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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不凋花(10)——迷尔 Mir

2022-11-20 09:25 作者:末月UltimateMoon  | 我要投稿

      迷尔徒劳地回忆着那天的细节,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恍惚间,她已经走近了原本的房间。

     “……那时候,歹徒挟持了小孩,在26楼锁上门威胁警方,扬言一旦试图开锁就击杀人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她说这户人家和一位邻居都没有封阳台,提议由她从这边阳台翻过去,打算单兵突袭,把歹徒全都制服。”

       迷尔听见群愿像是在讲故事,感觉内容有点熟悉。那人还真勇,她想,这么乱来的计划,就是成了,回去也肯定被上司狠狠骂一顿。

     “但是呢,邻户没人在。大家都火急火急的,正在想尽办法联系——结果她说了句‘不用麻烦了’,一脚就把防盗门踹得变形,再来一脚直接给踹开了。”

       光发出了微弱的惊叹声。

      迷尔在心底嘀咕这崽种真不讲武德。当老六也就罢了,还把无辜户主的门给踹了……这是防盗门,到时候恐怕真没有什么东西能给那户主安全感了。不过情况紧急,是她的话也会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确信?她已经做过了。

     “但是呢,她进去了才发现,她踢错门了。这一户的阳台是封好了的,没封阳台的在另外一边。”

       听见少女们欢快的笑声,迷尔也忍不住笑了。她的智力还留在和维塔的交易上,没转回来。直到下一瞬她推门而入时,她才想起一件事——那个故事的主角……
       好像就是她自己。

      一切都已经晚了。这门一开,自然是大眼瞪小眼。如果要评一个“世上最尴尬的事”,迷尔或许也可以去投个稿了。

      “抱歉抱歉,刚刚你们聊到哪了?”

      推开门就听见群愿正对着光光大把倒着某人的黑历史,迷尔也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时机能这么巧。要怪……也只能怪她消声走路已经成了习惯。

      注意到迷尔突然回来,被抓个正着的群愿俏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迟钝的光光笑着说:
     “迷尔小姐真厉害,为了救人质,居然从邻家的阳台跳过去制服歹徒。正在那么高的地方跳过去……真的很了不起!”

      她真诚的眼神和掌声让这一切更尴尬了,好在迷尔也早就习惯这种事了,笑着摆摆手说道:

      “嗯哼,那孩子没事就好。那些都过去太久了。抱歉,自我介绍来得太晚了——我叫迷尔,是个警察。”

       迷尔酒红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折射出酡红的光晕,恍惚间,光以为迷尔正穿着件沾满敌血的战衣。她让略显紊乱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脑后,反倒给她增添了几分别致的美感。她的笑如傲立于狂风中的劲松,带着些许狂野与不羁,显得尤为飒爽。不得不服,那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她令人发狂的劲爆身材,加上硬浆的黑红大衣,显得她像个凯旋的将军。

       她也确实如一位将军般从容、直率,那种自信却没有冒犯之意的气场令人十分安心。

       此刻,她拿起面前的树莓果茶痛饮一口,舒舒服服地坐到椅子上,甚至翘起了二郎腿。那件黑色的大衣上有不少奇奇怪怪的金属饰品,加上她那狂放的气质,看着完全不像个警察,倒是有点黑帮大姐的架势。

      留意到光的目光留在那件大衣上,迷尔无奈地回以微笑。她的手指捏住上面的金属片,解释说:

     “妹妹的癖好,我无所谓的。”

      对立起身,从光手中接过那杯黑咖啡,再稳稳当当地坐回去,打着哈欠加入了谈话:

      “我倒是觉得奇怪,你今天居然不喝酒?”

     “我一会儿还有工作,下次吧。”迷尔耸了下肩膀,“而且,别在调面前提到酒,我答应她戒酒的。”

    “知道了。你又要加班?这次是什么案子?”对立似乎还不想喝下杯中醇厚的黑褐液体,托着下巴问道。
      看来黑咖啡与杏仁的香气已经让她精神了不少。

     “今天上午的命案。四个嗑了药的暴徒,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开刃的砍刀。他们冲进第二女子中学的c303,绑架了教室里的十六个学生。”

        迷尔低沉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看向窗外的眸子里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我从楼外破窗进去把他们都干倒了,结果发现那帮被挟持的蠢蛋……嘁,在其中一个人质身上每人捅了一刀——只因为那几个疯子说过,这样就放她们走。”

     “现在麻烦事一堆。虽然部长去处理后续的问题了,但你也知道,那所学校里的学生是什么样的。录个口供都哭得没点人样,总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拒不承担责任。我都想甩她们几个耳光。”

       对立面无表情地喝下第一口咖啡,安静地听着。

      “但这帮人的父母非富即贵,牵扯到太多东西,再加上那群巴不得出点乱子的媒体在煽风点火,警局还有不少麻烦事得处理。这次你们可以猜一下,我和月亮谁睡得晚。”

        像是在预支即将到来的疲惫,迷尔打了个哈欠,也许这样她等会就能好受点。

      “命案……没救回来啊。”群愿欲言又止,眼角流露出几分哀伤和一点……躲闪。

     “嗯。被捅的那个女孩在下午三点确认生命体征完全丧失。”迷尔低垂着眼睑又喝了一口,“通知家属之后我请了个假,不管怎样,先看完调的演出再说——我答应她了。”

      光默不作声地缩了缩身子,抱着手中的奶茶再一次看向舞台;对立也退出了话题休憩,小口饮下早已习惯的苦与香。

      这话题太过沉重,对她们而言又太过遥远,以至于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室内只剩下一片沉寂。

      对立很多年没有过“同情”的感受了,自然也包括现在。她对此事只感到恶心。她讨厌无知盲从的愚者,更厌恶自我纵容的懦夫,这些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这件事不过是迷尔的只言片语,似乎遥不可及,生命被简化成简单的数字,轻描淡写地消逝;却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沉重得无从逃避。死亡明明不该沾染是非,却被他人拼凑成错综复杂的利益交涉,反反复复地,也徒劳地纠缠着人的良知。

      总之,早已面目全非。甚至谁对谁错,都已经不再重要。

      打破这份沉寂的,是墙壁突然发出的铃声。类似抽水的些许噪音随之而来。些许噪音从墙壁中传来的同时,来自外界的声音急剧增大。或许是墙壁中的液体填充物被抽出了吧,这个房间的隔音功能迅速减弱了。

       无他,演出要开始了。

      红黑相间的银发少女看向向她聚来的灯光,嘴角绽开浅浅一笑。给好友伊莉丝递了个眼神,她抱着电吉他向前一步,手指在弦上劲爆起舞——

      鼓声琴声吉他声欢呼声响彻这里的每一寸。一场音乐狂欢,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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