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晨读|关于年老的一次特别想象

　

   　陪伴晨读，

　　与每一个鲜活的生命相遇，

　　在真实的生命里，

　　体验最好的陪伴，

　　接纳最美的爱！

　　关于年老的一次特别想象

　　因为不放心 13 岁的儿子独自参加义工培训，我决定陪着学习，我爱人又不放心儿子推我的轮椅，于是，我们全家一起参加了十方缘的培训。

　　我爱人平时不善言辞，在公共场合就更不爱说话，那天他几乎一言不发，开场的自我介绍也是如此。

　　我很尴尬，而他似乎更受罪！

　　培训开始阶段，和其他参与过的培训大都类似，但分组的模拟体验，却让我的情绪不能自已。

　　细心的王老师特批我和爱人做搭档，而 别的组的亲戚、朋友都必须分开体验！

　　当《静谧之美》的音乐响起，我和爱人开着玩笑：

　　“我当义工，你当老人，今天我陪陪你哦。”

　　说这话的同时，我还偷偷看了看别的小组的状况，我当时就是一种“过家家”的感觉，觉得不好意思，但挺好玩。

　　听着陈老师轻声细语的引导词，我慢慢放松了自己，并且按要求——用两只手握住了爱人的一只手。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眼前的爱人已是七八十岁、须发皆白、牙齿尽落的老人，想象着爱人已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看……不知怎的，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受不了了！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清清楚楚地出现了：傻乎乎、呆萌萌的他个子虽不高，但挺精神，结婚 20 多年，小伙子这就变成老人了？不但他老了，那时我也老了！那时候，我俩岂不就剩下回忆了？！那么这辈子，哪些是我能想起来的呢？

　　我想起我们领结婚证前我问他的情景：我病了你能照顾我，你想过你病了，我怎么照顾你吗？他想都不想就说：我身体好着呢，不会病，你陪着我就行了。

　　我当时还说他没脑子、不现实……

　　我想起，我们结婚不久谈“老了”的问题：他说，到老了最好你先“走”。我当时就恼了，说刚结婚你就说“走”的事儿，还让我先“走”，你真行！他说，我把你伺候走，你不受罪，而且一大堆事儿你也不用管，要不然得多累！我反问：那剩你自己了咋办？他说爱咋办咋办呗，反正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了。

　　他倒想得开！

　　我知道他是好心，但还是不爱听，说：得得得，还是你先吧。

　　我还为此记恨了他很久……

　　我想起，我上夜大两年半的无数个夜 晚，无论冬夏、雨雪，他下班后总是骑着自行车在夜大楼下等我，然后我开着摩托车、他骑着自行车一起回家。

　　看着一辆辆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的汽 车，我感叹着：啥时候我们也能买上汽车！他指着被我们超过的一辆三轮车（老爷爷骑车、老奶奶坐在后面）说：汽车不敢说，但是到 咱俩老了，我肯定会像他们一样，天天带你 遛弯。我不满地冲他喊：哎呀，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哄哄我呀？！他说：嘿嘿，我只说我能办到的。

　　的确，20 多年来，他从不对我画饼充饥。

　　我想起，在我左眼几近失明，又累及右眼，不得不辞掉工作时，他对我没有一丁点儿的改变！要知道，我腿不好是结婚前的事儿，可这眼睛出问题却不是小事，而那时我连土豆丝都切不好了。此后，我不再一门心思去干所谓的“事业”，于是就有了儿子。那时，我同龄人的孩子都八九岁了。

　　我还想起了我母亲两次摔骨折卧床，都是他伺候；想起了他特意为我去学的按摩，想起了他天天给我打洗脚水。20 多年了，想起的太多太多！可这 20 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他面对面、手握手、心对心地呵护过他。我想，他老的时候，如果真听不到、看不见了，我可怎么让他知道我的心？！如果那时候我不能说话了，我怎么告诉他呀？！我要到那一天再做这些事，那可就太晚太晚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啊、流啊，我真就觉得自己已经老了，真就已经说不出、听不到了！我害怕，但更多的是愧疚！

　　没孩子时忙工作，有了孩子顾孩子，不爱护自己，也从不呵护眼前这最亲最近的人，而且还经常对他不满意。

　　印象最深的，是我们最经典的一次“吵架”。什么原因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次我气急了：

　　“你也就是老公，要是员工，早把你辞了！”

　　平时不爱说话的他反应出奇得快：

　　“你也就是老婆，要是老板，我早就不伺候了。”

　　我当时就噎在那儿了，接不上话茬儿。这在以前是绝不会有的，因为他压根儿就不和我吵。

　　这件事之后，我虽然反思了，但很快就 当成了花絮。呜呼，我一直在忽视他！

　　所有的所有重新回到我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放在眼前！

　　我哭啊、哭啊，控制不住。爱人把另一只手搭在我手上，攥了攥，我知道他在安慰我，我更攥紧了他的手。

　　分享的时候，我还是没从情绪里拔出来，说了没几句，就又哭得说不出话来，越想控制，就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我干脆不说了，百感交集，哪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别人不清楚没关系，我自己能够明白就好！

　　以前我虽然喜欢“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歌词，但这 20 多年，我从不真正把心放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理由还总是那么冠冕堂皇。还好，我现在知道了还不晚，还好，我们都还没有老，还都能做、能说、能听、能看，还有机会弥补和享受。

　　真惭愧呀，起初去十方缘，是想学技术呵护别人的，没想到先被十方缘呵护了一把！让我反思自我，呵护所有，尤其让我明白：爱人就是爱人，是老公、老婆，不是员工，也没有老板。

　　爱人呀，就是用来爱的！

　　本文摘自《流动的生命——爱与陪伴的故事》

　　作者：姚桂红

　　北京十方缘公益基金会简介

　　北京十方缘公益基金会是2015年在北京市民政局注册的非公募公益基金会，通过资助为重症、临终老人提供心灵呵护服务和社会宣传，让更多的人参与为老年人服务，协助全国4000万重症、临终老人从容面对死亡。2018年被北京市民政局评为4A级社会组织。

　　北京十方缘公益基金会的核心价值观是：每一个生命都是需要被呵护的，所以我们不分析、不评判、不下定义，就是爱与陪伴。

　　北京十方缘公益基金会联手北京十方缘老人心灵呵护中心推动呵护老人事业的发展，成为中央财政支持全国示范项目；是中国好公益平台联合共建机构；获得南都公益基金会、爱佑慈善基金会、北京亿方公益基金会、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的大力支持 ，资助200多家机构和项目、累积服务老人十多万人次，把爱与陪伴孝道文化分享到全国108个城市，遍及企事业、社区、学校、医院、养老机构等单位，被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北京您早等多家官方媒体报道，是推动老人心灵呵护事业、倡导社会爱与陪伴文化的践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