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椒同人】时间都知道

　　(1)

　　TonyStark第一次收到那封邮件，是在他刚刚成为钢铁侠的第二天。他的邮箱里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封邮件，只有短短一句话：HELLO，IRON MAN.能够到达TonyStark私人邮箱的邮件，除了Pepper发来的催促他过目的文件。就只有贾维斯发的消息。可是都不可能是他们，Tony让贾维斯分析了很久，却始终没找到这封邮件发出的地方。在后来，钢铁侠的责任狠狠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很快将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忘在了脑后。

　　第二次收到那封邮件，却已经是数年之后。

　　“亲爱的Stark先生：

　　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请不要关掉，或许我应该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我想你在想，谁会知道你这个新换的私人邮箱。我发誓，我不是任何你认识的人，我是说，你会认识我，但不是现在。

　　也许你在好奇我是谁，我只能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你会信我的，Stark先生。我很期待您的回件。”落款是“来自未来的陌生人”。邮件的语气像是一个小孩子发的，Tony花费了一些时间思考回是哪个孩子能够绕过Friday的防御将邮件发到他的私人邮箱。再然后自然而然的，Tony就想到了那个孩子。他手指微微颤动，那种痛苦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眉，回忆开始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Tony觉得自己胸口有点发闷，他从书桌前起身，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TonyStark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各种起起落落，他从孤身一人到收获了一个团队，一些朋友。他们并肩战斗，共同守护世界，他们嬉笑，他们同行，最后，他们分道扬镳。有那么一瞬间Tony觉得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他应该听Steve的，不去签那份文件。或许这样就不会让他们走到这条路。可这样的情绪，也只仅仅持续了瞬间。他是钢铁侠，是TonyStark，他做出的决定容不得他反悔。于是他看着他的朋友们与他背道而驰，他的世界又只剩下了他自己。

　　嗯……也许不是。

　　Tony睁开眼睛，感谢睡眠，这让他觉得今天回忆往昔的时间已经用了太多，剩下的时间他可以高效的处理许多琐事，比如家里的羊驼会不会偷吃邻居种的枸杞，Pepper今天的孕餐应该加点什么。想到Pepper，Tony翻了个身，轻轻搂住了身旁熟睡的妻子。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她。

　　Pepper.Potts，这个陪伴他走过所有辉煌与狼狈的女人。TonyStark毫不怀疑他爱她，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Pepper鼓鼓的腹部，此刻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属于他和Pepper的小生命。他会倾尽所有的去爱他，他想。

　　“Stark先生，邮件来源已经查找完毕。”Friday的声音在他耳机里回响，Tony将餐刀上的果酱在最后一片面包上抹个干净。再然后，他叼着面包含糊的应了一声。“在哪里？”“就在这，Stark先生。”Stark吞面包的动作顿了顿。“喏……”Tony抬手将面包塞进自己嘴里，手指沾上了些许果酱，他走到电脑面前，挥手查看邮件——邮件的发送地的确是从他面前这台电脑上发出来的，Tony摸了摸下巴，果酱沾到了他不算光滑的下巴上。黏糊糊的，这让Tony有些愤怒。

　　“怎么了？”Pepper带着困意的声音传来，她挺着肚子走到Tony身旁看着面前微微发光的荧幕。“有人给你发邮件了？”Pepper下意识的拉开椅子，想要帮Tony回复邮件。“喔，喔。没什么，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我就能处理，现在，你只需要和小Tony安稳的等着今天的营养餐就好。”Tony将Pepper扶到沙发上坐下，他坐在Pepper身边，静静地看着她隆起的腹部。Tony将手掌覆盖在Pepper的肚子上——这是他经常做的动作。这样他更能够体会到做父亲的感觉，更能够体会到，面前这个还未谋面的小家伙是自己的骨血。

　　Pepper担忧的看着Tony，从他和复仇者们分道扬镳后。他头上的白发愈发的多，Tony不提，Pepper却看得出他在自责。自责没能保护好那个孩子，自责没能守护好地球。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是Tony最好的慰藉，Pepper清楚，Tony也清楚。

　　“嘿，孩子，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入侵他人私人邮箱是不对的吗？还有，下次不要用‘来自未来’这种蹩脚的理由。我不是你要找的Stark，记得下次别找错人。”Tony破天荒的回复了邮件，他更改了邮箱的防御。应该不会再有奇怪的邮件过来了，Tony想。

　　Tony很快发现他错了。

　　第二天的下午，当那封邮件又一次跃入他的邮箱时，Tony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外星人对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超能力的小孩又一次破解了Friday的防御？他从来不信什么非自然的东西，那么真相显而易见，这个孩子有几分本事。

　　Tony忽然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他点开邮件，依旧是一副孩子的语气。

　　“Stark先生，贸然给您发这封邮件的确是我考虑欠妥。我向您道歉……”还算有点礼貌，Tony想着拿起了盘子上的甜甜圈咬了一口。“至于父母……我的父亲已经去世很久了，十年？也许更久一点，总之他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一个伟大的理由。母亲继承了父亲的产业，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说父亲是英雄，就连母亲也总是告诉我，父亲的选择是为了天下。可我只觉得他是一个骗子。”看起来是个身世凄惨的小鬼头。Tony将剩下的甜甜圈塞进嘴里，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孩子说的父亲很熟悉。为了拯救天下而牺牲的英雄？Tony冷笑，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的英雄。可是最后他没能救下任何人。

　　“……有些时候，我很怀疑父亲是不是爱母亲。童年的记忆太模糊，母亲又总是在公司忙事情，她总说，那是父亲的愿望。可父亲似乎都没有怎么对母亲表达过爱意。至少，我记忆里是这样的。母亲曾经是父亲的秘书，她将父亲照顾的无微不至。很多人都说，父亲选择母亲不过是因为习惯，甚至他都不喜欢母亲……”Tony拖着一巴看着邮件，下意识的看向了Pepper。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等到Pepper的目光和他撞在一起时，Tony这才发现自己看着她的背影很久。

　　Pepper照顾了他很久，甚至Tony找不到第二个能够这样照顾他的人。他的饮食起居，他的每个细节。可他清楚，他和Pepper在一起不是因为她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原因，但Tony发誓，他选择Pepper，是因为他爱她。

　　一开始他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过是不是玩玩，毕竟他是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想和他上床的女人从门口能排队到太平洋。可是Tony很快发现他做不到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的对待Pepper。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身边是她，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她为自己撑着整个Stark公司，在他深陷阴影之中的时候，将他拉出来的，还是她。Pepper.Potts早已经不是他的秘书，而是他生活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是他真心想要守护的女人。

　　Tony发誓，走下飞船的时候他在祈祷，祈祷Pepper还活着，而当他看到Pepper的那一刹那，Tony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他还活着，而她，也还活着。

　　“……感谢您愿意看完这封邮件，Stark先生，您是一个好人。我期待您的回件。”邮件的内容只有这些，Tony抻了个懒腰开始思考回信的内容，也许是退休生活有些无聊。Tony发现自己居然在认真思考给一个陌生小孩的邮件。

　　“首先孩子，你父亲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混蛋。其次，他也许是个混蛋，但他绝对爱你的母亲。”Tony写到这里时挠了挠下巴，刚刚冒出来的胡茬刺的他手指微痛。“其次，当个英雄会牺牲很多，时间，自由，爱情，生命。当你有一天成为一个英雄，你就会知道的。”思考回信的内容，对Tony而言竟然成了一件难事。“神秘网友？”Pepper的气息温柔的包围了Tony，他回头轻轻吻了一下妻子的脸，起身将Pepper扶到凳子上坐下。

　　Pepper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的邮件，她拖着下巴看向Tony“说人家父亲是混 蛋，我倒是觉得她的父亲很像你。”“她？也许是个缺爱的小男孩也不一定呢，而且我的确是个混 蛋，不然也不会收获这个小家伙。”Tony撑开胳膊放在Pepper身旁，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身前，一边说着，一边又在Pepper的脸上印上了一个吻。

　　“那么，混 蛋先生，你慢慢写，我还要准备晚餐。”Pepper艰难的起身，忽然，她惊呼一声，又坐回了凳子上。“怎么了？”Tony紧张的看着Pepper，他蹲下身子担忧的将手掌覆盖在Pepper鼓鼓的肚子上。忽然，在Pepper的肚皮上清晰的印出了一个小小的脚印，Tony和Pepper惊讶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脚印，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对Tony而言，在这个充满了悲伤与绝望的末世，唯有面前的Pepper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的光。Tony将脸轻轻贴在妻子隆起的肚皮上，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他未曾谋面的孩子，不知为何，Tony笃定这个孩子是个女儿。他开始期待，与这个小生命的第一次见面。

　　(2)

　　“Stark先生：

　　很高兴收到了你的回信……”Tony抱着在他肩头昏昏欲睡的小家伙，低着头阅读着那位陌生人的邮件。对方邮件过来的时间并没有什么规律，有时候隔了两三天，有时候会隔两三个月。但每一次Tony都会耐心的给对方回上一封邮件。有时候，就连Tony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对这么一个陌生人的邮件这么上心。

　　这样的邮件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对方毫不吝啬的同他分享着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通过邮件，Tony了解道对方果然是一位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不过有时候Tony也对此表示怀疑，他不否认对方是一位女性，只是有时候这个孩子成熟的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孩子截然不同。如果是从前，Tony对这种网络邮件的交集必然是不屑一顾甚至连看都不会看。可这些邮件好像带着某种致命的魔力。让他对这些内容念念不忘。

　　慢慢的，他们开始熟络起来，对方会和他说一些学校里的日常，对她照顾有加的叔叔们，以及总是暗中保护她的邻家哥哥。“可不要被那些男孩的甜言蜜语哄骗了。”Tony好心的提醒对方，他看着自己的回信哑然失笑，他就像一个关心女儿的老父亲，可事实上，他们是连彼此名字都不清楚的陌生人。Tony称呼对方为小女孩，他想过只是叫对方“kid”，可每每看着电脑上那三个字母，Tony便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Tony偶尔也会和对方分享他和Morgan的故事。有时候Tony总会觉得，他和对方早早死去的父亲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他不是没有查过，拯救世界而牺牲的英雄，明明不会太多，可Tony却怎么也对不上号。也许对于孩子而言，父亲是一个英雄这个谎言更好一些，Tony这样给自己解释，心底却莫名的有些闷闷的痛。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父亲真的很爱妈妈，我早就不怀疑父亲对妈妈的爱，妈妈说，她曾经很想看到一封父亲写给他的情书，不过父亲绝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曾经和妈妈道歉，结果用的是妈妈最讨厌的草莓，妈妈说她当时脸都绿了……”肩膀上的小家伙动了动。发出了不满的咿呀声。Tony有些生疏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Pepper坐在沙发上对着Tony无声的指导他该怎么让女儿睡的更舒服，不得不说大部分时候还是Pepper对这个小家伙更了解一些。

　　Pepper毫不怀疑小Morgan的出生，在某种程度上拯救了TonyStark即将崩溃的心。

　　“情书？我还以为只有你是那种没有给妻子写过情书的‘混 蛋丈夫’。”Pepper看着面前邮件里的内容忍不住轻笑。“你想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一封。”Tony将转椅转了一圈面向Pepper，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一脸深情的开了口。

　　“哦我亲爱的Pepper，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深深地吸引…………”Tony夸张的表白让Pepper忍俊不禁，他身上的Morgan随着Tony的动作一晃一晃。小女孩不满的咿呀出声，“爸爸？”女儿奶声奶气的呼唤让Tony瞬间柔软下来。他轻轻的将女儿抱在怀里，小姑娘睡眼朦胧的看着Tony，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脸。

　　Tony伸出手拉过Pepper，他将头埋在妻子的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此时此刻他拥抱着她们，拥抱着她的妻子和女儿……这样的生活正是Tony梦寐以求的一切。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如今却是他最渴望的。夕阳静静地照在他们身上，像是一副宁静而温馨的画。

　　“……最后，Stark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夜深时刻，Tony再度翻开那封邮件。和以往的邮件不同，这封邮件的最后，对方问了很奇怪的一个问题。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两年，您会怎么办？”她生病了？家里出事了？Tony有些急躁，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担忧。“别担心，Tony。不会有事的。”Pepper的手掌轻轻覆在Tony的肩膀上，温热的触觉让Tony安心了不少。

　　“小女孩：

　　…………关于你的问题。我的确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两年，那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我还要陪着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没那么容易死……”Tony砸了咂嘴看向了Pepper“我真的不擅长给人写信。”“但你还是写了两年的回信。”Pepper眨了眨眼睛，手掌在Tony的肩头轻轻摩挲。Tony叹了口气，继续低着头回复邮件。他觉得自己不多的耐心被这些邮件利用的淋漓尽致。

　　“……死亡不是什么好事情，比起做一位英雄，我更想过平淡的生活。不过如果你家里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Stark先生”

　　Tony盯着发出去的邮件，他看着那句“比起做一位英雄，我更想过平淡的生活。”他忍不住问自己，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Tony回头，正迎上Pepper探寻的目光。

　　Pepper比谁都希望Tony能够安稳下来，可她也比谁都了解Tony，真到了那一天，Tony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出去，因为他是TonyStark，他是钢铁侠。Pepper看着那封邮件，她知道，那绝不是他真正的想法。Pepper每日都带着一份侥幸和一份恐慌。她害怕某一天睁开眼睛，Tony就永远的离自己而去。Tony的身份就像一份命中注定的预言，他有一天会死亡，会消失。而她却只能无条件的支持他。此刻的温暖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但Pepper可以确定的是，她爱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一个懦夫。

　　“妈妈？爸爸？”软糯的童声从楼梯上传来，Morgan拿着她的玩具小熊睡眼惺忪的看着Tony和Pepper。“我睡不着。”Morgan看着爸爸妈妈，她尚且年幼的头脑还无法理解父母思考的东西，此刻她只知道黑暗的房间里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她很害怕。

　　“这么晚了不睡觉可不行，摩小根，爸爸给你讲故事……”最先做出反应的是Tony，他吩咐Friday关掉电脑，然后他快步走过去抱起女儿，Pepper看着Tony抱着女儿的背影，却笑不出来。那份许久不曾出现的恐慌感在那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

　　哄睡摩小根对于Tony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他走到卧室看见了Pepper已经入睡。Tony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房，借着月色拿出了一张纸，他握着钢笔看着面前的纸张陷入了沉思，仿佛过了很久，Tony这才小心翼翼的落下了笔。

　　“给我最亲爱的………”

　　(3)

　　“Stark先生：

　　也许这是我写给您的最后一封信，和您交流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很多。也体会到很多。您让我明白，我的爸爸是一个英雄。事实上，我从未怪过他。我理解他的选择。妈妈很爱爸爸，很爱很爱，他们跨越了很多阻碍。我甚至从未见过任何人像妈妈一样为了爸爸付出那么多。妈妈总是说，那是爸爸的选择她不怪他。她说，这样一来爸爸就能够睡一个好觉。我也希望爸爸能够睡一个好觉。

　　Stark先生，您一定会是一位好父亲。感谢您这段时间和我说的一切一切。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time。

　　小女孩。”

　　Tony看着那封邮件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刚刚送走他曾经的旧友。他们带着一个看起来荒谬至极的想法找到他。告诉他他们或许可以拯救所有人的办法——穿越时间，夺取宝石，打个响指。就像之前灭霸一样。

　　Tony盯着那封邮件，过了很久，他才移动鼠标关掉了了窗口。

　　“Friday？”

　　“yes,sir.”

　　“……模拟一下我刚刚说的那些。”

　　面前蓝色的模型不断变幻，Tony看着那个模型，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他既希望这个实验以失败告终，又希望能够有那么一丝生机，让他们带回那些失去的伙伴。

　　Tony盯着那个不断变幻的模型，Steve的话却不断在耳边回响。时空穿越，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我是来自未来的人。”莫名其妙的，Tony想到了那封邮件。他挥了挥手，那些邮件瞬间排列在他的面前，Tony拿过第一张邮件放大。那上面清晰的写着“…也许你在好奇我是谁，我只能说我是来自未来……”来自未来……Tony盯着那封邮件沉默着思考，好像在一片混沌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Tony想到了某种绝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听起来无比荒谬，但是在此刻却完全可能发生的事情。

　　Tony将那些邮件一封又一封的读了个遍，他曾经疑惑过，为什么对方说的事情在他听来那么熟悉。无数次没有结果的调查，那些在此刻代入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故事……或者说那不是故事。

　　Tony艰难的喘息，他猛的扶住桌子，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他曾在网络上见过一句话，时间就像一个莫比乌斯环。无数的循环与周转。此刻的过去是未来，而现在即是过去。Tony笑了笑，他直起身看着那些邮件，他清楚那个他曾经疑惑的发件人，此刻就在他身边。

　　“Friday，我们再试一次。这一次加入莫比乌斯环的元素。”

　　模型在黑暗之中移动，当莫比乌斯环成功的合拢时，Tony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出去。

　　“该死。”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或者说，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该死。”

　　Morgan奶声奶气的声音将Tony的理智成功拉了回来。他看着楼梯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他知道他做不到坐以待毙，他也知道很有可能这一去他再也回不来。他的摩小根此刻就坐在那里，Tony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Morgan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忽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也许他从不是什么钢铁侠，也从来不是什么亿万富翁。或许这一切不过是他在伏案工作时做的一个梦，一个荒诞却让他痛彻心扉的梦。

　　Tony站在门外看着Morgan，小小的Morgan缩在被子里，露出了一双大眼睛。她调皮的看着她的父亲，用她的小脑袋寻找着表达爱意的最简单的方法。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

　　Morgan稚嫩的声音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Tony想到了邮件的最后一句话。

　　“三千，真是个大数字。”他笑着关上门，看到了黑暗中的Pepper。

　　接下来他要怎么办？继续走下去？还是就此放弃？Tony看着他的爱人，心头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公司有Happy，Morgan有Pepper，有其他人。可是她呢？如果他死了。从那天往后，PepperPotts小姐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我知道放你离开永远是我做的最艰难的决定。”Pepper微笑着看着他，她抬手抚摸着Tony苍老了许多的脸。“但，去做你认为对的事。然后回来睡个好觉。”她轻轻抚摸着Tony的脸颊，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Tony感觉得到Pepper的手指在颤抖。

　　在离开家的前一天，Tony录了一段视频。在宇宙中流浪的时候，Tony学会了一件事，如果死亡不能避免，那么就没有吝啬表达的必要。

　　他爱Pepper，爱这个陪伴他走过了一切的女人。他也爱Morgan，他的小公主，他的光。他爱这个世界，爱活着的一切一切。可是他必须做出这个选择。

　　Tony临走之前将视频珍而重之的保存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了抽屉，一张纸静静地躺在抽屉里面。Tony将装着视频的u盘和信放在一起。现在，他没有什么遗憾了。他离开的最后一件事，是打开电脑给那位小女孩回复了最后一封邮件。关闭电脑的时候，Tony忽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4)

　　“小女孩，或者说，摩小根，我很抱歉没能陪伴你长大，但是你知道，有时候人总是要面对一些选择，比如英语和数学课，比如帅气学长和成熟大叔。再比如，拯救世界和躲避一辈子。

　　在遇见你妈妈以前，我从没想过我会如此长远的爱一个女人。你妈妈的长相也许不够好看，但她无疑是最优秀的女人。我爱她，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真心话。她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支持我的一切选择……总之，你的妈妈值得拥有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我也以拥有你妈妈这样优秀的妻子而骄傲。

　　而你，摩小根。你是我生命里的光，确切的说，是你拯救了我。我很想看着你长大，参与你的一切一切，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参加最后的战役，而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

　　P.S.我留了一些小礼物，希望你和妈妈会喜欢。

　　”

　　MorganStark看着这封邮件，她静静地将那封邮件读了一遍又一遍，眼前似乎有某种东西遮住了视线。邮件的内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她设计了一个小工具，用所剩不多的皮姆粒子和时空穿越的装置设计了一款代码软件。让这些邮件穿越了时间发送到了十年前甚至更久远的以前。

　　父亲去世后，Happy和母亲接管了父亲的公司，复仇者们退休的退休，牺牲的牺牲。每个人对她却都是充满了同情。

　　她曾经恨过钢铁侠，恨过TonyStark。可是随着和过去的父亲一点点的沟通，Morgan找到了过去的自己。当她放下了那些桎梏，试图拯救父亲的时候，她发现她根本束手无策。绝望让她曾经想过放弃，可是Tony那些温暖的安慰让她无法放手。

　　Morgan擦了把眼睛，回身抱住了母亲柔软的身子。

　　“他一直都在。”

　　PepperStark的声音在颤抖，但她看着邮件的目光却温柔无比。而Morgan却想到了更多的东西，每一年生日时送到她房间的署名小女孩的礼物，每一次纪念日母亲房间里莫名多出来的首饰和其他东西。她升学时收到的机械理论的书，考试满分时Peter哥哥送给她机甲设计图时欲言又止的模样……Morgan明白了，父亲从未离开。他一直在她身边。

　　“Morgan…你看。”Pepper微笑着拿出一张信纸，那上面是熟悉的字体。“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情书。我以为，他从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泛黄的纸张上是属于TonyStark的字迹。情书的内容算不上优美，但Pepper的眼角却泛着点点的微光。她一直都知道，他爱她，爱她们。而这份爱会跨越时空，跨越一切。Morgan看着那张纸，遥远而陌生的记忆涌了上来，她记得某个夜里父亲看完了什么东西后溜去书房坐了一整夜。原来，是那封邮件。Morgan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原来他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Morgan看着那封情书，她明白那这是属于时空的秘密，也是属于他们的秘密。微风吹过那封情书发出哗哗的响声，像是来自天国的问候。那上面熟悉的字迹在向所有人诉说着一位英雄对他爱人的绵绵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