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历险】《奥德赛别传》 （第九卷）

      奥德修斯猛然醒来，

     视野里只有冰冷大海，但没有光。

     他看着眼前的全息地图，发现自己正上升。

     “现在要去何处？”

      奥德修斯话音很轻，气若游丝。

     “你的伤很重，需要即刻医治！”

      奥修斯想起了刚才的事，

      “拿到那武器了吗？”

      “拿到了……”

      铁人的回答仿佛带了些许愧疚。

      “为何不先除圣牧鱼？能量不是不够吗？”

       想到因为自己的伤而无法除去圣牧鱼，奥德修斯无比自责煎熬。

     “其实……那并非什么武器，而是遗落海底的能源。”

       “不是武器？”

       想到自己拿命换来的重物，竟不是武器，顿时怒火中烧。

      “你为何骗我？”

     “当时我即将休眠，需要你驾驶我的机躯获取能源。而仇恨可以驱使人类，这是程序给的最优解……”

       奥德修斯没有想到铁人如此痛快承认，满腔怒火竟无从可发。

       “你方才说实话，我也会帮你的……我们是要一同除掉圣牧鱼的不是吗？”

       铁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抱歉，我不能让你杀死它……”

       奥德修斯的心跌落谷底，

      “它不是吞了你主人的东西吗？杀了它就可以夺回了！”

      “没错……但它吞掉的，是主人的意识。”

       “意识？”

      “可以说是灵魂。”

       铁人已不再掩饰，“那条鱼就是我的主人！”

       “你……”

       奥德修斯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主人文明是星际文明。

      人类离开地球，就像鱼离开了大海一样，是一次根本的进化。

       可族群的进化总会出现一两个退化异类。而主人就是意识层面出现返祖现象的极少数者。”

     “作为舰队的首领，他开始厌恶深空，恐惧群星，最终脱离族人舰队，独自折返母星。

      奥林匹斯长老命我返回地球，带他归回，重新引领族人走向星辰大海。

       原来回到陆地上并不能满足他的返祖需求。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要变成一条鱼，像祖先那样在大海遨游……

      因此为了找到他，我一直在观测这个星球的生命模式，直到我发现了圣牧鱼。”

      “这头怪鱼就一定是你的主人？”

      奥德修斯用头顶住铁人内壁，仿佛这样就能与他对峙。

     “因为这条鱼根本就不属于你们的生物链条。它属于上一纪元的生态，且与我的造物主有基因关系。”

        奥修斯感到心力交瘁，

       “你的主人吃了我的父亲？”

       “抱歉，真的……很抱歉。”

       铁人不知应说什么，只能勉力补救，

       “我会把我的主人带走，不再让悲剧重演。”

       这时，铁人已浮出水面，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犹如一曲挽歌。

       

       远处有一个村庄，少见的灯火通明，即使是城邦，夜里也不会如此明亮。

      “你应该能在那里得到救助。”

       铁人张开了自己的身体，奥德修斯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朝村中走去。

       风吹过原野，好似泰坦巨人的呼吸。

      此刻，铁人数据出现混乱，

       它明确身负的重任是即刻返回海底，可他却因眼前的人类而犹疑着。

       为了抚平这些混乱的数据，它花了一分钟。

      此前所有的逻辑计算，没有一次超过30秒。

       “我们不是朋友吗？”

       奥修斯说得很轻，话语飘散在风里，但铁人还是捕捉到了。

       最终，它没有回应，默默转身，走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