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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近代史(第一期)

2023-02-04 14:41 作者:七年大乱战  | 我要投稿

阿迦·穆罕默德·汗

(一)阿迦·穆罕默德·汗(1742-1797)是伊朗恺加王朝缔造者,他重新统一萨法维王朝崩溃后分裂的波斯,他以一个伟大的战士和残忍的统治者闻名。阿迦·穆罕默德·汗是突厥卡扎尔部落酋长之子,1742年出生在波斯北部戈尔甘河畔的阿斯塔拉巴城。他在6岁时因家族战败被阉割,16岁起在桑德王朝统治者卡里姆汗宫廷中作太监总管参与国政。1779年卡里姆汗死,阿迦·穆罕默德逃往北方根据地,并乘桑德王朝后裔争夺王位互相残杀之机扩张势力。1794年他攻破克尔曼,遂统治伊朗各主要省份。1796年加冕,自称“王中之王”,同年征服呼罗珊并把格鲁吉亚重新纳入伊朗统治之下。在他统治期间首都德黑兰从一个乡村扩大到拥有2万人的城市,1797年他在第二次远征格鲁吉亚期间被两个仆人杀害。阿迦的祖先卡加尔是一位来自突厥斯坦的领袖,当年跟随着蒙古大军来到此处,凭借赫赫军功获得伊尔汗王朝“那颜”的贵族称号,因此才有了后来的恺加汗部。之后的几个世纪里恺加人既参加过帖木儿的远征,也为伊斯玛仪一世创建萨法维帝国立下勋劳,到了阿迦祖父这一辈获得“瓦基尔道莱”(执政官)的封号。阿迦的祖父与当时的竞争对手波斯王纳迪尔沙阿的最后对决中被纳迪尔派人刺杀,恺加人世代居住的阿斯塔拉巴城陷落,阿迦的父亲哈桑汗被迫远走土克曼斯坦(突厥人的地方),在大漠中里集聚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二)哈桑汗顾不上把家人带走而逃跑,阿迦自然也被他的父亲抛弃。出生后阿迦一直被当作赛义德家的孩子抚养,在那种充满庄严氛围的成长环境中阿迦汗自小就受到严格的宗教教育。他的理想是长大后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教法学者,并且也一直为此而努力,可惜在他6岁时梦碎了。1147年波斯王纳迪尔沙被弑,凶手是他的侄儿萨迪勒沙,阿夫沙尔王朝也中衰,群雄在这时并起。哈桑汗率领旧部反攻阿斯塔拉巴城,眼看亲人就要团聚,部落将要中兴,不料被萨迪勒沙击败,哈桑汗只得再次退入大漠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可是阿迦未能逃出生天,在战后城中的大搜捕中阿迦的身份泄露,萨迪勒沙本打算杀了阿迦,可能是阿迦那清澈明亮眼神打动萨迪勒沙的恻隐之心,于是死罪被赦免。但是活罪难逃,萨迪勒沙勒令对一个尚未满六岁的孩子施以残酷的宫刑,从那以后阿迦的眼中再也没有以往那可爱的童真,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投射出来的像狼一般的目光。1748年萨迪勒沙死于与自己兄弟的一场王位争夺战中,过了几天阉奴生活之后阿迦回到自己父汗的身边,接下来的十年里他在卡加尔军中成长,跟随父汗学习怎样指挥作战以及如何与内部土克曼诸突厥部落的酋长们周旋。阿夫沙尔王朝的末王沙鲁克在普什图人部落的扶持下盘踞在呼罗珊苟延残喘,除此之外只剩下他的父汗哈桑与库尔德人部落的并立。

(三)决战前夕哈桑汗被卡里姆汗收买的侍从谋刺,阿迦和其弟侯赛因被掳往库尔德人的王都设拉子,开始为期20年的囚徒生涯。设拉子是新兴的库尔德赞德王朝的新京,卡里姆汗就把他的王宫建在这里。卡里姆汗对待他的俘虏表现出一种宽宏大度的气魄,这里既有胜利者常拥有的自信,也有一多半女人的因素。阿迦的姑姑贝古姆作为皇帝的战利品被收进后宫,可算是说得上话的宠妃,自然在卡里姆汗的面前维护自己的两个侄儿。侯赛因是个性格急躁的人,曾多次策划逃离,但在哥哥和姑姑的劝解下隐忍下来。作为家族长子的阿迦明白自己身上所担负的责任,因此不管是应对卡里姆汗的质询还是库尔德贵族们的挑衅,他都以一种谦卑得体的态度去应对,不出任何的差错。在多次试探之后卡里姆汗渐渐觉得阿迦汗无论从行为举止还是精神意识上都已可说是完完全全的库尔德人,再经由姑妈的枕旁风灌输后皇帝终于表达对青年的完全信任。开始让他参与一系列朝廷大事的管理,阿迦也不负皇帝所望,在行政事务的管理上表现出过人的才干,尤其是在市政建设方面。在他的推荐下原本出身于一个商人家庭的哈吉伊卜拉欣慢慢显露出才华,设拉子城的规模日渐宏伟,阿迦因此被卡里姆汗称作“皮兰”(传说中的贤相)。

(四)但阿迦在王廷里日渐显赫的地位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尊重,库尔德族的世俗贵族和阿拉伯族的神官们虽然在当面称他作“皮兰”,但在背地里却都讥笑他是卡加尔来的“阿加”(宦官)。阿迦也不以为意,而且干脆就以此为名,全名就叫阿迦·穆罕默德·卡加尔(姓在最后,名在最前,中间是他父亲的名字)。卡里姆汗对他的恩宠日胜一日,甚至晚朝之后仍破例留他在宫禁商讨国家大事。但下次朝会之时就会有大臣不怀好意的开玩笑,当面问阿迦说皇帝是否有招他为“古尔坎”(女婿)的打算,每问及此都会招来在场的库尔德贵族们的一片哄笑,阿迦却往往不动声色,只以他那春风般的微笑来应对。经过多年的努力后阿迦终于凭自己的努力让弟弟侯赛因当一省的总督,而出身普通的哈吉伊卜拉欣也在他的提携下升到设拉子副市长的位置。1779年在阿迦37岁生日来到的前几天他的姑姑派人从宫中给他带来密信,卡里姆汗因重病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姑姑告诫侄儿应该早做准备,于是阿迦从马厩里牵出那匹耐力最好的土克曼马,以打猎为名离开城市,来到距离设拉子25英里的猎场等待最后的消息。3天后卡里姆汗驾崩的消息传来,阿迦立刻率领随扈快马加鞭向故乡方向奔去。此刻的赞德朝廷中卡里姆汗的子侄们虽然正为争夺王位而互相火拼,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要解决这个眼中钉。

(五)在听闻阿迦出逃的消息后朝廷立刻派遣大将阿里带领骑兵小队从后掩杀,幸运的是阿里是阿迦当年在朝中老友,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同时也有自己的打算。因此出城之后并没有沿着阿迦逃跑的方向追下去,而是直接转道伊斯法罕,因为在波斯有句谚语“伊斯法罕半天下”,他要借助这里的财富开创自己的事业。阿迦逃回家乡,召开部落大会,本以为部众们会像当年一样重新汇聚到自己家族的旗帜之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里扎和穆塔扎尔却首先向他发难。一个想要绑架他成为傀儡,另一个更是想在酒宴上用毒来谋害自己的大哥,幸亏前有侍奉家族三代人、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为他通风报信,后有与他自幼青梅竹马的姑娘代他喝下毒酒。当所有的苦难过去会他终于初步统一部落,环视周围只有弟弟法拉尔和侯赛因的儿子仍然在他身旁(侯赛因当年出任总督之后因为急于代父报仇被叛徒谋杀,只剩下两个儿子留给阿迦照顾)。在解决兄弟对自己的威胁之后阿迦把目光投向吉兰,吉兰省位于里海南岸萨,是波斯丝绸集散地,也是对外贸易的重要枢纽。这里的总督虽是当年自己父亲所任命的重臣,却在那场决战中背叛卡加尔人,这是阿迦所不能容忍的。复仇的矛锋第一个就指向吉兰,卑微的总督不敢抵挡突厥人锐利的兵锋,收拾好细软后全家上船亡命俄罗斯帝国。

(六)阿迦兵不血刃地占领吉兰,凭借充足的财可以从土克曼斯坦征召成千上万的突厥游牧骑士,此外马赞达兰省的马赞达兰人也向他归附,大量的马赞达兰火枪步兵加入他的大军。下一个目标指向高加索,同源的阿塞拜疆人是他在那最坚定的盟友,依靠这些天生的山地勇士时不费太大的力气让亚美尼亚省就落入他的手中,由亚美尼亚东正教基督徒所组成的炮兵也成为卡加尔军队序列中的一员。作为他的强劲对手——伊斯法罕的阿里将军也统一大半个波斯,双方之间的对决似乎不可避免。部将劝说阿迦攻取德黑兰,打开通向伊斯法罕的道路。阿迦却怀着感恩的心回答:“让我们等到那位令人尊敬的瞎子(阿里将军是个独眼龙)离开之后再向那里进军吧。”在这段修整的日子里他完善自己的部队编制,在合理编配亚美尼亚炮兵和马赞德兰火枪步兵之后对土克曼骑兵的整编开始了。突厥游牧勇士有的是勇气、缺的是纪律,因此阿加汗设置从昂巴什(十夫长)到明巴什(千夫长)的战队编制,从此由弓箭、马刀、长矛、短枪所武装起来和拥有纪律的土克曼圣战骑兵团成为大汗军中最令敌人胆战心寒的恐怖梦魇。不久伊斯法罕的阿里将军病故,包括德黑兰、伊斯法罕等在内的一系列波斯名城大邑都在阿迦强大的军团面前无血开城,他把政治中心由阿斯塔拉巴迁到德黑兰。

(七)环顾整个波斯大陆在此时只剩下凭险据守在设拉子的赞德王朝少主卢特夫·阿里汗以及在阿富汗军阀卵育下盘踞在马什哈德的阿夫沙尔王朝末王沙赫·鲁赫,解决这两个与自己家族有三代恩怨的末代王朝成为阿迦的下一个目标。到底是先夺取防守薄弱、不堪一击的霍拉桑还是先攻略城坚濠深、战力强大的设拉子成为摆在阿迦面前的一道难题,很快这一问题就被由设拉子送来的一封密信解决了。设拉子此时的市长正是阿里当年那位普通商人出身的朋友哈吉易仆拉欣,此刻他趁卢图夫汗在外征战的机会举城投向阿迦,但情势并没有向正常形势发展。虽然惨遭部下背叛,身边只剩下不足三百人的卫士,但卢特夫并没有选择自我放弃,而是远走他乡以图发展。他也许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但绝对是库尔德人中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他就凭手中几百卫士屡次击败趁火打劫的觊觎者们。几个月后他重新集结库尔德族部众围困设拉子,这次轮到哈只易仆拉欣焦急了,求援的急报像雪片一般飞向德黑兰。决战的时刻到了,阿迦汗率领他的大军进向设拉子,卢特夫也明白当下的处境,他决定围城打援。在连续击败阿迦汗几支前锋部队之后双方在波斯波利斯各自扎下营帐,当晚卢特夫率领3千库尔德族勇士袭破阿迦汗的王帐,但是遍寻不获阿迦汗本人。

(八)卢特夫根据被俘的卡加尔奴俘的口供判断阿迦汗已经趁着夜色逃出大营,卡加尔人已然溃散,于是放心的纵使手下的勇士分出掳获,静等天明收获战利品的喜悦。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自身的特殊关系,阿迦汗不像别的汗王,作战时也带着女奴,休憩在王帐。他的习惯是睡在他的王家卫士们中间,因此当夜他连同他的亲信卫队并没有被一击而溃,而是在经历最初的震撼之后他们整夜呆在一起,不管账外人喊马嘶,他们只是默默等待,单等拂晓后发动最后的反击。天亮之后当卢特夫惊异的看见阿迦汗面前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召回四出掳掠的库尔德勇士,于是只能突围而走。几个月后在克尔曼城中他再次被手下背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阿迦汗率领得胜的雄师南下,霍拉桑的圣城马什哈德城头竖起降旗,阿夫沙尔王朝末王沙鲁克献上自己祖父纳迪尔当年攻破印度,从那掳劫而回的月亮宝石、光明之海(莫卧儿帝国)。同年在德黑兰中阿迦汗在这些宝石装扮的皇冠的光芒辉映下,在他战无不胜的军团簇拥下加冕波斯沙赫,德黑兰自此成为波斯的新都。阿迦汗并没有忘记过去,他把纳迪尔沙、卡里姆汗的遗骸都迁到这里,并且平毁设拉子那个给他留下不愉快回忆的高大城堡。在自己的新都德黑兰的中心开始筹划建设古利斯坦宫,但是他还有更大的梦想。

(九)波斯沙赫只不过是他的起点,成为所有突厥人的王中之王,恢复大突厥汗国往昔的光荣,成为真主在世间的投影才是他的终极梦想。此时南面的阿富汗已经表示臣服,巴尔赫、坎大哈等地都已纷纷划进帝国的版图。于是他频频给西面的奥斯曼帝国苏丹塞利姆三世送去信函,文中开始讨论起关于宗教教义的一系列深奥的问题。奥斯曼宫廷费劲思量才明白这些问题背后隐藏着阿迦汗要借着信仰系统问题把土耳其排除出未来突厥联邦的居心,但是鉴于自身实力已是江河日下,苏丹王庭不敢轻易挑衅这个新兴的邻邦兄弟。于是指令巴格达帕夏(总督)无论什叶派的异宗提出关于边界领土的要求都需要妥善的对待,于是库尔德斯坦、伊拉克、阿塞拜疆的大部并入波斯的版图。昔日波斯的藩属诸国中只剩下信奉异教的格鲁吉亚仰仗着俄罗斯帝国的势力桀骜不驯,不肯向阿迦汗屈服。而沙俄的海军也在波斯的领海岛屿上开始修筑港口。阿迦汗虽然拥有强大的陆军,但却没有海军。这并没有难倒阿迦汗,他说:“俄国人虽然剃去胡子,换上紧身衣,但是难道这样就算文明人。如同天鹅把翅膀竖在背后,难道可算做天使。”在港口即将落成之时阿迦汗把俄国海军军官们邀请到王宫,在一番欢愉的酒宴之后扣留他们,逼迫俄国拆毁军港、离开波斯。

(十)当然为了防止他们再回来,他与法国达成秘密意向。新兴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支持波斯对格鲁吉亚的主权,并愿意为波斯提供军事支持,作为盟友的波斯也有义务帮助法国军队借道阿富汗前往印度与英国争雄。这位即将从埃及到来的远征将军就是年轻的拿破仑·波拿巴,但不巧的是格鲁吉亚和法国局势都发生突变,两位英雄没能相见。同年波斯大军开进格鲁吉亚,大公埃尔曼二世亡命莫斯科,第比利斯陷落。波斯大军对异教徒们展开末日审判,战后阿迦汗曾问自己的侄长孙、未来的皇储穆罕默德·阿里·米尔扎说他将来继承皇位将要做什么,这位由格鲁吉亚母亲(基督教的公主)所生、5岁的小王子大声告诉叔公:“我要杀了你。”于是这位未来的名将失去王位继承权,为王室的不幸历史又添上一笔(这个小弟弟、日后攻略土耳其巴格达的名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回答,恺加王朝大概不会一世而衰)。征伐格鲁吉亚大胜归来后汗王把目光投向广袤的中亚,布哈拉汗国虐待属地波斯籍人士的事件给阿迦汗向中亚乌兹别克人、哈萨克人建立的诸小国进军的机会。

(十一)面对汗王久经战阵和步、炮、骑结合作战的大军时中亚诸汗国无非是餐后的一顿甜点而已,在更遥远东方的突厥人的故地中衰败的清政府是否能抵抗这支有着近代化装备的突厥铁骑也很成问题。就在出征之前俄国女皇叶卡捷林二世却派出她的宠臣瓦列利安·祖博夫伯爵率领4万步兵、2.2万骑兵、上百门大炮再次护拥埃尔曼大公返回格鲁吉亚,于是阿迦汗决定挥军北向,先解决高加索问题再向东方进军,波俄战争一触即发。这时叶卡捷林二世女皇突然驾崩,作为她的宠臣、绰号“金腿”的祖博夫将军(祖博夫是个独腿将军,后来用金子打造一条假腿)被新皇保罗一世免职,俄国放弃高加索,转向欧洲与拿破仑争锋。阿迦汗乘势控制整个高加索地区,开辟由德黑兰经格鲁吉亚的明格瑞利斯到巴黎的新商路,打通波斯通向欧洲的窗户。但就在帝国走向全盛道路之时一次偶发事件改变波斯的命运,在屯兵高加索的苏萨要塞等待春天来到再向东方进军的全军休整期,一个周五的傍晚两个侍从因为一些小事爆发激烈的口角,打扰阿迦汗的清修,于是阿迦汗决定判处二人死刑。但因为当日是礼拜天的关系,虔诚的汗把死刑的执行日期改在第二天黎明。离奇的是阿加汗竟然敢在判两个卫兵死刑以后继续让他们看守自己的卧室,结果一代英雄就这样在睡梦中被死囚们谋杀。

法特赫-阿里沙·卡扎尔

(一)法特赫-阿里沙·卡扎尔(1772年9月5日-1834年10月23日)是伊朗卡扎尔王朝第二位君王(1797年6月17日-1834年10月23日),他是波斯沙阿阿迦·穆罕默德·汗的亲兄弟侯赛因·库里汗·卡扎尔的儿子,阿迦汗在1797年遇刺身亡的时候他是法尔斯的总督。他的真名是巴巴汗,但在加冕为王时以法特赫-阿里沙为名。法特赫-阿里沙猜忌大臣哈吉·易卜拉欣汗·卡兰塔尔而将他处死,卡兰塔尔为桑德王朝和卡扎尔王朝的统治者担任大臣已超过15年。法特赫-阿里沙统治时期见证波斯艺术和绘画的复兴,宫廷文化及礼仪精细且森严。在法特赫-阿里沙的支持下肖像画及大型油绘的盛行程度达到颠峰,以往的伊斯兰王朝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法特赫-阿里沙又创造一些王权标志,如孔雀宝座和纳迪里宝座,后世君主也有采用这些标志。基亚尼王冠则是由他的叔伯阿迦·穆罕默德·汗创造的,与其他王权标志一样镶满珍珠和宝石。在法特赫-阿里沙统治早期俄罗斯帝国控制格鲁吉亚,什叶派教士向法特赫-阿里施压,主张向俄罗斯帝国发动战争,于是他在1804年远征格鲁吉亚。波斯在战争初期取得优势,但随着俄罗斯帝国向战场投入先进的武器和大炮后没有配备大炮、装备较差的卡扎尔王朝军队处于不利形势。在法国拿破仑崛起后英国与卡扎尔王朝签订军事协议,波斯据此协议向英国求援,英国认为该协议是针对法国的威胁而不是俄罗斯,因此拒绝应援。

(二)1808年法国外交官克劳德·马蒂厄与同僚若贝尔和若阿南在法特赫-阿里沙的波斯宫廷,波斯转而向法国求援,派遣使节与拿破仑缔结法波同盟并签订《芬肯施泰因条约》。正当法国准备驰援之际拿破仑却与俄罗斯帝国议和,与此同时英国少将约翰·马尔科姆抵达波斯承诺会给予援助,但英国其后改变主意,建议波斯撤军。1809年王储阿拔斯通过招降纳叛组建俄式新军“巴哈杜兰”,俄军于1813年入侵大不里士,波斯被迫与俄国签订《古利斯坦条约》。随着波斯的接连失败以及连科兰在1813年1月1日陷落,法特赫-阿里沙被迫签订古利斯坦条约。条约内容由英国外交官戈雷·乌斯利草拟,由俄国代表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尔蒂切夫和波斯代表哈吉·米尔扎·阿布·哈桑汗于1813年10月24日在古利斯坦签字作实。根据条约黑海沿岸的所有格鲁吉亚城镇村庄归俄国所有,而南高加索蒙古汗国及塔利什汗国部分地区的所有城镇(包括萨梅格雷洛、阿布哈兹、伊梅列季亚、古利亚、巴库、希尔万、杰尔宾特、卡拉巴赫、占贾、舍基和库巴)都被划入俄国边界内,俄国保证会支持阿巴斯·米尔扎作为法特赫-阿里沙的王位继承人。1813年败予俄国并签订古利斯坦条约及1857年巴黎条约割让赫拉特予英国之前,在古利斯坦条约签订13年后的1826年沙阿遵从英国的建议占领之前失去的领土。1827年5月俄国的高加索总督伊万·帕斯克维奇入侵埃奇米阿津、纳希切万及阿巴萨巴德,10月1日进军埃里温,14天后俄国将军叶里斯托夫进驻大不里士。

(三)1828年1月俄国人已抵达尔米亚湖沿岸,阿巴斯·米尔札在1828年2月10日签订土克曼恰伊条约。1828年7月16日阿巴斯·米尔札率领3.5万人入侵塔利什汗国和卡拉巴赫汗国,这些汗国的统治者纷纷易帜,连科兰、库巴及巴库都落入波斯手中。土克曼恰伊条约由俄国代表伊万·帕斯克维奇和波斯代表哈吉·米尔扎·阿布·哈桑汗签订,根据条约埃里温汗国、纳希切万汗国、塔利什汗国、奥尔杜巴德及穆甘成为俄国的控制范围之内,波斯须向俄罗斯缴纳黄金以换取俄国重申支持阿巴斯·米尔札作为法特赫-阿里沙的王位继承人。条约又列明身处波斯的亚美尼亚人会在高加索定居,并立即释放自1795年生活在波斯的亚美尼亚俘虏。受到菲尔多西的《列王纪》启发的法特赫-阿里沙请来作家和画家为他写作一部关于俄波战争的著作,《列王纪》被认为是卡扎尔王朝时期波斯最重要的著作。1829年俄国外交官和剧作家亚历山大·格里博耶多夫在德黑兰俄罗斯大使馆被杀害,为表歉意的沙阿将王冠上最大的钻石之一沙阿钻石送给沙皇尼古拉一世。1833年10月25日法特赫-阿里沙所宠爱的儿子和储君阿巴斯·米尔札逝世,于是立孙儿穆罕默德·米尔扎为储君。1834年10月23日法特赫-阿里沙逝世,法特赫-阿里沙的长子道拉特沙赫较阿巴斯·米尔札早七个月出生,但由于母亲不是出自卡扎尔王朝家族,因此他没有资格成为储君。

巴哈杜兰

(一)巴哈杜兰是恺加王朝利用从沙皇俄国招募的俄罗斯人和波兰人为主体打造的一支东欧式新军,指挥官是叛逃自俄罗斯下诺夫哥罗德龙骑兵团的参孙汗(萨姆松·雅科夫列维奇·马金采夫),创立于1809年。巴哈杜兰对俄国战绩一般,但在镇压库尔德人以及对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乌兹别克人和土库曼人时都有突出表现。1838年6月巴哈杜兰在赫拉特战役中被阿富汗人重创,1839年由于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发布特赦令,巴哈杜兰绝大部分成员返回俄罗斯,巴哈杜兰宣告解散。“巴哈杜兰”源于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1802年的某一天下诺夫哥罗德龙骑兵团中年仅21岁的司号军士萨姆松·雅科夫列维奇·马金采夫不告而别,这个面容白皙、发色偏黄、眼眸略灰、中等身材(约1.62米,略高于当时俄军的平均值)的年轻人打小在团里长大,是少有学会读写俄文的士兵,因而得以年纪轻轻成为军士。牢骚满腹的老兵们说这个小家伙是因偷窃银质军号东窗事发才断然远走高飞,不过考虑到19世纪上半叶俄军高达百分之六的逃亡率,马金采夫的逃亡也着实是件普普通通的小事。然而下诺夫哥罗德龙骑兵团此时正屯驻在高加索地区的俄波(波斯)边境上,而俄国与波斯间的十年战争(1804-1813年)也即将打响,这就让马金采夫不经意间在时代潮流冲刷下成为名闻两国的大人物。

(二)当时统治阿塞拜疆的波斯储君阿巴斯·米尔扎(意为阿巴斯亲王)正在积极组建西式“新军”,在他看来俄国是波斯的邻人和敌人,与他们的战争早晚不可避免,因此波斯人最好熟悉俄式训练而非英式。于是主动投效的马金采夫立即获得“纳伊卜”(相当于俄军的中尉)职位,掌管埃里温步兵团(如今的亚美尼亚首都当时还是波斯的边境重镇)的一个连。其后马金采夫大力招募旧时战友,依靠塞满俄国人的连在阅兵中赢得阿巴斯的赞赏,因而迅速升为“雅维尔”(相当于俄军的少校)并掌管半个团。1809年团里的俄国老乡趁着王储亲临惹出事端对现任团长表达不满,要求把马金采夫扶上“萨尔杭”(相当于上校团长)宝座。阿巴斯此时倒是别出心裁,他干脆让马金采夫另立一营,将俄国逃兵和波斯境内的各式基督徒等大杂烩囊括在内,而后让他取波斯名参孙汗并就任该营“萨尔杭”(相当于上校团长)。参孙汗着力寻觅俄国军官中的外高加索异类,即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费尽心思招募他们,依靠他们的帮助把这个营打造成阿巴斯麾下的头号劲旅,甚至获得“巴哈杜兰”(意为英雄、伟大战士)荣誉称号赢得禁卫军的地位,一些同时代的欧洲观察者则把他们称作波斯新军里的掷弹兵。

(三)不过尊贵地位并不意味着百战百胜,“巴哈杜兰”成军仅仅一年就在阿拉斯河(今阿塞拜疆第一大河)遭遇俄军重创,70名参战“勇士”多数被杀,3名被俄国人俘虏则被俄方以“背叛信仰和祖国”为由绞死。1812年10月阿巴斯意图率领2万大军夺回巴库和希尔万(相当于当代的阿塞拜疆),甚至把“巴哈杜兰”营和若干英国顾问都带上战场,却居然在阿斯兰都士被俄军少将科特利亚列夫斯基的2千步骑夜袭成功,被迫于次年初签订丧权辱国的和约。参孙汗买来、骗来的老乡们有不少当场阵亡,28名俄国人侥幸被俘后被当作逃兵吊死,另有些人干脆趁战后议来争取赦免返回俄军,只有少数成为他日后继续立足波斯军队的本钱。即便如此以俄军逃兵为核心的“巴哈杜兰”营仍然在波斯军队里鹤立鸡群,而且参孙汗用土地、女人和美酒吸引过来的新兵源源不断。当时的一份俄国报告指出:“参孙拥有阿巴斯·米尔扎的绝对信任,他用尽手段极力扩大俄国逃兵数目,派人诱骗我军士兵,趁他们远离队伍时用葡萄酒(波斯的葡萄酒虽然有悖教义,却始终长盛不衰)勾引,然后加以绑架。我们的士兵知道阿巴斯·米尔扎对参孙有多么信任,知道此人已获得将军肩章,知道逃到他那边有多少好处,有时竟会欣然前往。”

(四)《聪明误》的作者。俄国外交官格里博耶多夫说的话一针见血:“那时的士兵怎能挡住波斯人的诱惑,这边是多年的乏味重活,那边是可爱的自由和足够多的妻子。”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1817年威震高加索、让车臣人闻风丧胆的叶尔莫洛夫出使波斯,他的随从穆拉维约夫上尉发现:“这个营由大个子组成,军官是原先的俄国军人。所有人都穿着波斯外套,留着长头发,戴着羊毛质地的毛皮高帽。这些人都英俊、整洁、成熟,这些家伙已经和我们打过仗,我们希望把他们都遣返。”强邻压境下波斯人只得玩起两面把戏,一边秘密将参孙汗的营转移到大不里士城外兵营,一边欺骗叶尔莫洛夫,表示这个营刚被派出去弹压库尔德人的骚动。可是叶尔莫洛夫早已派穆拉维约夫等人打探清楚,怎会上当受骗。他跟阿巴斯大吵一架,甚至宣布不承认他的王储地位,吓得后者立刻交出40名逃兵。可是叶尔莫洛夫得寸进尺,进而要求绞死罪魁祸首马金采夫(也就是参孙汗),阿巴斯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自然不欢而散。无论如何俄波边境上的双向“人才流动”仍然层出不穷,而且由于拿破仑战争后波兰大部被纳入俄罗斯帝国治下,高加索地区上日益增多的波兰兵员也为参孙汗创造崭新的逃兵来源。

(五)截至1831年全营的四个步兵连已然是俄罗斯人、波兰人各占两个,有意思的是参孙汗本人虽然改了波斯名字却并未改教,该营官兵在多数只是名义上改教,甚至做礼拜时仍然划十字。但阿巴斯仍然对他们信任无比,把自己的安全都托付给这个营。1812年的阿斯兰都士惨败中知道母国军队的厉害后依旧保持东正教徒身份的参孙汗本人曾公然宣称:“决不打同信仰者。”虽然阿巴斯还是在1826-1828年的俄波战争中把他们带上战场,但还是没什么出色表现。不过若是需要对付土耳其、阿富汗、地方叛军乃至卷入宫廷内战,这支部队可就毫不手软。1821-1823年的波土战争中“巴哈杜兰”便在凡城、托普拉克卡莱等战斗中重创土耳其人,1830-1832年“巴哈杜兰”又参与呼罗珊远征,征讨当地的库尔德武装(这些库尔德人是两百年前被萨法维王朝从波斯西部迁徙到东北边境的戍边军人后裔)。剽悍的库尔德山民并不害怕普通波斯军队,却对这些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俄罗斯人、波兰人异常害怕。比如说“巴哈杜兰”使用步枪打出的猛烈火力就导致一则离奇传说出现:俄国佬的每根手指里都藏着子弹,无时无刻不能发射,某次攻城战中几名“巴哈杜兰”倒在城墙下方,可围在一旁的库尔德人硬是用水仔细“浇熄”手指后才敢触碰尸体。

(六)一旦波斯军队将守军逼迫到圣墓所在的城堡里,信仰淡薄的“巴哈杜兰”就更适合发挥作用。几番战斗过后当地人起初看到俄国营筒帽上的高耸、多彩羽饰后还以为那是驴尾巴,可不久就对这些个“驴尾巴”心生恐惧、望风而逃。1833年晚秋波斯王储阿巴斯病死于呼罗珊,“巴哈杜兰”随同大军班师,返回大不里士。次年晚秋“万王之王”法特赫·阿里也骤然去世,恺加王朝随后陷入继承危机。阿巴斯之子穆罕默德面对夺位威胁时指挥从父亲手中继承的新军杀奔都城德黑兰,成功迫使叛军屈服,随后屡立战功的“巴哈杜兰”顺理成章地成为德黑兰城内的王宫卫队。1835年波斯再度出动大军征讨呼罗珊地区的乌兹别克人、土库曼人入侵者和库尔德“叛军”,根据一位意大利军医的回忆:“波斯大军虽然深入库尔德人盘踞的山地却难以发现敌军,某一天他们突然看到山坡上有无数羊群正在吃草,一时间便纷纷上山抢掠,只有大约250名“巴哈杜兰”留在山谷底部充当预备队。显而易见这正是牧人常用的伏击招数,待到库尔德人突然杀出后波斯军队竟然土崩瓦解,士兵们不仅扔掉战利品下山狂奔,甚至把军官们也一并冲走。”

(七)“惊恐万状的军医此时发现只有‘巴哈杜兰’临危不乱并列成一个空心方阵,便赶紧窜进去保住性命。库尔德人当然想要赶尽杀绝,可‘巴哈杜兰’的一轮齐射就让他们发觉这决不是一般波斯军队那样的软柿子。小方阵且战且退、缓慢行进,库尔德人也只得一路‘送客’,最后无奈之下回山收拢羊群。当夜军医跟随‘巴哈杜兰’返回大营,发现大军总指挥正慵懒地躺在华贵地毯上抽水烟。看到医生后他立刻惊呼出来:‘我知道这些俄国异教徒为什么不可战胜了。他们并不具备我们波斯人最擅长的能力,他们遭到敌军进攻时不会跑,而是像墙壁一般伫立着。’不过在已然朽烂的恺加王朝军队中‘巴哈杜兰’终究不能独善其身。”1838年6月波斯军队强攻阿富汗军队据守的赫拉特要塞,将近600名“巴哈杜兰”担当攻击矛头,由于上级指挥官被阿富汗人一枪击倒,波斯战友们竟然再度纷纷溃退,扔下“巴哈杜兰”独力面对敌人的反击。一番苦战过后“巴哈杜兰”营虽然最终脱身却也付出54人战死、200余人负伤、损兵将近一半的惨痛代价,赫拉特惨败过后“巴哈杜兰”原本已是军心不振,沙皇尼古拉一世对他们发布特赦的消息更是惹得这些人心思活络。

(八)毕竟这些俄罗斯人和波兰人虽然有不少已在波斯成家立业,但依然无法融入当地主流社会,即便能得到君主的信任的话社会舆论仍然往往将其视为潜在威胁,甚至将阿斯兰都士等会战的失败原因归于“巴哈杜兰”里有人私通俄军。以家庭生活而论包括参孙汗本人在内,他们的婚配对象往往还是波斯治下的亚美尼亚人、格鲁吉亚人乃至景教徒,此外与东欧迥异的波斯气候也让很多人水土不服。当尼古拉的使者带来好消息后就连深知自己作为“罪魁祸首”难以从头再来的参孙汗本人也只得放手让部下选择出路,结果只有一个连的波兰人抗拒遣返,包括参孙汗的女婿兼军事继承人在内绝大部分“巴哈杜兰”终究是决心返回俄国。其后随着俄国使者动用种种手段平息波兰兵变,“巴哈杜兰”营也就走到穷途末路。1839年2月23日597名原“巴哈杜兰”、206名妇人和281名儿童离开波斯进入俄国,幸运的是沙皇尼古拉基本信守承诺:已婚的“巴哈杜兰”编入高加索哥萨克军,定居在哥萨克村落里;未婚的编入芬兰营和阿尔汉格尔卫戍营(而且在波斯军队中的服役年份也一并计入总服役年份),30名老弱残兵和不可靠的波兰军官直接送回老家。十年后去国离乡的参孙汗葬于大不里士东正教堂,他生前已是负债累累,死后更无力保全家族的不动产,“巴哈杜兰”可悲可叹的历史由此划上终止符。

穆罕默德沙·卡扎尔

(一)穆罕默德沙·卡扎尔(1808年1月5日-1848年9月5日)是卡扎尔王朝的波斯国王,法特赫-阿里沙·卡扎尔的孙子,阿巴斯·米尔札的儿子。阿巴斯·米尔札原本是储君,但他的逝世使穆罕默德沙成为储君。法特赫-阿里沙逝世后他的其中一名儿子阿里·米尔扎试图争夺王位,阿里·米尔扎在位40天后便被加埃姆·马格哈姆·法拉哈尼废黜。穆罕默德沙登位后原谅阿里·米尔扎,他在登基时任命法拉哈尼为总理以答谢他的帮助,但穆罕默德沙在1835年受大臣哈吉·米尔扎·阿加西唆使下令处死法拉哈尼。穆罕默德沙的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阿加西的影响,阿加西其中一位妻子玛利克·贾汉·卡侬(恺加王朝公主,穆罕默德沙的堂妹)后改嫁给穆罕默德沙,她所出的儿子纳赛尔丁·沙在日后成为沙阿,因此纳赛尔丁·沙受到她的影响。穆罕默德沙两度试图攻占英国庇护下赫拉特,1837年-1838年的赫拉特围困战以失败告终,穆罕默德沙为此而向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一世派遣官员。1839年法国的两名军事教官抵达大不里士协助他,但法国人也未能帮助他攻下赫拉特。穆罕默德沙体弱多病,他在40岁时死于痛风。穆罕默德沙受到俄罗斯帝国影响试图进行现代化改革,加强与西方的联系,他的继任人纳赛尔丁·沙也采取这个路线。

(二)纳赛尔丁·沙是一位善于治国的君王,现代化的努力使摄影带到这个国家,大量小型生漆油画涌现。在穆罕默德沙统治时期巴布教宗教运动盛行,标志着波斯的狮子和太阳及红、白、绿背景色在这个时期成为国旗。巴布教是从伊斯兰教的一个教派发展而来的,它的创始人说赛义德·阿里·穆罕默德。1820年阿里·穆罕默德出生在一个棉布商人家庭,后来他自己也曾经经商5年。阿里·穆罕默德自称为“巴布”,“巴布”的意思是门,表示真主的意志要通过此门传达给人民。1847年巴布自称为先知并写了一本《默示录》,在《默示录》里巴布宣称一切人都是平等的,并预言一个公正的王国即将到来。在这个公正的王国里没有限制、没有压迫,一切非巴布教徒(包括外国人在内)的财产都要没收过来,分配给巴布教徒。同时巴布还提出许多符合商人利益的主张,如欠债必还;用法律手段限定高利贷的利息;统一货币制度;改良邮递方式等。起初巴布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国王和管理身上,没有面向广大下层人民,影响还不大。1847年巴布被捕之后巴布教徒也收到迫害,巴布教徒开始向下层人民进行宣传,开始赢得广大人民的热情支持。巴布教的影响也日益扩大,日益成为伊斯兰教的一个重要分支。

伊朗巴布教徒起义

(一)十八世纪晚期伊朗东北部土库曼人恺加部族统一伊朗,建立恺加王朝(1794—1925年)。当时伊朗还是个落后的封建专制国家,国王的权力至高无上。全国分为三十个省和州,各设总督和州长,由王亲国戚充任。总督和州长有很大的财权和兵权且各霸一方,拥有实际的统治权力,导致封建主之间的战争以及叛乱连年不断。伊斯兰教什叶派的高级阿訇掌握教权,他们按照统治阶级的利益解释《古兰经》,成为封建王权的重要支柱。十九世纪中期封建生产关系在伊朗占统治地位,国王、高级阿訇和封建主几乎占有全国的土地。农民对封建主保持着依附关系,必须把收成的五分之四交给地主,生活极端贫困。手工业者除受行会把头和包买商盘剥外还要向国家缴纳重税,商人和小企业主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也毫无保障,封建割据、战乱频繁、关卡林立和贸易垄断都严重阻碍工商业的发展。伊朗国势积弱不振,为欧洲殖民国家入侵提供可乘之机。十九世纪开始伊朗成为英、法、俄争夺的对象,1800年至1841年间英国强迫伊朗订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获得在伊朗购买土地、建立工厂、商品免征关税等特权。法国的拿破仑早就想把伊朗作为远征印度的跳板,1808年法国与伊朗签订通商条约,获得领事裁判权。

(二)沙俄为争夺高加索统治权与伊朗发生两次战争,并于1828年强迫伊朗订约,吞并格鲁吉亚、阿塞拜疆的大部分和亚美尼亚的一部分土地并勒索二千万卢布,还得到许多经济政治特权。随后美、奥等国也胁迫伊朗签订类似的条约,伊朗逐渐走上半殖民地道路。外国商品(特别是英国商品)的倾销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起几乎占伊朗全部进口总额的90%,这不仅破坏伊朗的封建自然经济,而且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让地主要求以货币代替实物地租,加重对农民的剥削。国王、总督、州长、高级阿訇为了满足其奢侈生活公开拍卖官职,并把自己的采邑出卖给商人和高利贷者,这些买到官职和采邑的人又拼命掠夺农民并扩大新地主阶层。外国商品的倾销使手工业者和中小商人纷纷破产,农民遭受的剥削更加沉重。十九世纪中期在伊朗的广大地区中饥荒和疫病接踵而至,南阿塞拜疆地区有二分之一的人口死亡,愤怒的群众不断发起暴动。下层阿訇的生活也日益恶化,痛恨封建主和高级阿訇的残暴统治,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发展把他们推到斗争的第一线,成了革命群众的代言人。他们以巴布教为旗帜,领导反封建压迫和殖民奴役的人民起义。巴布教是伊斯兰教在伊朗的新教派,创始人赛义德·阿里·穆罕默德(1820—1850年)出生于布商家庭,是一个下层阿訇。

(三)1844年他自称“巴布”,“巴布”是门的意思,即人们所渴望的“救世主”马赫迪的意志将通此“门”传达给人民。他预言救世主即将降临伊朗,“正义王国”即将出现,人民应作好准备去迎接新的生活。1847年巴布写成《默示录》,成为巴布教的“圣经”。此书宣称:“人类社会是依次更迭的,后一时代要超过前一时代,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法律和制度。各时代都有其“先知”和圣经。”巴布自称他是“主”委托的“先知”,即真主与人民之间的中介人,《默示录》将取代过时的《古兰经》。巴布的教义主要反映中小商人的利益和要求,所以提出保护私有财产、保障人身自由、经商光荣、欠债要还、统一货币等主张。最初只在宫廷宣传教义,幻想统治阶级改恶从善,但在1847年统治阶级迫害他们,把巴布本人逮捕和囚禁起来。以后巴布教徒中很快出现接近劳动群众的领袖,如农民出身的穆罕默德·阿里·巴尔福鲁什等人。他们提出更加激进的民主纲领,如废除封建特权和私有制、平分公共财产、男女平等。这些要求深受下层群众的欢迎,巴布教徒的队伍迅速扩大。1848年9月伊朗国王死后统治集团内讧,巴布教徒利用这个时机首先在马赞德兰省举行起义。

(四)起义者击溃当地封建武装,夺占伊斯兰教徒认为的圣地——塞克·塔别尔西陵墓。他们在这里修筑城堡、平分财产、实行共餐,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起义者多次打败国王的军队,推动各地巴布教运动,1849年2月全伊朗的巴布教徒增至十万人,这时国王增派重兵并用大炮轰击起义据点,也没有得逞。后来王军采用欺骗手段假惺惺地许诺,只要余下的二百多战士放下武器就可保全生命和给予自由,当起义者走出陵墓时反动派就背信弃义把他们全部杀害。于是马赞德兰省的起义被镇压了,但巴布教徒运动仍在继续发展壮大。1850年5月巴布教徒又在赞兼、尼里兹等城市举行第二次和第三次起义,1.5万名的起义者占领赞兼城的东半部,英勇抗击王军的进攻。当年12月王军用大炮几乎轰平赞兼城,巴布教徒浴血奋战,最后全部壮烈牺牲。赞兼起义失败后伊朗南部尼里兹的起义者仍在坚持斗争,进行游击战。在狱中的巴布还同教徒保持着联系,使统治阶级惊恐不安,正如首相弥尔札·塔吉汗在给国王的奏摺中所说:“巴布一日不死,他的教徒的起义就一天不停。”为了铲除心腹之患,1850年7月国王下令处死巴布。1851年到1852年巴布教徒一再掀起起义,但由于脱离群众,很快都被政府镇压下去。

纳赛尔丁·沙

(一)纳赛尔丁·沙(1848年-1896年)是伊朗卡扎尔王朝的第四任君主,他是穆罕默德沙的儿子。1848年9月穆罕默德沙去世,朝廷内部发生争权的内讧,国家陷于混乱之中。巴布教乘机在波斯北部马赞达兰省的贝尔福鲁什市(今博勒)举行武装起义,起义军击败地方政权的镇压。赛赫吠巴尔西陵墓地区成为起义军的基地,这里也成为贝尔福鲁什起义者进行社会改革的试验地,实施平分土地财产、吃大锅饭等制度。朝廷上下对巴布教的武装起义一片惊慌,急忙派遣大军前去镇压,但多次以失败告终,一度动摇恺加王朝的统治。此后对赛赫吠巴尔西陵墓地区实行围困的战略,断绝其对外的一切联系,起义军弹尽粮绝,最后全部牺牲。巴布教武装起义的根据虽然被摧毁,但波斯各地巴布教徒的武装斗争并没有停止。1850年5月里海西南赞詹的巴布教徒举行起义,同年波斯南部尼里兹地区也爆发巴布教徒起义,但这些起义都因人数较少、准备不足而失败。恺加王朝为了防止巴布教的反叛力量的扩大于1850年7月下令处死巴布,鉴于零星分散的起义形不成声势,在吸取教训后1852年巴布教武装起义的领导者准备在贝尔福鲁什、赞江、阿塞拜疆等地同时举行起义,但都没有获得成功。虽然如此但巴布教起义对恺加王朝的统治是一次很大的打击,国内人民的起义、少数民族要求民族独立的斗争、欧洲列强的侵略使波斯的局势出现空前的混乱,引起朝野的强烈反思。

(二)部分有识之士甚至在大臣中都为恺加王朝的命运担忧,他们认为必须从政治、军事、经济和教育等方面进行深入改革才能恢复社会的稳定,才能抵抗列强的侵略。时任首相的阿米尔尼扎姆代表这种思潮,尼扎姆曾在外交机构的秘书,曾去过法国和奥斯曼。他了解俄国彼得大帝的改革成就,考察过奥斯曼帝国坦齐马特改革的进程。尼扎姆立志改革,希望重振波斯帝国的雄风,获得年轻的纳歇尔丁国王的支持。尼扎姆原名米尔扎达吉,被纳歇尔丁国王赐予“阿米尔尼扎姆”的爵号,还任命他为首相兼武装力量总司令,并将王妹嫁给他。1848年尼扎姆开始实施改革,其主要措施:大力整顿军队,消除波斯军队纪律松懈、缺乏战斗力的状况。严禁军队各级领导克扣下级军官和士兵的军饷,兴办军火工厂,使波斯军事力量有了显著的提高;减轻农民的负担,规定农民应缴纳贡赋的数额,限制各州长和诸汗王对农民强征税赋和征派劳役。因为历来受压迫剥削的农民是反对封建王朝统治的主力军,安抚农民对社会稳定有着很大的关系;大力整顿财政,增加国库收入,惩办贪官污吏,取消王室贵族从地方征收钱粮的特权(由国库给予适当的补助)。国库收入大为改善,地方负担也有所减轻;加强中央集权,限制地方长官和诸汗王的权力;

(三)重视教育的发展,建立第一所高等学校。向西欧国家派遣留学生,准许创办报纸;鼓励发展国内外贸易,支持兴办现代工厂;限制欧洲列强享受的特权,特别是针对英国人的霸道。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解除俯手听命于英国人和俄国人的官员职务。尼扎姆实施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使波斯出现中兴的迹象,中央权力得到加强,财政状况得到改善,农民负担有所减轻,工商业者得到收益,社会趋向稳定,因此受到多数人的支持。尼扎姆推行改革的目的是巩固恺加王朝的政权,这就有着很大的局限性,不可能消除封建王朝固有的腐败,更何况尼扎姆只是得到年轻国王的支持才能推行其改革措施。尼扎姆的改革触犯王室贵族、地方升官、诸汗王、中高级军政官员以及寺院和宗教界上层的利益,也抑制欧洲列强的利益,于是他们联合采取反对尼扎姆改革的行动。他们多次策动部分军人反对尼扎姆的改革举措,并谣传尼扎姆准备阴谋推翻国王。1851年11月纳歇尔丁国王解除尼扎姆的首相和武装力量总司令的职务,1852年1月尼扎姆被国王下令处死。尼扎姆改革难以坚持并最终遭受失败,使波斯一度中兴的局面迅速消失,国势又日渐衰落。欧洲列强对波斯的侵略加剧,整个社会重新出现动乱,恺加王朝失去最后一次振兴的机会。纳赛尔丁在1856-1857年的英国-伊朗战争中败给英国人,1896年纳赛尔丁·沙去世,其子穆扎法尔丁·沙继位。

穆扎法尔丁·沙

(一)穆扎法尔丁·沙(1853年3月23日-1907年1月13日)是伊朗卡扎尔王朝的第五任国王(1896-1907),他为纳赛尔丁·沙的儿子,1896年承袭政权。在位期间伊朗半殖民化加深,最终于1905年爆发伊朗立宪革命,穆扎法尔丁被迫下台,传位于子穆罕默德·阿里·沙。穆罕默德·阿里·沙(1872年6月21日-1925年4月5日)是伊朗卡扎尔王朝的第六任君主(1907-1909),他为穆扎法尔丁·沙的儿子,1907年承袭政权。其父亲穆扎法·厄丁因伊朗立宪革命而被迫传位给他,穆罕默德·阿里·沙在英国和俄国的支持下多次企图破坏革命政权,失败后被迫流亡,最终于1925年4月5日死在意大利圣雷莫。1900年初英国、俄罗斯帝国等列强相继入侵时值统治波斯的卡扎尔王朝,卡扎尔当局与国王穆扎法·厄丁为解决财政危机相继与欧洲各国签署贸易扩充协议,将货币发行权、石油开采权出卖给英国,并疆里海渔业租让权、保险与运输租让权给俄国。波斯国王穆扎法·厄丁热衷于旅游,其以海关税收作为抵押向俄国借款2200万卢布作为其欧洲旅行开支,此举引起国人不满,成为波斯立宪革命导火线。

(二)1905年12月德黑兰地方官毒打商人引起众怒,德黑兰、设拉子、大不里士等地群众举行游行示威。12月14日首都五千余人涌入清真寺避难,要求罢免宰相、改革内政、召开议会制订宪法,并成立革命民主组织和志愿部队。1906年7月厄丁在群众压力下被迫罢免宰相,8月宣布实行宪法,并让位于太子穆罕默德·阿里·沙。1907年1月7日首次立宪会议召开,并于两月后通过宪法,波斯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议会为最高权力机关。波斯立宪革命触动英俄等国利益,1908年6月在英俄的支持下穆罕默德·阿里·沙发动政变,解散国会和革命组织,激起各地工人罢工、农民起义。1909年7月革命军队攻占德黑兰,穆罕默德·阿里·沙被迫逃亡俄国。同年11月第二届波斯国会召开,但是革命党中民主派和保守派在首相人选及武装等问题上发生冲突。次年7月穆罕默德·阿里·沙在俄国支持下率部由黑海沿岸的阿斯塔拉巴德登陆,英俄军队直接进行干涉、镇压革命。12月24日德黑兰再次发生政变,内阁被迫关闭议会,卡扎尔王朝复辟。

艾哈迈德沙·卡扎尔

(一)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1898年1月21日-1930年2月21日)是伊朗卡扎尔王朝的最后一位沙阿(1909年7月16日-1925年10月31日),他的父亲穆罕默德·阿里·沙尝试对王权的立宪限制反向操作引起大部分伊朗人的不满,穆罕默德·阿里·沙被推翻,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在1909年7月16日登上孔雀宝座。据称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是最具民主意识的波斯国王,其他人则认为他是一位软弱的统治者,对政府事务不感兴趣。除去穆罕默德·阿里·沙后大议会推举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登位,大议会是由500名身份背景各异的代表组成,他们有权举行特别的裁决以惩罚参与内战的人物,又进行伊朗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改革。他们废除阶级制度,又在议会里为少数族群新增5席:亚美尼亚人2席,犹太人、祅教徒及亚述人各得1席。议会又将选举制度民主化,削弱德黑兰在选举里的主导地位,并将合资格选民年龄由25岁降低至20岁。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在当政之前的生活鲜为人知,他非常倚赖父亲,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在父亲离开后感到孤立和难堪。他在年幼登位,政权由叔伯阿祖德·穆尔克代理,但是他的奢华生活方式得不到伊朗人民的支持。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在这个混乱的时期接管王朝,选民对于英俄帝国主义及穆罕默德·阿里·沙的独裁统治深感不满。

(二)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竭力寻找适当的人选出任政府部长,试图修补父亲所造成的伤害,但是他无力应对内部的不稳及外国的干预(特别是英国和沙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俄联军在伊朗境内与奥斯曼帝国作战,伊朗人民不想看到国家成为战场,于是作出强烈抗议,因此各地滋长一些运动反对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及他的政府。议会因此在1910年11月召开第二届会议,议会还是未能就此达成任何成果。中央政府权力低落,加上未能对议会施加影响力致使议会失效,据称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与第二届会议的相处时出现问题。1917年英国利用伊朗作为桥头堡干涉俄国革命,新建立的苏联仿效前朝随即吞并波斯北部作为缓冲区,苏联又从卡扎尔政府身上获取羞辱的让步,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已对政府内阁失去控制。中央政府在面对无神论者敌人的时候暴露出来的软弱激起传统伊朗人的怒火,当中包括年轻的鲁霍拉·霍梅尼,他在后来指责共产主义和君主制卖国,违背伊斯兰教教义。1920年政府仅能控制首都,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对局势发展已失去控制。

(三)新成立的政党与英波协定进一步使国家窒碍难行,温和主义者与民主主义者经常就少数族群和世俗主义议题发生冲突,两派之间的争论还升级成暴力冲突和行剌。经济疲弱也使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及政府承受外国的影响,政府要从大英帝国银行取贷款。此外伊朗从英伊石油公司手中所获得的利润不多,红军、叛军及军阀控制着大部分的乡郊。1921年2月21日波斯哥萨克骑兵旅指挥官礼萨汗发动的军事政变推翻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礼萨汗成为首相,礼萨汗在这场不流血的政变里仅动用3000人和18支机关枪。礼萨汗通过军旅擢升至指挥官,得以控制波斯。他首先收回英波协定,由于伊朗人民并不欢迎英波协定,此举展示礼萨汗的外交手腕。他在1921年签订伊苏协定,协定将以往两国之间签订的条约取消,并赋予波斯全面而平等的里海航运权。在被剥夺所有权力后艾哈迈德·沙阿·卡扎尔在1923年离开伊朗,他不再关心国家事务,加上健康转差促使他开始“欧洲之旅”。

(四)他在1925年10月31日被正式罢免,议会宣布礼萨汗成为沙阿,终结卡扎尔王朝的统治,建立巴列维王朝。1923年艾哈迈德因健康问题而前往欧洲,议会正式终结卡扎尔王朝的决定令他的欧洲之旅成为流亡者。艾哈迈德在流亡期间发表一份宣言,表达他对被推翻的不满。在政变不久后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蒂尔克得到土耳其的政权,当上总统,他提出帮助艾哈迈德重返王座。他召见波斯大使阿诺什尔万·萨帕博迪到总统府,并指示波斯大使要代他作出干预并提出协助。为了表达对陛下的善意、友好及热心以及国家利益,土耳其政府愿意邀请陛下到访土耳其。凯末尔称会提供足够的土耳其军队给陛下,协助艾哈迈德从西面进入波斯重夺帝位。可能是由于自尊心作祟或无意再当帝王,艾哈迈德婉拒这个邀请,据称在此后不久土耳其政府承认礼萨汗的主权,全力支持波斯新政府。艾哈迈德在1930年于法国巴黎塞纳河畔讷伊逝世,他的兄弟穆罕默德·哈桑·米扎尔保证卡扎尔王朝的血统会通过他传承下去。

吉兰共和国

(一)吉兰共和国又译吉朗共和国,正式名称为“波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是1920~1921年伊朗北部吉兰省成立的民主共和政权。1917年11月7日俄国十月革命后沙俄军队退出伊朗北部地区,1918年英军控制伊朗全境。伊朗人民轰轰烈烈地展开反对英国占领及封建专制统治的革命运动,其中吉兰历时最久、规模最大。1920年5月苏俄红军为追击白卫军分子在里海吉兰沿岸登陆,英军撤退。库切克汗率领森林军占领拉什特等地,成立吉兰共和国,组成临时政府。临时政府提出的任务是:驱逐英国侵略军,推翻王室政权,恢复伊斯兰教民主秩序。1921年5月宣布吉兰为苏维埃共和国,同时编练军队,采取改善人民生活、发展教育事业等措施。但是参加共和国政府的各派政治力量存在严重分歧,导致运动分裂。1921年礼萨·汗发动政变,夺取伊朗政权,年底派兵击败森林军,占领吉兰全境。库切克汗败死,吉兰共和国灭亡。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伊朗成为同盟国协约国争夺的猎物,伊朗西北部地区更是俄罗斯帝国军队与奥斯曼帝国军队厮杀的战场。1915年英国与俄国签订秘密协议,意味着英俄对伊朗领土的彻底瓜分。一战期间俄国派兵从伊朗西北边境重镇卓勒法入侵伊朗,又从吉兰省安扎利港登陆,其兵锋直指伊斯法罕。伊朗人民的反侵略斗争遍地开花,米尔扎·库切克汗发动农民、城市贫民和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组成“森林人”游击队,在吉兰揭竿而起。

(二)他们宣誓伊朗不取得民族独立决不剃头,因而留有披肩的长发,于是获得“类人猿”的绰号。以哈鲁·库尔班为首的吉兰地主和种植园中的雇农参加游击队,游击队势力大增、声势更大。参加森林人游击队的群众几乎都是穆斯林,他们没收封建主的粮食和其他财产,把封建主逐出庄园并宣布废除徭役。1917年沙皇俄国灭亡,苏俄政府宣布废除沙俄强迫伊朗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英国随之成为操纵伊朗政局的主要外部势力。1919年伊朗立宪政府与英国签订条约,根据该条约英国政府向伊朗提供200万英镑的贷款,帮助伊朗建设铁路、修订关税、向战败国索取赔款,并由英国向伊朗提供军事物资,由英国人出任伊朗的行政顾问。英伊条约的签订意味着伊朗将沦为英国的保护国和殖民地,因此遭到德黑兰民众的激烈反对。苏俄政府认为该条约将导致英国在伊朗和整个中东地区霸权的延续,亦予以谴责并出兵安扎利港。1920年4月28日巴库阿塞拜疆“莫萨瓦德特”共和国被推翻,苏维埃共和国建立,被红军击败的外国干涉军和反革命白俄武装从巴库逃窜到安扎利港。5月18日苏维埃舰队追到安扎利,占领该市并深入吉兰境内,英军和白俄分子从吉兰逃走。早已与红军取得联系的森林人游击队走出森林,占领拉什特和安扎利,吉兰境内的州长、封建贵族、反动官吏和商人闻风丧胆、逃之夭夭。

(三)1920年6月5日库切克汗宣布建立“波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库切克汗担任临时革命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库切克汗致电列宁,把“波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的消息通告列宁并向列宁致敬,要求苏俄第三国际帮助吉兰和所有弱小的、处于波斯和英国枷锁下的民族得到解放。他迫切要求苏俄援助,以保证革命政权的生存。苏俄理所当然地援助吉兰革命政权,以尽支持东方被压迫民族的国际主义义务。这个新生的革命政权深受十月革命的影响,模仿苏维埃管理方式,采用人民委员会制和军事委员会制领导行政和军事工作。“波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不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而是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伊朗共产党是这一政权的参加者和支持者。1916年成立于巴库的“正义党”是伊朗工人政党,1920年6月20日至25日“正义党”在安扎利举行第一次代表大会,宣布把正义党改名为共产党。大会批准党在最近时期的基本目标:反对帝国主义;反对王室政权;反对地主大汗;支持库切克汗政权;建立民族民主统一战线。库切克汗的苏维埃共和国的基本任务:进行反帝斗争;把英国人赶出伊朗;推翻国王政权;占领德黑兰;反对大封建主。

(四)这个基本任务与伊朗共产党的基本目标相同,成为伊朗共产党与库切克汗联合的政治基础。苏维埃共和国成立后利用有利的国内外形势积极进攻,刚组成的伊朗红军肃清吉兰全境和马赞德兰大部分土地上的英军和政府军,并把逃亡的大封建主的土地收归国有。1920年7月革命军开始向德黑兰挺进,占领位于曼季勒山峡的曼季勒镇,这是通向加兹温的战略要地。革命军沿里海东进至巴尔福鲁什(今巴博勒),又乘船东渡里海贝沙赫尔登陆。同时库切克汗反对没收一般地主的土地分配给农民,只主张没收逃亡的反动大地主的土地,恢复农民缴纳给地主的“什一税”。伊朗共产党要求没收一切地主的土地,没收商人和手工业者的财产,进行反宗教的无神论宣传。革命民主联盟内部发生分裂,这时隐藏在吉兰中为国王和英国效命的特务冒充革命者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他们捣毁商店、破坏市场、杀人放火、沿街抢劫,还别有用心地进行反伊斯兰教的宣传,导致当时形势十分混乱。拉什特的商人为了反对征用他们的财产举行罢市,库切克汗要求取缔伊朗共产党。

(五)而伊朗共产党中的左倾分子又联合其他派别,在1920年7月10日通过决议将库切克汗从政府中排挤出去,库切克汗为求自身生存与国王代表进行秘密会谈,会谈无果而终。7月19日库切克汗率领游击队离开拉什特重返森林,许多农民也跟他们进入森林,统一战线破裂,革命力量元气大伤。1920年7月31日成立由爱赫萨拉诺拉为首的“解放伊朗民族委员会”,他同哈鲁·库尔班和伊共中的左倾分子继续执行极端左倾的错误政策。他们把民族商业资产阶级和爱国地主完全排除在民族解放运动之外,逮捕拥护库切克汗的人士。又对商人和手工业者加征捐税,征用他们的财产。又强迫搬运工人实行无偿劳动,抢走农民的牲畜,给农民空许无法实现的诺言。在拉什特设立关卡限制商人,结果使农民无法出售自己的农产品。“解放伊朗民族委员会”又实行军事冒险政策,1920年8月向德黑兰贸然进军,在曼季勒和加兹温之间被击溃。溃不成军的吉兰部队又实行退却中的逃跑主义,追击而来的政府军占领拉什特,吉兰革命部队被迫转移到马赞德兰。1920年10月吉兰部队经过浴血奋战重新夺回拉什特,众叛亲离的委员会终于与当地大封建主握手言和,互相支援粮食和军火,共同消灭库切克汗的森林人游击队。

(六)1920年9月在巴库举行东方各民族代表大会。大会反省极左政策造成的极大危害,从组织上和思想上清算左倾错误。会后伊朗共产党改组中央委员会,选出以哈伊达尔汗为首的新的党中央。1921年1月伊朗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过《哈伊达尔汗提纲》,调整革命政策。1920年9月伊共从“解放伊朗民族委员会”中撤回自己的代表,但让军队中担任军官的伊共党员仍然留在军中,此后便重新登记党员,巩固地方党组织。1921年初伊朗共产党与库切克汗取得联系,开始恢复统一战线问题的谈判。1921年4月伊共中央发表告人民书重申恢复统一战线,1921年5月8日伊朗各社会集团在富明(今富曼)举行协商会议,达成恢复统一战线,建立新政府的协议。建立“伊朗革命委员会”以取代“解放伊朗民族委员会”,解除爱赫萨拉诺拉的领导职务,库切克汗任主席和财政部长,哈伊达尔汗任外交部长,哈鲁·库尔班任军政部长,再次宣布建立苏维埃共和国。重新进入统一战线的各派同床异梦、貌合神离,1921年6月对失去领导地位愤愤不平的爱赫萨拉诺拉突然心血来潮,背着革命委员会的他率领他的革命军进攻德黑兰,想以侥幸得胜挽回自尊心。

(七)但这次冒险进军一败涂地,国王政府军乘胜追击,一直打到拉什特,吉兰的波斯苏维埃共和国危在旦夕。革命委员会谴责他的错误,把他开除出政府,从此以后他带领自己的部队退守拉希詹,统一战线的一股力量分离。哈鲁·库尔班是军政部长,他负责吉兰的全部革命军队。根据革命委员会的决议,全部游击队必须合并,但心存疑虑的库切克汗不愿交出自己的森林游击队,仍盘踞在富明。库切克汗一贯反对土地革命,反对没收地主土地。而哈伊达尔汗坚持要把土地革命列入社会改革的提纲之中,要求以革命委员会的名义发表。库切克汗坚决拒绝之后哈伊达尔汗以自己的名义于1921年8月15日发表这个提纲,统一战线的分裂已经昭然若揭,日益表面化。1921年秋吉兰境内的革命力量已经四分五裂、各据一方,掌握着群众力量和一些武装力量的伊朗共产党的主要基础在安扎利,库切克汗的森林人游击队在富明地区,哈鲁·库尔班的军队控制着拉什特,爱赫萨拉诺拉固守拉希詹。苏维埃共和国已经分崩离析,此时苏维埃共和国面临的国内外形势发生不利的变化。

(八)亲英的沃苏格·杜拉当首相时苏俄政府一方面维持与伊朗政府的官方交往,但不作深入切实发展;另一方面通过阿塞拜疆苏维埃共和国审慎而隐蔽地大力支援吉兰革命,保护吉兰的政权。主张维护独立和中立的莫希尔·杜拉上台组阁时主动提出与苏俄建交,而此时吉兰的革命势力四分五裂,随着进攻德黑兰的失败后拉什特也陷于敌手,这令苏俄大失所望。1921年2月26日《苏伊友好条约》正式签字并立即生效,这意味着苏俄将不再从国际上保护吉兰的“苏维埃政权”。伊朗政府方面1921年2月21日礼萨·汗发动政变,担任哥萨克师长和陆军大臣,逐渐掌握全国所有的军队,军队的战斗力显著增强。混入库切克汗部队内部的英国及伊朗政府的奸细不断挑拨离间库切克汗与伊朗共产党的关系,他们说伊朗共产党是在利用库切克汗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然后杀掉他。1921年9月29日库切克汗邀请哈伊达尔汗和伊共其他领导到距富明不远的小镇开会,与会的共产党人全部遇害,接着库切克汗摧毁安扎利和拉什特的共产党组织。库切克汗的背叛行为涣散革命阵营的斗志,森林游击队也土崩瓦解,哈鲁·库尔班见大势已去向伊朗政府投降。1921年11月2日卡旺·萨尔塔涅首相和礼萨·汗命令哥萨克军占领拉什特,不费吹灰之力打败森林游击队。库切克汗带领一队人马退入山区,最终冻死在一个山隘中。

白色革命

(一)“白色革命”又称“国王和人民的革命”,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发生在伊朗的一次以土地改革为核心,涉及经济、政治、社会发展诸方面的自上而下的改革,改革的目的是要把伊朗建设成为独具特色的、君主政体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1963年“白色革命”实施方案以全民投票的方式获得通过,这标志着“白色革命”的全面实施,至1978年伊朗伊斯兰革命的爆发而结束。所谓“白色革命”意即“不流血的革命”,“白色革命”的思想来源于德意志19世纪的“白色革命”,当时德意志公民表达的是自由民主与民族统一相结合的意愿,并在1848年革命中成功的体现出来。“白色革命”前夕乡村人口约占伊朗全国总人口的70%,封建生产关系在伊朗乡村长期占据统治地位,大地产与分成制租佃关系的结合构成乡村经济的基本模式,自耕农主要分布在伊朗人口稀少和经济相对落后的农业地区边缘。1954年石油问题基本解决后伴随着大量石油美元的流入造成一种经济繁荣的景象,德黑兰等大城市的面貌焕然一新。同时随着通货膨胀加剧,贫富差距继续扩大,尤其是农村地区存在严重的不平等现象。分配不均的土地所有制使农民深受剥削导致生活贫困,采取古老陈旧的生产和管理方式的在外地主不愿意推动农村教育、提高土地生产效益,严重阻碍农业经济的发展。

(二)1954年以来伊朗政府发现石油收入无法承担七年计划,还有不断攀升的军费开支,于是凭借赤字财政和高额的外债来维持。赤字财政加上1959-1960年间的歉收导致民众的生活费用突增,与此同时高额的外债彻底耗尽国家的外汇储备,因此伊朗不得不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美国政府寻求帮助。期间罢工频发,政权的稳定受到挑战。美国政府一直把伊朗视作防止共产主义扩散的重要前沿阵地之一,一方面极力扶植反共的巴列维国王,一方面也积极推动伊朗尽快进行国内改革以缓和国内矛盾,防止无产阶级革命的发生。新任美国总统民主党人肯尼迪在对伊朗进行经济援助的同时也强烈要求伊朗进行内部改革,要求巴列维王朝削减军事开支、惩办贪官污吏、任用温和分子、放松政治压制、进行土地改革等,以消弥革命来稳住政权,否则美国就要停止援助。巴列维国王甚至担心如不尽快改革,自己有可能会被受美国支持的前“萨瓦克”头目巴赫蒂亚里取代,因此巴列维国王对美国的要求自然不敢怠慢,对苏联影响的担忧也促使巴列维国王不得不考虑尽快着手发动“白色革命”。

(三)20世纪50、60年代中东地区的民族民主运动风起云涌,1952年埃及七月革命、1958年伊拉克革命、1960年土耳其军事政变等事件给巴列维国王敲响警钟,迫使其不得不考虑通过部分的改革来缓解国内的紧张局势。1962年1月新选举的农业部长哈桑·阿桑贾尼起草的土地改革法案获准实施,开启伊朗全国范围内的土地重新分配。该土地改革法案首先在南阿塞拜疆克尔曼以及库尔德斯坦等地试行,效果颇为显著。1963年1月9日在德黑兰召开的全国农民大会上国王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宣布发动包括六点改革计划的“白色革命”,最初六点改革计划是以国王敕令的形式颁布的。在议会已经解散的情况下为了使该计划合法化,国王于1963年1月26日举行全国公民投票,政府统计公民投票的结果是559,8711票赞成、4115票反对(赞成票占投票总数的99.9%以上)。尽管反对派抵制公民投票,而且存在舞弊现象,但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和城市中产阶级支持国王的现代化改革计划显然是不争的事实。“白色革命”遭到以乌拉玛为代表的传统保守势力强有力的抵制和反抗,国王仗着美国撑腰和公民投票的胜利对反对派采取强硬的态度,阿拉姆政府血腥地镇压1963年6月乌拉玛领导的大规模的抗议运动,大肆逮捕和驱逐教俗反对派领导人,为国王实行专制和实施“白色革命”计划铺平道路。

(四)1963年1月颁布6项方案:土地改革;森林和牧场的国有化;出售国营工厂的股份筹措土改基金;工人参加企业分红;修改选举法,给妇女与男子平等的选举权;成立“知识大军”(即农村扫盲队)。1967年伊朗政府又把6项内容列入“白色革命”的范围:成立农村“卫生大军”;成立“开发大军”;成立“公正之家”;水源国有化;制订全国性城乡建设的规划;行政改革(即改组所有政府机关),行政权力下放,反对官僚主义,提高行政效率。1975年在土改完成后不久又增加7项改革方案:扩大企业所有权(即出售企业股份,吸收工人入股);反对投机倒把;实行免费教育,限于愿意在毕业后义务为国家工作一定年限的大中学生;国家免费供养两岁以下的儿童;在城乡实行社会保险;反对贪污腐化;反对通货膨胀巴列维的这些改良主义措施是他早就有的一项宏伟计划,即引导伊朗脱离中世纪的落后状态,使之成为一个现代化国家的宏伟计划的头一步。但“白色革命”在执行过程中并未取得预期的收效,在某些方面还使巴列维遇到更大的麻烦和不可克服的阻力。1963年1月土地改革由试验阶段全面铺开,每个地主最多可以拥有一个村子的土地,剩下的则必须卖给政府。同时得到相当的补偿,农民再按照分期付款的方式从政府手中购买土地,到1965年初土改第一阶段宣告结束。

(五)从1965年2月23日开始土改进入第二阶段,主要涉及拥有一个村子及不足一个村子的中小地主,规定租佃期限至少为30年,地主每年向其佃户征收货币地租;规定购买者的分期付款方式,政府向农民提供一定的长期低息贷款;按传统的作物分成方式分给佃农土地;将村庄变为分成制农业联合体;允许某些拥有不超过限额土地的地主购买佃农的耕作权。1966年1月到1971年9月为土改的第三阶段,主要目的是实现农业现代化,1971年9月23日伊朗官方宣布土改正式完成。1963年2月伊朗政府颁布法律,规定国家森林、牧场、天然灌木林以及林地属于全民财产,归政府所有。政府以公正的价格向森林和牧场的合法所有者赎买所有权,同时为了保护森林资源,伊朗政府采取相关措施来加强对这些资源的保护和管理。此外伊朗政府宣布水源国有化,以便有效管理全国水资源,保证现有水源的合理使用,同时积极开发新的水源。伊朗出售国营工厂的股份分两步走:第一步把国民经济部的55个国营企业改造成股份公司,由出售土地的地主购买工厂的股份,这样地主就可向工业和生产投资,必然关心和干预工厂的经营活动和生产效益,地主变成持股者和资本家。第二步由各厂出资,组建一个总值77亿里亚尔的“国营工厂股份公司”,以5万里亚尔为一股分成15.4万股,用这些资金来投入扩大再生产

(六)伊朗政府在法令中规定10人以上的工厂必须将其利润的20%用来分红,1972年5月伊朗宣布向人民出售工业企业股份,此外伊朗政府成立“工人福利银行”和“工人信贷合作社”以缓和劳资矛盾,照顾工人阶级的利益。在短期的空前繁荣后伊朗经济在1975年开始出现明显的失调和混乱,国王试图用平民主义的政治手段解决经济问题,于1975年宣布新的“白色革命”措施:稳定物价;反对投机倒把。他果断地发起一场要使国内通货膨胀降低百分之二十的运动,七千五百名商人和商店老板由于谋取暴利而遭到逮捕,另有一万名商人则受到罚款处分。为了与“白色革命”相配合,伊朗政府从1962年起先后制定并实施第三、第四、第五三个国民经济发展计划,在第三、第四两个发展计划取得巨大成就之后支出最大的第五个发展计划以失败告终。1963年通过的新选举法规定妇女有权参加选举,1967年6月伊朗政府颁布“保护妇女家庭法”,规定离婚必须经法院审理和判决方能生效,从而取消男子可以随意休妻的特权。该法还规定男子只能娶妻2人,在娶第二房时必须征得第一房的同意。后来又修改这个法令,妇女据此获得提出离婚的权利。1968年7月政府又颁发《妇女社会服务法》,为妇女就业提供一些保障。

(七)为了革除行政机构中的官僚主义作风,伊朗政府在中央各部设立“行政机构改革委员会”主管改革工作,改革的内容包括:使机关的办事程序现代化;使机关分工明确、精简高效;推广使用现代办公设备,实现电脑化管理。在反对贪污腐化方面国王规定:所有政府官员(各部大臣、省长、市长等)都必须公开他们的财产净值;推行高薪养廉的策略,欲以此消除贪污的根源。还签署一项关于王室成员道德品行的法令,以规范王室成员的行为。1963年第一个公正法院在伊斯法罕的马希亚尔村成立,1965年公正法院制度化。公正法院实际上是农村的公正法庭,由五个审判员组成,任期三年。审判员由当地选举产生,义务工作,因此审理工作是免费的,主要解决农村诉讼纠纷。1966年7月伊朗政府又把这种制度推广到城市居民社区,并成立由五人组成、任期三年的仲裁委员会。1977年伊朗政府决定由公正法院和仲裁委员会承袭伊朗初级法院的审判权,为普及农村教育的巴列维国王下令把服兵役的部分学校毕业生组成“知识大军”,先经过四个月的训练,然后到未设立小学的农村去扫盲。

(八)他们还到农村帮助农民修建学校、清真寺、浴池、公路、桥梁和邮政信箱,还疏通坎儿井、栽种树苗、平整土地。“知识大军”还经常教育农民保持住房、街道、公共场所及住宅的清洁卫生,并指导农民组织农村协会、组织合作公司,他们有权向教育部通信以求帮助。1963年至1974年1月先后共派出20多批、共10万名知识青年,一部分人在完成任务后自愿留下来作小学教师,政府鼓励这种行为。1964年巴列维国王下令由医生、牙科医生、药剂师、工程师、护士和持有学士、硕士及高中毕业文凭者组建卫生大军到农村去治病、预防和消灭流行病以及改善卫生条件,他们还打井、安装抽水机、净化河水和泉水,开辟水渠和安装洗澡设备。从1965年到1973年共派出9680人,1974年伊朗政府决定由卫生大军负责乡村地区的全部医疗卫生服务工作,即让卫生大军制度化和官僚化,变成“卫生工作队组织”和“农村卫生中心”。伊朗政府向农村派出农村建设工作队,他们的任务是把先进的农业原则和新的思想方法带到伊朗农村。1964年派出500名大学生和高中生进驻224个村庄,以后又派出1400人到农村去。他们先调查研究农村的实际情况,然后教农民科学种田、科学栽种果树、科学饲养牲畜,包括如何正确使用化肥和农药、如何饲养和嫁接。

(九)伊朗政府还制订全国性城乡建设的规划:施行由国家免费供养两岁以下儿童的政策;为贫困母亲和新生婴儿免费提供食品;推行牛痘接种计划,以保障人民健康;在城乡实行社会保险和发放养老金等改革措施,旨在为伊朗人一生的各个阶段提供保障。土地改革计划得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绝大多数人的赞同,它对封建地主和贵族产生政治影响,多少世纪以来破天荒第一次使他们处于崩溃边缘。当时拥有2000个村庄的封建大地主家族就有27个,巴列维在几年内把占伊朗可耕地四分之一的125万英亩土地分配给3万多户农民。但是农民们发现由于国王下令实行“农商”组织形式,他们必须把刚领到的地契换成有名无实的股票,然后在这种新的集约农业企业中成为领薪水的职工。他们的幻想破灭了,对他们来说土地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股票仅仅是一张纸片。一下子被拉进政府办的合作社的农民同样灰心丧气,他们纷纷离开村庄流入城市寻找工作。国王的计划遇到麻烦,农业产量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取得长足进展,但在促进现代化方面油轮码头、大型贮油库和石油化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

(十)1976年伊朗原油产量达1.9亿吨,占中东第一位、世界第四位。1976年石油产量为2.948亿吨,出口2.722亿吨,当年出口石油收入达234亿美元。铅矿、铜矿、铁矿和煤矿都进行大力开采,钢铁厂以及其它金属冶炼厂产量也都在不断增长。1971年到1973年伊朗经济增长速度平均为14.3%,1974年猛增至40%。伊朗一跃而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到1977年人均收入已达2200美元,此外在交通、电信、电力、社会福利、卫生、教育等领域内也取得一定的成就。1960年伊朗小学入学人数为27万,到1977年超过1000万人,文盲也从85%下降到55%。1977年有65%以上的人有了自己的住房,经济的繁荣使腐化之风迅速蔓延。王室成员靠充当中间人捞取巨额合同佣金,他们常常是通过他们掌握多数股票的公司进行的,一些政府官员和军官也利用职权收受大笔贿赂。赌博机构和娱乐场所到处出现,吸毒者日益增多。由于进口先进技术让外国技术人员随之大批流入,加速伊朗都市生活的“西方化”,西方影响几乎渗透到每一个领域。

(十一)尽管伊朗的经济发展,但贫富差别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更加扩大。对于一小撮富有冒险精神的买卖人来说“白色革命”就好比是一个聚宝盆,简直堆满黄金似的。他们发了大财,拥有豪华的西式别墅,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占人口半数以上的居民依然处于最低生活水平之下,他们赤贫如洗、百病成灾。巴列维笃信他的“白色革命”能使伊朗一天天地富裕起来,从而使他的经济坚如磐石。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他的现代化计划速度大快,从而破坏国家整个经济的平衡。他美妙的梦想超越国家的现实,因此他也就忽视群众的愿望,看不起教士,既敌视世界又敌视自己的人民。特别在他当权的最后两年多中(即1976年到1979年之间)他的军备政策、他的家属及随从的腐化、他的独裁统治就像癌细胞一样吞噬着整个国家和社会制度,所以巴列维国王的“白色革命”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达到目的并推动伊朗社会的发展,但这一切都未能使他最终免于垮台,未能使他终生并永久地保住孔雀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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