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untryhumans】《约定》(cp:瓷俄)
——生命的意义？那是什么？
——就是活下去的理由。
——那你的理由是…？
——嘘…你闭上眼，我悄悄告诉你。
【不是所有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
惨白的墙壁沾染着鬼画符般的涂鸦，浓烈刺鼻的消毒液味弥漫至整个病房——日日夜夜压抑得令人窒息。
穿着病号服的俄/国青年抱膝而坐，有意无意地揪着手中花束枯萎的花瓣——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何意义。
原本猫眼石般晶莹剔透的蓝眸，如今仿佛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苟活于世。
【包括我自己】
最后一片花瓣掉落，他今天的目标算是完成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忆存在过的痕迹。
俄/罗/斯就连怎么进的医院都是医护人员告诉他的。能在连环车祸中勉强存活，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
不止失去了原有的记忆、双腿瘫痪——甚至还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从早到晚不管之前记住的事物再多，只要一到第二天凌晨都会统统忘掉。
——不幸中的万幸的是，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只是记不住人与事。
——基本的自理与认知能力还是有的。
然而日夜颠倒的封闭医疗，让人头晕脑胀的消毒液味以及各种陌生冷漠的面孔——都足以把一个正常人逼疯。更何况他是一个只能靠轮椅行动的半瘫痪残废。
带着强烈绝望因素的抑郁，精神逐渐崩溃的俄/罗/斯开始自残——他受不了日复一日被囚禁在这惨白色的牢笼了。
每当俄/罗/斯试图做出过激举动时，都会被死死拷在病床上注射镇定剂等待着他恢复冷静。
在他试图第33次自残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黑发男人闯入他的空白世界。
“医药费我已经交了，麻烦医生在地板铺上一层棉花，拜托您了”
“……你是谁？”
俄/罗/斯有些不理解地望着将医生打发走的黑发男人。既熟悉又很陌生，他很肯定这是他原本记忆忘掉的人。
“瓷，原本在你身边的人”
瓷握着俄/罗/斯冰凉的双手，慢慢地将温度传递给对方。
“……对不起，不要再来了”
俄/罗/斯看不清表情地抽离了手，瓷的心底不由得一空。
“……为什么？”
“…我每到第二天凌晨，都会忘掉前一天接触的人和事”
“天天被这样的人忘掉，你不难受吗？”
俄/罗/斯压抑着哭腔，费劲地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字——试图驱赶别人离开他的空白世界。
“…不会，完全不会”
瓷微闭着双眼，轻轻搂住了面色震惊的对方。
——只要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就不会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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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瓷，原本在你身边的人”
自从两人相遇的那天起，瓷每天都来照顾俄/罗/斯——面对同样的疑问，瓷总是不厌其烦地回复对方。
『第一天』
瓷带来了一串彩色的千纸鹤，告诉俄/罗/斯这是他们曾经一起折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俄罗斯有些好奇床头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千纸鹤，每只上面写满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名字。
【瓷？有点熟悉的名字】
『第二天』
瓷带来了一束牡丹，听曾经的俄/罗/斯说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花。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俄罗斯停下了每次都揪花瓣的手。他莫名改掉了这个撕花习惯。
【这是一个叫瓷的人送的，很漂亮…不能动它】
『第三天』
瓷带来了东方小吃，甜而不腻的口感俄/罗/斯表示很熟悉而且很喜欢。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俄/罗/斯愣愣地望着手上的甜点盒。
【这个很好吃，我有印象…千层糕？】
【是瓷做的……？】
『第四天』
瓷带来了神话故事书，这时俄/罗/斯对瓷已经有一点点印象了。
对方一进门他就喊出了他的名字，促使黑发男人不由得手一抖。立马跑去和医生交流，得知俄/罗/斯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
瓷心里悬着的巨石总算是放下了。给兴致勃勃的俄/罗/斯从早到晚讲了一个又一个中/国神话故事。
直到对方睡着瓷才离开，走前悄悄地亲了下对方的脸颊。殊不知俄/罗/斯根本没有睡着——以至于到半夜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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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天』
“瓷”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俄/罗/斯搂着瓷的胳膊，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蹭着——目前瓷是他唯一的寄托。
是唯一一个，在他的空白世界染上色彩的人。以至于让他脱离了抑郁的束缚，眼睛逐渐有了光。
瓷:“就是活下去的理由”
俄:“我自己的不知道…那瓷你的理由是？”
瓷:“嘘…你闭上眼，我悄悄告诉你”
那一刻，两人都很希望时间停止在唇齿相碰的那一刻——俄/罗/斯总算明白了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活下去的理由。
——约定好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算是为了我。
——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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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个星期，瓷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身上肉眼可见的疲惫增长迅速，严重的黑眼圈看着就让人心疼。
瓷每个月为了帮俄付巨额医药费，拼命地为工作奔波。以至于后来他彻底倒在了工作台上——再也起不来了。
医院那边:
记忆恢复得差不多的俄/罗/斯，期待着瓷再次推开病房的门——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可是等了接近半个月，他都没有收到瓷的任何消息。
【是在忙工作吗…】
俄/罗/斯有些郁闷地坐着轮椅，在医院过道进行每天的肢体运动。
为了不拖瓷的后腿，他每天坚持着康复治疗——为了和瓷一起离开医院。经过护士休息室时，里面嘈杂的聊天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真可怜啊…不知道那个来自俄罗斯的孩子，以后的路怎么走”
“那个黑发男人看样子挺健康的，居然工作过劳死了”
“年轻人忙工作，得这种病很正常的啦——就是那个俄国小青年有点可惜”
“幸好那个人提前支付了一年的医药费，不然这笔巨款，那个小孩也付不起啊”
——剩下的内容，俄罗斯已经听不清了。
“……”
不止是瞳孔地震那么简单了。俄/罗/斯原本被色彩填满的空白世界瞬间崩裂成了——足以吞噬掉光的万丈深渊。
一切的努力，在瓷逝去后化为虚无。
【说好的…约定呢？】
难得恢复的记忆，现在反而成了致命的负担。
浑浑噩噩的俄/罗/斯回到了病房——面无表情地望着床头柜瓷留下的回忆事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两天都没合过眼。
“好了别难过了，来，吃点水果吧”
护士将削了皮的苹果、连同水果刀放在水果盘上，轻声安慰了下对方后便准备离开。
“谢谢你，护士姐姐”
这是俄/罗/斯沉默了很久后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不用谢……？！”
护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她的水果刀还遗留在水果盘上。
【难不成！】
护士急忙撞开了房门，下一幕的场面刺痛了她的双眼。
俄/罗/斯抱着枯萎的牡丹，水果刀深深陷入了他的心脏——不注意满地的血液的话，甜甜的笑颜像是睡着了。
——活下去的理由，是为了你。
——既然你走了，那么也就没有理由了，这个约定也就不存在了。
——对不起，瓷…我食言了。
END
※突然发现瓷俄没有刀诶(。・`ω´・)那么就来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