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们的笑声中，我知道我很滑稽，像个小丑

2022.12.10

《生死疲劳》摘抄（三）

在这样的情况里，我感到有几分胆怯，但更多的是兴奋。我感到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戏，而我扮演着反面角色第二号。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牵着你走出棚子。我原以为你会怯场，但没想到你丝毫不惧。。。我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故意地挺胸昂头，是使自己像条好汉。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从人们的笑声里，我知道自己很滑稽，像个小丑。

我看到西门金龙的脸突然变得像一张破旧的白纸那样，他的身体也如当头挨了一棒似的摇晃起来。

你站在院子当中，准确地说是我们两个站在院子当中，说不清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因此也说不上我们是蒙受耻辱还是享受着光荣。

那年春来晚，虽已是四月，但河中坚冰尚未融尽，河滩上枯草瑟瑟，常有大雁栖息其中，经常可以惊起肥胖的野兔，不经意间就会看到皮毛灿烂的狐狸，像火焰般在芦苇丛中闪现。

你的眼睛里已经不纯然是孩童般的单纯，增添了不少油滑与阴沉。

院子里月光更浓，那颗大杏树银光闪闪，地上有一片暗淡的树影。

一进院子就感到月光比方才更加明亮，似乎是一些丝绸般的物体在空中飘动着，洁白，光滑，凉爽，似乎可以一把把地撕扯下来披在身上或是团弄团弄塞到嘴巴里。

生产大队的铁犁队逶迤前行，泥土像波浪一样从犁铧上翻开。

刚看到一句话：喜欢读书是它总能让我想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细想确实有道理，生活中的共鸣往往来自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