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tale人类组】魔王与飞鸟

有只飞鸟落在了Frisk的城堡里。 说得好听，当时那只白鸟穿过大开的窗户径直飞到他头上后那对洁白的翅膀就不停地拍打他的脑袋，直到他忍无可忍地暴起掐住鸟脖子才让这无厘头的进攻消停了。 然而即使他大发慈悲地把鸟扔到窗外放生，它也依然不屈不挠地飞回他的面前，不过没再骚扰他了——相比一开始来说，只是吃他的饭还算不上骚扰。 -小白鸟，你是要留在这里吗？ Frisk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对一只鸟问出这种话。白鸟小小的脑袋歪了歪，没作答，又啄了一口他的饭。 Frisk笑了。他摸了摸白鸟，而它没闪躲。 -那就陪着我吧，反正这里也只有我。 城堡很大却很空旷，前主人显然没花心思布置这里，而继承了城堡的Frisk也对此兴致缺缺。他只会每天趴在窗边看远处的日升日落，看窗下的花开花谢。 等到袅袅炊烟盘旋在星罗棋布的村庄上空，衬得晚霞越发梦幻而朦胧时，一天又过去了。星星铺满了夜空，而Frisk还在窗台上趴着，痴痴地望着人间。 -我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魔王”。 他抚摸着横穿右眼的疤痕，无声叹息。 -小白鸟你呢？你又是为什么离开了自己生活的一切来到这里？ Frisk的视线移到静静落在一旁陪他的那抹白色身上。他对这只小鸟说着话，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莫非你也不属于这个人间？那你也会觉得孤单吗，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命运吗。 -你会试图……去改变吗？ 白鸟的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自觉地露出落寞神色的他。 -回答我……啊。 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直说话的对象仅仅是一只鸟，Frisk自嘲地笑了。 那个本该回答他的人，早就在他怀里断气了。 仿佛想要安慰他似的，白鸟朝他飞来，那展开的洁白羽翼一时遮蔽了Frisk的视线，随即他便感到唇上微微一点刺痛。 他愣愣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瓣。这是……被啄了？Frisk垂眸，看着白鸟亲昵地蹭自己脸颊，回忆带来的苦涩不知不觉散去，温暖充盈了胸膛。 不过…… “这算偷亲吧？” Frisk的指尖点了点鸟喙，对方则浑不在意地继续蹭着。 这种行为，还真像…… 今天Frisk少有地出门了。 他熟练地去村庄找到冒险委托板，随意挑了个简单难度的任务十分钟完成，拿着钱币在商店买了一堆食物，最后出来时嘴上还叼着根冰棍。 过长的刘海将右眼牢牢遮住，现在的Frisk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少年，肩膀上停着一只白鸟，在好奇地看着冰棍冒出的白气。 -虽然住在城堡里，但我真的没钱哦，就连买这些吃的都要临时打工赚钱。难为你全程陪着我了。 Frisk咽下最后一口冰棍，随手一掏掏出一根巧克力棒，瞥了一眼就伸到白鸟嘴边。 -你要吃吗，巧克力对我来说太甜了，这种东西其实是买给……啊，你真的吃了。那就全都归你了。 Frisk见白鸟扑棱着翅膀啄食巧克力的开心样子，不自觉地也开心起来。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来……虽然魔王体质不需要进食，但吃还是可以作为消遣的。而且我也，不介意混在人群中…… -毕竟，我原先不是什么孤单的魔王。我曾经，是个孤单的勇者。 他慢慢地，慢慢地讲述道。 - 我是勇者，是独自去讨伐魔王的勇者。 让我不再孤单的，是半途中遇到的Chara。 怎么看都像魔王的他，却说自己是我的哥哥。我的记忆里明明没有他，但我完全相信了这句话。于是我们一同前往魔王城，而他一直如同真正的哥哥那样照顾我，教我在野外和城镇里如何生活。说实话，在父亲……那个老家伙让我出门前，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要不是遇见了Chara，大概不等我走到魔王城我就身首异处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教会了我。 白鸟吃完了巧克力棒，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抬头恰好对上Frisk的视线。 被白鸟注视的时候，一瞬间有什么开了闸。Frisk的心砰砰直跳，视野中的白色渐渐模糊起来，成了像融化的冰淇淋一般的色块，又一点点现出那个人的形状。 -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一样了？我也不记得了，也许是看到他抱着毛茛花朝我露出灿烂笑容的时候，也许是他抢我冰淇淋让我心跳漏了一拍的时候，也许是哪天睡在森林时做噩梦惊醒却发现他的怀抱很安心的时候……也许还要再早一点，早在我还没成为勇者、还没失去记忆、甚至还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该怎么形容呢？即使我不完整，只要Chara在我身边，我的心灵就不会感到有所缺失。哪怕我没有曾经的记忆。 ……后来我找回自己的记忆了，一切都符合记忆里的画面。记忆里他是我的哥哥，记忆里他一直在照顾我，记忆里他就是我需要的唯一缺失……但我找回自己的记忆时，却失去他了。 ——因为先苏醒过来的，是父亲对我的教导。 他说，你要成为勇者。于是我成了勇者。 他说，你要杀掉魔王。于是我踏上讨伐魔王的路。 他说，这个世界要你去杀魔王。 于是我杀掉了魔王。杀掉了成为魔王的我的哥哥。 当Chara最后告诉我他是魔王时，我没有很意外。我们初次相遇时，我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不如说，我邀请他同行，并不完全出于信任，更多是为了利用。 他向我伸出手，我朝他举起刀。如父亲所期望我成为的勇者一样。 那一瞬间，Chara的表情好像放弃了什么一般。他的右眼亮起红光，我熟悉的魔法刀刃围在他身边，纷纷对准了我。 ……但是全都没有攻击。当我冲向他全力一击时，Chara只是把自己的心形吊坠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曾质疑过自己使命的我，抱住他逐渐冰凉的身体，近乎疯狂地问他为什么。我从没有过那么多为什么，我对命运逆来顺受，所以我选择杀掉魔王……可是在我真正杀死他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是该被勇者杀掉的魔王，他是我的哥哥。而我也不是勇者，我们不该是这个样子…… 那块吊坠仿佛钥匙一般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过往种种涌出，我终于想起了我和Chara的真实身份，还有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依赖Chara了，我却已经不能再依赖他了。 “你是我弟弟，只要是你所希望的结局，我就会为你实现…… “别哭了bro，如果你还相信命运，就继承这份力量吧。” 相信命运，相信什么命运？为什么还要相信命运？为什么命运就要继承力量？但我得到的回答只有浮在Chara的胸口那颗红紫各半的灵魂，不祥的颜色提醒着我那个按钮带给过我们的不幸。 ……是这样啊。 我颤抖着伸出手。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所以我也是“魔王”才对。我们，都会选择“毁灭”。 我触到了那颗心，狂暴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那种疼痛几乎将我撕裂，我难以克制地惨叫出声。一切归于平静时，我睁开了眼，怀里的Chara消失不见。 从此我就是孤单的魔王了。虽然是魔王，但其实完全没有“抢走公主”之类的情节。不，我和Chara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只是被XGaster安排扮演“勇者”与“魔王”的角色。 他害了我们，所以他说双生子是不祥的。我在成为魔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杀掉的就是他。 双生子不是不祥的，是被他施加了不幸的。 泪水从Frisk的红紫异色瞳里大颗大颗落下来，砸在白鸟的脚边。 他已然是用哭腔在叙述，而白鸟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像是在专心聆听。 …… Chara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终有一天会找那个老混蛋算账”。我找他复仇了，用我和Chara的力量一起。 我做到这一步了，我自由了……却无处可去了。 这里并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而我在杀掉这个世界的XGaster后才发现，真正的overwrite力量也不在我身上。我只能一辈子被囚禁在这个牢笼中，直到这个世界离散崩溃，连带着我也归无…… 空有去寻找自由的双翼，却只能在无尽的束缚中等待终结。是我做选择做得太迟太迟了，才会这样一无所有……我错了，我对不起他，他明明一直想要带我反抗命运，我却…… 对不起，Chara，我好孤单，我好希望你能回来。Chara，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喷涌而出的悔恨与悲伤将Frisk扯下绝望的深渊。他坠落向无底的黑暗，再也看不真切眼前的世界。孤单无助中，他朝那抹属于那个人的白色伸出手，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Chara。 一股温暖包裹了他的手。 Frisk睁大了眼。被泪水包围的视野里，亮起了夺目的白光。光芒散尽，一个人跪坐在他面前，紧紧抓着他的手。 -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 Frisk呆呆地望着眼前熟悉的白发少年。那个曾在自己怀里断气的人，现在代替白鸟原本站立的地方，朝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Frisk，我回来了。” Chara一把把Frisk拽进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Frisk能听见他在自己耳畔低声说道：“你不再是孤单的魔王了，我来接你去找那个老混蛋复仇了。” Frisk颤抖着回抱住他，像是想确认怀里人的真实性，又像害怕他的离去。 “Chara？……你是，Chara？” Chara松开手臂，转而按住Frisk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Frisk，你又不认得我了？” Frisk双手握拳，整个人都在发抖，表情显得极为痛苦，僵持了没多久就别过脸去不愿直视。随着他的扭头，Chara的衣摆隐约出现羽化的征兆。 “都叫出我了，却还是不敢肯定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捧起Frisk的脸：“那这样呢？” 话音刚落，Frisk就感觉到自己的唇跟什么接触了。不是先前微痛的点刺，压过来的唇瓣柔软温暖，带着那根巧克力棒的香甜，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Frisk的舌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和那个人留给自己的零食一模一样，甜腻得令人发指却又让他无比眷恋。这味道曾经贯穿了他的旅程，将他的生命染上了独一无二的色彩，留给他的是最珍惜的昔日时光。无数的回忆中，都是那道白色的身影，像白鸟一般不曾离他而去。 “Chara……Chara……你……真的是你……” 他们的吻仅仅持续了几秒，随之而来的是Frisk埋在对方肩膀放声大哭。Chara则轻拍着他的背，安抚自己失而复得的兄弟。 被分割了心灵而形单影只的双子，终于重新找回了缺失的彼此。 “其实你有overwrite的力量，我能感觉到我就是被你用这份力量带回来的。”Chara的黑眸眨了眨，放开了停止哭泣的Frisk，“尤其在你犹疑的瞬间，我还没稳定的存在差点恢复鸟形。” “咦，真的吗？那为什么我不能主动使用，方法不对吗？” “我不知道，这半颗overwrite当时我也使用不了，可能是另外的用法吧。不过既然还有那力量，说不定有办法可以逃出这个实验场。” Chara猛地站起来，朝Frisk伸出手：“所以！走吧bro，我们一起去找真正的那个老混蛋算账！” Frisk望着Chara的笑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用力点头。 在普通的RPG游戏中，在破败的魔王城堡外，一个少年牵着另一个少年，朝世界外奔跑。 “但就算情况紧急，亲亲也过分了吧？那可是初吻诶，居然是我受不了的巧克力味……” “我当时也没别的办法了啊！你就别介意巧克力的味道了，以后还会吃到更多次的。” “所以说你还是鸟的时候为什么偷亲？” “哪有偷亲，我就是想安慰你，怎么就算偷亲了？” “趁我不备就是……唔唔唔！唔！” “你意思是这样？” “下次刚吃完巧克力不准亲我！” —————— 封面来源p站，侵权删 。_。别的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人恶疾发作了觉得自己做饭简直完美全世界都该吃一口，但是发现这个坑真就只有自己于是更疯了，把自己做的shi跟小广告一样到处乱贴连小破站都不放过。没了。要是看到这里很想揍人的话可以揍一下，虽然本体是史莱姆所以只能揍史莱姆，不过那也是出气所以请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