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羽》——第二章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生物课依旧是那么让人磕磕欲睡，自习了不知几遍的秦羽果不其然在老师的催眠曲下睡着了…… “嗯？怎么了？回家了吗？”秦羽懵懵懂懂地就被别人摇醒了，按道理，应该是要回家了 但是很快他脑袋上就被人重重地一敲 “上午睡觉，下午还睡觉！天天就睡觉！”范长春的骂声从背后响起 “切～”秦羽不屑的吱了个声 范长春慢慢的走向讲台桌，并对生物老师和蔼地说道：“那个，我有些事情要说，可以吗？” 生物老师走下了讲台桌：“可以，可以，你说。” 范长春走上去之后，生物老师又说道：“不过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再是生物课了？好几次这样子了，我们班都快跟不上他们了……” “不怕，不怕，我们班是九一班，大家比较聪明，但是，一定，下一次一定。”范长春说道，随后生物老师就走出了教室 范长春干咳了一下，就有人说道：“今天又有什么事啊！” 一点都不像在提问，倒像是在起哄 “哎呀，你别打岔，让我慢慢说” “好！”又是一个起哄 范长春没有再搭理，而是拿出来了他的手机，振振有词的说：“通知，根据学校决定，为了促进师生感情…………以自愿为原则，希望大家踊跃参与……于本周三晚上，也就是今天哈，各班举办一场茶话会，每个班安排几个科任老师来解答学生的问题……” 他把手机收了起来：“其实这个东西真的，没必要，不想学习的哪里会因为这个而读书啊……” “……” …… “下课了，走吧小羽！”江知瑜收拾好了书包说道 “嗯。”秦羽背起了自己的书包 “今天晚上的茶话会你来不来啊？”她问道 果然，得到了一句—— “那废话，当然来。” “也是，你肯定还嫌三年一次少，对吧？整天想着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的你怎么可能不来？是我大意了……”江知瑜点点头道，“我本来还不想来的呢……既然你来，那我也来吧！” “嗯，不过，那不叫忙碌，那就充实！纠正一下。我也是真的服了，学校里的活动啊……少就算了，还经常草草了之……”秦羽抱怨道 这也倒是实话，像范长春就是典型的觉得这些活动没必要的人，而秦羽很不喜欢草草了之，他觉得这些可以留下美好回忆的东西不应该以学习为主为理由被霸占 他也是一个念旧的人，所以已经为过去的16年时光感到遗憾了，也就顺理成章的喜欢和江知瑜把当初的事情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还没有到校门口，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知瑜？” 声音很轻，但是很清晰，婉转而动听，不需要太多的形容，因为这个声音实在不太好用语言去形容，用任何的形容词都是对它的不尊重 而这个从背后跟上来的少女，背着书包，身高比江知瑜低一些，165多一点，短发，标准的学生头为主调，额前的刘海和耳前的鬓发很薄，很轻，在走路时被风吹的左右摇摆，身子比江知瑜还苗条，一度让江知瑜觉得自己胖了 她有着标致的五官——比江知瑜低一点的鼻子，一双比江知瑜还清澈动人的大眼睛，红润的双唇微抿，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欣喜却又在害怕什么，耳朵害羞地躲在头发后面若隐若现，时不时探出头来 她比江知瑜平，比江知瑜相比少了一分成熟，但是散发出来的少女感却是江知瑜远远不能相比的 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温暖，令人亲近 而她，就是所谓的女神榜——江知瑜都排不上名次的颜值榜第一的—— 林琴雨 那个霸占年段第一，秦羽想超越却望尘莫及的人 虽然这个女神班有着很浓厚的成绩色彩，以至于江知瑜连名次都没有，但林琴雨当第一也确实完全可以说是名副其实 “小琴！怎么了吗？”江知瑜问道 为了辨别秦羽和林琴雨，江知瑜有了叫林琴雨为“小琴”，就秦羽为“小羽”的习惯 “今天晚上，你会来吗？”林琴雨撇了一眼一边看都不看她一眼秦羽道 “本来我不想来的呀……但是秦羽——诶？诶！小羽你走这么快干嘛？！” 一转眼，秦羽就加速走开了几米 “哎，不管他，总之，他要来，我就一起来咯～” “嗯，好，我也要来就是了。” 到了门口，两队人并不顺路，便分开了 “你走那么快干嘛？还在生气？” “当然，废话……”秦羽随随便便地对答 其实，秦羽对她的感情根本不是一个讨厌可以形容的，不想见她也不是因为单纯讨厌她—— 他对林琴雨的感情很复杂 这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三件故事—— 第一件事，是在初一开学时，上楼时，他急着去自己的七四班看看，结果在楼梯间撞了正在下楼梯的林琴雨一下 “对不起！”秦羽很快回头道 但是他看见林琴雨并没有回应，而是用左手摁着右肩膀，回头瞪着秦羽，疼的“啧”了一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时的林琴雨没有一点的亲近感，反倒是让人心疼，但是似乎又在警告着秦羽：“别碰我！” 这个冷眼在秦羽心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散 而第一次得知她的名字是在她上台领奖时知道的，想起许久以前的那个冷眼 “哦～她叫林琴雨呀？” 此后他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后来，秦羽进入了八一班，经陈洛羽的介绍，听说林琴雨是一个学习天才后，秦羽想放低姿态，冰释前嫌，和她搞好关系，让她教他作业 一天，秦羽走到了她的座位前，拿了一题大多数人不会的数学题，准备请教一下她 方法很土，但是他觉得有用，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 此时，她也在做自己的作业，秦羽便出于礼貌，没有打扰她，直到她做完了一题以后，对着自己写的成果笑了笑，这一笑，把她该有的气质展现了出来，这笑容也让秦羽不禁出神了一会 秦羽壮了壮胆，笑着说：“琴雨同学——” 可林琴雨的反应令他震惊—— 她的笑容转瞬即逝，抬起头，用着和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林琴雨却是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 “林。” “啊？”秦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有名字的，我叫林，琴，雨。” 她前面说的很快，而后面一句却慢了很多，一个字一个字地吐的很清楚 反应不过来，真的反应不过来，迎面而来的是猝不及防的距离感，让秦羽的心情五味杂陈了起来 许久后，她皱了皱眉头：“说啊！有事吗？” 秦羽反应过来后，说：“这一题我不好做，你可以教教我吗？” 秦羽压抑着自己不逃避，又不骂人 她看了看题目：“这倒不会做？你把公式套一下不就行了吗？来，你看……” 她教了，确实教了，教的也很详细，但是她教得实在太详细了——细节说的很到位，以至于时间变得很长，而难的地方，该好好讲解的地方她说了一下什么公式，怎么代入就完了，还多次在简单的地方问他懂了没有，让他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这可从来没有过，秦羽一直都是被人夸赞的 最后，她说：“听明白了吧？就是这样子，其实也不会很难的，不要怕它，就是繁琐了一点，公式什么的有点多，关系难找的同时又联系密切，解题关键点太多，没有想到一个点就会完全做不出来了，不过多做一些题目，习惯了，就好了。” “哦，我懂了，谢谢。”礼貌性地回答了以后，秦羽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你居然去问她问题？你真的不会吗？你数学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不会的？”江知瑜急促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不，我会，这一题我已经解出来了，她确实厉害，我只是想和这个人处好关系，明知故问地请教一下……”秦羽想起了那距离感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傻。” “怎么了吗？我看她教你教的挺认真的啊，还讲了这么久，说明她挺当回事的，没有草草了之。嗯……或许我也可以试一试。” 而后来，江知瑜居然真的以这种方式得到了林琴雨的好感度，后来也与她成为了好朋友 而秦羽对那种令人陌生的距离感久久不能忘怀…… 这时也只是对她的印象不好，单纯的不好，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发酵，让他对她的情感变得五味杂陈，并不会让他见都不想见她，而最大的原因，而是因为在不到两个月前的那件事—— A中作为A县最好的学校，对这些东西的管理更为严格，以往没人举报，完全可以和老师斗智斗勇，但是因为林琴雨举报了和秦羽关系很好的钱生德，钱生德的mp3却恰好借给了秦羽，以至于两个人一起被抓，秦羽回家了一个星期 事实上，江知瑜劝过秦羽好多次，但是秦羽不听，江知瑜呢又不敢去举报，怕秦羽和他搞冷战甚至决裂 秦羽在小学的时候就尝过鲜，去借过mp3几次，就深深地爱上了音乐，尤其是周杰伦，也是因此成为了周杰伦的粉丝，会很多首周杰伦的歌 怎么说呢？秦羽被抓也多多少少有点罪有应得了 这个星期里，李如雪和许家银的教导让秦羽很惭愧，而相对的，秦羽就把怨气撒到了林琴雨头上，天天在QQ群骂她——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对，尽管他的良心一直在谴责自己，觉得他确实不应该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去承认 而骂她，拿她撒气，也是想表明自己没错，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逃避的一种选择 回学校的那一天到了，秦羽连江知瑜都没有叫上，径直走向了学校，而在学校门口，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前行 他要去堵林琴雨的路 他要报复 而这一次，谁也不知道，阴差阳错地，林琴雨在心理上，拯救了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