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纪事（二十六）---入质淮南

钱王一路轻骑疾驰，抵达杭州城北。大将成及见到钱王的王旗飘扬在杭州城外，一下子士气大振，高呼酣战，再次与徐綰的叛军战作一团。钱王乘夜脱下华服，穿上平常人的服装坐上小舟潜入德胜门（德胜门不在今熟知的杭州十门中，推测应当是北边的天宗水门或者余杭水门）。到达牙城的东北角，然后就翻城而入。

当时负责站岗打更的哨兵居然睡着了，鼾声如雷。钱王勃然大怒，战事已经如此吃紧，防卫还这么松懈，毫不犹豫挥刀斩下，杀死了哨兵。听到声响，士卒们纷纷惊醒，出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钱王回来了，但同时看到地上淋漓的鲜血，心中都一凛。接着全城上下都知道钱王回来了，顿时都有了主心骨。

当年修筑杭州城的时候，钱王曾经自豪地对手下人说，现在这城池每十步就有一座箭楼，工事如此众多，应该算是天下少有的坚城了。但是钱王的智囊掌书记罗隐却说修筑城楼，不如多解决一下自身内部的问题。不幸的就是现如今一语成谶，徐许之乱让两浙再次陷入了一种风雨飘摇的境地。

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杜棱的幼子）从新城赶来支援杭州，徐綰发觉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叛乱的消息传出，出镇在外的将领们开始率领人马回师杭城勤王。徐綰派人寻来大量的木材准备用来火攻北门。但是堆积如山的木头被杜建徽发现了，他们纵火焚烧了这些木材，让徐綰的毒计胎死腹中。

湖州刺史高彦听到了杭州城内乱，连忙让自己的儿子高渭点齐兵马前去勤王。但是高渭说今天出兵不是很吉利啊。高彦听了不是很高兴，这情况紧急，平叛救人难道还要挑个黄道吉日才出发吗？等赶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于是继续催促高渭赶紧出兵。高渭父命难违，只好带着人马向南急行军。当行至西湖畔的灵隐山时，中了徐綰的埋伏，高渭不幸身亡。

这个时候就有人向钱王建议抛弃杭州，向东去越州暂时躲避一下徐许两人的锋芒。杜建徽闻言大怒，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大声说道：“要是战败了，那我们就一起共赴国难，岂能就这样放弃基业往东逃跑！”这话说的很在理，毕竟作为北方人的蔡州兵反了，平叛的都是杭州本地的八都兵，要是就这样放弃杭州逃到越州，不仅仅丧失了作为基本盘的杭州地区，还丧失了人心，士兵们因为家人都落入敌人的控制之中很快就会士气全无，更可能直接哗变。

但是越州毕竟刚刚平定，钱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派自己的心腹大将顾全武前去戍守。但是全武认为越州城的得失还是癣疥之疾，而是要把目光投到北方的扬州。钱王觉得奇怪，便问是何缘故。答曰，徐綰许再思和杨行密部将现任润州（今江苏镇江）刺史的安仁义均为孙儒部将，而且徐綰早就和驻守宣州的田頵暗通曲款，要是到时候安仁义和田頵南下，想要保住两浙基业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应该尽早联系安田两将的共主吴王杨行密，请求他的支持。当时杜建徽也建议道：“当年孙儒之乱时，大王曾有恩与吴王，现在向他求援，应当会有所回报。”

听了帐下大将的建议后，钱王就命令顾全武北上广陵去面见杨行密，但是顾全武提出尽他一人难以取信于吴王，建议带上钱王的一位小公子同行在扬州做人质，才有成功的可能性。钱王听后当机立断，让六子钱传璙换上普通的衣服扮做顾将军的仆人北上淮南。

那么杨行密是否会接受两浙释放的善意？钱王能否成功度过这次危局？请看下期---再生波澜。

参考书目 《十国春秋》（卷七十七）（卷八十四）

《新五代史》（卷六十七 吴越世家第七）

《旧五代史》（卷一百三十三·世袭列传二）

《资治通鉴》（唐纪七十九）

《吴越备史》（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