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维尔汀决定加入重塑之手 04
Chapter 4 柑橘，瓦砾（橘园组）
少女轻轻阖上门，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叹了口气。
刚才阿尔卡纳叮嘱她去见斯奈德，说见过后会有新的指示。
维尔汀迈开步伐，向斯奈德所在的房间走去。
走廊里光线昏暗，少女的每一步都踩在阴影里，仿佛这个黑暗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一段时间后，面前出现十几级台阶，她抬起头，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娇嫩的手扶上粗糙的石墙，稍稍用力，便留下几道红痕。
伤口隐隐作痛，维尔汀皱了皱眉。
之前阿尔卡纳用簪子从她胳膊里取出子弹时，似有若无地留下了一点黑色液体，现在那种寒冷的感觉正缓缓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她尽力忽视手臂上越来越明显的疼痛，继续向前走去，终于找到了对应房间号的那扇门。
维尔汀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她又拍了拍门。
依旧一片寂静。
少女刚要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门却在这时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谁？”带着西西里口音的女声从门内传出。
“是我。”维尔汀答道。
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门被彻底打开，栗发女郎的身影出现在维尔汀面前。
“老爷?”斯奈德惊讶地睁大了红宝石般的眼睛，“你怎么...”
还未等她说完，维尔汀一个踉跄，身子向前倒去。
斯奈德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
维尔汀的脸色惨白，汗水沾湿了她的鬓角。
她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疼痛引发的颤抖。
尽管一个小时前，她们站在舞台上，相互对峙，可当看到维尔汀这样虚弱时，斯奈德心底的那份善良还是显现了出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斯奈德扶着维尔汀坐到床边，担忧地看着她微微低垂的头颅。
维尔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大碍。
“让我看一下。”斯奈德看见她右臂的僵硬，伸手想去拉维尔汀的袖子。
“不必了。”少女别过头去，避开了斯奈德的手。
“我只是想帮你。”斯奈德小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不下去。”
维尔汀呆呆的望着斯奈德，她从未想过她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也许，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自己一开始以为的样子。
“那就...小心点。”
维尔汀转过身来，默许了斯奈德的动作。
斯奈德如释重负般点点头，慢慢的解开少女衬衫的扣子，露出了瘦削的肩头和手臂。
“这里...”斯奈德凑近细看，只见伤口边缘红肿，里面似乎残留着一丝黑色的液体，正蠕动流淌着。
“太奇怪了，这些黑色的物质是什么?”
斯奈德皱眉，她感觉到这黑色液体似乎蕴含某种不正常的力量。
“我不知道。”维尔汀轻声说。
对伤口进行简单包扎后，斯奈德坐在了少女对面。
望着眼前少女这副虚弱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这位政府老爷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漠强大。
当斯奈德再次抬头看向维尔汀时，发现她的牙齿在止不住的打颤。
“你冷吗，老爷?”
“还好...”维尔汀轻声回答，却又悄悄握紧了拳头。
这寒冷似乎深入骨髓，让她整个人都处在冰点下面。
斯奈德看在眼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那让我抱你一会儿吧。”
说着，她挪动身子，试探性地靠近维尔汀。
维尔汀本能地想要往旁边避开，和斯奈德保持距离。
可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进鼻端——柑橘的香气。
这股清新温暖的味道勾起了维尔汀很多往事的记忆。
她愣了一下，这短暂的迟疑给了斯奈德可趁之机。
女孩立刻凑上前来，一把将维尔汀拥入怀中。
“！”
少女挣扎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斯奈德。
她任由对方收紧手臂，整个人都紧贴在自己身上。
熟悉的柑橘香气扑面而来，维尔汀只觉得心中一软。
也许是体温的传递，亦或是这令她安心的气味，维尔汀感觉刚才的寒意退去了一些。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轻轻把头靠在斯奈德肩上。
斯奈德感觉到怀中人不再抗拒，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手臂，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惊扰了这个难得的平和时刻。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
“我加入了重塑之手。”
直到维尔汀的这句话打破了宁静。
“加入重塑之手?”
“老爷，您在开玩笑吧？”
斯奈德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震惊和不解。
老爷明明一直在基金会，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选择?
难道基金会对她也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她一开始以为这是维尔汀开的玩笑，但从种种线索来看...
无数疑问在斯奈德脑海中炸开，她轻声问道：
“可这怎么可能?老爷一直都是基金会的大人物啊，为何会...”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颤抖。
“对不起，老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她急忙说道，“我只是有点惊讶和不解，但我绝对相信您有您的理由。”
感受到怀中人稍稍放松下来，斯奈德微微松了口气。
通过这表现，她知道维尔汀心里承受了许多。
可能老爷背地里也受了不少苦吧。
房间内重归寂静。
过了一会，维尔汀想起，原本的时间线里，斯奈德曾寻求过基金会的庇护，但被无情拒绝。
她再次开口：“基金会无法给你提供庇护，我也不能...”
“但是，如果你相信我这片瓦砾，能够遮风避雨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斯奈德必须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我相信您，老爷。”斯奈德坚定地说。
语气中带点无奈，又带点笑意：“谁让老爷这么惹咱喜爱呢。”
“就算是瓦砾，也会是五光十色的珍品。”
维尔汀睁开眼，片刻，将头靠在斯奈德肩上。
未来会有无数艰难等待着自己，但此时，至少有一个人会陪伴左右。
就让这温暖多停留一会吧，维尔汀想。
她闭上眼，睫毛轻颤，任由斯奈德的气息环绕。
外面，雨点隔着窗户模糊地响着。
瓦砾，或许真的可以毫无保留去选择。
柑橘，亦可以在口中尝到阳光的甘甜。
......
房门被推开，阿尔卡纳走了进来。
“维尔汀，该走了。”
女人冷漠的目光扫过仍旧相拥的两人，语气中透着不耐。
“好。”
维尔汀慢慢的站起身，生怕惊醒了还靠在自己肩头的斯奈德。
“你先在门外等一下，我很快就来。”她小声对阿尔卡纳说。
阿尔卡纳微微眯起眼，似乎对维尔汀的要求很不满意，但还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冷冷的警告：
“别让别人等太久。”
门在女人身后关上，维尔汀松了口气。
她坐回斯奈德身边，轻轻抚上女孩额头上的碎发。
“睡吧。”
斯奈德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句。
维尔汀凝视着她的睡脸，心中五味陈杂。
过去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
“Don't Forget Me.”
“Don't forget my heart beat ON THE RIGHT.”
她低下头，在斯奈德的耳边留下一句：
“保重。”
说完，维尔汀起身，向门口走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