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s":[{"insert":" “哪有人像你这样，嘴上说着要聊天，然后一枪把别人的腿打穿啊！”林言一边施法止痛，一边朝着奥多维什恩大喊。\n\n 在法术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并非是物理性的破坏魔法。相反，这发法术子弹的效果会直接作用于精神上，让他感觉到大腿被击穿的痛觉。\n\n 因此，普通的防御和治疗法术没办法为林言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即使疼得几乎没办法仔细思考，他也及时选择了相对比较有用的缓解疼痛的魔法。\n\n 也正是因为林言及时的补救措施，他才勉强有了大喊大叫的清醒意识和力气。\n\n “反应速度还挺快嘛。”奥多维什恩收回了手，嘲讽性地鼓了鼓掌，“不过这种精神类的法术应该是受限的吧？你是怎么搞到术式的？”\n\n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言不耐烦地反问。\n\n 奥多维什恩似乎已经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了。她只是轻蔑地笑了几声，说道：“用多了这种直接操作意识的魔法可是会损害心理健康的啊。本小姐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关心你……”\n\n “哪有你这种关心！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林言完全无法理解她的逻辑，“你要是真想关心我，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n\n “监控不是已经被本小姐拆了吗……”奥多维什恩稍微有点惊讶，但很快回到了面带微笑的状态，思考着自己遗漏的细节。\n\n “你想提醒本小姐的，是上面的异象吗？”她很快就明白了林言的意图，“那个对我们之间的沟通没办法构成任何威胁的。”\n\n “你也别再想着从本小姐手上逃出去了，本小姐可是那种盯上猎物就不放手的猎人哦。”奥多维什恩的嘴角上扬出了一个恐怖的弧度。\n\n 周围的精神力已经浓稠得足以实体化，压得林言喘不过气来。\n\n 无数金色的子弹在奥多维什恩身边凝聚成形，指向了林言。\n\n “你有病吧！”林言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大骂道，“你这可是在杀人啊！”\n\n “那又怎么样？反正本小姐用的是精神攻击，不管是警察还是魔法监测系统都抓不到本小姐。”\n\n “你这逻辑也走不通啊！明明之前你还救了我两次——”\n\n 奥多维什恩大笑了起来，打断了摸不着头脑的林言。她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大小姐的形象，捧着腹部，嘲讽的声音从张大的像黑洞似的嘴里涌出，站都有点站不稳了。\n\n “逻辑走不通是吧？那本小姐就让你死得明白点吧。”\n\n 笑了半分钟之后，她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被自己的魔法吓得瑟瑟发抖的罪人。于是，她如同高高在上的法官一样，收起了平常的戏谑。\n\n “本小姐之前的举动可不是为了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了。说不好听一点，你只是某个人的棋子罢了。”她解释道，“之前本小姐只是在保证那个人的计划能顺利进行，但现在嘛……”\n\n “你是说，我没有值得你保护的价值了吗？”\n\n “差不多是这样的。”\n\n “这只是你之前保护我的理由，那你杀掉我的理由呢？”\n\n 林言依旧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他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微的蓝色光芒，只要对方一松懈，他就会用激光直接照到奥多维什恩的眼睛，暂时让她失去拦住自己的能力。\n\n “很简单的。本小姐只是想图个开心而已。”\n\n 奥多维什恩的回答非常简单，但她似乎考虑到自己的这番话语对于面前的这个可怜的人来说，还是有点难以理解。\n\n “这么想吧：如果你在费心费力地造出来了一个……你们所说的那种‘法术释放装置’，刚刚好好庆祝了一番，然后就迅速地亲手摔碎了你的心血，你的朋友们都没能来得及反应。”她的视线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巡逻着，“本小姐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n\n 林言刚想说话，却被飞来的一颗子弹击穿了喉咙。虽然并非物理上的攻击，但是直接传入意识之中的疼痛也足以让林言说不出话来。\n\n 即使是这样，他的一只手仍然背在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疯子，随时准备着反击。\n\n “唉，为什么就不能和本小姐好好沟通一下呢？”她眯起了眼，语气变得有点生气。“把你身后的那只手伸到前面来。”\n\n 林言喉咙里的疼痛突然缓解了不少。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从平常的琥珀色变成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金色，头发丝里也充满了肉眼可见的金色与银色的光辉。\n\n “你刚刚是在想着趁本小姐不注意的时候，把本小姐打倒，然后溜走吧？”她瞟了一眼身旁悬浮着的子弹，轻笑了两声，“既然你这么想跑，那本小姐就给你这个机会好了。”\n\n 她后撤了几步，身边的子弹重新溶解成金色的光芒。\n\n “本小姐数十个数，如果你在数完之前碰到了本小姐，那就放你回去，不然你任本小姐处置。”奥多维什恩仍然眯着眼，说，“当然，本小姐不会用刚刚那种精神攻击对付你了。要打这个赌吗？”\n\n “如果我不打这个赌呢？”林言问。\n\n “数完十个数之后，你还是会被本小姐杀掉。本小姐开始数了，十——”\n\n 林言的大脑开始极速运转。从他所站的位置跑到奥多维什恩的位置，顶多需要三秒，伸手碰到她不费吹灰之力，她真的会和自己打这种必输无疑的赌吗？\n\n 然而，当林言看到那个疯子脸上的笑容时，他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便是让自己不敢和她打这个赌。如果自己不采取任何行动，输的还是他自己。\n\n “九——”奥多维什恩并没有因为林言的犹豫而停下。她仍然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林言的选择。\n\n 而且，这也是唯一的能让自己逃出生天的方法。林言开始施展法术。\n\n “八——”\n\n 他将一只脚稍稍后撤了一些。随后，向后的蓝色火光给予了他起跑的助力。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快一点赢下这一盘游戏。\n\n “七——”奥多维什恩的语气突然变得愉快了起来。她看着直线冲来的林言，稍稍向旁边一闪。\n\n 林言没能顺利刹住车，只能向前又冲了一小段，减下速度，再往转向侧后方。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些溶解成液态的光芒，此刻又汇聚成了金色的长矛，被握在奥多维什恩的手中。\n\n “六！”\n\n 奥多维什恩把长矛用力一挥，直接瞄准林言的胸口，丢了出去。\n\n 下一秒，长矛就贯穿了林言的身体。\n\n “五。”奥多维什恩脸上的笑容变本加厉。\n\n “你不是说不用——”\n\n 话刚出口，林言就发现了不对劲。\n\n 因为这一次的攻击，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手段。\n\n 林言的身体被确确实实地击穿了。\n\n 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了。在他仅剩的意识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绳子一样的东西绑住，重重地摔到了水泥的固体上。金色的液体渗入他的伤口，彻底掩盖了他所有的知觉。\n\n 当林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一座破破烂烂的大楼内部了。\n\n 在林言的记忆中，他前一秒还在空空荡荡的地铁站里，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坐到了布满灰尘的地板上。\n\n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空气中弥漫的一股难闻的气味就提醒他捂上自己的鼻子。\n\n 此时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了几个问题：自己从哪来，自己在哪里，自己要干什么。\n\n 他的意识在一呼一吸中再次面临消散的边缘，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一片毒雾之中。他使足力气，站起身来，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把头伸到外面，大口呼吸着还没被严重污染的新鲜空气。\n\n 与此同时，他也观察着外面的环境。\n\n 林言现在身处这栋建筑物的二楼。而且，毒雾似乎在从一楼的门口向外蔓延，不出意外的话，外面也很快会变得像楼里一样危险。\n\n “毒雾是怎么来的？”林言的脑中浮现出了新的问题。\n\n 他调动着自己的记忆，得出了一个自己最不想得出的结论——即使在他记不清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得知了这个噩梦般的消息。\n\n 林言现在正在异象的影响范围内。\n\n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应该是从楼里直接逃出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林言有充分的理由和能力去这么做。\n\n 但是，如果他遇上了馨，或者是徐枫，他应该怎么解释？“我不小心逛街逛到这里来了？”这样的谎言很快就会被他们拆穿的。\n\n 在他绞尽脑汁思考着这种尴尬情况的应对方案时，一阵上楼梯的声音吓得他躲到了椅子后面，悄悄探出头观察外面的情况。\n\n 粉色头发的机器少女走进了房间，细心地检查好检测仪器的状态。\n\n 林言屏住了呼吸，心想着只要她走远了，他自己就能逃出这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方。还没被污染的空气从打开的窗户中透进房间，让林言不至于立刻被毒雾熏死。\n\n 他隐藏得很好。在那位红衣的魔法师闯入房间之前，馨都没有发现林言的存在。\n\n 在侵入者——也就是苍华现任的首席魔法师，姜庆融——展现出攻击的意图之后，林言才说服了自己，抄起旁边落灰的拐杖，挡下了她的攻击。\n\n 姜庆融和馨之间的实力差距都太大了，战斗的结果显而易见——尤其是在馨这位机器少女没办法使用魔法的情况下。\n\n 不管怎么说，要是她真的在这里、在他的面前被打坏了，林言可担不起这个责任。\n\n “你说她是异象？好。”林言听了姜庆融的一番说辞，点了点头，“看来你对异象的理解比魔控委还好呢。”\n\n “什么意思？”姜庆融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她放下了古剑，退了几步，走到了走廊上。\n\n “之前呢，魔控委的人已经检查过这个机器人了。”林言慢悠悠地说，“他们觉得没问题。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个魔控委的人问一问。”\n\n “是谁检查的？”\n\n 姜庆融仍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咬紧牙关。从她所知的信息来看，滨海市的魔法技术再怎么发达，也不可能制造出如此智能的机械。\n\n 既然这不是人类能够创造的物体，那么她眼前的这个机器，只有可能是异象的某种体现方式。\n\n “是我。”\n\n 沙利叶走上二楼，回答了姜庆融的问题。她之前并不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姜庆融提出的“那位机器少女是异象”的论断，只是直白地回应了那位魔法师的质疑。\n\n “你当时检查她的时候，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吗？”\n\n 姜庆融有点惊讶。她转过头，问道。\n\n 沙利叶·兰卡斯特的眼睛是特殊的，姜庆融也明白这一点。她能够直接看到很多人费尽心思都看不到的东西，像是各种力量的流动。\n\n 如果连她都看不出问题，那么姜庆融的推断可能就完完全全地出错了。\n\n 沙利叶眯起了眼睛，看向一脸惊讶的姜庆融。\n\n “姜庆融‘大人’，您之前应该擅自攻击了这位无辜的滨海市市民吧？”沙利叶背着器材包，双手抱胸，步步紧逼对方，“像您的那种大型法术，还是用了两次，不应该先和我们魔控委先报备一下吗？”\n\n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谁知道像这样的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东西到最后会闹出多大的麻烦呢？”\n\n “真是谢谢夸奖呢，首席魔法师大人。”一直在旁边看着剑拔弩张的姜庆融和沙利叶的事情的始作俑者，馨，此刻也开始嘲讽起那位身份尊贵的苍华首席魔法师。她翻了个白眼，在自己的数据库中搜索一些攻击性的话语。\n\n 林言正因为刚刚耗尽了力气，刚刚趁二人说话是溜回了房间里，正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馨斜着眼看着林言，悄悄地凑了过去，问林言：\n\n “你该不会被毒雾熏得站都站不稳了吧？”\n\n “确实是呢。你现在不想帮帮你的救命恩人吗？”林言装作一副很酷的样子，轻蔑地笑了一声。\n\n “你看上去根本不需要我来帮吧，你可是挡下首席魔法师一击的人呢。”\n\n 馨摆出了要出门的架势，林言这才赶紧把她拉住。\n\n “姜庆融现在可没打算放你走，赶紧回来！”林言压着声音，有点着急地劝住馨。\n\n “是是是。”馨敷衍地回答，“那需不需要我来帮帮你呢，大魔法师？”\n\n 她弯下腰，俯视着已经无力站立、瘫坐到地上的林言。\n\n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把我扔到窗户外面，让我透透气啊。”林言指着之前被他打开的窗户。\n\n 馨轻哼了一声，撅起了嘴。\n\n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n\n 她伸出手，抓起林言的后腰，干净利落地把林言提起来，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n\n 突然的高度上升让林言的心跳骤然加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头朝下地抬升到了距离地面一米多的高度。\n\n “快放我下来！”林言着急地说，恶狠狠地掐着馨的胳膊。\n\n 馨毫无波澜地回答：“不是你自己说的想被扔出去吗？”\n\n “我又不是认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话说你力气怎么这么大！”\n\n 考虑到外面的情况，林言尽力把自己的声音压到了只能被屋里的两人听见的程度。不过，在这一来一回的扭打之中，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毒雾的影响，呼吸也顺畅了很多。\n\n 他深吸一口气，确认了毒雾现在没办法影响到自己，便放心地开始和馨纠缠，紧紧掐住她的胳膊不放。\n\n “顺便提醒你一下，我是机器人，掐我是没用的。”馨淡定地提醒林言，“反正你只是想下来而已，放你下来不就行了。”\n\n 馨像卸货一样，注意好脚朝地的方向，把林言的身体细心地放回到地上。\n\n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太大，一块水晶碎片从她的蝴蝶结里掉落到了地上。还没等林言反应过来，馨就立刻弯下腰，把水晶捡了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地检查了水晶。在馨确认完好无损之后，林言才开口问她：\n\n “这个水晶是哪来的？”\n\n “是亚尔薇特做的，说是防毒的，对像我这样的机器也有好处。”\n\n “你就这么把珍贵的矿石放这里？”林言倒吸一口凉气，“你就不怕搞坏了？”\n\n “反正沙利叶也有一个，坏了的话我就凑到她旁边。”馨冷静地说。\n\n 作为一个对矿石的珍贵性有一点正常的认知的魔法师，林言立刻把馨手上的碎片抢到了自己手上，收进自己的口袋里。\n\n “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让我这个成熟的人来保管吧！”林言防住疯狂地想要掏自己的口袋，想夺回水晶的馨，“要是在你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坏掉了！”\n\n 这两个人，一个抢，一个防，完全无视了外面的紧张氛围，直到林言看到了走廊上的除了沙利叶和姜庆融之外的第三个人。\n\n “那个人是谁？好像是和你们一伙的？”林言指着外面的那位见习魔女。\n\n “说来话长，反正你只要知道她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人就可以了。”馨悄悄解释道。\n\n “她叫什么名字？我有种不好的感觉。”\n\n “爱希爱莉·波伊松。”\n\n “那不就是那个变成异象的人吗！”\n\n 林言刚想叫出声，就看见姜庆融眼神中的同样的迷惑。\n\n “她是谁？”姜庆融问沙利叶。\n\n “只是个温莎的见习魔女而已。”爱希爱莉·波伊松回答，“两位长官，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收拾异象，那为什么我们不合作一下，解决这栋楼里的大家伙呢？”\n\n “我本来就是想自己一口气解决这里的两个异象的，结果和你们撞上了。”姜庆融一副失望的表情，气得馨牙痒痒。\n\n 林言小声提醒馨不要和姜庆融起正面冲突，才让她稍微安分了一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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