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左然x你 剥开那具空壳

私设ooc 天还蒙蒙亮，机场难得不是平日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的样子，显得有些寂寥。你拖着行李箱往出口走，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有左然的未接电话。 你们已经有默契，你不舍得让左然迁就你常在深夜或者清晨的落地时间嘱咐他好好休息不用来接你，可他总说要有人来接你回家。于是无论多久的长途跋涉，或轻松或辛苦的旅途，左然每一次都会给你一个未接的来电，告知你他会在出口等你。 昏暗的晨光，静悄悄的，一道人影在远处，随着你靠近渐渐清晰，左然真是从来不会食言。 行李还在手边，已经顾不上拉住它。小跑过去见那个人，行李随着光滑的地面滑走也没关系，先给等候已久的爱人一个拥抱吧。 左然还穿着庭审时的衣服，残存的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也说明了他结束庭审后还在处理工作没回家休息，而后又马不停蹄来接你。你把脸靠在他怀里，突然就有了如释重负的疲惫。宽厚温暖，让人眷恋的怀抱，一如他给你的感觉。 好不想再赶路，拥抱催人变老，催人一夜白头。 “累不累？”他这样问你，明明自己的声音才是有些沙哑的。你原本想说不累，但下巴搁在他胸前又改了口:“好累呀，我们快点回家吧？” 你拍了拍他的后背。 但你们都没动，他低头吻了吻你的侧脸。 城市，机场，人们，都还在睡梦中，你们得以在短暂的休憩中相会，像倦鸟归巢，梳理彼此的羽毛。 只是这样的时间太少了，你们马上又要再出发。 “你前两天寄回来的包裹我都按你意思分开包好了，你拿去干洗和保养的外套皮鞋我也替你拿回来了，”他提着你的箱子，交代的样子莫名让你想到邀功的小孩。“家里蒸箱还热着排骨汤，你等会回去先喝一点。” “左然，”你紧了紧握住的手“我走这两周，你是不是很想我？” 他回头看你，嘴巴微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笑着叹了一口气。 “是，想你了。” 你笑着点头:“两周很长，辛苦你想我。” 恋人的剖白也能扫去疲惫。 你本可以不用搭乘凌晨的飞机回来，但正巧赶上了安教授也就是左然母亲的生日，左然家里要办一个小型的亲友聚会。回程之后你来不及倒时差，左然也刚结束一场比较重大的庭审，就要赶赴安教授家里做准备。 有时候你会觉得人生就像一场赶不完的DDL，每一个下一秒都还有待完成的事项，但正因你们的种种身份:子女、亲人、好友、学生、乙方……这些事情又必须去完成。 “我们回家会不会来不及？要不要直接去伯母家里帮忙吧？”你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准备争分夺秒地睡觉。 “不会，母亲说不用着急，来不及准备的菜叫酒店送过来。把聚会办得轻松愉快才是她的本意。” “好……还有我给伯母订的花……一定记得让店家做好保水再送过来……”你的眼睛就要阖上，大脑也逐渐变得混沌。 左然刚办完的案子是一位女士的离婚诉讼，由于她的伴侣会经常性地对她施加暴力，且比较容易取证，对于左然来说并不是艰难的案子，但当事人的心理才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想要继续战斗，需要多少笃定和力量？ “首先，有这样的父亲，完整的家庭对于孩子来说未必是一件幸事，其次，”左然顿了顿，语气柔软下来“你是一个母亲，但同时你也是你，人生仅此一次，是不是也要为自己考虑。” 这位母亲还这么年轻，早已失去父亲母亲，如今她的女儿好像踏上她的老路，这么小就已经没有一个家。这么些天来，总是绷着脸考虑未来的她，听完左然的话泣不成声。 “左律师，从来没有人跟我说，我是我。一路走来，所有人和我说，我是妻子，我是母亲，我要为了这个家庭去忍让。每一次他伤害了我，又要哭着求我原谅他，说他和女儿离不开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回应女士的哭声，是他轻轻抽出来的一张纸巾，和他的承诺。 “那我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胜诉，你和女儿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你只要相信我。” 好在胜诉来得顺利，女士也有地方可以安居，和前夫分开。 女士的自白在左然的脑海中久久都散不去，如果有爱人，就难以避免会省察自己，有没有让珍视的人戴着一副空壳不停地履行那份“应尽的义务”。 左然看着女孩躺在副驾驶熟睡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为了母亲的生日和家中聚会，她在忙碌的出差途中还要四处购买纪念品和礼物，因为重视自己和家人，总是很用心不计成本地付出。回想起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每个人都难以自拔会掉进身份的陷阱。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左然知道是聚会的亲友已在催促自己该带着女孩到场了。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仍然往自己家里开，不去理会响铃不断的手机。 无论别人说什么，无论什么紧要的事等着他，他现在也只能看到困倦的爱人熟睡在他身侧，他要保证谁都不能打扰她。 你睡得不久，稍作休息就因为心里总记着有事情要做而醒过来。 行李都被整理好了，左然做得好熟练，干湿分开的衣服，各类日用品都被他放置好了，甚至连带回来的纪念品他都贴好了标签，没有弄错的可能，你只要休息好之后乖乖跟着他走就好了。心又酸又软，明明辛苦的人不止你一个，谁来照顾他呢？ 午饭说是家庭聚会，其实邀请更多的还是安教授的同事好友，免不了变成带有应酬意味的安教授儿子和准儿媳的见面会。 左然带着你可谓是姗姗来迟，虽然午饭还没开始，也不免让你有些坐立难安。 不断有探究的眼神扫到你身上，实在是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局面。你提着礼物站在玄关处，左然替你接过来，顺着触碰捏了捏你的手，给了你一个安抚的微笑。 安教授收到你的花和礼物，笑得开心，小声对你说:“今早我让小然回去休息，我开车去机场接你，他硬是不愿意。等会我让这些同事去花园喝下午茶，你跟他就去二楼休息。” 你点点头:“伯母，左然去休息，我可以帮忙的，我会烤曲奇。” 安教授笑叹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和小然一样。别太在意这个聚会了，我和临川的生日聚餐哪一次不只是人情联系？” 参加聚餐的都是安华和左临川在政法界的同事，或亲或疏，都知道左然和你的关系，少不了被问候。 “小然怎么来得这么晚？听说去接未婚妻了？” 左然点点头:“是，她给各位老师买了纪念品，有点多，所以我过去帮忙取回来。” “你昨天结束庭审之后听我学生说你还在工作，年轻人也要注意自己身体，该放的放一下。”这位不熟识的长辈带着让你有些反感的目光“身为小然的伴侣也要多体谅体谅他，机场离你们律所这么远，实在不需要特意过去一趟嘛。” 你正要开口应承，左然坦然道:“谢谢老师关心，我身体挺好的。我跟她毕竟还在热恋期，因为我实在是太想她了，所以赶着时间要去见她，帮忙拿东西也只是理由，让老师见笑了。” 长辈听完惊奇地一笑，扭头跟旁边的同事说:“现在年轻人说话，是挺直接的。” 不只他吃惊，你也挺吃惊，扭头看左然，左然的表情还是正气凛然的，跟刚讲完法条一样。 午餐吃得食不知味，又是饭桌上的老生常谈，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你早有一套说辞，但左然会替你一一回敬。看着两个男人在饭桌上一来一回，你难得品出一点乐趣。 安教授借着端杯喝茶遮掩笑意，长辈便试图寻求外援:“安华，你看看小然。立业成家都是寻常事嘛，没个计划怎么行？” 安教授笑着摆手:“小然从小就有主意，就是临川今天在这，那也不行。” 那边只得偃旗息鼓，左然宣告胜利。 今天的左律师，火药味格外浓呢。 聚会在大家心思各异的氛围中结束了，你实在是佩服安教授，午餐和下午茶不改笑容，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自岿然不动。 送别了众人之后，你们才来得及给安教授一个拥抱和一句郑重的祝愿。 天色已晚，你与左然也要告辞了。乘着影影绰绰的月色，只剩下彼此的时候，这一天好像才是刚刚开始。 “我背你。”左然半蹲在你身前，一个不容拒绝的姿态。 “为什么要背我呀？”你笑嘻嘻地问他，依他所言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 “你今早睡觉，我给你换睡衣的时候看到你大脚趾被高跟鞋挤得泛紫了。” 你在半空踢了踢自己的脚:“我都没发现。” 明天肯定要下雨了，今夜刷刷地起风，树上的小花不停掉在你和他头上，你伸手拂去他发上的残花，他曲起手指牵住你的裙摆。 当你发觉自己好爱他，好运的就是，他也很爱你。 “我之前劝过母亲，自己的生日还是不要当联络人情的聚会来过，我们为她庆生才是真正的家庭聚会。”左然说起今天的事:“但是母亲说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职业需要，身份使然。” 你也叹了一口气:“今天因为我，饭桌气氛不是太好，难得过生日的。” “和你没关系，母亲说收到你送的花和礼物很开心，我和父亲总是不明白女士究竟更偏爱什么，有你就好多了。” “不过你当时能这么自然地说一大段，搞得我都有点惊讶。” “我也没说谎。”左然背你背得很稳，也不见疲色。 “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有反驳和权衡的理由。但我只要说我想你，迫不及待要见到你，他们才能无话可说，因为只有这种冲动没法用得失来衡量。”他解释得很清楚“你是我爱人的身份在前，然后才能是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既然这么看重身份和应尽职责，那就让他们明白先来后到吧。” 听罢，你难以抑制笑意:“这也是左律师的‘工伤’啊，习惯用对方的规则漏洞打败对方。” 左然本来语气严肃还略带愠怒，但你的一句玩笑又让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这种时候还要开解别人。” “左然，从来没有人为我说过这么多话。” 你把头靠在左然肩膀上，两个人紧紧地贴一起，就不怕今夜乍起的风了:“我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站在我这边。” “以后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无论你是什么角色，无论我们的境地如何。” “那我永远跨不过童年啦。”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呢？” “我也永远站在你身边，无论你是谁，左然。” 左然是命运留给你的最后一朵玫瑰花，提醒你人生始处是水草丰美的乐园，不要一步一步走进那只剩空壳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