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个同人?
小镇的车站很少有人来了。 贯穿了父辈几乎一生的铁路即将废弃,今早蒸汽机车的鸣笛应该也是它最后的低语。等到列车长脱下他的制服,这个小镇也会彻底回到与世隔绝的宁静。也许是永远的宁静。 小镇要搬迁了。这个群山环绕的地方掩藏着黄金,城里的商人是这么和镇里人说的。所以,这个我从未离开过的地方、这个山清水秀的故乡,会成为财富的泉眼,要为矿工所让道。 于是,镇里人考虑起了以后。好像没有这件事,这个小镇会永远如此,被时间定格在此刻。但是现在,跟着商人去采矿,还是跟着小镇去搬迁,所有人都得做出选择。 我的父亲选择了留下。 但是她的父母选择了离开。 我就给她写了一封信。其实我给她写过很多封信,大概从相识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给她写信了。从生活到理想,从趣事到美景,从难过到欢欣,我的一切都付与了这些信纸,随着邮递员的车铃,到达了她的眼底。只是这封,应该是最后一封。 她要离开了,而我,只能留下。她会随着父母去到一个更大的城市,去认识更多的人,去经历更好的人生。我会跟着父母留下,继续囿于这块小小的地方,从父亲的肩上接过矿镐,以后,粗糙结茧的手指怕是再也提不起铅笔。 “我亲爱的吸血鬼小姐,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如此写道。 我经常笑她皮肤苍白,像冬天的雪地,所以叫她吸血鬼小姐。她总会生气,说自己要真是吸血鬼,肯定第一个咬破我的皮肤、吸干我的血液。只是冬天,大雪遍地,我的眼里,哪里不是你? “高天的清风无法为您驻足停留,我的歌谣与热情来自世间行走。” 我除了身形还算高大,应该一无是处吧?父亲也这么觉得,他早就设想我以后接他的班,去干些繁重的体力活了。我也对自己的笨拙深信不疑,给她的第一封信也忐忑不已。只是,她没有惊讶我的突兀来信,没有讨厌我的扭捏感情。她只是觉得我写得真美,高山葱翠,川流清冷。我像一个快乐的吟游诗人,把那些无边胜景编进诗里、唱给她听。 以后,那些美景她会亲自去见证。我,没有了意义。 我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叫做别离。 她好像比我更早接受这个事实。没有恼火,没有伤心。 “记得来送我。” 她只回复了我这么一句。 小镇的车站很少有人来了。 商人们给予了丰富的回报,镇里人离开了一批又一批。到了现在,除了在站台前,那个小小的身影,整个车站,只有还踌躇不前的我了。 我不敢去送她。我怕我会犹豫,我怕我会决堤,我怕我会接受不了苍白固定的以后。明明才刚刚下定决心。 “嗨,我来送你。” 请留在我的记忆里吧,你的微笑,你的长裙。让我的以后还会去仰望星空,让我的冬季还会看窗外雪地。 她的肩膀在颤抖,转过身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当她通透清澈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失去了本应与她对视的勇气。 “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 她笑了,落落大方。 “以后,可能就见不到啦。” 我的眼泪濡湿了眼眶。 “不,没什么,祝你安好。” 我的双手在身后拧成了麻花,眼睛盯着铁轨,青草正在枕木间生长。她会随着列车的蒸汽离开,而我,永远是枕木间的青草。我所见的天空,只有枕木间的一方。 “那,最后一次,给我念念你的信吧?” 她从包里取出了信封,那是我寄出去的一封。我局促地接过,信封上,混杂着熟悉的清香。我从未想过它会再回到我手里,我也从未想过会念给她听。 亲自说出离别,这对我,也太残忍了些。 可她的请求,我怎么拒绝? 我近乎颤抖着拆开了信封,但信纸上并不是我的字迹。 “是我的字迹。” 我惊愕地抬头,她勉强地笑着。 “我亲爱的吟游诗人先生,我不要你的不辞而别。” 她念道,声音清脆而坚定。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游移。 “请带着我行走世间,我是乘着风飞舞的蝴蝶。” 我哽咽了,直到她抱住了颤抖的我,眼泪才终于决堤。 “我亲爱的吟游诗人先生......请以后,一定要来找到我。 或者,我会找到你。”
感觉比起同人,更像是情书? 随手记下的灵感,写得还是很粗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