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哭就哭出来吧

(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两个男生走在街上，一高一矮的身影，挡住了阳光的直线传播，在大地上留下一大一小的影子。 “你……你叫苏湘南，是吗？”江铭渊转头朝那个男孩看去。 “是的哥哥。”苏湘南乖巧的回答道。 “那我叫你湘南，好吗？”江铭渊突然笑了，问道。 “好啊！”苏湘南很开心。 “诶？你家在哪里啊？”江铭渊问他。 那一瞬间，苏湘南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绝望。 “啊……就在前面了，快到了。”苏湘南简单回答道。 江铭渊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苏湘南神色的不对劲。 “那我送你到前面吧，正好我家顺路。”江铭渊笑道，抬起手，正要摸摸他的头，突然停住了。 我这是干什么？江铭渊想。 太奇怪了……不能这样，太没礼貌了…… 江铭渊把手放下了，只是简单拍了拍肩膀。 “好的，谢谢哥哥。” 两人走了一会儿，苏湘南说道：“哥哥我到家了！” “我送你到门口吧湘南。”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谢谢哥哥。” “我把我微信给你，你如果有事就给我发微信啊！”江铭渊朝他说道。 “嗯嗯，哥哥再见！” “拜拜！” 苏湘南望着江铭渊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钥匙插进了锁孔。 苏湘南一进门，地上破碎的啤酒瓶还在灯光忽明忽暗中闪烁，菜汤洒在地上，到处都是。 叫骂声不绝于耳。 苏湘南叹了一口气，脱鞋上楼了。 还是能听见父母吵架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声尖叫和不堪入耳的脏话。 还有玻璃瓶摔地的声音。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血流动撞击的声音。 突然想到父亲的缺德事。 他一下子对自己身上流动的肮脏的血而感到厌恶至极。 眼前江铭渊的笑脸隐约可见。 我把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了…… 哈哈哈……真他妈有趣…… 苏湘南嘲笑自己。 他用水洗了一把脸，把脸上的灰尘洗下去，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添加了江铭渊。 【Like Nt】：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让我们开始聊天吧！ 【Like Nt】：哥哥好，我是苏湘南[调皮] 【MY】：你好啊～[愉快] 聊天尬住了。 苏湘南不知道说什么了。 算了，不管了。 苏湘南把手机撇开，把被子蒙住头，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隐约听到谁摔大门的声音。 “瞎填吧，这题不会。”江铭渊左手挠了挠头，右手停顿了一会儿，随便填了一个选项。 “要我说，你这暑假作业不如不做。”手机中传出李颖哲的声音，李颖哲透过手机看着他。 “不能不做啊，”江铭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班那的老巫婆，必须让我们全都写，为了她那个‘优秀教师’评级。” “我操，这人……”李颖哲有些无语。 “也是，写就写吧，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江铭渊咬了一下笔，继续写着。 “今天那个网吧，怎么回事啊？”李颖哲突然想起来，问道。 “啊？”江铭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那个啊……” 江铭渊顿了顿，继续说：“就是帮助了一个小孩儿躲过黑社会。” “卧槽，江铭渊你牛逼啊。”李颖哲在脑海里想象：一个少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后面，少年神色慌张，前方是千兵万马，高大的身影护住少年，被一箭射中，但丝毫没有叫痛，深情款款地用嘴角吐出几个字。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诶！傻逼，我说话呢！”李颖哲反过神来，江铭渊居然和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么像。 “想什么呢？”江铭渊透过视频注视着李颖哲。 “倒也没什么，哈哈哈。”李颖哲有点恍惚。 “那个人运气真好。” “嗯……”江铭渊想了想，又补充道，“长得也挺好看的。” “噗，”李颖哲禁不住笑了，“江铭渊，你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江铭渊翻了个白眼：“你滚。” “哈哈哈江铭渊，害羞了？” “我没有！” “真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弯的，哈哈哈。”李颖哲调侃道。 “……操，李颖哲你给我死过来。” 光影随时间闪烁变换，生活的滤镜透明度达到最大。 透过镜子的光永远会折射，总不会像正常那样直接。 但却犹如刀子那样，真还不如直接捅过来，一个痛快。 让人体验这种一点一点被吞噬的感觉，真他妈恶心。 ——苏湘南的日记本 夜色正深，星星隐隐约约映射出红色的影子。 苏湘南突然醒来，身上全是冷汗。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屋子里静的可怕。 苏湘南打开屋门，看向楼上。 “妈。”苏湘南悄悄朝楼上走着，偷偷叫着。 黑夜似乎长在了眼睛里，难以看清眼前的路。 苏湘南努力眨了眨眼，争取借着一丝光看清路。 他慢慢上楼，楼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找到了母亲房间的门，在门口听着。 有一丝甜腻的味道，苏湘南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隐约听到水流的“滴答”声。他悄悄推开了门。 这回知道了。 迎面而来的是甜腻的血腥味。 苏湘南手在发抖，心脏顿时漏掉一拍。 他摸索着打开了灯。 灯“啪”一下亮了。 苏湘南的母亲木木地躺在床上，两眼呆呆的望着窗外。一把刀在母亲左手中放着，刀上还有着血迹。 血顺着被割开的手腕流了下来，流淌到地板上，在地板的凹陷处形成一个小血坑。 手腕皮肉绽开，触目惊心。 苏湘南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立刻摸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然后瘫倒在地上，腿发软。 怎么回事…… 妈妈怎么…… 快来吧救护车…… 几分钟后，他听到救护车鸣笛声，还有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苏湘南在抢救室外面坐着。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给江铭渊打电话。 “哥哥……”苏湘南哽咽道，“哥哥……” “喂，怎么了湘南？”电话接通了，江铭渊有些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你能过来陪陪我吗……人民医院急诊部……一楼……”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你等着，我马上去。”江铭渊立刻精神了，说道，然后立刻穿上了衣服，“你别挂断电话。” “嗯。” “到底怎么回事？”江铭渊打到了出租车，“师傅，人民医院急诊部，要快！” “好的。” 电话那头苏湘南声音低落。 “我妈……割腕了……” “啊？卧槽！怎么回事？”江铭渊一下子被震惊到了。 “我也不知道……回到家我就进我房间了，没有看到她。” “你爸呢？” “他……”苏湘南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可以跟你说吗？”电话那头，苏湘南胆怯的声音传来。 苏湘南父亲是个酒鬼，整天在外面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就在外面鬼混。母亲靠着微薄的收入支撑着这个家，抚养苏湘南长大。 因为父亲总在外面，所以结交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父亲也在几次聚会中，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母亲并不知道此事。 直到那天，那个女人生孩子了。 母亲通过几个朋友传小道消息知道了此事。立刻回家就找父亲去理论。 “你别在这里逼逼了！她tm是个Omega！我没忍住！”话中透出了几丝酒气。 母亲是个Beta，导致她没有Omega那样明显、魅惑的信息素，于是经常对着苏湘南低语道：“妈妈无能，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完美的家。” 经过几番争吵，父亲才同意撇掉那个女人和孩子，继续维持着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家。 但是好景并不长，就几天，父亲又有外遇了。 苏湘南下楼倒垃圾，不小心看到父亲和一个女人在草丛里接吻。 他后退一步，回家立刻告诉了母亲。 这也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因为这件事又吵了好几天。 母亲提出了离婚。 父亲提出每个月让母亲给他自己5000块钱，母亲没有同意。 “我每个月才挣5000！你个老逼登怎么不去抢啊！” 所以父亲不同意，如果离婚，父亲就没有钱去鬼混了。 母亲终于绝望了。 “我后悔告诉妈妈我爸这件事……”电话那头不断重复着。 “如果我没有告诉我妈，我妈也就不会……” 江铭渊沉默了。 车外风景不停变换着。 “不……不，你没错。” “错的是你的父亲。” “我现在可能说话可能太刻薄了。” “但是我现在真正觉得你父亲是个人渣。” “是一个狗逼。” “对不起，骂了你的父亲。” “我到了。” “嗯。”苏湘南回答道。 江铭渊扫给司机钱，然后立刻下车，一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 他现在需要安慰。 但是江铭渊，你在图什么呢？ 又对你没有好处。 脑袋里响起一个小声音。 江铭渊抬起头，隐隐约约看到，抢救室门口，一个身影在那里坐着，双手捂着脸。 “湘南。” 苏湘南抬起头，看到江铭渊的身影在他前10米。 苏湘南站起来，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他的脸埋在江铭渊坚实的胸膛里，顿时感受到了温暖，让他安心。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江铭渊摸了摸他的头，头发软软的。 “我……” “没事，哭吧。” 苏湘南终于忍不住了，泪水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流了下来，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 “呜呜呜……” “为什么……” 江铭渊也忍不住了，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对不起……” “这几天，你到我家去住吧。” 苏湘南抬起头，江铭渊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眶，眼里还有几滴眼泪倔强着。 刚想答应，苏湘南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苏湘南突然想起来江铭渊，只不过是一个帮助过我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信任他呢？ 苏湘南突然推开了江铭渊。 “唔对不起……”苏湘南直视着江铭渊，说道，“刚才我扑过来有点唐突，让你不舒服了。” “……？”江铭渊有些莫名其妙。 “唔……算了吧……谢谢你的好意，我需要在医院陪着我母亲，还要等结果呢，如果……” 苏湘南哽咽了一下。 “如果抢救失败，我还要处理很多事情呢。谢谢你了，我不想拖你下水。” “嗯……好吧。”江铭渊有些黯然。 江铭渊盯着苏湘南，发现苏湘南有些没有精神。 “要不……你躺我腿上睡一会儿吧，感觉你很没精神的样子。” 苏湘南虽然刚睡醒大概两三个小时，但是这几件事情搞得苏湘南特别疲惫，所以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嗯，谢谢。” 江铭渊坐到了椅子上，苏湘南也坐下，躺了过去。 后脑勺枕在了江铭渊的大腿上，很舒服。 好踏实的感觉。 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牛奶味。 意识渐渐模糊了。 苏湘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