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安全漏洞【197】
【197】香蕉派的日子!
雪尔莎一直都很羡慕格雷戈里的豁达乐观,没有烦恼。她认为,这或许便是她与格雷戈里的最大不同。
在格雷戈里看来,就连被禁足都算不上大事—哪怕琴娜说过,禁足时连电子产品也会被禁用,格雷戈里也总能想出一千万中打开它们,同时瞒过琴娜的计谋。
举个例子来说?现在已经开学一个多星期了—对雪尔莎来说,每天七点前起床还真算是场艰难战斗—可对格雷戈里这个脑子里建了座咖啡种植园的家伙而言,时间刚刚好。
“不要管我,我很好!现在我就是国王—!”
这是在上周三的足球赛时,格雷戈里因脚磕到门柱上受伤,并被抬上担架时说出的话—在格雷戈里眼中,似乎就没有过大事。
能够让他慌张的大事,从来没有。
“香蕉奶油派的味道是—”现在,琴娜正期待着从四位试吃者的口中,得到些建议。
“这个派—”莉兹放下手中的塑料餐勺,口感很松软,香蕉片的厚度切割适中,被烘烤到最恰当的柔软程度,可是?
“它是—”当琴娜将目光自莉兹身上转移,并缓缓望向埃纳德时,埃纳德出于好心,编了个小谎言:机器人没有味觉。
既然如此,第三位试吃者摇滚弗莱迪的味觉感受,似乎也用不着去问了。
琴娜直接将目光与疑惑,转移到第四位试吃者身上。格雷戈里将一大块奶油派消灭干净—看他的表情,似乎对此深有感触。
“这个派—”在琴娜的期待与焦急之中,格雷戈里张开嘴巴,又在关键时刻停止发声,就像那种一旦播放到关键情节,就要插入些牙膏与漱口水广告的老牌电视剧。
“它的—味道是—”节目效果的氛围在空气中凝聚着,提升着。格雷戈里就要公布答案了—琴娜紧紧握住烘焙围裙的一角,直到—
“让我被禁足时能看电视,我就告诉你。”直到格雷戈里说出这句话。
可琴娜也不是个服软的女人,更不会是个像自己儿子低头的母亲。
抢年糕般的牵拉战斗,在二人之间的这张木桌上激烈开展。就像所有的谈判与拍卖那样—先是提出起步价格—之后逐渐提高,又在对手的让步下合理压低。
琴娜同意,可以给格雷戈里扣减三天的禁足期,只要他不再胡闹,附加条件是,他必须将对那块派的评价告诉琴娜。
握手言和,二人成交。
“这孩子将来,准能成大事。”见格雷戈里脸上露出卡通动漫反派阴谋得逞般的微笑,莉兹将盛着半块香蕉派的餐碟推开,自脑中对男孩做出评价。
“其实,这块派的一切都很完美,可惜他有一个缺点—它是咸味的—”当条件与回报合适,格雷戈里便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直肠子。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会有什么影响吗?没有,只是实话实说啊。
介于格雷戈里现在仍处于禁足状态,但电子设备都尚可使用,格雷戈里决定与摇滚弗莱迪一起做上件大事:敲打手柄,好的。
现在,有谁要玩最新款的《屠魔天王》游戏光盘?后一个到的人是傻瓜蛋—话音刚落,格雷戈里便跑上自己的房间,留下摇滚弗莱迪一人站在原地,思考着话中的含义。
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格雷戈里口中的傻瓜泰迪熊时,格雷戈里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接好了两只游戏手柄。
“每隔四十分钟休息一会儿,可别忘了!”琴娜提醒格雷戈里时的语气,比平日里多出几分失落。叮嘱过后,琴娜收起自己的奶油香蕉派,将它们放入冰箱。
雪尔莎认为,琴娜现在肯定对自己非常失望—将盐当成白糖—这可能是最马虎的人,才会犯出的最基本的错误。
“我没事的,雪尔莎。去和其他人玩儿吧。”
当雪尔莎跟随琴娜走到厨房后,身为母亲的坚强与责任感,让琴娜情妇着雪尔莎额头的长发,对她回以微笑。
操纵电子武士去劈砍骷髅怪、无脑的僵尸与火龙,这种男孩儿的电子游戏可吸引不了雪尔莎。
于是,雪尔莎推开她房间前的粉色木门,准备去向她的兔子先生倾诉一切。
她的房间里多了两名访客,两名绝对出乎一个女孩意料之外的访客。
访客之一自被打碎的弦窗边爬起,差点令右臂上的切割圆锯高速转动。
另一位访客,则摘掉他头顶的护目镜,将护目镜与口袋中的一把零件作为货币,塞入雪尔莎的手中。
“这些,我们可以换点吃的吗?”
认为自己开出的价格足够合理后,黑程式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哪怕隔着两层厚衣,鬼面锯与雪尔莎也能听到它:黑程式的腹腔,正因空虚而发出的高频振动声。
“别担心,我们没有带武器—”说完,黑程式举起鬼面锯的右臂,将圆锯与转轴间的螺依次卸下,最后,是锋利的锯片本身。
“老板,你真的太不适合带孩子了。”鬼面锯从黑程式的手中夺回锯片,又将左手搭上雪尔莎的肩膀,提出要求:他们要见见克里斯与摇滚弗莱迪,也许雪尔莎和她的哥哥能帮个忙?
“对啊对啊,你都收了我的东西了,我们可就是朋友了哦—来让我抱抱—”黑程式抱起害怕到快要哭出来的雪尔莎。
在被这位机械陌生人高高举起后,雪尔莎的眼泪更是像见到肥羊的饿狼般不可抑制—宛如山洪爆发那般—喷出双瞳。
十分钟后,战局与情况完全变了。
战场所在地,是雪尔莎的房间。黑程式与鬼面锯,他们现在要面对手持扫把的琴娜、赤手空拳的格雷戈里,摩拳擦掌的摇滚弗莱迪与伸出机械手臂的埃纳德。
莉兹本也想上去凑凑热闹,她可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
不过,琴娜的甜品店也需要有人照看,收拾黑程式这种活,只好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咯。
“好的,正当防卫是么?我明白了,多谢您了,阿夫顿警官。”
琴娜挂断电话,既然电话另一头的克里斯都这么说,那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家伙,难道真的要欺负两个—”见四道阴影将自己与鬼面锯团团围住,黑程式咽下几口空气,“—手无寸铁的机器人罪犯吗?”
回应他的只有琴娜的扫帚,与来自一位母亲的警告:没人能动她的孩子,没人能伤害她的孩子,格雷戈里与雪尔莎,谁也不能!
伴随着黑程式的尖叫,与高举双手、半蹲在地的鬼面锯:“随便了啦,我投降了。”
对格雷戈里与雪尔莎而言,这一天的遭遇就像琴娜那块失败的香蕉派一样:不算美好还带着些混乱。
“我推开门后,他们就站在我的房间里,”雪尔莎在格雷戈里的陪伴下,对克里斯诉说起这天上午的案情经过,“他们—他们—”
“他们表现得很奇怪,他们说他们要找您—而且,他们看上去很着急。”雪尔莎靠在格雷戈里的肩上,试着恢复心中那为数不多的安全感—格雷戈里给了她一个拥抱:能够说出这些话,这也是勇敢的表现哦。
“你们可以走了,”克里斯收起桌上的黑色记录册,轻叹出一口冷气。天气还是算不上暖和,“雪尔莎,格雷戈里说的没错。能为我们提供这些,你很勇敢,你真的很出色。”
“嘿嘿—”没想到,雪尔莎在听到两声来自朋友们的赞同与承认后,竟又露出笑脸,扑入格雷戈里的怀中,开始对着格雷戈里吹气—所以—明明就是想和格雷戈里多待一会儿嘛—因为害怕才需要格雷戈里陪同,这根本就是实打实的借口。
“不要这样闹了,小雪球—”格雷戈里用拳头轻揉着雪尔莎的脸蛋,“—这真的很痒,我们回家再玩,你说怎么样?”
另一边,雷诺斯在道森警长的许可下审问着两名机械罪犯。眼中的敌意与谨密,掩去了最后一星名为仁慈的光点。
“所以说,夜巡者手上那台能夺走记忆的装置—他的手套—”雷诺斯对黑程式在混乱中说出的话语进行总结,“—是你研究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协助你的犯罪活动,是么?”
“是的,我们救了他,他在被我们从河岸上捞上来时,半边脸都像被吃剩的苹果派一样—”
黑程式的意思是说,夜巡者的真容根本就无从回忆:都是飞灰与血渍,疮疤与直镶皮肉的金属碎片,他的头发也被烧掉了四分之三左右—简直就是具经历过麦田火灾后的稻草人。是黑程式救下了他,还像对狂鬼那样为他修复四肢,让他能够下地活动。
“我本想让他加入我们。”黑程式说完,又看了看一语不发地把玩着审讯椅的鬼面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倒是羡慕起鬼面锯的慵懒镇定了。
“可是他背叛了你们,还偷走了你的装置。”
对雷诺斯的猜想,黑程式给予肯定。
更不要提,夜巡者现在掌握着忘忧钩镰—可能连黑程式的记忆,也被夜巡者进行过修改—要不然,就连黑程式自己也解释不通,为什么在他的记忆回路中,对有关夜巡者的部分会如此模糊,如此失真。
夜巡者,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他会是谁呢?火灾,伤疤,大面积烧伤。既然如此—那他肯定是个和剃刀党人那样的罪犯—背信弃义,对面前这位“救他一命”的杀手机器人射出死光,之后抛弃道义,单打独斗。
错不了,维多莉娅牺牲的那一夜,除去维多莉娅本人与两名剃刀党成员,夜巡者也曾试着在炼油工厂中插上一脚,捞出些碎金。
代价嘛,便是夜巡者没能预料到那场爆炸—更不会料到,那会让他容颜尽毁—可这也有好处,黑程式的善心之举,将他改造为现如今最恐怖的兵器,最恐怖的赏金猎人,一个游走的记忆坟墓。
“我们希望能得到官方的保护。”黑程式交待过一切之后,鬼面锯举起她那空无一物的右臂,对雷诺斯提出条件。
“在那个人渣被抓到前,我以自己的名誉保证—你们是不会有事的。”道森警长认为,黑程式的话也不可全信。不过,两名送上门来的罪犯,不抓白不抓,说不定,他们还能靠着黑程式钓出夜巡者。
四十分钟后,在克里斯的办公室中,警员与侦探综合现有的基本信息,对夜巡者展开推测与犯罪心理画像。
“对现有法律程序失望—绝望—在成为夜巡者前,他在合法途径上遇到过挫折,足够摧毁他内心的巨大挫折—”
雷诺斯率先展开推理。
“—巨大到足够令他对社会绝望,去触犯法律,挑战它甚至颠覆它—”
克里斯继续按照雷诺斯的方向推理着。
他们将夜巡者假定为男性,一名对法律失望透顶后铤而走险,走上偷盗之路的男子—他对绯红刑者也许存在偶像崇拜,甚至是失去理智的爱慕。
没有索人性命,而是删除记忆。这也不是出于仁慈,而是出于对杀戮的畏惧—为了赚取并保留他的名誉,一位黑衣的蒙面英雄。
他的假面具,必将由雷诺斯与克里斯亲手揭下。不只是为了公义与秩序,更要让所有人辨明是非,意识到夜巡者不过是个谎言。
对于夜巡者的面部损伤,黑程式倒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对,的确有金属碎片,也有血液。可夜巡者他—她总会在最不幸的时刻,被幸运之神推开狭窗—她活下来了,与那两名剃刀党人一样。
她也用自己的方式,成功升起名为复仇的第一面旗帜。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双臂早已是机械与金属的形状,不再具有任何人类感知。
裸露的脊背上,伤疤竟无法向大脑传递疼痛—她的左腿也成为了义体—当黑程式将她的躯体自河中捞出时,河川上游的不远处,便是爆炸失火后的炼油工厂废墟。
她被拯救,被替换,被修复,被改造。正如她曾仇恨的人—狂鬼—所说的那样,殊途同归,她怎会沦落到如此滑稽的地步?
左脸的伤疤与焦痕,被替换的金属眼球—好消息在于—她那被暴徒刺伤的左眼,终于重见光明了。
投身黑暗,有时看得会更清楚。
雷诺斯的事,她还是无法放下。
无法割舍。
那一天,雷诺斯的介入是未能预料的变数。
下一次,她会确保一切顺利进行,她会确保无人能够阻碍她的脚步。
维多莉娅•格兰已经死了,现在,只有夜巡者,与那面具下的执行者。
夜巡者用发髻,扎起她那头不算美丽的银白色短发—她将黑程式的忘忧钩镰,装入左腕的齿轮插槽内部—又一个黑夜,又一次行动时间。
漆黑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脸,左脸颊的可怖伤疤—与不在受困于仁义道德的堕落之心—维多莉娅已经死了—她不止一次告诫自己。
现在,有夜巡者一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