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FNAF:阿夫顿回忆录【99】

2023-08-11 08:13 作者:夜里偷吃の外卖小哥  | 我要投稿

【99】幻魔的诞生!


点钞手,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没有养老保险,没有自己的房子,连家人都没有。他有很多个名字,也曾有很多身份,他本可在一九八三年的电视节目中一战成名,要不是在这之后,他就染上赌场赛马的毛病的话。


他以为自己充当背景板、广告演员和配角得来的钱刚好能填补空缺,不过是少喝几杯咖啡,少一盒烟。要他自己来说,从赌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他所得出的唯一经验就是赌桌上下无兄弟,胜者为王败者寇。输的很多,赢的也可以很多。


“别再赌下去了,去租个房子,找份兼职,便利店或洗盘子也好。”点钞手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在赌场维多莉娅逮到、约谈和蹲几天禁闭后释放了。他也记不清楚这是自己第几次接过钞票,对身前这位外刚内柔的女警官做出承诺,会找个正经工作。


他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他在做出承诺后的一天内就将其撕毁烧掉,拿着骗取同情心得来的钞票赶往赌场,押下自己最中意的那匹马。对,就是这样,无敌铁蹄本有机会获胜的,维多莉娅的钱不用换,六面骰的借款又只占五分之三—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叫意外?什么叫无敌铁蹄被大红浪超越,最后只落得个第四名!真该死,他在三十分钟前就该眼尖一点选择大红浪下注!这下可好,原本维多莉娅给他的本金没了,小赚一笔的可能性,也跟着一笔勾销六面骰的债务同路化作不可实现的泡影。


他本可避避风头:用剩下不到三十美金买好苏达水和压缩饼干、罐装面包,在一家苍蝇旅店藏上两三个星期。但六面骰也不是好惹的虫子,他是蜘蛛,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被蛛网捕获、传到他耳边的大型狼蛛。


对于点钞手这种活一天少一天的老亡命徒,六面骰不会轻易放过。因此才会上演十五分钟前的一幕:垃圾场,骰子帮打手,六面骰和他的死亡轮盘。一顿痛揍作为逾期利息和警告,最后挥手告别,只留下点钞手一人。


是啊,一切都是从他第一次坐上牌桌开始:投入一百美元,迎来四百美元,之后输掉又八百美元,输掉一千五百美元,没有再夺回来过。他的孩子离开了他,他的妻子也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净身出户,因为家里已经无子可分了,除了他们的儿子。


现在他的孩子在哪儿,又过的如何?点钞手不知道,他也没功夫去打听,他连自己的上顿下顿都成问题,就算找到这位亲人也是给双方徒增烦恼。算了吧,他就这样过一天是一天,六面骰的赌资?大不了三天后再来挨揍,死了就死了!


他在食品垃圾和厨余垃圾处理区翻找着,身后粘稠的半透明人影不动声色,尾随这位忍受腹部绞痛的白须老者。这一顿的收获不算太少:半包干玉米片,两块沾上绿色霉斑的吐司面包,开过罐的柠檬苏达,两块和污水亲密接触过的海苔饼干。


找到一块带有裂痕的劣质工字砖后,点钞手吹去方砖顶部的尘土,又抓起两张旧报纸拍飞苍蝇、爬虫之类,他坐上这款临时板凳,准备享用自己的“露天自助餐”。直到几阵虚幻湿滑的触感自双肩蔓延至颈部,随后遍布全身。


怀中的午餐掉落在地,落入脚下这滩不知是油液、泥巴还是污水混合的黑渍中去。点钞手对身后的景象产生怀疑,之后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乃至整个现实世界—不,它真实存在,就像站在它面前的自己—点钞手试着安慰自己,并逐步向它靠近。


冷静点儿,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换种死法,六面骰用枪,那它会用什么呢?用嘴巴还是刚才那湿冷的触手?—六面骰不知道,眼前的家伙是什么东西,这他也不知道。没准是当年五十一区捉住的外星人的兄弟呢?哈哈哈哈—


“好了,我,点钞手,这是我的名字。啊,如果你能听懂的话。”点钞手对面前这个人形水袋一样的东西翻了个白眼:半透明,体内不时生出些气泡,看不出口部和眼睛位于何处—边缘像是吃寿司用的塑料手套,让它看上去略显模糊。


“名—字—?”人形水袋先生,点钞手在心中这样称呼它。人形水袋先生在做什么?它居然也会思考,好吧,用触手抚摸下巴,摇头晃脑。它在模仿,它在模仿的是人类—有意思—估计是某个脑袋坏掉的儿童机器人玩具。


“名字是—孩子—我会努力得到—笑脸印章!”这就是它思考近两分钟后的答案?它对点钞手伸出双臂,黏滑的触手上下蠕动,摸索到对方的肩膀。之后,将半个身子交付于点钞手怀中的它,又主动通过额头蹭抹点钞手的胡须。


简直就像小猫一样自来熟,还不用开鱼罐头去喂。点钞手推开显得过分热情的机器人—不,他不能带着它走—他对它进行说明,同样假设如果它真的听得懂:好了,他是个没有稳定收入的老赌棍,跟着他上顿接不到下顿,没有面包,更不会有电池。


“孩子—会努力—我会—认真去学—!”听它的语气,委屈中还夹携不少乞求。点钞手将它推开,甩干衬衫上的白色黏液。够了,他受够了这块会走路的奶油蛋糕,他得去别的地方找吃的,然后睡上一觉,耗光最后三天假期。


“不要走—点钞手—先生—!孩子不是—坏人—!孩子很—有用!”它在他的身后拼尽全力进行追逐,可在他眼中,它的追逐反倒成为一种愤怒的追杀。行了,他才从六面骰的枪口捡回半条命,不想再和透明生化人搞到一起。


“啊?啊!”点钞手认为自己要死了:他只顾着向前奔跑和回头查看那只大透明人,却忘记看眼前的路。


这道大裂缝时八年前的洪水地震造成的,事后也没人愿意花费时间精力去填补。反正下面都是空无一物的地面,垃圾填埋场就干脆把这当成自然的恩赐—用它填埋废旧干电池、化学实验油液这类放射性垃圾。


将自己抓住,将自己拉回大裂隙边缘的手比他整个人还要大的多。由一大块锈钢板作为掌心、大胶皮管与钢筋充当四根手指,最后由套有金属外壳的吉祥物灯扮演拇指角色的金属手臂。手臂将点钞手放回崖边,随后其制造者脱离那堆腐烂废料,化为人形对点钞手再度伸出双手。


“好吧,我欠你个人情。等等,”望着通过双手摆弄两辆发条玩具车的透明生物,点钞手的脑中生出个能帮他从六面骰手里,捞回剩下半条命的绝佳点子,“如果废铁块在你手里都能起死回生,那么对其他富有电力生机的机器—”


一个伟大的计划从这名赌徒的脑中升起。是的,他感觉自己脑中的爱迪生成功发明灯泡,还为它们通上电了。很好,就这么做。但是先不要太显眼,否则就容易招惹上警察,或是其他对面前这位“它”很感兴趣的人。


要测试的话,当然是选择儿童乐园比较好。弗莱迪披萨店,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点钞手还记得自己在一九八三年的来为他们拍摄的电视节目,自己在节目中充当父亲的角色。而现在,他的“新孩子”身披大衣,头戴免费的弗莱迪熊纸面具,以此来掩饰其身体透明的恐怖现实。


“来吧孩子,试试看让这家伙给我们吐出些东西,”点钞手将他的嘴唇凑到透明人耳边后,就小声对它做出提示,“这是你的第一课,我要教你的第一课,”联想到此前透明人说过的话,“那我就叫你孩子好了。这是次实践作业,和我一起做,好吗?我来帮你把风,你负责弄出些亮闪闪的小东西来。”


点钞手看着他的新朋友将手伸入钥匙接口内,很好,这是款投币式街机,原本要用到钥匙或电子纹路识别的。要是他的新朋友操纵起这台机器来,也不比那堆破烂困难多少的话,那他就成功了。


咔哒,就像宝箱被打开的声音。投币储藏柜如银行金块般滑落,撒出一地的五美分硬币。都是些小杂鱼,但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该死的,这座大儿童乐园,他们的安保措施倒是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两个日间保安,好在点钞手早就想好了借口。


“你们的机器出毛病了,看看这个钱箱,差点压到我和我侄子的脚,”点钞手挡在透明人的面前,指着散落在地的银色美分,和被他从旧衣回收柜搜来的衣物所包裹的透明人先生,“你们要为此事负责,把经理叫来!”


“啊,我就是,”戴斯摘下自己头顶的安保人员制服帽,亮出工作证和名牌,“板箱松动的确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愿意为您提供一顿免费的套餐和—”


—别搞出这些花名堂来,赔给我们精神损失费。—点钞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要是有监控录像在,那就更不必多说了。他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八百美元,他就要这个数帮他的孩子“看看腿伤”,没事就拜拜,有事就医院或法庭再见!


戴斯当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成功拿到八张一百美元的绿票,外加戴斯四人赠送的四张“弗莱迪披萨店全项目体验券”后,反手以半价将后者全数卖出的点钞手瞬间富到流油,一千四百美元啊,他可好久都没一次性赚过这么多了。


在点钞手看来,自己捞到一台赚钱机器,一台独属于自己、在金矿中为自己挖掘采集的探矿钻机。可在点钞手眼中的它看来,自己有了新的家人:是啊,在那只钱箱像自己滑落时,是点钞手挡在自己身前向那些坏人理论,这怎能不算是家人呢?


突然地,就像被摇晃后不受控制的汽水泡沫,一段话由它的口中喷涌而出,流入点钞手的耳朵。那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其中所蕴含的信任、亲切与温度却在无形之中高速提升。那句话只有两个美好且纯粹的词语:“谢谢,爸爸。”


一个能认可它的人,一个能接纳它,真正教会它本领的人。这样的人比曾经抛弃自己的人要好上一百倍,而且还不会将它困在水缸里,这更是成为点钞手的加分项目。点钞手也抓紧这个机会—亲人?真是个孤独的小家伙,既然如此,就做个交易吧。


一小时五十分钟过后,点钞手认为,身为自己的金矿挖掘同伴而言,“孩子”在赚钱这条路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学:对,他们来到整座庞顿中城里最大的地下电子街机赌场—对,钞票和硬币都是标注数额越大、一身后的零越多越好—可是,可是?


可是当“孩子”手捧一大堆毫无现实价值可言的“一千点”彩色筹码、两大叠“命运时光”

游戏城兑换点券和一本标有“最新•第一百九十九期刊”的漫画书时,点钞手也开始反省自己:是啊,也要怪他,没把所有细节都交代清楚。


也正是在那时起,它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惊奇漫画真的很棒,即便“孩子”无法读懂文字也能看明白颜色分明的绘图:它得知一个新的名字,一个新的人,一个与他有着相同遭遇的人—漫画的主角—幻奇侠—因暴露于辐射之中变为可化形百态的怪物。


后来,幻奇侠忍受着人们的偏见、恐惧,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他赢得人们的肯定和称赞,拥有一颗英雄之心,还加入了维和者联盟。多么完美的故事,要是它,要是它也能像故事里的幻奇侠那样就好了。


对啊,这样有何不可?它不是已经通过对电视节目的模仿,让自己变化为人形了吗—那就再来一次—点钞手本想给它点教训,用拳头让它吃吃苦头。可当他看到对方俯下身去,蜷缩为泡沫球状的半透明白球时,他对这位新朋友倒有些担心了。


改变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条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暗巷里,只有臭虫和老鼠作为旁观者。宛如蛹中飞虫的它终于要张开双翅,迎来第二次重生。说是重生也不为过,毕竟这次化形,改变的可不只是从“肿瘤布丁”到“透明人形”的量变。


当它—现在,应该用“他”来进行称呼了,当他的双臂撕开将自己包裹的半透明外壳时—当他甩干头顶的白发,反复张合手掌十指来进行测试时,当他通过与人类别无差异的双瞳进行观察时,他脸上的表情,是微笑。


模仿者?这个名字可不够惊世骇俗,幻奇侠?不,这个名字被漫画里的英雄提前征用了,对他而言也不太合适。他认为自己是具有魔力的,又能够变幻无踪,因此,经过二度重生的他,称自己为—


爸爸,不要担心,我还是之前的我啊,”琥珀色的双眸与健康的小麦肤色,令这名走入现实的漫画人物形象彻底立体化,令他的父亲点钞手张开双唇,双唇的间隙比垃圾场内的填埋裂谷还要大上几分,“可是现在,我有名字了。”


爸爸,今后请叫我…幻魔…








FNAF:阿夫顿回忆录【99】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