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植物记录(3)
壳斗科
麻栎(存疑)
Quercus acutissima


栎属的鉴定最好还是根据果实来进行,看叶子容易使人崩溃。这类植物(以及壳斗科其他长得比较普通的属)也被称为橡树。在我国,这类树木只是普通的木材来源,但在欧洲神话(甚至某些原始宗教)中,橡树被奉为神明。这些神话体系包括但不限于古罗马神话(献给朱庇特的橡树环)、凯尔特神话(“德鲁伊”的本意就是“熟悉橡树之人”)甚至希腊神话(橡树是宙斯的象征之一)。
后来欧洲人信了基督教,橡树也就不怎么神圣了。
苦苣苔科
紫花金盏苣苔
Isometrum lancifolium


生于林中岩石上,苦苣苔科大多数种类都喜欢长在这种地方(因此也非常难找)。本种花小而稀疏,不适合用来栽培观赏,因而资料极少,当我最终查到的时候,泪,拉了出来。
叶子是绞股蓝的,跟苦苣苔没关系。
苦苣苔科
吊石苣苔
Lysionotus pauciflorus


惨遭盗蜜,基部有熊蜂作案的痕迹。
吊石苣苔的花比较大,因此它在花卉市场上更常见一点,至少可以买得到。据说并不好养,要求很多。然而,保护区一位工作人员在宿舍门口养了一盆(附近挖来的)吊石苣苔,只浇水。靠天养花,真实。
苦苣苔科
降龙草
Hemiboea subcapitata

名字的来历是民间普遍认为它能够治疗毒蛇咬伤(然而并不能,用它治好蛇伤的人,不用它大概也能自己挺过来)。也可以用于下北泽传统粉剂的制作,这种粉剂可以特异性作用于霸王龙(错乱)。
然而现在还有医生建议农民用它治疗蛇伤,这个医生还拿到了白求恩奖章。好时代,来临了!
蓼科
赤胫散
Polygonum runcinatum var. sinense

羽叶蓼的亚种,在园艺中经常种植在树阴下,很漂亮。也是一种没有特殊效果的中药。蓼属植物一般没有显著的毒性,理论上说可以放心吃,但好不好吃就不能保证了。
蓼科
金线草
Antenoron filiforme

亚种一律不管。
在当地非常常见,长而稀疏的花序可以使它们在低矮的草丛中更显眼——一般来说,缺乏气味的花大多靠形态吸引传粉动物。
蓼科
细穗支柱蓼
Polygonum suffultum var. pergracile

存疑。与大多数蓼不同的是,它的花瓣很细。
含有大黄酸等多种醌蒽类物质,这些物质有时被用作染料,也有时被用作药物。它们可能会抑制钠钾泵,因而常用来杀菌或(通过增加结肠的钾离子)治疗便秘。用两个字总结:菊爽。
蓼科
尼泊尔酸模
Rumex nepalensis

酸模属算是比较常见的大型草本植物,尼泊尔酸模是当地相对的优势种,主要特征是果实的齿长而弯曲。有些种类的酸模含有大量草酸,尝起来有明显的酸味。但本种草酸含量可能并不高,我自己尝过。
领春木科
领春木
Euptelea pleiosperma

第三纪孑遗植物,最原始的被子植物之一,与银杏一样,尽管曾经分布广泛,但现在是东亚地区的特产。可以用来观赏,但不耐高温干燥,在泛用性上不如银杏。虽然名义上是珍稀植物,但在孑遗植物中算是比较不出名的种类,不被保护,也没有受到严重的威胁。
龙胆科
细茎双蝴蝶
Tripterospermum filicaule


龙胆科曾经是我知识的盲区,所以我一开始把它当成了旋花科,查不到,才转到龙胆科。
虽然本种名义上是高山物种,但实际上在中低海拔地区仍然可以存活(尽管数量稀少且生长状况不好)。
唇形科
紫珠
Callicarpa bodinieri

成熟果实紫色,非常漂亮,作为赏果植物颇受欢迎。以紫珠(或其近缘种)为主要原料制造的中成药有时用来治疗细菌感染,然而在任何层面上都被抗生素吊打,有什么继续生产的必要吗?
马兜铃科
马兜铃
Aristolochia debilis

养凤蝶的朋友应该都跟它很熟——麝凤蝶属(以及裳凤蝶等有毒的凤蝶)唯一指定饲料。这些蝴蝶从食物中富集马兜铃酸,从而表现出毒性。对人类来说,马兜铃酸有严重的肾毒性,这种毒性是永久且不可逆的,而且不存在安全剂量。也就是说,即使是极少的摄入,也会导致永久肾损伤,这种损伤是可以累积的。吃够数了,人就没了,很真实。
你问我蝴蝶为什么不怕毒?昆虫又没有肾。
牻牛儿苗科
老鹳草
Geranium wilfordii

分布很广的常见野草,虽然中药站也会收,但价格只有2.5元/公斤(而且是干重)。采集一公斤干老鹳草的时间,就是去给人糊纸盒,都不至于只赚2.5元。显然这货的单价也不足以赚回联合收割机的费用,遑论地租。不理解,为什么中药站还能收上来。
牻牛儿苗科
酢浆草
Oxalis corniculata

最常见的酢浆草,分布广、数量多,在墙角砖缝都能找到,花盆里也经常露脸。含有大量草酸,林清玄曾经在文章中描述过如何用酢浆草制作酸甜味的饮料。然而,我个人非常不建议吃如此剂量的草酸,它可以抑制矿物质吸收,也能与钙离子反应生成结石元凶草酸钙。
此外,过量食用草酸的牲畜可能会中毒死亡。
牻牛儿苗科
白花酢浆草
Oxalis acetosella

分布也很广,但不如酢浆草常见。事实上,“三叶草”并不是一个单系群,豆科的车轴草属、苜蓿属和牻牛儿苗科的酢浆草属都有这种形状的叶子,而酢浆草属(除了花果之外)的特征就是草酸带来的独特口感。本属有不少种类被欧美人选育成观赏品种,这些品种的起源和选育过程比较复杂,我不了解。
毛茛科
还亮草
Delphinium anthriscifolium

形态比较简单的翠雀属植物。翠雀属植物含有多种生物碱,毒性强烈,影响肌肉、呼吸系统、循环系统及神经系统等,虽然某些中药方剂可能会少量加入,但直接食用新鲜的翠雀仍然是一件非常作死的事。
毛茛科
聚伞翠雀花
Delphinium laxicymosum


花距的形状非常独特,近年来有植物学研究者认为产自老河沟的聚伞翠雀应该单独成种,2015年发表,定名为平武翠雀花(Delphinium pingwuense)。植物新种的发表流程我知之甚少,因此,我对此不作评论。
毛茛科
粉绿铁线莲
Clematis glauca


当地数种铁线莲中不太常见的一种,类似花瓣的结构其实是萼片。
铁线莲属是著名的观赏植物类群,有很多非常漂亮的园艺种,在这些园艺种的选育过程中,采自中国(尤其是西南地区)的原生种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在选育观赏植物方面,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偏好,这个事不能强求。
毛茛科
大花唐松草
Thalictrum grandiflorum


毛茛科
弯柱唐松草
Thalictrum uncinulatum

毛茛科
腺毛唐松草
Thalictrum foetidum

唐松草属近年来仍然有新种被描述,已有种的分类变更也比较频繁,因此,以上鉴定存疑。大花唐松草的“大花”实际上也是花萼,弯柱唐松草的白色短条其实是花丝,而花丝与花萼都不显眼的就会长成腺毛唐松草这种样子。
由于多数唐松草花序长而稀疏,它们并不适合用来栽培观赏,但手捧花和插花偶尔会用到唐松草。
毛茛科
毛茛
Ranunculus japonicus

毛茛科的科长,含有白头翁素,全草有毒。虽然果实看起来非常好吃,但能不能吃第二次就不知道了。
有民间偏方认为毛茛(外敷)能够彻底治愈乙肝,甚至申请了专利,然而至今没有一个得到验证的病例。此外,该专利的发明人还宣称,自己的偏方能治疗新生儿黄疸;然而大部分黄疸不用治疗也能痊愈。
毛茛科
大火草
Anemone tomentosa

本种与打破碗花花非常相似,但后者叶背面和花葶的被毛都比较稀疏,虽然名字有趣一点,但真实比有趣更重要。
当地的优势种,集群开花时非常漂亮,当然,“花冠”本质上还是萼片。种子像棉花一样生有长毛,曾经用作填充材料。
猕猴桃科
中华猕猴桃
Actinidia chinensis

这货跟你们在商店买到的猕猴桃是同一个种。所谓的“产自新西兰的奇异果”其实是一百多年前移栽到新西兰的中华猕猴桃的后代,本质上与国产猕猴桃区别不大,更高的价格是智商税的一种。
非常新鲜,非常美味(确信)。这种刻在DNA里的水果有什么介绍的必要吗?
猕猴桃科
狗枣猕猴桃
Actinidia kolomikta


当地的另一种野生猕猴桃。个人认为,它比中华猕猴桃更适合当水果,因为它的果皮上没有那层让人讨厌的毛。虽然原生个体看起来比较小,但大小可以通过选育或多倍化来调节。目前的情况是,当地农民会在猕猴桃成熟的季节上山采集这类猕猴桃,但很少有栽培的,在原产地也是如此。
木通科
牛姆瓜
Holboellia grandiflora


虽然叶子很像,它与野木瓜其实并不在同一个属内,如果看不到花,一定要凭果实鉴定的话,本种的果实常孪生,可以与野木瓜区分。
木通科植物的果实大多有厚实的外皮,但内部有果肉,据尝过的人描述,多汁、微甜。然而这货壳厚种子大,可能并不是理想的水果。
木通科
猫儿屎
Decaisnea insignis



这可能是木通科最像水果的东西了,能吃,好吃,肉还多。由于它成熟后蓝色的果皮和果肉有点猎奇,有不少营销号热衷于用它骗阅读量。我虽然见过,但没吃过,欢迎经验丰富的老哥来描述一下味道。
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最后祝你,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