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五百）
“可惜啊，现实就是那么地残酷。文夫子授学的时候也不怎么收钱，穷人家的孩子更是可以不用交学费。可他病了之后，兰儿每家每户求过去，最后也只换来一点散碎银子和几贯铜钱。也不能怪乡亲们小气，大家手头都不富裕，还要应付那群吸血的恶徒。”
“可那点钱勉强维持一家人生活就不错，更别说给文夫子治病了。兰儿这孩子也是犟，说什么也不肯放弃，想了许多法子去弄钱，却处处碰壁。后来有个来我们村子收茶的过路商人，无意中吐露了文兰与他有一腿的事。大家当然不信了，便将那商人揍了一顿赶出村去。”
“可是大家心里的疑惑还是没有消散，尤其是看到兰儿竟然有钱买药给文夫子治病，更是加深了大家的怀疑。最后还是村长出面，希望兰儿能说清楚这件事。文夫子夫妇自然是相信自己女儿的品行，坚决认为是歹人污蔑她的清誉。”
“可兰儿心中有愧，根本不敢澄清事实。村长大怒，想让村里的安婆婆给她验身，以辨清白。可她却说不必了，自己已非完璧之身，愧对父母和乡亲厚爱。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无法相信平日里的乖乖女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就是文夫子，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竟然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这么过去了。他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不听兰儿解释。许是受不住这样大的落差，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撞到了路边的石碑上，也跟着去了。哎，真是造孽啊，一下子就两条人命没了。”
“他们至于嘛，文兰还不是为了他们才舍了自己的清白，结果他们还不理解，将一切的错归咎到她一个弱女子身上，实在是过分！”
瑶见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们阎罗狱中也有不少人曾经失足沦落风尘，但大多并非出自本意，获救后也并未因此妄自菲薄，依旧能够很出色地完成各项任务。仅仅以这一条压死一个人的信念，她真的想不明白。真心喜爱一个人，会因为她不幸的过往而嫌弃对方吗？不，会嫌弃说明并不是真心的，至少是有目的性的。
然而这世间芸芸众生，又有几个能做到呢？瑶见瞥了一眼认真听讲的柳霜眠，心中亦是担心杨若清。他身处狼穴已久，即便柳霜眠愿意相信他的清白，但其他人呢，是否也会恶言相加、咄咄逼人呢？人心，从来都是最难窥测的东西。
“文夫子一生授业育人，最是重视名声。不但严于律己，更是对兰儿严加教导。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最优秀的，可没想到却是自己的女儿在众人面前给了他一巴掌，让他的梦彻底碎了。他呀，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名声受损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那文兰姑娘又为何上吊自尽呢？”
“哎，还不是村子里那些人刻薄的话语，说什么是她这个不孝女气死了自己的父母，根本不配为人。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甚至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我这糟老头子本想送些吃食给兰儿那孩子，可也被村里人警告不要多事。我还是怕了，没有送出去。没想到当天夜里，兰儿、兰儿她就寻了短见……”
老伯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他要是早点过去开解一下，她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地就这样走了，凄凄惨惨地离开了人世。最后还是靠了这几位善心人才能得一处安身之地，何其可怜。追根究底，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除了自己心怀愧疚外，村子里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是自己逼死了这可怜的女娃。
“难道他们就放任不管吗？”
“他们一听到兰儿自尽的消息，那是拍手叫好。说她活着只会丢人现眼，死了倒清净了许多。由于他们一家人都去世了，所以之前借的钱便还不上了。村里的人怀恨在心，便将这屋子里的东西全搬走了，甚至是兰儿自尽踩着的木凳。他们还警告其他人，不准给兰儿收尸，这才使得她在这儿挂了两日有余。”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难怪我刚才看到那群人就觉得讨厌！”
“确实过分，他们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逼死了一个为父治病而牺牲清白的女子，自己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觉得恶心。”
云黎附和着瑶见的话说下去，医者仁心，哪怕他不太喜欢治病救人，也不由得火大。真正有病的是这些自以为是的村民，不但欺软怕硬，还尽做那些小人行径。虽然危害不及燕荣泽、塞上雪这些败类，但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择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要收拾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至于这位老伯，今夜前来相告，多半也不能为村里人所容，看来得另外安置好他。这个村里大概也只有这么一位稍有些良心的人了，其他的跟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份差事江择自告奋勇地接下了，云黎看着自己碍眼，那么自己就尽量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厌烦。而老伯听到众人要安排他去外面生活，也是有些吃惊。他明白自己的处境，留下来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说不准还会被赶出村子。既如此，他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所以他接受了众人的好意，打算天亮后收拾行李随江择离去。
走之前，洛瓷儿还把自己身上带着的银子分了些给这位老伯。她清楚得很，在外面没有钱是有多艰难，尤其是像他这样上了岁数的人。于是她告诉江择，可以将老伯送去洛阳，自己的人可以帮忙照顾。老伯很是感激众人的仗义出手，同时也给他们透露了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之前有一大波人在村子北边住了下来，具体是什么人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