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小说《黑曜石之焰》- 08 抉择

　　“肃静！肃静！”福格尔用庭仗重重的敲击着地板。但议席上的争吵似乎丝毫没有平息的意思。

　　『事到如今，这种争吵已经无可避免。』巴丁坐在大理石王座上无奈的轻捋了捋胡子，『哎，两年了。如今我都想下去畅快的和他们吵上一架。』他示意年老的金匠行会会长停止他徒劳的履行职责。

　　巴丁先是盯着自己前方不远处那个装着魔眼的符文盒，然后向默默的向自己两旁看了看。

　　他的炉妻鸢尾花就坐在旁边，无助的看着议席上争吵着的老大爷们。她的职责本应该是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尽力让男矮人们保持绅士风度，但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到这点。

　　再往右手边是自己的爷爷和弟弟，还有来自希望堡的罗格特，看似他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争论的情绪了，正在私下里和巴拉格小声讨论着。『看来他俩的意见应该相似。是啊，否则他俩估计就吵起来了。』

　　最右边是他的客人们。三名精灵代表依旧保持着“高贵的沉默”。两名人类代表和他们的翻译矮人商人玛高穆则在低声讨论着。『苏蒙那小子的主意还挺不错：通过摔跤选出一名男性作为人类的军事领导者，然后在让图尔库部落选出一名女性管理他们的生活，最好再派一名矮人代表作为翻译并保证这些人类的行为不违背矮人的习惯。如果出现纠纷，就三人一起断案。格朗尼的胡子，太聪明了！这两年都没闹出什么乱子。』巴丁不由得欣赏起这个小师弟来。

　　他又将视线转向左手边。不仅是苏蒙，三年来在二师兄古考德的教导下，这五个小师弟都进步神速，在其它方面也表现出了过人的才能。格瑞姆凭借他的英勇可以应付前线最危险的战斗；杜瑞克似乎没有交不到的朋友，年轻矮人们之间的纷争总能被他快速平息；图尔干和佛吉则在尝试将他们曾经的专业知识与符文力量相结合——这又是巴德尼的大胆尝试之一。在传统的教授中，师父会将自己掌握的所有符文知识全部传授给自己的徒弟，直到确定他们完全掌握了所有知识之后，才算出师。（因此越是博学的符文大师，他的徒弟毕业的时间就越晚。）但现在，他让古考德只传授给学徒某一类型的符文，之后就让他们利用符文学识在相关领域独立探索。『虽说已经可以见到一些有益效果，但肯定仍然不会被其他那些吹毛求疵的老胡子们所接受的。』巴丁无奈的想。

　　『我该怎么办？是听从多数长老们的共议，还是做出我自己认为正确的决策？……然而什么又是正确的决策？如果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但却将决策权让与各位长老，是不是有失作为国王的责任呢？……何况他们现在还吵成一片！』巴丁苦恼着。『多听意见，少做决断。』这是爷爷在会议前对他的嘱咐。

　　在大约一年之前，巴德尼正式将王位传给了巴丁，他自己则成为充当着孙儿的高级顾问。

　　但巴德尼现在也十分苦恼。在建立这座山堡之后，他已经面对过无数难题，但都比不上今天这个状况。毕竟，今天的这个决定将会关系到整座山堡的存亡以及名誉。

　　巴丁起身走到会场中间，举起双手向众人示意，等了好一会儿议席上才恢复安静。但这时他似乎一下子又忘了该说些什么。他环顾了一圈会场，一些人神情忧虑，另一些人则怒火中烧，一些人显得身心俱疲，还有一些人甚至有伤在身，有几个家族甚至更换为了新一代族长……议席上还多了许多新的年轻的面孔，由于本次会议事关重大，巴德尼甚至破例要求一些才能出众的年轻矮人也列席会议。

　　“各位尊敬的公会主席、族长以及长老们。”巴丁终于开始发言，“大家现在都已经很清楚摆在我们面前的危机了。山下那些被邪恶力量驱使的人类，已经熬过了三个冬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显然还会继续将我们围困下去。虽然我们的山堡大门依然坚固，但是我们的仓库储备已经严重不足，即便是有意节省，也只能支撑到明年的春天。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今年秋天仍然等不到援军打破包围的话，我们可能等不到明年援军到来的时候了。”

　　议席上传来零星不快的咒骂声。

　　巴丁迅速提高音量将这些声音压了下去。“那么～我们是应该继续坚守期待至高王陛下在秋天派来援军，还是出城奋力一搏，让我们自己试着找出打破目前僵局的途径。我想各位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意见了。”国王举起一只手，“是否有哪位长者想分享一下他的智慧？”

　　同时有三位长须落地的矮人起身发言，都欲让自己的嗓门盖过另两人，可惜他们都失败了。

　　“各位！”巴德尼起身迅速压制了争吵的火苗，“我们还是首先让最高寿的长者先发言吧，有请宝石行会的卡高姆（Kragaom）主席。”他将众人的目光引向正在举手示意的老矮人身上。

　　其他三人坐了下去。卡高姆则不紧不慢的杵着拐杖站起身：“我和巴德尼国王成为朋友，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们还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学徒。但在祖神嵩尼的言传身教之下，如今巴德尼已经成为了整个矮人社会中最受尊敬的长须之一。现在他不但是一位学识深厚的符文宗师，也是一位领导有方的国王。他既能传承先祖们的高超技艺，有拥有杰出的智慧将其发扬光大；他尊重传统又拥有探索精神。他的美德我想在座的各位，乃至整个永恒国度（Karaz Ankor）都有目共睹；他的宽厚仁慈甚至超出了种族界线。在得知他要在这偏僻的北方恶土建立一座新的山堡时，我立刻决定加入其中，虽然颇为冒险，但我相信巴德尼大师。我想在座的各位有许多人都和我一样。先祖在上。我信任他，信任他的品格与智慧，所以不论巴德尼做出怎样的决断，我都会全力支持他！曾经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依然如此！”

　　“那么下一位？……有请……”巴丁开始寻找下一位发言者，但没等他点名，只是一个示意对方就已经起立发言了。

　　“但是现在我们除了等待至高王的援军还能做什么？”矿工工会总工长罗戴德（Roadad）大声抱怨。

　　“呼，挖矿的就该呆在地道里。”铁拳家族的卓昂（Drong）族长呛声道。

　　“你说什么！”罗戴德总长愤怒的大喝着反驳道，“山下那些可不是什么软弱无脑的低等角兽！也不是什么一盘散沙的游牧人类。他们获得了混沌恶魔的力量。那么多兄弟的死伤和外堡的失陷都说明了这点！”

　　“那你说我们还要憋在山洞里等多久？”卓昂也站了起来，“难道要我们屈辱的饿死在自己的山堡里吗？”他用自己的铜头手杖狠狠砸着地板。

　　“肃静！肃静！”福格尔徒劳的试图用庭仗敲出更大的声响。

　　“至高王可能这个秋天就会率兵来剿灭这些混沌人类。”卡高姆主席再次起身，伸手招呼着二人，希望平息他们的争吵。

　　“这个秋天？已经过去两年了！援军要来的话早就该来了！”铁匠公会首席监制（监制，负责检查铁器质量与做出评判的人）阿拉瑞克也怒气冲冲的加入其中。

　　“我们没有派出求援使者吗？”卡高姆主席向游侠兄弟会的卡温问道。

　　这个问题游侠兄弟会已经被问了无数遍了——之前是向维劳尔，现在是向卡温——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次，只不过这种关于失败的话题每次都会让回答者心情低落。等到众人都安静了，他才慢慢开口：“从第一个冬天的时候，各条山路就都被封锁了，包括所有隐秘的小径。山下大路上是人类把守，森林里遍布角兽，天空中还有乌鸦和蝎尾狮徘徊。我们试过很多次，也因此损失了很多人，甚至包括我们中最资深的一位游侠——维劳尔阁下。愿先祖们接纳他。”卡温致哀了一下，许多矮人同样表示了哀悼。然后他继续补充说：“我们被彻底包围了。这两年半以来，我们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除了击溃山下的那些混沌人类，否则我们别无出路。”

　　『不，也许还有一条路。』……

　　“也就是说…也许，至高王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杜尔干（Durggan）疑惑的小声问道。

　　“哈，这么大规模的动乱怎么可能不知道？”阿拉瑞克略带轻蔑的开口道，“独龙城、深井堡还有东方新殖民地的商人们每年都会定期来到这里，而且每年都会有十几批移民经过这里。就算我们没有派出使者，这些人也会将我们被包围的消息通知给至高王！”

　　工程师协会首席大工程师杜尔古生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警告他别再随便出声。『作为工程师协会会长的长子，居然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才智平庸的长子一直都是杜尔古的一大心病。在近两年的战争中，半路转行的睿克特更是凭借他的各种弩机出尽了风头。这更让杜尔古感到焦躁烦闷。

　　“是的，至高王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即便是因为得到消息晚了，在第一年没能召集起远征大军，第二年援军也该到了！”首席监制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他的话赢得了议席上不小的赞同声浪。

　　巴德尼也一直对这一问题颇为疑惑：『是啊，为什么斯诺里的援军还没到。没理由啊？如果我们被包围，相当于切断了永恒国度与整个东方新殖民山堡的联络渠道。就算斯诺里不知道那可邪门的魔眼，也没理由放任一座山堡被敌人围攻啊？难道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新的危机？』

　　“就连深井堡也没有派援兵来，我们两家可是有联姻的！”又是一阵声浪。巴丁和巴拉格的妹妹嫁给了深井堡国王的儿子。

　　“但是那些人类根本不可能攻破我们的山堡——混沌恶魔们都不曾攻破过矮人的山堡大门。”现在就连长者卡高姆在发言时都不起立了。“在那个灾难的年代，闭门坚守数年乃至数十年都是常有的事。祖神保佑。那时我们只能依靠隐秘梯田和地下农场的可怜食物勉强度日。虽说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为什么你现在却说我们的粮食只能坚持到明年的春天了呢？达萨各阁下。”老矮人又在回忆过往的光荣岁月。

　　台下的达萨各正欲发言解释。议席上的符文导师高尔特率先起身：“抱歉，我想先插一句话。”他的声音谨慎而悠长，“并不是没有山堡被攻破过。在混沌大战时期可能有过一座，那就是传说中的志远堡。虽然它的具体位置不明，但它无疑是和我们一样位于北方，是那个时代最北方的矮人要塞，也是我们矮人族在北方的唯一定居地。同样，虽然并不确定它是被恶魔军团攻陷了，但我们后来确确实实再也没有收到过志远堡的消息，连遗迹都没找到。是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抱歉，下面就让达萨各阁下回答您的问题吧。”高尔特坐了回去，但议席上的私下议论声却又开始此起彼伏。

　　达萨各看向国王，在获得允许后，他开口道：“卡高姆主席，您可能太专注于壁炉旁的精密工作了……”达萨各发觉自己刚才的话里似乎包含着某种挑衅的成分，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在这座山堡建立之初，我与采牧公会的诺贝克阁下也曾规划过隐秘梯田的事，我想他的话更能让各位信服。”他将手伸向议席上的诺贝克。然后无奈的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地处北方，平原地区还好，但山里的春天还太冷，而秋天又太短。大麦和燕麦的情况还好些，小麦几乎颗粒无收。再加上土壤稀少，水份微薄……唔，这里的自然环境和南方比差太多了。地下农场也是一样，温度太低，大部分蘑菇只在夏天才有少量收成。”【注8-1】

　　“虽说如此，但为什么今天才报出补给不足的消息。难道这种事不应该提前察觉吗？”阿拉瑞克监制质问道。

　　“您责问的是，我的确应当承担过失的责任。之所以紧急通知大家补给不足，是因为我们遭遇了鼠患。我们这里以前从未有过鼠患……”达萨各听到了议席上的讨论声，“不过这次我们遭遇的并不是寻常的鼠患。在一周以前我们检查时，出事的粮仓还是完好的。但就在前天晚上，粮仓内突然出现一大群老鼠。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发现了它们，情景极为恐怖。为了防止它们流窜到山堡其他地方繁殖，我们不得不在封锁整个仓库之后在里面放火。”

　　“这次事故让我们损失了3个月的存粮。现在我们对其他几个粮仓都进行了更为严格的巡查。尽量保证每个粮仓都有3只㹴犬看守。”

　　“这么一大群老鼠是怎么出现的？”乌戈林医师问道。

　　“在清理完仓库后，我们发现在墙壁上有一个一掌大的洞。鼠群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入粮仓的。正常老鼠应该是没有能力在这些砖墙上打洞的。”

　　议席上又传来一阵惊呼。“这是什么魔法吗？”有人问道。

　　“似乎并不是。这种做法也并不符合混沌四魔神的一贯特点。目前我们还没有时间探究更多细节，甚至并不能保证不会有类似的突发情况继续出现。”

　　议席上开始有些骚乱。

　　『是啊，这三年里，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总是层出不穷。』巴德尼第一次感觉到会场上的所有人都抱持着相同的想法。

　　事故的缘由先放到一边，他们现在首先要想出脱困的办法来。

　　“如果我们在今年秋天，也就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还等不到至高王的援军，仅凭我们现有的力量，是否有机会打破目前的困境呢？”巴丁国王再次发问道，“还是……只剩奋力一战保全荣誉一途？”国王洪亮的声音中透出一份悲壮。

　　『是啊，如果注定一死，为何不在战场上奋力一搏呢？』巴德尼哀伤的想，『就像德瓦尼尔的心愿那样。』

　　“不！不可以！”罗格特急切的表示强烈的反对。如果冲出去与那些混沌人类拼命，他还如何履行“把魔眼送往永恒峰”的誓言？所以他必须反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但他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拿出些什么理由出来。毕竟他一个人的誓言在整个山堡的命运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那么你有什么打破僵局的妙计吗？”卓昂族长强势的问道，显然他对这个外来年轻矮人的莽撞发言颇为不满。

　　罗格特无言以对，他胀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战死了，这颗关系到世界命运的魔眼就会落入混沌力量之手。”他指向王座前摆着的那个封印着魔眼的符文盒。

　　“不不不，它会安全的被锁在宝库最深处，并被最坚固的铁闸和强力的符文保护。”阿拉瑞克冷峻的反驳道，“人类是不可能打开这种防护措施的，甚至精灵也不行，只有我们的矮人同族才有能力重新打开宝库。”

　　“大监制阁下，你的话怎么说得跟我们注定一死一样？”卡高姆主席感到十分不满。

　　“难道令人尊敬卡高姆主席害怕见到先祖们吗？”阿拉瑞克毫不客气的说。

　　“我？我一大把年纪还会在乎这些？我害怕的是让先祖们见到那些胡子还没盖住肚脐小伙子们！只要有机会，我们就不该做无谓的牺牲！”卡高姆也开始生气了。

　　“我倒是更害怕他们懦弱的饿死在自己冰冷的壁炉旁！辱没了先祖的名声！”卓昂看似是在独自抱怨，但声音大得足以让所有人听见，“那样的话我就没脸见先祖们了。”

　　“难道让小伙子们白白送死你就有脸见先祖了？！”罗戴德总长反击道。

　　“你说什么？！”双方的支持者立刻就在会场上吵了起来。

　　“请安静！”小国王希望能压制争吵。诺贝克开始劝阻矿工工会与石匠工会的代表们。高尔特和索格则帮忙压制几个战士世族。

　　“我们应该等待至高王的援军，我相信他们会来的。”高尔特劝解到。

　　“相信？就像去年和前年那样相信吗？”卓昂回呛道，“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认清这一点！”

　　阿拉瑞克也重新加入争论：“没错。如果援军不来怎么办？说是存粮能维持到明年春天，但实际上我们就只剩下入冬前的这3个月时间了。谁知道明年春天的雪什么时候化！又或者再出现一大群老鼠什么的？”

　　“说得对！要战，就在今秋，否则我们就只剩耻辱！”卓昂附和道。

　　『的确。』巴德尼无奈的寻思着，『除此之外我们能怎么办？』

　　“但是光凭我们自己的力量能够击败山下那数万混沌人类吗？更别提他们中间还有那么多蝎尾狮、牛头人什么的各种怪物！”新任石匠工会主席奥瑞克（Ollrik）反问道。他是杜瑞克的父亲，他在他的父亲阵亡之后接任了石匠公会理事的职务。

　　“果然是‘胡子短，见识浅’！”阿拉瑞克捋着自己雪白的长须嘲讽道，“只要我们能一鼓作气杀掉他们的酋长，应该就是那个奇美拉上面的家伙，这群邪教徒就会做鸟兽散！人类部落如此，混沌恶魔也是如此，那么信了混沌恶魔的人类部落应该还会如此。”

　　“当然可以！”强硬派们赞同道。

　　“嗯…这个问题还是让威尔提克将军来解答一下吧。”国王吩咐道。这样一来，争论就从原本气氛紧张的两派人当中转移出来了。

　　“哦。哼～”威尔提克站起身，但显然他一时片刻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以我们的兵力…应该有可能做到这点…但是…但是…不，就是这样。”

　　“但是成功的机会不大，是吗？”罗戴德把话说破了。

　　会场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将军给出解答。

　　“如果他们用重兵堵住山路的出入口，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机会接近他们的首领。”威尔提克将军不得不低声承认道，但安静的会场上他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或是留出一个缺口，等我们冲出山道以后再包围我们。”苏蒙小声嘟囔道。但他的声音太小，只能被他周边几个人听到。

　　“怕什么！如果注定已死，何不在此之前多清除一些混沌垃圾，让那些侥幸活下去的人类将我们当作恐惧的传说流传给他们的世世代代？”阿拉瑞克大喊道。但还没等其他人的应和之声成势，就被另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没错，只要他们的奇美拉和蝎尾狮进入我们的猎龙弩射程之内，我们就可以干掉这些空中巨兽，轻型的速射弩则可以用于清理步兵。”杜尔古给出了肯定的回应。显然他很满意奥利特的提议，毕竟如果要冲下山和敌人拼命，工程师们的各种大型战争机器和守城设备们就很难有用武之地了。

　　“但是怎么把他们引到山上来？”将军疑惑的问，“两年前在外堡陷落以后，他们对内堡进行了三次进攻，去年又尝试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上山发起过进攻了。显然他们知道不可能攻陷我们的内堡大门。”

　　会场再次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奥利特。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那颗魔眼。”奥利特解释道。

　　“不行！”罗格特一听到“魔眼”二字就近乎条件反射的出言反对。

　　巴德尼示意让罗格特安静，他也很想听听奥利特到底有什么计策。

　　于是奥利特继续说道：“我认为，山下那些混沌人类，或是说他们的首领，是为了夺取这颗魔眼才包围我们的山堡的。我相信不只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议席上传来认同的附和声。“那么我们就可以尝试利用他们的这种渴望来引诱他们。我们可以佯装护送这颗魔眼突围，而那些混沌人类当然会全力阻止我们。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撤回山堡之内。”

　　“你是说，他们…嗝…会追着我们的屁股再次攻城吗？”卓昂族长刚刚喝了一大口麦酒润喉。

　　“不，我说的时机并不是在撤回山堡之后，而是在撤回来的路上。”奥利特用故作神秘的语气解释道，显然他很享受此刻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当那些混沌人类看到他们垂涎已久的魔物离开了山堡的庇护，势必不会放任它顺利撤回到他们无法企及的山下宝库之中。他们会用尽一切力量追击我们。”

　　“但是山路并不宽，我们的盾卫们很容易就能将他们挡住。然后呢？”罗戴德总长也是语带不解。

　　“罗戴德总长您说得对。山路大部分地段都是难以通行的陡坡，与敌人接触的正面宽度就是山路的宽度。在这一点上山路和隧道很像。【注8-2】但与隧道不同的是，在山路可能会遇到来自空中的袭击。”奥利特环视了一下议席，然后故意提高了嗓门：“只要我们掌握好队伍的位置，那只奇美拉就会进入我们猎龙弩的射程之内。而骑着它的那名混沌人类首领，就会陷入我们的包围之中。”结尾时他又故意将语速压低。

　　议席上传来一些恍然大悟的赞同之声，许多人都对这个计策佩服不已。

　　“这个计策好！”杜尔古忍不住开口夸奖道。

　　“的确是个可行的方案。”巴拉格也表示赞同。

　　巴丁轻轻点头，然后看向将军：“威尔提克，你认为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我认为这个计划成功的机会比单纯的突击行动大得多。”威尔提克谨慎的肯定道。

　　巴丁国王面向正在议席上正在低声讨论的众人，提高了嗓门问道：“诸位长老认为这计划如何？”

　　“同意！”“好！”“支持！”议席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了赞同声。

　　“如果在今年9月第二个星期结束时仍然没有等来至高王陛下的援军，我们就执行此计划，大家意下如何？”巴丁的目光扫视着议席上的众位长老们，罗戴德、诺贝克、阿拉瑞克、卡高姆、高尔特、杜尔古、卓昂、卡温……

　　“不！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若是一不小心魔眼真得被夺去怎么办！”罗格特终于鼓足勇气大声喊出了反对意见。

　　大厅瞬间又一次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其他山堡来的小伙子。

　　“你在质疑我们的实力吗！”卓昂族长近乎愤怒的大喊道。他的身旁的战士家族议席上响起了同样的指责声。

　　罗格特一时不知所措，他并不情愿用自己的誓言冒险，但他现在又给不出其他建议来。

　　但巴德尼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正闭眼皱眉忧虑的思索着，显然罗格特的话唤起了他不好的预感。

　　“我们可以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盒子。”奥利特补充道，“如果奇美拉和那些蝎尾狮上钩，我们也许还可以趁机将真正装着魔眼的符文盒从空中送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罗格特一时还不置可否，但此话一出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继续反对的理由了。

　　但巴德尼仍然皱着眉头。“各位精灵和人类朋友认为此计划如何？”符文宗师征询着异族盟友们的意见，“欧比尔大法师，您可通过精灵的星相学发现什么预兆吗？”

　　“双尾之龙【注8-3】正在穿越‘魔钥星座’、‘海龟星座’与‘枫叶星座’，虽然是以上弦角度，但恕我直言这些星相显示的似乎并不是好兆头。”

　　精灵法师继续解释道：“‘魔钥’寓意‘开启魔法之门’，在精灵族的观念中这通常是个好现象，但以目前的现状来看，这对混沌力量更为有利，而对不善使用魔法的矮人族并不如此。‘海龟’寓意‘离家流浪’。这些生物诸位可能并没有见过，它们和陆地上的乌龟相似，只不过是生活在海洋里。它们虽然时常在奥苏安岛附近的浅海生活，但有时又会游向大洋进行长达数年的旅行。而且与乌龟一样，虽然它们的龟甲给了它们远超其他动物的防护能力，但在面对巨大的掠食者时，龟甲仍然会被咬碎。”

　　矮人的议席上逐渐变得安静。

　　“至于‘枫叶’则是比较复杂的一个，不同颜色的枫叶代表了不同的寓意。恕我直言，对于星相之道，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而已，尚无法做出全面的预言。”欧比尔语带哀伤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星相预示着我们的命运，而不是这个世界上别的地方将要发生的事？”巴丁问道。

　　“星相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进行观测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而占星术则是一门更加微妙的学问，以不同的目的观测星相就会得出不同的预言结果。而巴德尼陛下在昨天晚上邀请我对山堡的命运进行预言。”法师礼貌的向巴德尼致意，“然而我并没有学习过占星之术，不能给出完整的预言，只能通过精灵星相学的基础知识，对事情的发展成败给出大概的判断。”

　　“你是说我的计划会失败？”奥利特不乏敌意的问道，“就算没有山堡猎龙弩的支援，我们矮人的猎者们也可以在山道上干掉所有蝎尾狮和那只奇美拉！”

　　“也许你们的确可以。但是计划成败与否，我就无法判断了。我说过，我没有能力做出真正的预言。”法师克制的默默说道。

　　苏蒙低着头，突然小声嘀咕道：“这个计划不会成功的。”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奥利特却听得清清楚楚。“你说什么？”这是大师兄用以彰显权威的责备语气。“那你倒是说说我的计划哪里有纰漏？”

　　“我…我不知道……”苏蒙紧张的看着大师兄，“我只是做了个梦……梦到了大约相似的情景……”

　　“做梦？”奥利特不懈的嘲笑道。议席上也一阵哄笑。

　　『那孩子小时候被蝎尾狮蛰伤时，就时常跟我说他会做一些奇怪的梦。难道这是毒性的后遗症？』老医师乌戈林寻思着。

　　『精灵预言师时常会通过梦境预测未来，这是最准确的预测方式，却也是最随机的途径。但是矮人们并不掌握魔法之道，他们有可能做预言梦吗？』精灵大法师也在思考着。“你梦到了什么？”他忍不住脱口问道。

　　苏蒙站起身：“我…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梦到我们在山路上与混沌人类们交战，其中有一个拿着双斧的大汉极为凶狠。最后我们伤亡惨重的撤回了山堡。”

　　“还有别的吗？”

　　“唔～我还梦到过…我们在山堡内部与这个人类首领展开决战……”

　　对于苏蒙的话，议席上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面露担忧，有些人则私下讥笑。

　　精灵大法师点点头，刚想继续发问却被奥利特抢了先。

　　“难道凭你一个噩梦就能判断我的几乎注定失败吗？”奥利特的语气显示出了他的愤怒。

　　苏蒙鼓着勇气回答道：“即便我没有预感，我也认为这个计划难以实现。比如那个人类首领不进行突袭怎么办？从这几年来他一贯的行为作风来看，他是个极有耐性的家伙。他从未亲自参加过战斗。”

　　『他说的没错。我的先祖胡子，我竟然忽略了这点。』威尔提克将军暗自检讨着，『虽然可以感觉到那个家伙拥有极强的力量，但他从来没有亲自参与过攻城。即便是那几次大规模袭击，也是只派出了他的几个得力手下而已。他的确极有耐心，耐心得简直就像个矮人！』

　　奥利特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嘲讽道：“是啊，混沌人类的大首领的确比你这个小学徒有耐心得多。”他回身转向议席，提高嗓门说道：“而我们都知道人类这个种族‘很有耐心’！”最后四个字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议席上又是一阵哄笑。虽说嘲笑自己的客人在大多数时候也被矮人们认为是缺乏修养的表现——尤其是在当着客人面的时候。但是若是已经达成了公论，那份负罪感自然就少了。毕竟这些在山堡“暂住”的人类，在这三年中，已经生下了两个宝宝，而且目前还有另两名女性怀有身孕。在“短期战争”中让女人怀孕，而且还是在客居他乡的时候，这种事情在矮人社会中是不很体面的。玛高穆甚至没好意思把这句嘲讽翻译给人类代表。

　　苏蒙胀红了脸，心想：『难道大师兄已经知道了？』身旁的杜瑞克想拉他坐下，但他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我们还有另一条路！”苏蒙忽然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声音足以覆盖会场的每个角落。

　　但不是所有人都对年轻矮人的话感兴趣，议席上仍在有人相互嬉笑着。

　　“我们还有一条通道可以安全的逃出包围！”苏蒙再次大声的说道，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

　　“安静！”巴德尼突然张开双臂向议席上的众人呵斥道。然后转身向苏蒙问道：“你是说我们有机会突破目前的包围？”老国王故意把“逃出”一词换掉了。

　　“你说山上‘还有一条路’？我们怎么不知道？”卡温疑惑的问。他的年纪虽然还不够老，但对这座大山的每一个角落也都了如指掌，能被老游侠们选为新一任的代表，也证明了他能力的杰出。但是他想不出这座大山上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尝试过的隐秘路径，何况对方还不是一个游侠。『虽然他是林木世族出身的，过于也曾经常出入山林，但是没理由他知道一条我们游侠们不知道的隐秘小径啊。』

　　“这条路并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下。”

　　议席上又响起了一轮议论，许多人将目光投向了矿工工会的总长罗戴德。在矮人社会中，采矿、探矿、挖掘隧道，都是由矿工工会组织完成的，所以他们成员众多，而且对于矮人社会而言必不可少。所以虽然矿工在矮人社会中是最普通的职业，但矿工工会却拥有极大的影响力。

　　“你们看我干什么？是他说山下有通道，我又不知道在哪！”罗戴德一脸无辜的说。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悟：“你不会说的是地下河溶洞吧？没人知道它通向哪里！”

　　“我已经请奥佛瑞德（Olfred）帮忙探索过那些洞穴了。虽然他说仅凭他一个人很难探索到洞穴的出口。但他说根据洞穴里面空气的新鲜程度，他认为那里是与地表连通的。而且从地下河道的流速和地势判断，它应该是汇入哈尔兹河或是直接流进曲角湾。【注8-4】而洞穴的出口可能就在那里。”

　　“我印象中你们很早以前应该就探索过这些洞穴吧，就在山堡建立之初。”达萨各向矿工总长询问道。

　　“是的。哪里确实很深。有些地方很宽敞，有些地方却几乎无法通行，难走得很，没有任何活物，也不与矿脉相连，岔路又多很容易迷路，所以当初我们深入洞穴探索了2天的路程，就折返了。”

　　“那么你认为这个洞穴真的能通往曲角湾吗？”老国王向矿工主席问道。『苏蒙这两天的确一直想找机会跟我私下会面，结果我一直没抽出时间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事？』

　　罗戴德闭目回忆着那个洞穴的情况，并计算着。过了一会而，他终于开口：“也许，的确可以，但还要花大力气仔细探索一番。”

　　议席上传来了感叹和讨论声。

　　“如果我们能到达曲角湾，我们就能绕过山下包围。混沌人类不会想到在北方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出口。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全的沿着风暴顶的北部海岸前往白熊城【注8-5】或独龙城。”得到肯定答案的苏蒙语气颇为兴奋的说道。

　　“是的，也许…也许所有人都可以离开。”苏蒙肯定的回答说。

　　“就像一次超大规模移民？”玛高穆忍不住忘记了他的翻译工作，语气中充满了希望。

　　议席上的讨论声更大了。

　　“这…这等于是放弃山堡。”巴拉格小声说道，“弃城逃跑？别的山堡会怎么看待我们？”

　　“嗯哼，诸位请容我多说一句。”罗戴德招呼大家安静，“那是个十分原始的洞穴，对于探洞者尚且艰苦难行，想要让军队…或是移民队伍通行的话，还需要花大力气对其修整一番。哪里有不少磐石，可能会耗费很长时间。”

　　“睿克特相信，祖神莫格利姆留下的传说——‘火药’可以轻松的粉碎这些顽石。”苏蒙解释道。

　　“睿克特？他又要惹出什么乱子？”杜尔古有些气不大一处来，下意识的朝坐在一旁列席会议的睿克特瞪了一样。『我不是罚他去清扫马厩了吗？』他以睿克特发明的新式轻型弩出现“两臂扭力不平衡”为理由，处罚这个年轻的工程新星去打扫臭烘烘的马厩。“‘火药’只是祖师爷临走前留下的传说而已，还没有矮人实现过那个方案！”杜尔古义正言辞的反驳道，“确切的说那只是一个便条而已！”——『‘火药：将木炭、硫磺、硝石三种粉末混合在一起点燃就能引发剧烈的爆炸。’但是他根本就没说应该怎样混合！永望堡【注8-6】的工程师已经尝试过了，他们混合在一起后根本就没什么效果！』【注8-7】

　　看到一脸窘迫的睿克特，苏蒙立马解围道：“但是我已经亲眼看到了睿克特制造出了‘火药’，虽然计量还很小但已经可以引发爆炸！”在矮人们的交头接耳中，他立刻补充道：“找个机会可以让他在国王陛下和罗戴德会长面前展示一下。”这样一来就避免了杜尔古利用工程师协会内部繁琐程序压制这项新发明的可能性。

　　“嗯，杜尔古你抓紧时间安排一下吧。睿克特若是真制作出火药，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创举。”巴德尼满怀期待的肯定到。

　　得到老国王的肯定后，杜尔古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进行拒绝，只能愤懑的盯着局促的睿克特。『不可能！何况我们这里并没有发现硝石矿！』杜尔古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十分紧张。他非常非常不希望睿克特达成如此成就。

　　在其他人还在议论不休的时候，奥利特察觉到了国王以及战士世族们的沉默，还有那些最初来此开拓山堡的老矮人们。中途堡是新的殖民地，在场除了少数几青年矮人，其他人都是从别的山堡移民至此的，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移民至此同样也可以移民他处。但对于那些最初来此创建山堡的人而言，这座山堡早已是他们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对于老国王巴德尼来说更是如此。

　　“你是说让我们抛弃自己一手建立的山堡？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这个肚子容易着凉（嘲讽胡子短）的小伙子一下，在矮人族的历史中还从未有过如此怯懦可耻之事！！！”奥利特咄咄逼人的反击道，“难道我们在耻辱方面也要首开矮人族的先河吗？”

　　巴丁被此语惊到了，苏蒙、巴拉格、达萨各、玛高穆和在场的众位长老也都被惊到了。至于巴德尼更是如遭霹雳，作为一个积极的探索者，他此前几乎从不畏惧与“首开先例”，但如今这句话却让他结结实实的僵硬在原地。

　　“对，我们宁可战死也不应该逃离家园！”卓昂第一个起身支持到。他身边的其他战士家族也先后起立支持。矿工世族、石匠世族与铁匠世族的矮人们对此也多有支持，毕竟他们在建设山堡时出力最多。

　　“那女人和孩子怎么办？”卡高姆提气争辩道，“难道要牺牲她们来换取荣誉吗？”

　　“可以让她们离开。我们和那些混沌杂碎决一死战！”阿拉瑞克回应说。

　　诺贝克也反对这种草率的决定：“这种做法绝不可行！女人和孩子们凭她们自己的力量不可能穿越荒野安全抵达白色山脉（白熊城与独龙城所属山脉）。即便没有敌人的袭击，巨魔、狼群、灰熊等等野兽也会让她们伤亡殆尽！我们必须为她们安排充足的护卫力量！”

　　『他们说得都有道理。我该怎样抉择？』巴丁苦恼着，『是坚守荣誉，还是保护所有民众的生命？还是让民众们自行决定？……如果让他们自行决定，还要我这个国王来做什么？我的职责不就是团结整个山堡吗？』

　　“各位，请听我说。”巴德尼看出了孙儿的苦恼，主动出面解围，“先祖在上，目前我们还不能放弃对至高王陛下的信任。而且我们也还不知道地下隧道是否真的能开辟出一条通往曲角湾的生路，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验证这点。我提议，首先让我们再多耐心等待至高王的援军两个月。不然的话，再择机尝试一下奥利特的诱敌计划。若是真的到了万般无奈的境地，我们再考虑如何保护妇孺的性命。大家以为如何？”

　　“不可以！”苏蒙急切的反驳道，“我们不可能在冬天穿越风暴顶北部海岸。我们的粮食只能撑到明年春天，如果等雪化了再出发，我们就没有足够的食物撑到达白熊城了。我们要撤离就应该尽快出发！”

　　议席上又是一阵躁动，毕竟他所说的问题的确值得讨论。

　　巴德尼转身示意让苏蒙安静。然后又转回身：“如何？如果大家没有反对意见的话，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议席上的长老们互相小声讨论着，但似乎没有人有意公开自己的意见。

　　巴德尼向巴丁使了个眼色。

　　“那么就请各位将这个决定转告给各自的家族成员吧。愿先祖的教导指引我们迈向繁荣。”巴丁国王宣布道，“散会！”

　　【注8-1：官方地图显示的矮人主要活动范围大约相当于现实世界中意大利和奥地利这个纬度，而他们的诞生地则是在赤道附近的位置。而本小说中中途堡的位置相当于北欧南部地区。】

　　【注8-2：在目前的游戏中，矮人经常在山洞中与哥布林或鼠人作战。但这种情况其实是在帝国历-1500年之后才出现的情况。在此之前官方军书中并未声称矮人们经常在地矿井中作战。】

　　【注8-3：官方，Dragon With Two Tails，精灵族对于“双尾彗星”的称呼。中古战锤世界最重要的星相指标之一。文中这三个星座不是官方星座。目前的官方星座都是人类帝国的星座，而且仅对应现实中的12星座。但实际的星座数量远超于此，而且在不同文明当中对于星座的划分应该也存在巨大的差异。】

　　【注8-4：原创曲角湾，北冻海（官方 the Frozen Sea）最东边的海湾。】

　　【注8-5：原创，Kraka-Wyrbear，位于独龙城东面，地狱深坑北边山区之中。】

　　【注8-6：永望堡Dok-Karaz，游戏中显示这里的特殊资源是盐——某种程度上硝石也算一种盐矿。】

　　【注8-7：没有成功是因为硝石矿没有经过提炼。天然矿石需要提纯或经过一些化学反应之后才能制成用于火药的纯净硝酸钾。同时三种物质的比例也很重要，需要经过大量实验才能找到合适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