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十七章）
拉格纳的血爪在当地军人周围占据有利位置，把守住所有方向。拉格纳看见埃纳尔和特瓦尔德在安慰一些人。斯万和其他人站在弹坑外放哨。
大多数的加姆人如同在家长身旁的孩童般躺下睡了，这或许是他们在好几天里第一次安稳觉。拉格纳坐在油炉旁，小心地避免了直视火光。军官坐在他的对面。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满是酒气的小瓶递给了拉格纳。
拉格纳考虑了一会儿。除了这里空气和水里的污染之外，他没有闻到毒药的味道。但还是有这种危险，那个瓶子里或许装着更隐蔽的毒剂，但军官身上没有阴谋的味道。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赢得这些人的信任获取情报。拉格纳意识到他做这些不只是为了军事目的。这或许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友善的加姆人，他想要听听他对这一切的看法。他接过瓶子仰头喝了一口。酒精灼烧着流进喉咙，他感觉到了通常的热流和身体适应时短暂轻微的恶心。军官拿回瓶子也大大喝了一口，然后把它重新放回外套里。
“这是真东西，”他说。“和那些刹车液和工业酒精兑出来的可不一样。”
“很好，”拉格纳说，比起同意更像是预料之中。他在他的旅行中尝过比这好得多的酒。说实话，他更喜欢芬里斯的麦酒。
“我是简 托尼奥，铁牙堡工厂兵团的连长，”他说，把手放在心口上作为致意。
“我是太空野狼的拉格纳，很高兴遇到你。”
“实在是太高兴了。”
即使是隔着厚实的皮毛和酒精味，拉格纳还是能闻到他的恐惧。他不认为托尼奥是个懦夫。这人的身上能看出坚韧和勇气。他的气味是焦虑的味道，体态显出神经紧绷实在太久的疲惫。
“为什么？”拉格纳问。
托尼奥向周围看看确保没人偷听，然后压低声音回答道。“过去的几周不容易。我有想过我们都要死了。”
“我们都会死，”拉格纳说。“生命中唯一确定的就是死亡。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面对它。”
托尼奥苦笑了一下。“你是一位星际战士，我想你会这么想。”加姆人举起手。“我没有恶意。但我其实算不上一个军人。我在要塞兵团里任职，当上军官只是因为出生，说实话，我只是个机器监工，发了枪就被送出去打仗了。”
拉格纳想了一会儿。他已经能明白这个人的意思了。他意识到了自己在过去这几年的变化。那个在芬里斯世界之海上长大的目不识丁的野蛮人一定无法明白，就算他们讲同一种语言也一样。
“看起来你战斗了挺久的，”他鼓励道。
“已经够久了。”
“和我说说吧。”拉格纳想要问瑟吉斯的事，但他同时也想评判这个人的话是否可信，所以他并没有开门见山。
“哪怕在最好的时候高层部落间也一直有不和。交易事端，对采矿权的争夺，对商队什一税的收取权，都是平常的事。”
对你来说是这样，拉格纳想。这些对他来说都显得新奇。他歪过头想了一会儿。或许也不是。资源不足的时候人总会争斗。他很明白这点；芬里斯上也是如此，不过争夺的是岛屿和渔场罢了。这里听起来也没那么不同。
“还有强盗，邪教徒和变种人。在我刚加入兵团的前两年里一直在追捕他们。有时候强盗和政治的分界线很难分清。有的强盗是受其他要塞资助的，甚至是自己人里不满的派系，怎么都说不清……”
拉格纳明白这个人在说话是因为他需要把这些说出来。他已经独自一人坚持太久了，不能和自己的手下分享这些，而现在他遇到了一个可以称为对等的人，想要一吐为快。拉格纳鼓励地点着头让他继续说。他从这个人说话的方式，他的态度和体态看出的情报比一百个鸟卜仪探测到的都要多。
“还有时候，利益集团，高塔联盟会开战来解决争端。我参加过这样的一场战争。我看到上千人被杀。我以为那就是战争。我想不到。我想不到……”
“继续说。”
“要塞间一直有摩擦……一直都有。之前需要帝国干预的战争也有过。有时候就是你们战团出手的。我研究过这些事情；我知道。这都是那个可恶的瑟吉斯和他的使徒，总是在幕后操纵事端，自己却在明面上宣扬和平和忠诚……在这一切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又是一次那种情况，虽然很糟糕，但还是能理解的。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可怕。”
目前为止拉格纳参与过的战争没有一场能和这场相提并论，但这个年轻人判断事情的标准肯定和他不一样。
“事情的起因是那些黄铜盔混蛋和琥珀盾之间的贸易矛盾。两个大的利益集团也被牵扯进来，黄铜盔的白熊联盟。琥珀盾的加姆之拳联盟。然后他们又召来了他们的盟友，然后所有人都等着开战了。从那时候开始，那些传言就出现了。”
“传言？”
“人祭。恶魔崇拜。同类相食。双方都在指控对方。没人知道该相信谁。事件越来越糟。商人被屠杀，外部据点被洗劫。尸体的心都被挖出来，脸上是恐怖的表情。曾经的总督，克里奥努斯，派了他的人去调查。他们消失了。他宣布自己要离开星球去找审判庭，不久之后就被暗杀了。真的麻烦那时才开始。”
“真的麻烦？”
“瑟吉斯神父开始宣传说末日要来了，混沌马上就要降落。一开始他只是告诉人们安心，结局是无法避免的。我听通讯频道里的人说他的宣讲超凡入圣。他的声音让你不加疑问地想要相信他。他的魅力让人无法置信。他的教团在混乱中变得异常强大。他的传教士到处都是，照顾伤员，帮助穷人和病人。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不过是帝国国教的一个分支——这里有几百个，他们也没有被清除过……”
“但是？”
“但是我们错了。瑟吉斯的话传播的绝望超出的想象。所有人都相信最后一战就要到了。很快野狼就会来，鲁斯会带领着他们，然后就是最终之日。鲁斯没和你们在一起，对吧？”
拉格纳大笑着摇起头，但依然仔细地观察着托尼奥。瑟吉斯对他的影响一定很大。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传教士。拉格纳还想知道更多。
“对——原体还未回归。”
“但野狼还是来了？”这个人现在简直要发狂了。
“我们前来解放我们的神殿，支援加姆的人民。瑟吉斯不需要强大的预言能力预测我们会这么做。”
托尼奥松了一口气，但拉格纳不过是说了常识罢了。那异端主教的话深刻到他没有自己思考过。或许这其中有法术的效果。或许，是在邪恶内战一触即发的环境下，哪怕常识都被忘记了。
“瑟吉斯的追随者之后就变了调。一点接着一点，一天接着一天，信息变了。很快，消息就变成了混沌一定会赢。然后是反抗混沌是愚蠢的。然后是那是自杀。然后是站在胜利者一边才是明智之举。”
“最奇怪的是有那么多人相信他。他的声音里有某种力量。即使你对帝皇的信念很强烈，他还是让你不得不相信。他听起来是那么的真诚正确。那就像是魔法一样。”
“或许那就是魔法，邪恶的魔法。”
“对，或许吧。瑟吉斯的追随者从照顾穷人变成了和反对他们的人战斗，他们仿佛势不可挡。传说子弹伤不了他们，他们的斗篷还能阻挡刀剑，而当他们受伤时伤口会立马复原。要塞我没有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再和我说说，”拉格纳催促道。“你说瑟吉斯盘踞在你的要塞里。”
“对，已经好几天了。那应该是个重大机密，但他在那里。”
“那不是一个谣言。”
“对——我亲眼看见他了。”
拉格纳摒住了呼吸。或许他马上就能找到长矛了。“那是什么时候？”他问，声音保持着平稳，冷静，略微有些不相信。
“科那大人召集了所有忠诚势力把异端驱赶出铁牙堡，差不多一万人，全都是忠诚派。”
“我们把他们从上层大厅往下赶，一边歼灭他们。要不是瑟吉斯出现，我们就要成功了。异端全都被打得溃不成军，瑟吉斯和他的保镖这时候出现了——还有他带着的那些东西。”
“东西？”
“恶魔，怪兽，从地狱里来的变种人，人数上千。他们会用法术，我们根本抵挡不住。我朝瑟吉斯开了一枪，但某种邪恶的咒语弹开了我的激光束，还有所有瞄准他的子弹。他在近身战中杀死了科那大人，我们的士气崩溃了，所有人都转身逃跑。没人敢近距离面对那样不可战胜的敌人。”
“然后呢？”
“异端在我们的要塞里追杀我们。我们反击了，但根本无力抵抗。每杀死一个异端，又有两个填上来。他们在死的时候甚至在笑。一个囚犯朝我的脸吐了唾沫，和我说我们马上就会后悔选错了边。瑟吉斯大人正在施展一个能让混沌降落在加姆的仪式，他和他所有的追随者都会永生。然后我就……”
拉格纳能闻出托尼奥的羞愧。“然后你就杀了他？”他平静地问。
“对，我杀了一个囚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这是一件羞愧的事。”
“你做得对。他是一个异端。死亡是他无法避免的命运。”
“我希望我能这样相信。他看来想要永生。帝皇保佑啊，如果他是对的怎么办？”
“他是错的。”
托尼奥怀疑地看着他，然后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我们一个隧道接着一个隧道，一个屋子接着一个屋子打了出去，最后找到了古老的通行网络到了这里。我们遇上了几支巡逻队，但我不觉得我们被跟踪了。”
“你能带我们回去吗？”
“行——我在隧道里工作了好几年，做维护工作。在地热动力管道上有十几个能用的入口。我的袋子里有地图。我们就是这样出来的。”
“很好——我们会需要它的。”托尼奥看起来并不想要再次回到他刚才拼命逃出的地方。二人安静下来。拉格纳知道他必须把这个人带回神殿。符文祭祀会和他谈话并且扫描他的意识，确认他的说法是否属实。鲁斯在上啊，要是他说的都是真的话。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通讯器里。
+这里是斯万，我尊敬的大人。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