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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玉秀同人】《问道路上歌一曲》第二篇

2018-11-13 00:08 作者:血泊映月  | 我要投稿

抱歉各位!自己更新的速度被严重高估。在此先向大家道歉!

下面就是第二篇咯!

第二篇《巧与追》


“娘!这个!这个!”小钰袖急忙咽下口中的糖葫芦,小手拽了拽娘亲的衣角,指了指一位老婆婆的摊子上的小玩意儿,“娘!这个,这个好玩吗?”

娘亲缓缓回过脸来,一头的银丝下,露出的却是年轻俊秀的面容,如细细琢磨过的玉。

她看了眼小摊子,只见檀香木上立起了九银针,银针前面静静卧着一条细长的红线,再看看摊主,那满面皱纹却仿佛永远在微笑的老妇人,配上了嘴角一颗黑痣,怎么看怎么像干当年替她和丈夫说媒的那种活儿的人

“这…这是求姻缘的吧?你还没到那年龄呢!”说罢,搀起女儿的手就往前走。


“哈哈,夫人此言差矣。此七夕之际,家家户户都好个乞巧的把戏,年轻后生乞巧求个貌美娇娘,闺中小姐乞巧求个富贵郎君,书生才俊乞巧求个金榜题名…呵呵呵,是的呀,为民的求丰年,为官的求仕途,为商的求利禄…说起来您恐怕不信,为君的都来过我这,求苍生平安呐!”嗯,这位老婆婆应该去试试替其他商户写广告去?


“呵。”娘亲冷笑一声,“你不就是想说,这个‘巧’字儿,求啥都灵验呗?”


娘亲笑得冷冷的,老婆婆的笑却很暖:“这不就是七夕嘛?牛郎织女遭了那种罪、那种孽,也都能在今晚团聚,还有啥事儿不灵的?”


“娘…”小钰袖甚至都开始无视可口的糖葫芦了,眼前的小玩意看起来对她有着魔力般的吸引。

娘亲爱怜地抚了下小钰袖的头顶,浅浅一笑。得到了娘的默许,小钰袖顿时成了一只撒欢的小兔儿,跑过去拿起那根红线。

线穿过六根针孔,最终偏移出去。钰袖生气地嘟起了小嘴,像是塞满了糖葫芦似的。


没人察觉到此时的娘亲,额前突然蹙起了眉头,又像怕被人看见似的赶紧平复过来:“哈哈,这有何难,为娘替你穿过去!”

红线过五针而止。



娘亲把线放回去的动作很是缓慢,眼神在那须臾间空洞而涣散,小钰袖沉浸在游戏失败的失望中,没有观察到娘亲嘴角的细微变化,反倒是经受了七八十载岁月洗礼的老婆婆更懂得察言观色,她很快就读出了钰袖的娘亲,那没有说出声的唇语:“还真的…是命…”

……

……


“钰袖……钰袖!”铃儿在身后发出了又是焦急,又不敢打扰到自己的低声呼喊,伴随其间的,是众人愈发细密的低语。这才把钰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红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了八根针的针孔,只剩下最后一根似乎有些偏离:线头向左,而针孔却向右。


钰袖轻叹一口气,玉指轻轻捻转红线,让它似乎成了一条细细的红蛇,轻巧地转过头来。


九针,皆过。


“好!好!!”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以及掌声,衬托着像小麻雀般欢跳着过来的铃儿。

“钰袖你太棒了!”那么一瞬间,铃儿兴奋地几乎挂在了钰袖的脖子上,两条小腿儿翘在半空来回踢着。

对方的脸靠的这么近,钰袖一时慌了神,但凝视了一会儿对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纵情的笑靥,也感觉没什么好忌讳的了,甚至感觉这种距离,刚刚好。


答谢了府尹大人贵重的奖品和诚挚的祝愿,收下了周围众人祝福的吉言,两人这才手挽着手,跑着淹没进了城市深处那灯火的海洋中。



“钰袖啊,你说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呢?我看这上乘的鎏金手艺,顶尖的金器雕刻,少说九十两!”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铃儿来财嗨三夜。此话可假不了,只见铃儿这一路上完全用蹦跶代替了走路,她一手牵起钰袖的手,一手将“战利品”摆在眼前,从各个可能的角度仔细端详。


光是猜想一下这东西的价格,就已经让她笑得合不拢嘴了,“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钰袖!等咱们当来了钱,我先带你去金陵城最好的点心铺,带你品尝你最喜欢吃的点心和小吃,赤豆元宵、如意回卤干、桂花酒酿、脆皮火烧、什锦豆腐涝!而我,要上好的漠北烤羊腿、叫花子鸡……”

铃儿的唠叨已经快到了报菜名儿的境地了,却一点儿也没察觉她身边的钰袖,其实只是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她,一言未发,还时不时用手指遮一下唇边的浅笑,好像在思索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一样。


“…酱料嘛,我倒不是太讲究,但孜然和辣子必须正宗,还有…唉?钰袖?”铃儿可总算察觉了钰袖的异常,只见对方嘴角留着一种,想要掩藏却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还有那散发着热情却又…奇怪的眼神。

钰袖似乎在暗示什么:“铃儿你知道吗?其实金饰,最配红色和黑色。”

“红和黑?”铃儿举目四望,却在灯山花海中找不到明显的、连片的红和黑,最终找到可以匹配的,居然是自己的衣衫。

“嗯,是的呢!”回应铃儿的怀疑,钰袖用力点了点头。

“你,你要干嘛啊?钰袖…”看着钰袖带着略有“侵略性”的笑容一步步走来,铃儿,变得很是羞怯。



香木廊桥上,摩肩接踵的行人无不被河上荡漾的画舫、半空沉浮的天灯所吸引,无暇顾及别的事物。所以,也就无人有心去注意此刻的桥下,那对正坐在桥墩旁、芦苇丛边的少女。


“好黑!好黑啊!钰袖,你们这些大小姐戴个发簪都要蒙眼睛的吗?”被钰袖蒙住了眼睛的铃儿,什么都看不见了,本来就好动的她手脚更加胡乱地向前摸索着,这可给正在为她设计发型的钰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要乱动哦铃儿,头发又要散开了哦!”和铃儿的描述一样,钰袖是个无论何时都不会慌乱的人,如果和“手舞足蹈”中的铃儿相比,若不是她的玉手还在轻轻抚弄对方的发丝,定会有人把她看成一尊河神娘娘的雕像,正静静立在岸边。


“先,先说清楚啊!我可没有怕黑啊!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身边突然少了熟悉事物的感觉!”嗯,很好,铃儿强行这样一解释,更加说不清她是否怕黑了。


“那么这样,有熟悉的感觉了吗?”

这是当然喽,放在铃儿脸颊上的,是熟悉的人和她熟悉的柔软手掌,熟悉的味道和温度。

铃儿的脸颊微微红润起来,所幸桥下并不明亮,钰袖没能看出那两朵羞怯的粉红:“嗯…嗯!这下…踏实了。”确实踏实了,铃儿终于安静成了一只猫,静静地等待着钰袖的作品完成。



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工作就结束了。

“可以睁眼了哦!”钰袖摘下遮挡铃儿眼睛的布条,笑道。

铃儿睁开眼,迎面看见的,是水面上,倒映着的钰袖温暖而开怀的笑容,和一个红衣的“陌生人”。

“呜哇啊啊!你谁啊!”铃儿惊得跳了起来,却发现钰袖身旁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伴随着钰袖半掩着嘴角的窃笑,铃儿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回头看向水中那“陌生人”竟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这才明白:“是,是我?”


是你哟,是铃儿你自己哟:

那年少的容貌,虽不算闭月羞花,却有着别样的灵动,俏皮的五官,远不如画中美人来的精致,却更加的生动。这一切,这一切活泼可爱的容貌,这灵气俊秀的气质,原本在随性甚至邋遢的男装和马尾辫下被刻意掩藏了起来,如今在全新打理过的发型映衬下,终于像熬过了凛冬的腊梅,在天地间,肆意地怒放出来。



钰袖凑上前来,在铃儿的耳边的说道:“铃儿啊,幸好你穿着男装,否则若是我把家里那条茜素红的襦裙给你换上,今晚你肯定会被这城里的某位公子给看上呢!”

铃儿听罢,耳根一红,手指不自觉地抚摸在了那根金簪子上,只不过,这回不再像抚摸一件待出售的商品,而真的像在抚摸自己珍爱之物:“哪,哪有?钰袖你别开玩笑啦!我这种身份,给大户人家当丫鬟都没人要!”

“不呢!”钰袖赶忙打断铃儿的话,甚至感觉对这句话有些忌讳,接着,她弯下腰,将下巴轻轻垫在铃儿肩头,“铃儿这妆容,分明就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我?大户人家的…”铃儿一听见这几个词儿,就仿佛失神一般,手掌不自觉地伸向水面,就像要去触摸自己的倒影似的。那一瞬间,她开始相信:水中的倒影,或许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而水中那头戴金簪的可人小姑娘,也绝不是个虚影,而是那个世界中的自己。

铃儿的眼神开始涣散,不知聚焦在水面下的哪处,就连原本敏锐聪慧的思绪,也开始随着河上的花灯,荡漾向了远方:“也许那个世界里,我真的是个大小姐呢?”


“风铃儿、大户人家的闺女,这两个看起来永远也无法联系在一起的词儿,或许就是那世界中我的身份了?哈哈,那个世界中的我,应该过得比现在简单不少吧,至少不必会这么多…‘技能’”。她这样想着,随着眼神进一步变得迷离,脑海中的思绪越来越来深入,情绪也越来越激烈。

“不必学会如何在一堆粗糙的米糠里,找到尚且饱满的稻粒填饱肚子,不必学会冬夜躲哪种树洞或是墙角里才不会被冻死,不必学会在被醉酒的恶霸们围殴时如何不被打断胳膊和腿,或是如何跑得过那些该死的纨绔子弟放出来咬人的七八条野狗……”

想着,想着,铃儿的眼眶开始发红,咬紧的嘴唇开始颤动。

“是啊,这些该死的破烂玩意都不必去学啊!一天三顿饭都能吃到各种好吃的东西,每天起来都能换不重样的漂亮衣裳。省下来的力气完全可以去学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啊,琴、棋、书、画…世间明明有这么多有趣儿的东西可以去学!至少,至少学会了那些,钰袖弹琴的时候我就能听懂什么韵什么律了啊,钰袖作诗的时候我也能应和她了呀!”


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液滴落下,坠入水面,泛起晶莹的波纹。这突如其来的水波,忽然就弄皱了铃儿眼前完美的倒影,忽然就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只见所谓“那个世界中”的铃儿,那个世界中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就在水中,和那半轮明月一起,在涟漪的起伏下破碎开来。铃儿看着这一切,觉得这景象简直是在嘲笑自己哟:水中的月牙是凡人永生无法触及的虚影,正如水中的“铃儿”,是自己永远无法追寻的命运。


……


“呵,真是讽刺…”铃儿赶忙偷偷抹干净泪痕,竭尽全力在嘴角挤出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没人知道支撑她笑出来的,是穷孩子特有的坚强,还是一种愤恨。


“铃儿?”钰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没事儿…江南太干燥了,眼睛有点儿涩。”铃儿更用力地揉着眼睛。

“铃儿!”钰袖的声音变得焦急、紧张,甚至有些严厉。

铃儿一听这语气,顿觉不妙,定下神来,飞贼特有的敏锐感知终于起效,不用四处搜寻就察觉到了异常所在:“啊,钰袖你先发现的是吧?”

钰袖的表情变得异常镇定而警觉,不望后看,眼神却在向后瞥:“是的,有三个人,好像是从我给你梳头的时候开始就跟上来了,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哎呀…有‘尾巴’啊!玩的太高兴,大意了啊!”铃儿站起身来,拔下金簪子,活动活动手脚,顺便伸个大大的懒腰,“我怎么就忘了,咱们拿到这么好的货,一定会惹道上兄弟们嫉妒的呀!也罢,去会会这几个‘同行’,至少教教他们先来后到的规矩!”


“不要!”钰袖赶忙拦住跃跃欲试的铃儿,“不要去,铃儿!这几人的功夫,恐怕不是等闲之辈。你注意到廊桥顶上蹲的那人吗?”

“嗯!单脚虚步蹲在不过大几寸宽的顶上,下盘确实够稳。”铃儿认真地点点头。

“不止如此,我察觉到他到现在,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期间刮了两次大风,河上的花灯都有许多被吹了起来,他的身子却跟生根似的,在顶上纹丝不动,这等定力,光靠下盘功夫是不够的。”


“呼!我知道了!想必剩下的俩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么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铃儿轻叹一口气,搀起钰袖的手,立刻开始了逃脱计划。

铃儿不愧为被追捕习惯了老练飞贼,从一开始她就采用了最佳的逃脱手法:往人多的地方钻。摩肩接踵的人群,为两人提供了天然的屏蔽,往来的人流不但使定位她俩的变得困难异常,更让追捕者再好的轻功都无从施展。

铃儿的身子在人群之中,仿佛比泥鳅还要溜滑,而她身后的钰袖,则显得相对吃力不少,所幸铃儿一直没忘记放慢动作让对方跟上,并紧紧拉着对方的手,否则钰袖真的有可能失散在人群里。

不过,情况对于两人来说仍然不够乐观:今天的追踪者,似乎也和过去的不同。这帮人没有选择轻功踩上没有阻挡的房顶,因此避免了自己的位置在高处暴露,他们选择走铃儿钰袖相同的道路,却仿佛丝毫不被人流的拥挤耽搁丝毫。


“该死!这三人像牛皮糖一样甩不开,我们被黏住了!”铃儿终于皱起眉头。

钰袖一定是看出了铃儿的不安,当机立断地说道:“铃儿,万不得已的话,我去会会他们?”

铃儿激动地扭过头:“那怎么行?钰袖你之前都说过这些是高手了,不能去冒险的!”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你会筋疲力尽。”


“哪里!可别小看了我!我可是一城十二个捕快一起上都没抓住的人物!”铃儿更加确认自己什么细节都瞒不过钰袖了,但渗出汗的小脸依旧在逞能着,“等等!我有法子了!”

铃儿的余光里,捕捉到了一栋没啥特别却热闹非凡的三层楼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店家,我买个这个!”

“好嘞!后生你有眼光!这假胡子,上好的马鬃制成,好多戏班子都找我买过…哎哎哎!后生啊!找你的碎银子啊!!!”

一场弹指间就完成的生意,两句很快被周围喧闹声淹没的对话,根本引起不了周围人半点儿注意。


……


“老二!怎么停下了?”追来的三人,突然停下了追击的步伐。

看起来最瘦的那个,目光如鹰般锐利,将刀柄再往袖口中掖了掖,抬手指向了那栋小楼阁。

“花团楼?你确定那俩丫头进去了?”最高大的那人,将背在身后一柄一人半之长、用灰布条包裹的物品,轻轻杵在地上,落地那瞬间,仿佛发出了沉闷的金属声,就像数十名壮汉一起拖动祭典大鼎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白发妞儿长得怪漂亮的,躲进这种风月场所,不怕更显眼吗?老二你可要确定啊!狼多肉少,咱们出手的机会可不多!”最后一人带着兜帽的,脸也被粗布条裹了个严实,只留下了两只深邃冰冷的眼珠向外散发锐利的目光,说实话,如果把他裹脸的粗布条换成绿色的,那就是一对肩膀上扛着颗大粽子了。目前看起来是徒手,没有任何像是兵器的东西带在身边。


“三弟啊,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瘦猴儿不顾兄弟们的质疑,快步走入花团楼,眼中的杀意,比灯火更炽烈。


……


“铃儿,我们为什么来这里…”钰袖被铃儿拉进了花团楼的后院,再一同略施轻功翻进了三楼,不明白铃儿的对策,外加身旁隐隐传来的风月场所那种特有的…呃…不便多说的声音,这让钰袖感到很不舒服。

谁料,铃儿不但不继续规划逃脱路线,甚至在钰袖面前表演了自个儿“吃饭的本事”:撬锁。只见她拉着钰袖来到一间暂时没人使用房间前,从怀中摸出两根铅丝塞入锁芯,那灵巧的双手一顿捣鼓,没多长时间,只听咔哒一声,就这么开了。

铃儿将钰袖拉进房间,再往楼下一瞥,却见那三个混蛋正好走入大厅,其中一人甚至抬头望向了这里!连忙将大门关上。


铃儿拉着钰袖坐上柔软的床榻,两手扶住对方的双肩,带着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问道:“钰袖,愿意相信我吗?”

“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相信了!”此时的钰袖有些失去了主见似的,茫然不知所措,看向铃儿的眼神有些祈求的意思。


“那么,听我的!我们先把外衣脱了,你钻进被子里。”铃儿一面说着这种,让钰袖的脸直接红到了脖颈的话,一面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什,什么?铃儿…我…你……”钰袖凝望着铃儿外衣褪去后的那对纤瘦的锁骨,已经结巴了。

“如果相信我!现在一定要听我的!”看见钰袖犹豫的样子,铃儿摆出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里最强硬的一次态度,她捧着钰袖那精细雕琢的面颊,几乎在强迫对方,凝视自己不可置疑的眼神。


……


高个儿和“粽子头”紧跟着老二的步伐进入楼内,不耐烦地挤开蜂拥而来的娼妓,只看见老二突然定住了脚步,那张布满了刀痕的脸,正抬起望向三层,看着一扇门正匆匆关上。

“哼!”老二冷笑一声,内力从丹田送出,直往足下奔去,按照他的轻功本领,只要再踩一下大厅里的桌子借个力,马上就能上三楼。

“等下!不要用轻功!”高个儿的老大止住他,“我们走上去。这种时候,来找戚家后人的肯定不止咱们,切莫打草惊蛇。”


三个流浪武者一般装束的家伙,就这么在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氛围中走上楼去,一路上吸引了不知多少异样的目光。几乎每个人都躲着他们,不过,这至少比用轻功闹个天翻地覆,把一众嫖客吓跑来的动静来得小些。


三人来到了他们锁定的房间前,果然只听得房内传来……呃……传来:

“哎哟~公子你这么心急啊!”

……

三个人面面相觑,互相送去的是傻了的脸色,最终,所有目光还是落在了最初发现目标的老二身上。说实话,此时的老二自己内心也是懵的,却只能硬着头皮,一脚蹬开了大门。


“呀啊啊啊啊!!!”其中的女子,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还没等他们看清,就整个人缩进棉被里瑟瑟发抖起来。

而那年轻俊秀的小公子嘛…


“他娘的!是谁!敢打扰本公子开心,不想混啦!”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公子,也真够本事的,这嗓音恐怕连变声期都没过吧?就到这种地儿寻花问柳来了,嘴上的几撮子胡须和被一头乱发遮了一半的清秀面孔,看起来有些不搭,但那熊人的腔调,听起来还真挺威风的!


三个人更加疑惑了,一时甚至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那,那个白发女子何在?”


小公子压根儿就没打算回答,或者说,在这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儿眼前,这些个莽夫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凭啥向他问话?只见公子手指着三个高他至少一个头,宽至少半个身子的壮汉,破口大骂:“娘的!知道我爹是谁吗?城东米行的卢老爷!要是你们让我爹知道了,光是我家十几来号的下人,都能把你们仨的腿给打断咯!”


老二脾气暴,气息变得粗重,右手伸入左手的袖口中,那柄钢刀的刃顿时露出一寸多。

未出鞘的刀,再次被大哥用手压住:“我说什么的?切莫打草惊蛇,你还打算在这里见红不成?”

“哼!”老二只得气恼地将刀插回去。


老三相对冷静不少,开始息事宁人:“实在对不住了,这位少爷!哥几个没见过世面,这就退出去。还望您海涵!”说罢,三人开始向门外退去。


“滚!快滚!”




大门合上后,公子继续骂骂咧咧了好久。直到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那位小公子,才…才把鼻子下贴着的假胡子给摘了下来。

铃儿终于安静了,摘下的假胡子上都能感觉出自己刚才出的冷汗还粘在上面。铃儿先是瘫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目光空洞,等到那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平复下来,她开始微笑,开始窃笑,开始傻笑。

终于,当铃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笑得满床打滚之时,被窝里蜷缩着的钰袖,才长长地喘出一口气。


“哈哈哈哈!钰袖,别躲了,出来吧!哈哈哈!太有意思了!那三个傻蛋!哈哈哈哈!”铃儿笑得花枝乱颤,一把掀开钰袖的被窝,期待对方一起分享这劫后余生的欢乐。

只见钰袖嘟囔着小嘴,早已在被窝里自己整好了发辫,一露头就发出了少女气恼时的嗔怒:“哼!你很开心啊卢公子,小女子伺候的你还舒服吗?”

“哈哈哈…呃……唔…对不起啦,钰袖…”铃儿挪到了钰袖身边,像犯了错的小妹妹,在姐姐身边听候发落似的,“这是没办法的啦…我们跑不掉,他们还人多势众……”


“好啦好啦!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换上衣服逃走吧。”钰袖把铃儿的衣服丢到她怀里,一面重新着装。


“哦…”一面换着衣服,一面强忍着笑意,还不忘偷偷瞥一瞥钰袖的脸颊。当发现对方的脸上其实只有两分嗔怒,剩下的尽是羞怯之时,铃儿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噗嗤”了一声。

钰袖投来了严肃的目光,只可惜还没有眨眼的时间保持的长,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越笑越欢,越笑越纵情,再和铃儿笑成一片。最终,两人就在这样的笑声里,搀着彼此的手,跃出窗户,踏过房檐而去。


后半夜,街上的人开始陆续散去。据传,当晚许多人家在听见自家房檐上传来短促的踩踏声,伴随着十分悦耳的两声少女银铃般的欢笑。

于是之后金陵城,在很长时间里都流传这样的说法:七夕当晚,有些仙女会偷偷离开天庭,下到凡间来,她们会往喜鹊筑向民房顶上的巢里的幼鸟泼洒天庭里产出的,保佑子孙健康的甘露,以换取喜鹊们在鹊桥上飞行更长时间,让牛郎织女的会面可以延续更长一些。


……


“奇怪啊…我明明看见她们进了那个房间!”老二还是不服。

“罢了罢了,这俩丫头还真有点儿机灵。”


这时候,花团楼的一个杂役和老板之间的对话,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什么?弄春厅里有人住进去了?账上怎么没记下来?”

“我也不知道,有个小公子在里面玩儿着呢。”

“谁家的公子?又是哪个姑娘去陪的?”

“不…不知道……”

“你这个废物!这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


顿时,整个一层的地板都仿佛震颤了一下,巨大的金属鸣响和石料碎裂声,爆炸开来,几乎能撕裂人的耳膜,原本喧闹的楼内,顿时鸦雀无声。走到了门口的三人,其中领头的大个子,猛然将自己肩上扛着的长杆状物狠狠杵在了地上,包裹着的灰布,居然被内力生生撕得粉碎:竟是一杆通体用精锻钢打造而成的,青锋虎纹陌刀!


“哎呀……咱们三个猪脑子啊!!!”老大暴怒的嗓音在大厅中回响,“追!”


再也不顾忌什么“打草惊蛇”了,三人踏着桌子,纵身轻功上了三层。满楼的娼妓和嫖客,在“打架啦!杀人啦!”的惊呼中四散而逃。

看样子,花团楼七夕之夜的大乱,也免不了在未来几个月里要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


“铃儿,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要离开金陵城那么远?”钰袖随着铃儿已经跑了近一个时辰,感觉有些疲乏了。

“这里是钟山东北侧的一个渡口,平时很少人来的!现在城里,那伙儿人肯定还在城里搜寻咱们呢!我们明早,就坐这里船家最早出来的一艘船,到江北那头,然后往东,去扬州玩儿!”铃儿一面说着,一面在两块巨大的江岩之间铺设稻草,点起篝火。

钰袖有些好奇:“铃儿,看起来你对金陵城这里,十分熟悉呢!”


“当然了!我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金陵的哟!”铃儿炫耀着。


“是吗?真羡慕……这里的晚上有这么多好玩儿的事物,这么多有趣的人…”钰袖听罢,略有感慨般说道。

“也不是啦!”铃儿铺好了睡觉用的稻草,主动在上面滚了两圈,确定舒服后再邀请钰袖过来,“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这么好玩儿,而且,穷人家一般也没什么可玩儿,都是大户人家才有闲钱来吃喝玩乐,还有啊……”


忽然,就在铃儿还没说完的瞬间,钰袖还沉浸在金陵夜话的美丽回忆中时,一枚钢针,擦过钰袖的侧脸,直奔铃儿的眉心飞去。

“铃儿小心!”

当钰袖反应过来,想要动手去拦截时,钢针早已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大意了!贼人,居然不止一伙儿!”钰袖此时,可真的是追悔莫及!

……

……

第二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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