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雪】第三集傅红雪&朱厚照&连城璧(朱一龙水仙)

同人作品,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出场人物介绍:
北江国:
皇帝朱厚照 22岁
南离国:
三皇子侍卫傅红雪 15岁
皇太子连城勋 死亡
二皇子连城玉 20岁
三皇子连城璧 18岁
五皇子连城瑾 15岁
贵妃 白氏 连城璧母妃
皇贵妃乔氏 千寻,二皇子母妃
公主连千寻 16岁
东城,玄武街。
傅红雪站在一棵枯树下,看着护国将军府的大门,左边的石狮子还是缺了一角,御赐的”护国柱石“依然庄严肃穆。
犹记得那年,城西郑侯爷家的纨绔在庙会上调戏堂姐,他愤怒的打折了对方的一条腿,被祖母惩罚对着护国石碑扎马步扎的腿软了三天。
新年的时候,大军还朝,家里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府里顿时生机勃勃热闹非凡,母亲和一众女眷忙着画桃符贴窗花,他和兄弟们就踩着梯子挂灯笼,贴对联。
春日暖暖,院墙外的桃花艳的宛若云霞,府里的姐姐妹妹们攀着假山折得几支,便争相笑开了脸。
世事苍茫,岁月无常,忆起往事,傅红雪瞬间红了眼眶。
梁园依旧在,白云变苍狗,这里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傅红雪闭了闭眼眸,把眼中哀伤尽数敛去,再睁开时,唯剩坚定与孤勇。
回来两个多月了,城璧哥哥不想让他去探寻往事,他的心意自己何尝不知?可是他们一族三百多口人命,怎可背负这样的污名沉冤九泉?傅氏一族满门忠烈,他就算死也也要给他们昭雪!
最后看了一眼承载他幼年所有记忆的家园,傅红雪转过头去,除非昭雪那天,以后这个地方他不会再来了。
申初,吏部府衙。
太阳西斜,散值的鼓声响起,连城璧整理好文书,走出府衙大门。
侍卫们看见王爷出来了,立即列队迎接,连城璧看了看值守的侍卫,却不见傅红雪。
“叶卫正呢?”
仪卫内监总管忙上前道:“叶大人说出去逛逛……”
连城璧脚步一顿,沉声道:“护卫有跟着吗?”
“大人不让跟……”感受到王爷的威压,仪卫内监总管顿时有些瑟缩。
连城璧俊脸微沉,待要发作,就见傅红雪一人一骑从远处奔来,寒风呼啸,吹得他的丝绒斗篷猎猎作响,红色裙裳随风翻卷,像是一朵红云瞬乎飘到眼前。
“王爷!”傅红雪翻身下马,就要跪地行礼。
连城璧一把拉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一激灵。
傅红雪大约也感觉到了他的不悦,不再坚持骑马跟随,顺从得被连城璧拉上了马车。
马车里早已燃了上好的银霜碳,温暖的如同阳春三月,傅红雪解下身上的斗篷,在连城璧对面坐下。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踏踏上路,连城璧倒了一杯茶递给傅红雪,没有说话,显然是想等着他主动解释去向。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动静,连城璧忍不住抬眸看向傅红雪,却见他垂着眼眸,一动不动,雪白的一张脸凝着冰霜,若不是他眼睫上的水珠,连城璧差点以为他们是坐在冰天雪地里了。
心间发出一声喟叹,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风,连城璧脸色不自觉的柔了三分,“阿雪,今天出去为什么不带侍卫?哥哥说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哥哥,”一声轻唤,脆若金石相击,“我去玄武街了。”
连城璧心尖一跳,脊背顿时发僵,喉咙里的声音不禁有些干涩,“阿雪,如今不同往昔,那里以后不要再去了。”
傅红雪沉默了很久,久到车里空气都有些凝滞了,才轻轻答道:“知道了。”
北江国,宫城,极光殿。
皇帝朱厚照正在御案前批阅奏章,内室静的落针可闻,太监张永轻手轻脚走进来,轻唤道:
“陛下。”
朱厚照眼都没抬,看着宁夏游击将军仇钺的奏章,思量良久书到:已阅,许卿便宜行事之权。
处理完宁夏的事情,朱厚照凝重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他合上奏章,看了一眼张永,眉目轻挑,
“怎么?宋御史又闹腾了?”
张永额头顿时冒出薄汗,自己这位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幼年登基之时就知道借用司礼监的力量抵御内阁众臣,舞象之年不但凭一己之力平定四王之乱,还趁南离内乱一举收回先王丢失的西南十四州。到如今,辅政大臣四不存三,政权尽归手中,再不是被逼到半夜偷哭的稚童了。
“是。”
“那就让他去领板子吧,打的别太重了,完事着人送他回去,让他在家休养半年,顺便给他一百两纹银。”
陛下不按常理出牌,张永一时瞠目。
“看你那傻样,”朱厚照瞪了他一眼,“宋御史是个硬骨头,中直过人,朕现在还要用刘瑾,他天天和刘瑾对着呛,以刘瑾那小心眼,还不处处找他晦气?朕以后还要用他,不能让他提前折了,让他休息半年再复职吧。”
张永心里一咯噔,寻思着刘瑾怕活不过半年了。陛下当庭杖打宋御史,这是在给他积攒名望呢,谁不知道庭杖就是御史的军功?看来,下次起复陛下一定会重用他了。
“是,奴婢领命。”张永乖觉的领命,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朱厚照拉了一下御案下的银铃,一黑衣人瞬间飘落,附身下拜,“主子。”
“起来吧。”朱厚照把刚才批示的奏章递给他,“你着人亲手交给仇钺,并转告他,朕不要活口。”
黑衣人没有多话,接了奏章隐进黑暗中,瞬间就没了踪影。
南离国,睿王府,酉正时分。
窗棂上最后一抹阳光渐渐隐去,连城璧合上手中吏部四司的陈年案牍,揉揉发涩的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阿雪还在校场吗?”
隋英道:“是的,殿下。”
连城璧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阿雪生气了,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从接他回来,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谈当年的事情,可阿雪心里想什么,他又何尝不知?
只是,他也深知,这件事情碰不得,一个不小心,他好不容易护在手心的珍宝就要被人揪出去,踩在地上碾碎。
从府衙回来,阿雪就躲去了校场,脸色给的清清楚楚。想到此,连城璧又忍不住莞尔。心想,罢了,谁让我是哥哥呢?
“走吧,去校场。”连城璧起身吩咐到。
隋英见殿下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也松了口气,赶忙拿了斗篷给他披上,又从衣架上拿起那件雪白的狐裘跟在身后。
到了校场,训练已经结束,傅红雪和谭良、尹绥远正勾肩搭背要去伙房吃饭。
远远的看见王爷过来了,两个人冲王爷行了礼,轻轻捶了傅红雪一下就撇下他走了。
傅红雪看了连城璧一眼,心里有些忐忑,想缓和一下气氛,又有点语塞。
眼前的阿雪面色红润,眼眸清凉,不见一丝郁色,额头上没来得及散掉的汗珠,让他整个人充斥着新鲜欲滴的生机。
连城璧眼眸含笑,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接着把狐裘披在他肩上,温声道:“走了。”
傅红雪闻言,眉头轻展,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隋英默默落后几步,隐约间听得一声:“哥哥,对不起。”
睿王府,彰德殿。
从八月天气转凉,日头就一天比一天短,到如今,刚刚酉末,内室就烛火高燃了。
傅红雪沐浴出来,连城璧已经让人传了晚膳。
傅红雪看看桌上的菜,眼圈微红,“哥哥,你不用迁就我……”
连城璧盛了一碗汤给他,温声道:“没关系,阿雪吃什么,哥哥就陪着你,如果你顾念我,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哥哥……”
“今天哥哥态度不好,阿雪不要生哥哥的气了好吗?你体内余毒刚清,内里又千疮百孔,哥哥是关心则乱了。”
烛影摇曳,连城璧棱角分明的面庞被烛火镀上了一层柔光,白日里威严肃穆的眉眼,看起来竟然带了些柔情似水的旖旎。
傅红雪喉头微动,面上渐渐浮出一丝红晕,“我态度也不好,不该迁怒哥哥……”
连城璧脸上的笑意像微风拂过的湖水一样,一圈圈荡漾开来。一双桃花目光华流转,灼灼盯着眼前之人,万千柔情从眉梢眼角倾泻而出。
傅红雪心脏一阵急跳,眼睛飘忽的撇向食案,拿起汤碗就喝了一口,“咳……咳……”
“怎么这么急。”连城璧拿起帕子倾身过来给他擦嘴。
“不用,我自己来。”傅红雪一把抢过帕子。
看着他红的似要滴血的脸颊,连城璧轻轻笑了,坐正身子夹了一个豆包到他碗里。
“快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嗯。”
“娘!娘!”傅红雪走在一片金黄的向日葵花海里。
“雪儿,娘在这里!”
隐约间,前面的梨树下,一条白色的衣带随风飘舞,傅红雪飞奔过去,伸手抓住,衣带却在他手里化成了一阵青烟。
场景一换,阴暗潮湿的诏狱内,几名女子被狱卒压在身下撕扯着身上所剩无几的衣服。
“放开,畜生,皇旨未下,你们敢!”
”哈哈,畜生?老子马上就让你们体会什么是畜生!”
“别挣扎了,反正明天也要死,配合点,还能少受点苦。”
“啧,不愧是将军府的女人,你看看这皮肤白的!”
一时间,女子的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夹杂着男子的污言秽语,充斥了整间牢房。
“啊!娘亲!婶娘!阿嫂!”
一双稚嫩的小手无力的扒着地面,满头鲜血的被人踩在脚下。
傅红雪双眸充血,龇目欲裂,“啊!”的一声扑上去,周围的景象瞬忽溃散。
恍惚间,烟雾四漫,什么都看不清,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喊声震散了缭绕的雾气。
还是那间狱室,残肢碎尸满地,一排排的女子挂在房梁上,尸体早已凉透。
一个秀美异常的女子嘴角流着鲜血,满脸慈爱的看着他,
“雪儿……好孩子……活下去……”
“娘亲!”
傅红雪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脸上尚未干透的泪水,一瞬间红了眼眶。
“阿雪,怎么了,又做恶梦了?”连城璧赤着脚跑进来。
“哥哥!”强装的坚强瞬间破碎,眼泪夺眶而出。
“阿雪,别哭,告诉哥哥怎么了?”
“我梦见母亲了,还有婶娘、阿嫂和姐姐妹妹们,都是尸体,一排排的就吊死在我眼前,哥哥,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替她们伸冤,所以她们都死不瞑目?”
连城璧指尖刺痛了掌心,“阿雪,不是你的错,当年太子谋反案是三司会审的,人证物证齐全。”
“哥哥,你真的相信成勋哥哥会谋反吗?他已经是太子了啊,姑母正位中宫那么多年,一直以贤良著称,父亲他一生征战沙场,始终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他们怎么可能会谋反啊?”
“阿雪,听我说,”连城璧紧紧抱住他,抚着他单薄的脊背,“哥哥当年也和你想的一样,所以我去查了,查到的结果和庭审的没有出入,成勋哥哥他确实谋反了。”
“哥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傅红雪搂着连城璧,哭到抽噎。
“阿雪,阿雪。”肩头的中衣已经被眼泪浸透,他的心被那热泪灼的火烧一样痛!
“哥哥求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去碰,哥哥好不容易才保下你,不能再失去你了!”
“哥哥……”趴在他肩头上的人突然身子一软,瞬间没了声息。
“阿雪!”连城璧看着傅红雪嘴角溢出的鲜血,眼前瞬间有些模糊,“来人!”
一声撕裂的喊声划破了王府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