给我

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喇嘛

一行清晰可辨的足印

他提着小灯笼试探着问我

从杭州灵隐，从一个未来的佛国

他为何不提弘一，为何不说菩提

香炉上燃尽的烛火，诵经途中的艰辛

他四点起床，想必穿灰袈裟

先扫院子，后浇花，再念佛祖

他突然提及一个远在雪山的僧人

而且活在传说中已那么多年

2010。8。2

男猪脚

《手臂上的母语》

在外出差的一个晚上

住在酒店看球赛。

看到普约尔热泪盈眶

高举加泰罗尼亚旗子的场面时

我突然清醒了很多

激动之余，我还替他猛吹了

一瓶嘉士伯。

万万没有想到

当他胳膊一抬的瞬间

我对自己的祖先

肃然起敬。也许，

今晚我是第一个膜拜

自己祖先的人

长跪不起。

又激动了一阵子，没睡意

一晚上没睡意。

想说的话很多

面对这种相同命运的爱

欲哭无泪，是什么意义

震动了我；

最后，我还是咽回去了

那种子孙对祖先的爱

粉丝对腕儿的

崇拜，以及轮回中

不会消失的愿望。

因为，我在别人的手臂上

看到了自己的母语

大意为:

“能量凝聚于内心深处，

有力量的人善于忍耐。”

注：享誉全球的足球明星卡尔斯·普约尔（Carles Puyol i Saforcada），出生在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大区的 LaPobla de Segur，现任著名球队巴塞罗那的队长。对藏传佛教有浓厚的兴趣。

2010-8-21

《迷宫》

“黎明前起身，喂马，牛羊赶至草原，

练习经卷中的一则法术；晚上则更衣做爱，享受爱情，

怀念上空的月亮......”

“他如是描述，激动之余

一碗酒一干而尽；把酒盏中摇曳的火光当做爱人

再次说出心中的哀怨”

“——深处的伤痕，更像是西藏的一片废墟

寺院的废墟，法号断止，空无一人

将被秘密地遗忘。”

“他的村庄，是卓玛流泪的地方

是传出歌声的地方。我伸手握住的手，使爱人的心跳

加速，使我的脸面红润。一起扑倒

一片草丛中忘记了念唱，对视，

甚至亲吻——”

“对，爱让我像一个男人，立地明白了很多，

择日迎娶新娘。生活是美好的——”

2010-8-24

《秋天》

秋天来了，我哽咽不语——

“爱归于内心，

止于呼吸；

这个季节提前泄露

繁殖的人间

也许，美的念想再次成为复生的锈迹

我不想再省略

如此突然的叙说：

秋天，与你如此相像

只剩下身体

剩下罪恶。”

时光使然；

泛黄的景象堆在眼前

推翻、重筑

再次侵入生命的祭坛

不问生死！

“秋天只有夜晚，月光

拔地而起

灿如一盏酥油灯！”

2010-8-29

女猪脚

我爱你，过去，现在和将来

上海的甜菜

直甜到皮肤深处

从汗珠里泌出细小的汁水

蜜蜂叮一下

从此不肯酿酒

梦醒

当初识得你，你才二十

今日你四十，怎么不见你

做梦？是我的梦在先

还是你在先？

嗨！你好！

想对着街边的每一块广告布景微笑

嗨！刚想举手

（譬如：欢跳，嗨！上海！我来了。。。）

鬓间的一缕白发说：它们过了少年

回乡

真不想上海

真不想回到那个拥挤的水泥堆里

妈妈，您收留我吗

爸爸，您收留我吗

“你还未老。。。”

藏族人

席间争吵起来

我说我的祖先是藏族人

他说藏族人脏

我说他们的心灵很美

他说他们就是脏

我起身走了

红灯区

周末的仙霞路

酷似红灯区

一个挑嘴郎娶了女人

太漂亮了怀疑

不漂亮又不得宠

疯狂的办公室一天

昏沉

还是昏沉

外面也昏沉

里面更是

一些物涌入

另一些涌出

最后我的头被煮成莫邪那种

黄昏凝望小陆家嘴夕阳

夕阳打在玻璃幕墙们的脸上

所谓光污染

就是指此时此刻

明明不需要的假意温情

却偏提示我们

在茶餐厅里

一群女人，像一群杂色

麻雀。色彩组合极不协调

像极这冷清的陈设

温补的花旗鸡汤鸽汤

我爱你，过去，现在和将来

当生命逝世，我变成白头翁

希望你还能满怀深情的回忆我们的曾经

2010。8。30

我想你了——“故乡”？

在闻见你声音的一瞬间，你的气息

夹带着甜蜜和爱，令我焦躁的心

一寸寸安宁

在你翠绿的湖滨，你着粉裙及踝

我不再哭泣，洗濯满身的疲惫

亲爱的，我想你了

我不知道出生那天，你在哪里

你真的生了我，从雾蔼迷蒙的雪线尽头

我不再日日恐惧，降临怀中这幸福

安抚神的意旨

怎么能忘怀你临别的眼神

历史被豁开一个口子，不再疼痛

“故乡”，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终不见你笑？

2010。9。18

中秋了！你与谁度佳节？

与这些太阳花吗，与这些整齐朴实的小可爱

与这些格桑花吗？这些忧伤宁静的草儿们

与一匹衰老的野马，你的过去都写在它的脸上

与一阵奔跑的风，一只秋天遗落的手套

与一颗饱涨欲碎的麦粒，一盏明灭不熄的灯

与一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式唱机

与一位仙风道骨的俗家弟子

与一盘月饼，花生，栗子，田螺，山芋，柚子，南瓜，与一杯桂花酒

与一群美丽的月亮女神和她们刚刚降生的孩子们

2010。9。21

男猪脚

《咒语》

“给我一个下地狱的自由！”

2010-09-25

《光阴》

和壁钟对视一阵；见证

我对时间的怜悯，

小小的尘埃，在我的脸上仿佛已多年

生根发芽——

灯盏还没有亮

魂散了，留下一夜的空寂。

2010-09-25

女猪脚

太阳照在草原上

钟声响过之后

一匹小羊 刚刚脱离母体

潮湿的毛紧贴着

舔食乳香

太阳慈悲 歌声细致

将爱的手伸向四面八方

小羊立即奔跑起来——

银铃 在风中清脆

这是多么干净的黎明

我们在阳光下嘻戏 抚摸

妈妈，爸爸，奶奶，爷爷

都来晒太阳吧

还有 亲爱的孩子和你

这是十月的草原

寒冬还没来 露水凝结成冰

一位藏族妇女 绕白塔转行

衣衫和首饰缠在腰间

阳光 在她褐色脸颊上穿梭着

草们还沉浸在久远的梦境

花儿曾惊扰它们 现在连花也睡了

没觉察暴风雪正临近

这是一个祥和的早晨。

2010。10。6

活在你的潜意识边缘

你我无语，抑郁症消失

我们彼此相抵，笑笑，挥手

满面皱纹，雏燕飞得高高

凭你世界、人物、教条、真理

幻化成水又凝炼成冰

我们优柔成铁，盘旋似钢

潜意识的河流里逢见你我

令人费解，难忘的路途——

你径直飞天，我追你的脚印

白发自悬崖绝壁垂落下

我们大声话别，摇晃着理想

在潜意识还没诞生的前夜

我种你在脑海里面

从此你赐福人间所有的乐趣

包括食物、光荣、阳光、彼此轻浮

在那条迷乱、绝望又可爱的河流

2010。10。8

男猪脚

《高处》

——给丹增达娃

这里被忽视。我轻轻关上门

爱上了这种涌起的黑暗

屋子内的街道，星辰，来不及绽开的花朵

都显得孤独。

这里被忽视，没有声音

也许，这是最干净的影子

不被时光摧毁。那一刻，

不知道我在没有愈合的生活中

看出了什么？

只能这样想像——

譬如，沾在一双鹰翅上的灰尘有多少个

轮回的迹象？

譬如：一把生锈的腰刀

又有多少个属于它的光泽？

面对生死的光阴

我没法哭出它的意义，我沉默了

沉寂在暮色中

仰望天空，仿佛高挂的月亮

很白，像雪，白。

我们的身世如同信仰

不能被缩小。我很喜欢这高处

不知道你看出的脚步

是否在走动，那个难忘的季节开始

每朵云的影子匆匆掠过，

不留任何记忆，让我多么

焦虑。我听到遥远

遥远，怎么一下子黑了——

我替你点燃了那盏风口上的

酥油灯。

天黑了，没人敲门

周围不在乎一个走累了的人

我总是听见一个人在伤痛和喧嚣中吟唱

一种无法逾越的故土；

遥不可及。哦，我看见了

看见了迎接我出生时的那张脸

不是父母，不是亲人

是一张腐朽不堪的微笑

瞬间回头——哦，上师的微笑

灿如莲花。

“祈福，减轻了痛苦

安静地躺着，想像懂得真理的一个人

怎么把藏在心底的那句险恶的话

终于轻轻地说出来了？”

——如果一切不是源于悲伤

我为何在不时受惊的

大地上泣不成声？

我渴望有人告诉我，我的领空

芳香，福祉，及至世间的

一切机缘，

何时卸到了这片土地上？

无所畏惧，看不到任何秘密

将一切交给了它。

2010-10-14

男猪脚

《预感》

我们没有任何预感，就如这一首诗

不知何时诞生——

此刻，我准备好了，

那是大片叶子掉落的寺院，长有菩提树的小院；

每一片叶子，都有我们共同的祈愿

如果你能亲眼看一看

我不忧伤，剩下的路我想走得慢一点

停下匆忙的脚步，想让你看得

彻底一点；

“你会终于明白：多么幸福！”

越过寺院红墙，我开始闭眼，看见了什么？

“经过无数个心灵的颠覆后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纤细，轻盈而柔软”

——这个清晨，谁在彼此想念：

我说，你是我的，你说，我上辈子是欠着你的

欠着这个族群的。

高原的蓝，不可以触动；

她从一滴泪水里呈现，世俗所羡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

2010-10-22

《黑夜之城》

“快到了，不过这座城完全被黑夜笼罩！”

于是，万家灯火

让我看见更多：我们相拥，不敢正视彼此

我听见心跳的声音

从内心开始，延续至开口

说话的那一幕；

我知道，此时诸神已经睡去；我们再次相拥

闭下眼睛。这时，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一句话也

不说了；好吗？

“玉珍，你是否看到了

我脸上的一粒沙，在天地间摇晃，飘摇

最后沉入了大地。你是否也听到了

它的这一声急促的叹息？”

现在，让一切安歇吧

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都不想了；我们对视的那一刻

我感知到了

一种轻，与生俱来的一切悲伤

被你一下拂去，

难道真的，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除了你——

我喜欢这样安静地注视你的脸颊

哪怕灯光都灭了。

2010-10-23

《暮：一个人的祷辞》

1，

——身体内的石头

如天空中坚硬起来的云朵，开始翻滚

及至远去；随着它的脚步

移动了一个等身步子

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看，那朵流泪的云！

（太阳掉入黄河，

   而我是安静的。）

我按住自己的伤口

天就黑了；月光生锈，但我确实没敢

擦拭它的脸庞

脸庞如花，开始凋落；喟叹

一道看不见的伤

正在聚拢，我下意识地拨动

手腕上的佛珠

为爱人祈祷。天黑得更深了

我躺在病床上

听见她的话是透明而温暖

没有人可以忍受

2，

梦见的仅仅是

赤脚散花的绿度母吗？

及至隐去，我才倏然惊醒：

消失得太快；

爱人的造访

我更深地陷于一种孤独！

这时，微弱的月光忽明忽暗

在我的躯体上

美而疼痛地——

再次结为化石！

2010-10-23

《史书》

已经习惯于安静。隔着语言

想起你。偶尔露出迷惘的微笑。那时凌晨两点——

我的高烧还没有退去。

我突然听见：你在说梦话，

喊我的名字，越来越清晰；我突然感知：

这是命运对我的几近吝啬的施舍；

极为欢喜。突然，我忽略了

黑夜；正俯身于一张地图上找你的位置，

眼睛渐渐发亮。

环顾四周，与内心的宗教

慢慢呈现出一种美，似乎一切都在诠释

轮回的交融与时差。若干年后，一卷历史书写的奇迹，

将会遍及整个佛法传诵的大地。

爱人，把你的病痛给我

连同你有意失声的一切；给我——

我在雪域大地，把一盏灯反复点亮，使你站在

夜的背后，也不会觉得惧怕。

我爱你；如果我停止爱你，

天空早已标明为我下一场雪，清洗我身上的灰尘

和与神俱来的仁慈；

将我埋在其下，永世不得复生。

2010-10-27

《凌晨，与爱人同眠》

很庆幸自己能够醒来之后，触摸到的

是爱人的躯体；慢慢地，听到窗外的动静，微妙的呼吸

支撑我起来，好像在颤抖的嘴唇间

嘀咕什么：

“眼泪会聚焦成为爱吗？”

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

我懂得这过程：仅仅是因为懂得你，那么遥远

却让我拥有了这么美好的

世界！

她静静地睡了，再也不会有人

像她这样微笑地入睡；可以闭眼了，亲爱的

我离去的呼吸上带有你的痛楚

听从我的心，慢慢地消失——

然后，你梦见了寺院红墙边的小喇嘛为你加持

谈到了灵魂，以及跟雪有关的话题，

之后，你突然醒了！

“你甚至不觉得它是一个梦”

无人知晓我的恐慌，喊不出声音，叫不醒

躺在身边的爱人，一切被谁操控。最后看见：自己是

一座空空的废城，人来人往，叫不出名字

很面熟。

亲爱的，你醒了吗？我也醒了！

2010-11-01

《梦》

香烟的火苗一闪，我将启程，

通往黑夜的路途。伤口没有愈合之前，桑烟

没有点燃之前：

当然了，昨夜临睡之前

佛在梦中暗示我：我与她的将来会凝聚成

一点蔚蓝的天空

隐隐听得见翅膀带有灰尘的一只鹰

饥渴的声音

临近黎明，我醒来

把油灯调亮，又将油灯调暗——

“这个时辰那只鹰不在天上，这个时辰

惊悚的月光照得格外清楚

西行的路上，它是万丈光芒中缓缓上升的

一朵莲花却遭遇风雪，

忘了人间隐存的怨恨，离天堂

越来越远”

天气突然冷了下来

爱人不停咳嗽，我试着将她抱在怀里

渐渐变得沉寂

像一个走累了的人，安然入睡，占据夜的姿势

睡到了白天。“把今生和来世收入梦中，

摸了摸；天怎么一下就，

白了？”

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我在为

那只高挂空中的鹰祈祷，于是我在光明中盘腿

打坐，想得更多

如果不是天空中翱翔，我肯定不会听见

这只让我一时失语的鹰告诉我：

“它是我爱人的化身，在西藏的上空

突然会含泪。”

又醒了，我该停止行走

我的轮回，以及信仰，还有反反复复的过错

也许就寄托于这只鹰，融入到一种

可以抵达的因缘中；难道一切是诸神的示意？

难道一切罪有应得？

此刻，我是天空唯一的主人！

2010-11-10

《多宝讲寺的清晨》

清晨赐予一束阳光，丰满动人

在你的身上渐渐绽开

当然了，我是无法重复这些细节的

尤其你双手合十，闭目祈福的一刹那，没有心跳

之后惟一值得眷恋的

就是你。这一天：万籁俱寂

除了宗喀巴大师外，只有我注视你

与生俱来的美。

遭遇这样一种异样的目光

终于使你提前明白了前世留下的一切迹象

不是虚构、幻想；

你听到了诸多僧人集体念诵的经文

此刻，你感觉到了这种声音与我的故乡

很近。与你很近。

清晨很静。当我醒来的时候

你已抵达多宝讲寺，看到黎明时分的露珠

在草尖滑落。天空中

没有云朵，也没有任何沉闷的飞禽

来回移动。

因为清晨，这个寺院的存在

而一切继而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故事

和我的信仰一样深入心底

延伸至一个四周长有菩提的小院，解析一个

恋爱中的女子；

静静仰望蓝天呼唤自己的名字。

而不必知道，一个佛陀的眼中

你是多么与众不同。

2010-11-15

男猪脚

《我的一天是怎样度过的》

“允许我感受你的意识，你所认为的向往；

颤抖的喉咙。允许我接受你的行动，惟一的被叫走的爱；

又纠缠我的咒语，与痛相仿”

“用了一个早晨，我终于回忆出一种境界

我从未告知身边的人我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呆了很久

想到了那个更为边缘的人。”

“午间，周围的风将落叶带走，我站在窗前

看远处的山，聚集成悲伤，在卑微的视线中显得格外清晰

此刻，我的怜悯取决于你的爱。”

“黄昏之后，我形容憔悴，怀想一种有口难辩的静

不经过土地和天空的那块想象，也许这就是死亡，失去气息；

和灵魂不能对视太久。

2010-11-30

女猪脚

将我迷失的心带回的绝不仅仅是月光

起雾了——

申城的脚湿淋淋的

不紧不慢跟随的

是不久前静安寺的大火

陆家嘴的脸潮湿 带起烟尘

楼栋与楼栋间少语 多虑

在奢华的办公室

想起你，和那些孩子

月光说：千年的等待不迟

月光已经是一位喇嘛

此刻最微弱的光里

请为我念诵经句

我不想是先哲

实践的脚湿淋淋的

一步踏入凡尘

另一只羽翅还高悬在天空

2010．12．2

 男猪脚

《梦境：向神的爱》

夜的凄凉是不容置疑的，它拥有

天空中打鼾的星辰；除了夜，就剩下高挂上空的月亮；

我想抵近高处，高处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在走动

更没有同行者在说话，移动的仅仅是向神攀升的一枝花

让我长时间感到惊讶。

突然，周围终于有了声响：随后慢慢隐去

集慈悲于身。

这时发现：自己完全袒露于夜的注视中

一阵风从身边经过

仿佛觉得这是一处熟悉的场景，四周菩提

一个相对僻静的庭院中听闻了

爱人的话语，尽管是一场梦，但亟待与心爱的女人

挨得很近；作为两个人内心的孤单。它有着：

寂静、庄严的一面，也和无数人一样；

身心带伤。

星辰隐去。我貌似仍在追求当初的目标。我在

马匹上不停地颠簸，让人感到惊奇的是：

草原深处，我的内心是平静的，我下马喝水

无意间听到一蹲佛的鼾声；

无意间看见荒草中诸多僧侣在吹号，跳法舞，甚至有位

面目不清的僧人给我加持，这又是

什么样的迹象呢？

我害怕极了，想用目光摁住一切恐慌

但那身后奔跑的一朵乌云开始吞没我，我在其中挣扎

随后，对。随后天又突然亮了，我抬起头

看见天空飘着雪，与一座庙宇贴得很近

我想，我应该听到诵经声，不，我想听到爱人的呼唤

她将把我从梦中叫醒，但她离我何其遥远......

因为这梦，我被折磨得太久了，一切相继发生的

景象：接近于虚幻，没有痕迹。

醒来的时候，表明这个冬天还没结束

我起身洗涮，刺眼的阳光，山顶的云朵，依次出现的

任何一道与我有关的风景使我的女人

足够悲伤地活下去。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

松弛而空落。

我站着发呆了一会儿，那难以言喻的对佛的请求

戛然而止；直至我肉体的抑郁散去——

2010-12-9

《六行诗》

黑夜由此延伸——

我将占卜的秘密带到途径的高处；

盘腿而坐。也许风还会继续吹着，由于寒冷

我还会写下很多与你有关的文字。

这时，我的幸福像一枚月亮

越看越亮！

2010-12-12

男猪脚

《歌墟》

黎明之后。只剩下诸神聚散的高处

有一阵寒风在嘶哑地喊出她的名字，出乎意料的是：

寺院上空的乌云及时散开

让信徒驻足仰望，说不出话来，只见热泪盈眶

难道散花的赤脚仙子就要从天而降？

此刻，我反复吟唱的那些歌谣

难道就是对她的爱？我悄悄地等到晚上又反复唱一遍

把自己唱成一首情歌，就算我的余生悲悯无助

我依然不愿丢下这幅嗓子。

设想在这样的夜晚，我皈依于佛

我将会祈愿：半个天空留给自己

种植爱的花朵。抵近春天，让我爱人的眼泪来浇灌

这并不是救赎，并不是我想止息于这芬芳中

纪念什么。

远在雪域之外，我缓冲的血液

能否滋养一个个柔弱的孩子？如果可能，一切将远去

包括你美丽的躯体。留给我的只是从身体里长出的一株菩提，

以及它所散发出来的梵香。

2010-12-16

男猪脚

《因果》

天怎么一下就黑了？我背对着窗户与脸色阴沉的外甥玩耍；

静静等着更大的夜深入这座小城，并且掩埋我的躯体和名字。

夜色如同从前，习惯于迟钝的呈现

我看见了它的悲伤，我退后一步，没有说话，多少年来我的星空是

如此的完整，只不过我越来越倦于表述。

倦于想象若干种结局。

谁让我触碰这些凌乱的东西：酒盏、灯光、轰然落地的星辰

层次分明的咳嗽的嗓子，一册焚毁的经卷；

我的夜是多么的险恶。

踮高脚尖，才能隐约看见远处的月光

向外扩散。只是我对那些深夜还亮着的灯光有些嫉妒

那些暧昧的话语有点嫉妒；我要等待多久，才能隐忍眼里的空虚，

原谅我对黑夜说出了思念。也许，这些叙说留意的不是今夜

而是，一个不能返回的时空，我想象过

也如期挣扎过。

以我的信仰和脚步丈量行程，还要走多远，你不关心

它终将停止？我该如何为爱充饥？许久之后，我脚跟上惨滴的血

会使你感到一种温暖吗？

此刻。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告诫自己

千万别出声。我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死去很久，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愿获救，也始终舍不得说出原有的爱

多年之后，我突然深深地爱着自己深沉的一面，只觉得过了那么久

我才要每走一步，要看脚上的灰尘。这时，我只能把眼睛紧紧闭上，把内心的痛一点一点还给黑暗。

我是多么小心地在想你，也许爱情本身就是

靠想念来维持。

2010-12-23

《掩饰》

欲裂的伤口谁来缝合？

终其一生，我该如何迎接一个证实生活的

暮色。

2010-12-24

女猪脚

从今天起要读好多好多人的快乐与痛苦

我要读这些人的经历和思想，当我完全丧失

理智和激情。我要在这些人的阅历中活

我要替代他们一千次，直至我也无法覆灭

我要跟这些人一起航海，去非洲，去更远处

因为我不愿意老，我要跟他们握手

然后悄悄地爱周围的事物，点点滴滴

直至我爱上时间，爱上枯燥，爱上毫无意义

我要跟这些人热情拥抱，反复咀嚼他们

引以为荣的骄傲。我要跟着他们走

我要去一个世界之外的世界

我如今只剩下这一件事情，在雪花飘舞的冬季

我蜷缩在自己的笼子里，静置自己

2010。12。24

男猪脚

《光阴》

......连续几个晚上，有人

喝了点酒，轻轻念起一个女子的名字，

众人被他的缓慢的身影打动了。

他坐在窗前，不再关心周遭的喧哗，

拉上冬天厚厚的窗帘，独自一人调弄

桌上的一根蜡烛。

......忽明忽暗，他花了

一晚上的时间使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对此，旁人又怎知多少尚未开始，

或者不时涌来的空寂？

他不说话许久，谁能悲悯此人呢？

这座酒吧的最后一盏酒掀翻在地的时候

他用全部的悲伤，迅速死去。认为：——

“这是对爱的最好表达。”

什么样的爱聚焦成绝望，

取决于多少苍茫的心事儿？他继续喝了点酒

调弄那根蜡烛，突然起身走了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2010-12-27

男猪脚

《一念》

最后的结局将如何呈现，都牵涉到

一串佛珠的性灵之缘：

当雪山抖动全身的光芒，疲于展开身体的时候

生活中的每一刻有关心灵的

疼痛和怜悯，都来不及留恋。之所以，我必须在这个

早晨提前念及她的善良，美！

“这个冬天怎么了，尤其想你。甚于秋天”

清晨过后，阳光越来越暗

于每日浮躁的生活而言，我应该拥有黑夜的动容

漆黑的夜，是我的

它的声音，躯体，冷暖、悲伤，未来的孩子

在梦中滴落的眼泪

都是我的。一切静下来之后，我不关心任何

跟心灵有关的东西。我只关心佛陀，

让我的孤寂在黑暗腹地能否幸福地绽开，这种渴望

与日俱增，佛会看见吗？

“黎明前诞生的婴儿，在雪山之顶嚎哭”

向上的高度，爱也如此移动；

我观而不言，悲伤饮酒，唇间的表述充满了念想

这个早晨我也许是极端的；

睁开微弱的眼睛，觉得自己还活着

觉得积累的爱不够分用，只好全部留给你一起呼吸

我不想在因缘中耽搁得太久。

2010-12-31

《深处》

......整整一个夜晚

我抚摸爱人的脸颊，眼睛，鼻梁，嘴唇

确切的梦想，以及肉体，

最后，我被她缓慢的声响打动了。

她抖动身上所有的肉香，轻轻喊我的名字——

此刻的我，欲死欲仙

将她视为一座雪山，阳光下溶化

来不及躲避。

2011-01-03

男猪脚

《今天》

“相信你也想起了我，如果我没猜错

你还在半路刻意为我停了一步。”

那一刻，你想把一夜疼痛的

书写讲给我听。你想把天空的颜色讲给我听。

你想把孤寂没有形状的道理讲给我听。你想把

一盏灯的亮度讲给我听。

你想把一脸啼哭的痕迹讲给我听。你想把

一座城堡的秘密讲给我听。

你想把一首无关于爱情的诗讲给我听。

于是，我用一秒一秒地想你

一口气一口气地想你。来不及落泪

来不及想象更多，整天就这样......

2011-01-09

《领域》

“聚焦的灯火之后，潜伏在牧场周围的人们

试图再次说出黎明前起身远嫁的新娘，仿佛离我不远

亲爱的，亲爱的，你是我的吗？”

“虚空的梦境之后，幻化于故乡附近的诸神

试图再次说出黑夜中诞下婴儿的新娘，仿佛离我不远

亲爱的，亲爱的，那是我的吗？”

2011-01-09

《到处都是悲伤的夜》

可怕的夜占据大地。

可怕的嘴巴说出思念。

可怕的风以一把剑的速度抵达身躯。

可怕的声音让我听见了你的心跳。

可怕的雪柔软地作响。

可怕的视线内满屋子的眼睛都是你的，忧伤。

可怕的耳朵内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可怕的我如此悲伤。

可怕的是生灵万物最后学会用悲悯的目光，不时扫我一眼。

可怕的是我们经历着一分为二的疼痛。

可怕的是突然感觉满头白发，立地不稳。

可怕的是不得投生于下一个生命，轮回中看不到你。

最可怕的是今夜又睡不着，

想着你天亮。

2011-01-10

《惊诧》

就算商场的电梯上，我也不会分散注意

不忘记想你。紧跟我身后的女人通着电话

说着肉麻的情调十足的话

我偷偷听着，到电梯口的那一刻，那女子说：

“我会想你的！”

我也感到了，但不是这种想，说不出来！

2011-01-10

女猪脚

在我们死后

那时没有抒情

面对世界僵硬

不会害怕行为不妥，语言不当，考虑不周

也不会做梦

世界辽阔繁杂热闹丰富深邃

穷其一生我们只捡得最少的一份

看看身边的人已没有意义

远观大洋之外也没有精力

未完成的事永远未完成

语言的凝练也到此为止

被瞻仰时我们难有知觉

那个哭得最伤心的可能还是自己

哭生命短暂在其次

主要悲哀自己曾执迷过的一切

这时候我们的意识停滞

灵活的思想和多疑也不听使唤

说什么都是白搭

再优美的分数，再令人羡慕的机遇，再光鲜的财富荣耀

这时也运转失灵

死了就是无知无觉

哪怕被人唾骂践踏的机会也没有

结束了就是剧情告终你还能伸张什么正义

2011。1。11

阳光

我在想念一个四面青草的地方

尽管阳光不那么刺眼

出租车司机沉默

尽管昨晚我对屏啜泣

现在外面的风也沾染了核辐射

我在给一个远方的朋友诉说

想念一个虚无，于是继续诉说

阳光说我的身体正在腐烂

我每天都乘出租车

因为恐惧地铁，还有公交

在小小车厢内我翻阅自己的诗集

翻阅《你在何方行吟》等几本当当网卓越网的作品

我打电话，我遐想，我为自己悲伤

我甚至一再欢喜又一再绝望

阴晴不定，按短信的手也颤抖

我把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阳光下也会如此嚣张

2011。3。23

 梦

我就这样完整地梦见你

一夜沉梦不能苏醒

我还同一群人瞻仰着屏幕上的你

清晰可辨的一个身影和一行字迹

“你是我的故乡你是我的爱人”......

趁梦还未苏醒，我发觉自己饿了

正是上午十点那明明是真的

我不能离开这暂别的拈连

那是最后的话语当我发出几颗晶莹的泪

这是一个春天当少年还在盛季的花开途中

还未清醒的世界满怀豪情

我们挨个扮演苦痛为亡灵致哀

可明明那是假的心里遮盖不住欢喜

我们吝惜这个梦因为来之不易

你在高高的冈子上一个侧面没有回头

亲爱的，你似乎在吹笛，笛声袅袅

我终于获得了真实的结局

2011。4。3

故乡爱人

这是两个合二为一的用词

当灾难降临：

地震，洪水，核辐射，来自心灵的强烈冲击

闪电，灭顶,战争

这个词是温暖的代言

是欢呼，甚至是号角

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现在这个词躺在我的身边，浑身是雪

我又一次感到饥饿

这个词是苦难，如人生

如历历可数的不断倒退的日子

如惊叹在半空的一个句号。

2011。4。7

我穿着阳光，你穿着我

我们合力穿越某星期一的早晨

我是你最璀璨的外衣

阳光是我最绚丽的谎言

我们仨已是最完美的组合

然后我开始工作

阳光从我身上一层层剥落

我从你的意念中一点一滴消散

我们仨还将在下一个早晨汇合

2011。4。25

立夏

灵魂肉体分家

各自找自己的生活

我的你在视网膜和血管壁里

无论走到哪里都伴随

如果山川 时间 世俗都是障碍

它们使我的爱纯粹清新 不染尘埃

如果夏日适合恋爱

我愿意爱山川 时间 世俗

2011。5。6

王者归来

我是瓦砾俱下后仅剩的残骸。

你拥有怎样丰沛的雨水

这雨水淋湿你所有的思想

当你像一个胜利的王者从天际线归来

我揣测怎样的光辉照耀你的光明之路

当云雾顿开

天上人间 世界之外

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寂寞中

你，酷爱沉默的王

以无比神勇的姿态 奋力划桨

我看见你在海水中腾升

如一座灰蒙的城池被灯塔照亮

而我 你的臣子和忠实奴仆

放下自尊和悲泣

放下所有的哀愁

与你的忧郁相拥

2011。6。14

萱作-上海萱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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