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约·魔法禁书目录6（第七章part6）

Part 6

在多层立交桥最底层的地下通道中，和一方通行杀过的那些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或者说，某种白色的东西已经成形……向一方通行冲了过来。他们像摩托车一样快速移动，他们偶尔会踢开墙壁或柱子以保持攻击路线。这当然是原本的女孩做不到的。但这仍然是一方通行可以轻易想象的。

如果妹妹们获得了由未元物质制成的身体，她们很可能会选择这种策略。

（去你的…！）

他的视线摇摆不定。他能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刺痛。

他立即进行计算，控制眼前场景中必要的向量。那些低着身子，仿佛滑过地板，在视线之外盘旋，或踢下柱子从高处攻击的女孩的动作，他完全掌握。

他做到了这一点，但他无法反击。

学园都市第一位的魔物难得一见的动作，只是将身体移到一边，躲开了攻击。他出手，才勉强躲开那些同时从各个方向摆动的纤细手臂的范围。

他不怕被他们的攻击击中。

因为它们是由未元物质构成的，所以它们的拳头确实变成了钝器，比大锤更重，可以轻易摧毁人的脸。他们的指甲可以比一把剪断手指粗的电线的剪线钳更容易撕开他们的猎物。

但…

他没有逃避，因为他害怕自己的身体被撕裂。

情况恰恰相反。

他害怕自己的倒影会砸碎他们的胳膊和腿。

当然，这不是他可以采取这种三心二意的立场的情况。

垣根帝督将右手伸到离他稍远的地方。

“你暴露了很多空隙。”

一声巨响爆发而出。

垣根帝督整个纯白的手臂化作了巨大的翅膀。构成那羽翼的无数羽毛化作了锋利的刀刃。他们爆炸性地射了出去。或者更准确地说，它们像长矛一样，以巨大的力量伸展开来，在一些地方弯曲，同时从周围的许多不同角度攻击着一方通行。

他们甚至没有费心从妹妹们之间的缝隙中溜走。

长矛轻而易举地直接刺穿了少女们。

一方通行无法及时躲避，动摇的思绪也无法完全实现自己的反思。其中一根长矛在他的肩膀上撕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一方通行的身体在空中乱飞。他只是勉强避免摔倒在地，而是用脚趾尖着地。他这才领悟到眼前的可怕一幕。

他们就像昆虫一样。

它们就像昆虫一样，用又长又窄又很锋利的大头针粘在墙上。

“啊…”

他听到了奇怪的蠕动声。

那是那些像妹妹们一样的东西，因为被刺穿了躯干、手臂、腿，甚至是脖子，而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地反复执行预定动作的声音。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脸也没有因恐惧而扭曲。甚至没有意识到已经被处理掉了。那些绝望的人偶只是继续忠实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一方通行的脸被他看到的不祥地扭动着。

不管他怎么努力压制，他都忍不住想起来。他想起了那些曾经被当做实验动物对待的女孩，学园都市最强的怪物当时毫不犹豫地吞噬了她们。

“你妈的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视线越来越眩晕。

如果垣根帝督要玩弄他，一方通行就会对他做他曾经对他们做过的事情。

但随后一方通行就看到了垣根帝督从他身上伸出来的无数长枪。被他们抱在原地的白色少女，又重新获得了自由。仿佛是为了制止那只怪物，他们拖着破碎的身躯冲了进去。

“我对你做了很多研究。毕竟，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第二位怪物笑着说道。“这不好。你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当然，看起来你已经为你所做的事情赎罪了。掌握御坂网络整体意志的宿主模型已经原谅了你。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已经完全被原谅了。我相信你非常了解这个事实。”

“……！！”

由于无法击败甚至攻击他们，一方通行只能继续躲避。

“毕竟，你认为妹妹们在御坂网络中拥有一个整体，但你似乎也认为每个终端的个体个性都必须得到认可。所以整体意志已经接受了你？所以呢？只有被杀者自己才能理解被杀者的心情。如果你仔细想想，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他用自己的话撕扯着一方通行的内心。

钻透进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切断了空中的一切振动，但不管他喜不喜欢，那个充满了真正恶意的声音拉扯着他，撬开了他的心智，硬生生的钻了进去，刺进了他的心脏。那些他拔不出来的刺，一点一点地夺走了他的冷静。控制他强大力量的方程式陷入了混乱。

“而且你再也没有办法确定你是否真的被原谅了。”

一方通行被垣根帝督的招数包围了。

他被困在一个由温柔的话语组成的笼子里。

“也许能告诉你被杀的人的想法的最后一点是这个。这些遗嘱就留在了这个世界上。但是……真的很重要吗？如果你粉碎它们，摧毁它们，将它们送入永恒的黑暗，你的罪孽就会消失。怀疑不受惩罚。如果这是任何人都无法知道的事情，那么就没有问题，不是吗？然后你就可以回到你的和平世界，把所有松散的东西都绑起来。”

一方通行的意识陷入了混乱，以至于他几乎无法理解所说的话。

而垣根帝督温柔的声音又让他的神经更加紧张了。

“但无论如何…”

他气得差点失去平衡。只有当他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连计算都做不好。由于大脑受伤，他甚至几乎没有注意到他需要用自己的两只脚站立和行走。

“被你自己的罪孽的象征压死吧，你这虫子。”

和妹妹们身材一样的白色少女趁着这个机会冲了进来。无数只堪比大锤和钢丝钳的手臂一下子朝他射了过来。

一切都结束了。

或者应该是。

然而…

一道巨大的光柱突然破墙而出，将一名白色少女炸飞。

这一幕就发生在一方通行面前，尽管身处险境，一方通行还犹豫要不要伤害自己的对手。

他一脸茫然。

他感觉自己的思绪被白色烤焦了。

一张脸从墙上的大洞里窥视，墙的边缘散发着橙色的光芒。这张脸自然是城市里用尖端技术创造出来的怪物，就像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一样。

她就是麦野沈利。

她是学园都市的第四位。她就是那个女孩，也被称为 原子崩坏。

这一新威胁的出现，让白色少女们停下了攻击，改变了阵型，以应对双方的攻击。

麦野没有理会他们，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来吧，第一位。如果你想死，那就结束吧。必须等着轮到我让我很生气。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把其中一个炸飞了，但不要太沮丧。对这样的事情花了这么长时间是你自己的错。”

一方通行感到脑袋里一阵灼痛。这让他大喊大叫。

“你…！！”

“别生我的气，小怪物。你知道你指错了方向，不是吗？” 麦野轻轻挥动用尖端科技打造的食指，继续说道。“只有被杀的人，才能理解被杀的人的心情。他是对的。但残留的思想赋予了形状？留声机重播他们的最后时刻？谁在乎？其实不是他们。他只是在尸体的骨头上涂上粘土来制作人体模型。”

“……”

“可能有一些人可以真正想象死者的感受并据此流泪。可能有些人会找到死者留下的东西并在他们的位置完成它。或许有人会这样救死扶伤，但那不是像我们这样在邪恶中杀了人的人能做到的。我们无能为力，”麦野 说。

最后的那句似乎刺伤了一方通行的心。

但她并没有就此止步。

“无论使用什么技术，死者都无法起死回生。单从心肺复苏的角度来说，心跳停止的人和明明已经死去的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如果你爱上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一定生活在一个相当天真的世界里。你认为你杀的人可能会复活吗？你认为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杀死他们的罪行可能会被取消吗？你是抱着那种希望活着的吗？”

那件事发生在黎明前。

学园都市的黑暗面利用和芙兰达·塞维伦一模一样的人袭击了麦野沈利。当那件事发生时，她的情绪并没有阻止她毫不犹豫地用她的原子崩坏粉碎那个敌人。

死者无法复活。

只有被杀的人才能说出被杀者的感受。或者至少，在黑暗中弄脏双手的人永远不会说他们。

如果什么…

如果一个看起来像他们的东西被设置了，并且仍然活着的人用它来为自己的目的把话放在死者的嘴里怎么办？

那将是亵渎死者。

这是连罪人都会生气的最低级方法。

“我看过关于你和那些克隆人的报道，”麦野欣然说道。“与无缘无故杀人的我相比，简直可爱极了。你仍然有一些复杂和令人费解的借口的空间。你可能仍然和我一样下地狱，但在你去那里之前，你可能会做一些事情。……那你会怎么做？如果你想自欺欺人，以为你实际上是在面对死者，让他们杀了你作为报复，我没问题。如果你想从那个挖了他们的骨头，给他们加肉的混蛋那里取回死者的尊严和安息，我也可以。这是你可怜的人生。随心所欲地去做。”

“我知道……” 一方通行咬牙切齿的语气脱口而出，仿佛要将它们压碎。“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在舔自己的伤口。我知道它们只是看起来像真实的东西，因为我将自己的伤口叠加在它们上面。但即便如此…”

就好像一方通行打开了自己的伤口，让黑暗的血液流了出来。

他选择触摸自己最大的痛苦。

“那是……它们是我杀死的那些人曾经存在过的最后证据。不管他们使用了多么可怕的方法，他们仍然是我偷走的生命曾经在这里的最后证据！！”

“……这就是更多的原因，”麦野慢慢说。“你说剩下的就这些了。你说这就是某人赖以生存的全部。好吧，所有这些都被盗了，正在被使用和控制。如果这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你——而不是死者——发现这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就让自己像失败者一样被杀。之后我会完成一切。”

她说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警告他正在走的路。

以她走过的路，她当然没有资格这么做。

“不要以为你可以在不弄脏手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切。”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满意。

于是她开口了。

“你必须沾染邪恶才能给死者一个干净的结局。只有被杀的人才能知道被杀的人的感受，但只有活人才能根据对死者的感情采取行动。......拒绝这一点并逃跑不是诚实或和平主义者。这是一个懦夫。”

“…啊。”

事实上，他知道这一点。

就算他受了伤，狼狈地倒在地上，命丧于此，死者也不复存在，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多想。杀戮之所以如此禁忌，完全是因为它剥夺了人们的基本功能。

他只需要决心。

他需要对支撑他心灵基础的东西提出新的怀疑。

就算御坂网络的整体意志接受了他……

就算被称为最后之作的特殊个体原谅了他……

这并不意味着它结束了。

但…

这不是放弃那些现在被用作玩具的死者的理由。

“……我会消灭他们的。”一方通行喃喃道。他的声音注入了巨大的力量。“不会有事的。如果你需要一些东西来证明你的存在，我就是那个残余。我将深入这个世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证明你在这里是为我这个怪物牺牲的人。不再需要这些扭曲的记录。我只需要把你送回一个像我这样的科学黑暗面无法触及你的地方。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哦？”

终于，垣根帝督听完后，淡淡的笑了笑。

他随时都可以进行暴力干预，但他选择了只是旁观。

就像一出戏一结束，剧院的灯亮起，观众就开始互相交谈。

“这就是你要接受的方式吗？只有被杀的人才能知道被杀的人的感受，所以你就只是声称你不需要知道并停止思考它吗？”

“你永远不会明白。你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话放在死者嘴里的人，从不面对自己对死者的感受。他们说，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治愈一个白痴。好吧，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以治愈你的可怜。你很强大，但你很可怜。如果你当时刚刚死去，对你来说可能会更好。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作为击败我的高阶超能力者 第四位而结束生命。但是你领先的时候不知道放弃，现在你甚至会失去。”

麦野的语气是不感兴趣的。

一道诡异的光芒从她的掌心升起。

“而且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理由。昨晚我被一个虚假的芙兰达袭击了。你是当时黑暗活跃的最大因素，玩死人的兴趣也是一样。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会让你为扰乱她的坟墓付出代价，你这个垃圾。”

第一位和第四位专精破坏。

第二位拥有永恒创造的能力。

那些怪物分成了两批，互相瞪了一眼。战斗在下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