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四十七：歧途错踏妄贪生

“咱们昨日一起学习了盛神所用的五龙法，今日咱们加快些教学进度。我便将后续法门一并说了。灵龟法可养志，腾蛇法可实意，伏熊法可分威，鸷鸟法可散势，猛兽法可转圆，灵蓍法可损兑。这都是圣人法，你们可莫要分心。咱们先来说这” “咳咳咳咳”孙萌脸色通红，虽然已经很努力在压制，但仍旧是忍不住咳了出来。 孙夫子正说得兴起，忽然被一阵咳声打断，顿时面露不悦，正要呵斥，却见咳的人是孙萌。 “哎” 孙夫子轻叹一声，熄了心中火气。 孙萌强压下咳嗽，将手举起而后问道：“请问这圣人法能解得了神魂残缺之症么？” 孙夫子一时语塞。 孙萌咧嘴一笑，只是眼中并无半分笑意，“学生今日身体不适，便不打扰先生和诸位同学了。” 孙萌起身走出教室，方一出门便又忍不住咳出声来。 孙夫子看着孙萌的背影，摇了摇头便又继续讲授。 孙萌，辉耀八族中孙家现任家主孙正的第三子。 孙萌降生时恰逢晴空生霹雳，十里繁花尽零落。孙正只一眼便看出刚从产房被抱出的婴儿神魂残缺，若在寻常人家可活三五载，但即便有孙家护持也难过十八大限。 今年，孙萌二十岁了，虽然已经过了当初父亲断定的十八大限，但是身体仍是每况愈下。同龄人享受成长的快乐时，自己则是与死亡常伴，因为或许，再闭眼，黑暗就是永恒。 孙萌回家时看到父亲孙正匆匆离家似乎是有急事，书房门大开着，书桌上散乱着并未规整。 孙萌诧异一向稳重的父亲竟然有如此急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他并未多想，径直走进书房，想把桌面收拾整齐。 “这是？” 孙萌看到在桌子上摆着的一本古籍。 “《孙氏族谱》？”孙萌用手抚摸着古籍的封面，然后翻开了封面，看到了唐时将孙家发展至辉耀七族规模的先祖孙冰，看到了一代又一代的孙家豪杰。 “嗯？为什么这位先祖的名字被涂掉了？”孙萌好奇自语道，然后看到书籍里记载的内容时孙萌呼吸骤然急促。 唐朝时的一位孙家族人偶然得到两个药方，分别为不老丹与元炁丸。 不老丹，食之可不老。 元炁丸，服之可神魂永固，不入轮回。 这位孙家族人并不知道这两份药方是真是假，而且药方之内记载的炼制过程着实有伤天和。奈何长生的诱惑太过巨大，于是他铤而走险，寻了一处偏远山村，通过种种手段倒是果真炼制出了不老丹。只是族谱里对后续的记载却是语焉不详，只是说再无人见过此人。 “不老丹，元炁丸。我是先天神魂残缺，不老丹无法从根源上解决我的问题，倒是这元炁丸——”孙萌眼神渐渐火热起来。 “这元炁丸竟然需要十万亡魂才有几率炼制而成，难怪父亲没有用此法救我。”孙萌喃喃道。 孙萌将元炁丸的炼制方法熟记于心，将书房恢复为自己进入之前的摆设后悄然离开。 三月之后，某幽秘所在。 “想不到堂堂孙家三公子，居然会到老朽洞府商议合作之事，若是泄露了出去，怕不是会——”黑衣老者话未言尽，只是嘲讽之意颇浓。 “咳咳咳，无妨。本来我也没几日可活了，况且今日之事干系巨大。想来前辈也不会让第三人知晓的。”孙萌戴着口罩沉声道。 “既然如此便开门见山罢！你之前所说的不老丹果真有肉身不老之能？”黑衣老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孙萌问道。 “自然是所言非虚。前辈知我受先天神魂残缺所累，无法久存于世，能活到今日已是奇迹。元炁丸可令神魂永固圆满，于我堪称神药。前辈你本体身为异种食梦鼠，虽然神魂强大，但如今肉身老朽，若想延年益寿，只能依靠这服之可令肉身不老的不老丹！”孙萌强压着咳嗽说道。 黑衣老者眼珠乱转，自己本体太过苍老，即便寄生在幼童体内也会让幼童在月余时间变得老态龙钟。这孙家三公子也确实如传闻般神魂残缺，人之将死除了其言也善，也可能是其行疯狂。除却生死无大事，想来不会在这件事上蒙骗自己才对。 “前辈可有想好？你帮我炼制元炁丸，我便将不老丹的药方和盘托出！”孙萌说道，双拳紧握。 “孙家三公子如此仗义，我又岂能藏拙？这事我应下了，不过这十万亡魂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啊。”黑衣老者笑道。 “咳咳咳咳咳，我等不了这么久了。我今日既然前来寻前辈，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办法的。”孙萌再也压制不住咳嗽，边咳边说道。 “哦？既然如此，洗耳恭听。”黑衣老者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 “新年将至，有很多人会在春节期间看春节档电影的。古有鬼看戏之说，我受此启发便通过家中关系认识了一部叫做《半塘》的电影的背景音乐作曲人，我诱导他在曲子中加入了招魂引魄的旋律。届时电影放映之时，周边亡魂便会被吸引而去。我可教授前辈分魂术，以前辈神魂之强大，便可以纸人为媒介，神念化身万千附在纸人之上，只等亡魂聚集便可收之。”孙萌说到最后时嘴角已噙着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此法甚妙！”黑衣老者抚掌大笑，却又忽然道：“不过——” “不过什么？”孙萌眉头微皱问道。 “不过有两个难点，一是若被玄门中人发现电影曲子有问题怎么办？二是看电影的人一多，阳气聚集，亡魂畏惧不入怎么办？”黑衣老者迟疑道。 “无妨，曲子中有招魂引魄旋律的事我做得很干净，就算有人发觉也查不出我的。至于阳气聚集之患，我们只需在深夜动手即可。”孙萌沉思片刻道。 “深夜竟也会放电影？”黑衣老者奇道。 “我特意选中了《半塘》，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前辈尽管放心。敢问前辈可还有其他不解之处？”孙萌自信道。 “不愧是孙家三公子，心思深远，不输我等啊。”黑衣老者夸奖道。 孙萌又岂会听不出讽刺之意，但他并未在意，此番势在必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