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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OC警告 if线剧情

        chapter 15：食欲

        恐鱼，大群本质的体现，整个系统中最为基础与弱小的成分，总会表现出海嗣最为纯粹的欲望。

        争斗。

        进食。

        生长。

        增殖。

        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如此纯粹的欲望，单纯如工具。

        这欲望会驱使海嗣登上陆地，与人类争夺生存资源，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就像人类会继续在这恶劣的世界生存一样。

        而这也是必须要剿灭这些异形的原因之一。

        艾丽妮凝视着那条畏缩于阴影中的恐鱼，以如此想法稳定自己的决心，她几乎能闻到那扭曲生物身上附着的海盐的味道。

        她想起自己在斯图提斐拉的走廊上对异形下达的判决：异形会死，因为它挡了自己的路，它想吃了自己，但自己需要活下来。

        是的，仅仅是因为自己需要活着。

        但恐怕艾丽妮已无法重拾当时的自信，仅仅让自己活着便已让她筋疲力竭，

        但眼下令她困惑的因素不止这一个。

        还有一种错误的感觉。

        我本应该像砍柴般把那杂碎抹杀……如同呼吸般轻松……

        但不至于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地绷住吧……

        抗拒。

        对于屠宰同族的抵抗。

        本能地对于同族彼此残杀的反感。

        但仅凭这些无法让艾丽妮放弃杀戮异形怪物的念头。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斩剑，造型优雅堪比绝美的工艺品，却又是实打实的武器，黄金时代的工匠以高超的技艺塑造出其护手上复杂的花纹，镶嵌着黑色的高强度合金和白银，配重上的玫红色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剑身则没有任何反光，呈现出空洞的漆黑。

        realidad——“真实”，这是歌蕾蒂娅给自己选择的武器，虽然造型上过于花哨，但这却是审判庭武备收藏中为数不多的，不会在她剧烈的使用下崩裂的刀刃。

        这柄古老的斩剑背后蕴藏着多少事迹呢？

        国教会的红衣主教是否曾握持此剑，向伊比利亚的王侯贵族展示自己的权势？

        或者说此剑也曾被放置在君王的宝库中，跟随着黄金舰队遨游海洋，向整个泰拉宣告伊比利亚的傲慢与荣耀？

        不过这些事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相对于艾丽妮挥起真实，锋芒滑进尖叫着的恐鱼的皮肉，以超人的精准与力量，沿着脊椎将其切成两半……相对于这些事，都无关紧要了。

        蓝黑色的体液泼洒出来，整齐的剖面暴露出白色的神经、粉嫩的肌肉与器官。

        艾丽妮走到死尸旁边，恶劣的鱼腥味儿刺激着她的鼻腔。

        她忍住想呕吐的冲动，用斩剑拨弄着一半尸体，把钎子一般的剑刃戳进颅部粘稠的神经组织，扣下来一块白色的脑皮质，缠着些许透出蓝黑颜色的透明血管。

        “唔……”

        艾丽妮刚想吐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去回忆歌蕾蒂娅的嘱咐……

        chapter 16：自生

        “果然……与以往不同。”

        歌蕾蒂娅将艾丽妮的拍片放在桌上，颇为愉悦地看向完全无法放松自己的学徒。

        “我怎么了？”

        “一件喜忧参半的事。”

        “一件情理之外，但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的确与你相关。”

        “快说！狡猾的阿戈尔人！”

        艾丽妮没有继续被歌蕾蒂娅敷衍的耐心，愤怒中大吼出声，直接拍案而起，不过是直接把整张桌子拍成两截，余力在把剩下的这两半震成碎片，并在这个废弃牢房的混凝土地板上砸出一个陨石坑。

        “受试者细胞融合优秀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自发性器官变异，而不是我这些早期猎人由于过晚进行手术，进而产生的不良排异反应……有趣……”

        尘埃与碎屑落定后，歌蕾蒂娅安稳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刚才桌子的爆裂从未发生过一样，右手食指跟中指夹着幸免于难的拍片，嘴角翘了起来。

        “你是说我……”

        “没错，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但从目前来看并非是有害的。”

        艾丽妮沮丧地瘫坐在椅子上。

        “先说最明显的变异。”

        歌蕾蒂娅漫不经心地将其掷出，同时艾丽妮伸出手，接下出膛子弹般飞来的拍片。

        她看着黑色背景上的浅白色。一张侧拍，拍下了食道与脊椎，之间连接着四根相当明显的神经束，就像栓接舰船与港湾的铁链，一端插进脊髓，另一端延伸出蛛网般密集的神经末梢，紧密地围拢着食道中下段。

        “这……这是什么……”

        她的手颤抖起来，本就缺乏血色的苍白面庞呈现出渗人的尸白色。

        “异常增生的脊神经，自动形成四副神经鞘髓，直接连接着脊椎与食道，神经末梢直接插进了食道的黏膜层，在我看来已经完成生长了。”

        歌蕾蒂娅叹了口气以表示无能为力。

        “我可以确认起为某种感知神经，与感觉神经相当类似，但又有所不同。”

        “然而我并不知道这些神经的具体作用，因为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那我……”

        艾丽妮罕见地紧张到流下汗水，即使她强迫自己尽量保持正常，歌蕾蒂娅轻松的语气完全无法安抚她。

        “不必担心，新增殖物应该不会危害你的身体，你真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况且我也无法以现有工具将其去除。阿戈尔有专门的基因工程病毒来杀死这些组织细胞，但这里没有，一般的外科手术则会有很大概率破坏你的脊椎。”

        “这也真是奇特，组织增生症状都是在完成手术半年后出现的，增殖物也都只是些随意生长的癌变组织。但你的增殖物生长不仅是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的，而且长出来的东西居然与正常器官相差无几。”

        “如果你在水中待了更长的时间，而不是在干燥的陆地上生活，这些器官的生长也许会在潮湿环境的适宜刺激下变得更快。我也无法知晓其中的奥秘与危险。”

        “更为奇妙的是，你体内还有其他一些正在生长的细胞组织，似乎是在构成其它与这些神经节类似的新器官，虽然在快速生长但都没有呈现癌变的迹象。如果深海教会的疯子能以你为研究材料，即使是以他们的愚钝思维，想必他们的疯狂实验的进度也能推进一点儿。”

        艾丽妮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

        “嗯……应该是细胞层面的融合激活了某些之前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DNA序列……可能是你的，亦或是海嗣的。”

        “然而无论这些增殖物再怎么无害，我也需要去确认它们的功能。”

        “你需要配合我，就算为了你自己。”

        艾丽妮抬起头，迷茫地看向执政官血红的双瞳。

        “那……我该做什么？”

        chapter 17：浅尝辄止

        艾丽妮回过神，意识到刚才的作呕只不过是心理反应，她的身体没有对这即将入口之物产生任何反感。

        歌蕾蒂娅让她生食恐鱼的血肉，她开始时还无法理解，甚至产生了疑虑。

        阿戈尔人采取的措施虽然的确有效，但未免有些极端，现在也一样，但在这个世代中，幸存的人已经没有继续探索更好方法的时间了。

      即使歌蕾蒂娅向她解释了她并不会像阿方佐那样为异形血肉所害，但艾丽妮仍在抗拒。

      她还记得那名为斯图提斐拉的地狱

      她记得管线井里那柄贯穿两具骸骨的剑。

      她记得自己翻看由档案室中心保险柜所保护的记事录时，自己脸颊上大滴淌下的冷汗，粘湿了那本名册。

      她记得自己阅读过的，禁闭室里那覆满粘液，污秽与纯洁的信件。那些被划去的疯狂文字竟然与现在自己脑海中时不时蹦出的意念相符

      她记得那些足以让阅读之人失去希望的绝望，以及那营造这些绝望的苦难与折磨。

      现在的艾丽妮并不害怕这些。

        她……只是害怕自己没法像阿方佐一样能在漫长的折磨中依旧挺立。

        注视着剑上插着的恶心血肉渐渐靠近自己张开的嘴，在入口的前一刻，艾丽妮选择闭上眼睛。

        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扩散开来，让她一时窒息，再顺着食道下滑，伴随着一阵食道肌的抽搐。

        于是在海嗣的脑组织入胃后，艾丽妮开始干呕起来，空着的手条件反射般地拧开腰带上水瓶的瓶盖，然后取下，对着嘴喝了一口，再举过头顶打算将剩下的水浇下。

        水能缓解她的痛苦。

        但在水能流出前，她动作僵硬地将倾斜的瓶口停住。

        “这就够了……”

        她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心跳加快。

        缺乏水的湿润，比砍断一条胳膊或腿，挖出她的一颗脏器，更能让现在的艾丽妮感受到难忍但我痛苦，而忍耐这痛苦也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训练成的。

        但她终究会熟练掌握这门技巧，循序渐进。

        就像她体内顽疾般的海嗣细胞，只是前进，以恒定的速度渗入这副血肉之躯，繁衍，传播。

        如同癌症般透过身体、系统、器官和组织到处传播。

        就像感染的病毒缓慢㥀推进并最终压倒一切。

        异形的细胞毫不在意这副身体里对自己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的白细胞和抗体，它以它自己的速度串行于陌生的环境中，以它自己的基因记忆去吞噬，同化这副躯体的原生细胞，以它之前所未曾理解的方式去激发出海嗣与黎伯利各自DNA序列中所隐藏的秘密，以它的逻辑惯性去改造这具身体。

        因为它终究会实现不同于任何一位大群同胞的进化，就像艾丽妮终究会忍受缺水的痛苦。

        chapter 18：窃忆者

        一开始只是零星的碎片，海水的酸碱性，盐度，不同深度的水压，就像迸溅的水花，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毫无征兆，无比真实，仿佛曾亲身感受过一般。

        然后是连续的片段，被囚禁于铁笼中的拘束感，陆地的干燥，闪烁的灯火，如同跳跃的蒙太奇影像，可以理解其中的含义，就像在电影院中观看第一人称的录像，

        这些记忆……不属于她。

        但为什么……陌生的记忆会不断涌现？

        这个问题并不困难，艾丽妮很快便理清逻辑，得到了一个骇人的答案。

        这显然跟新生长的神经有关系，而这些类感觉神经既然长在食管周围，那么能够分析的，就只有入口的食物。

        准确来说，是去吸收食物中的信息物质，侦测并解析，将其转化成自己的经验。

        借由这个不属于人的器官，艾丽妮可以通过生啖敌人的血肉，来窃取他们的知识与记忆。野蛮、原始、但是很高效。

        在她意识到这点的半分钟内，她出于保护残存的自我认知的本能，仍在下意识地盲目否定。

        半分钟过后，她开始自发地呕吐，全身的脏器彼此拥作一团，试图挤出胃里的消化物，最终在一阵痛苦的反刍后吐出滩酸水。这具有高度腐蚀性的酸液落在铁链上滋滋作响，金属冒出白烟，在原本恐鱼留下的咬痕上增添一些烧出来的孔洞。

        这个过程又消耗了一分钟的时间。

        但即使如此，她的精神状态居然还完整到能够勉强回答问题。

        艾丽妮吃下海嗣血肉的两分钟后，歌蕾蒂娅来到了她的身边。

        “我真是一个怪物……”

        她无情地说着，眼睛茫然地盯着地面。

        “通过生食活肉来攫取猎物的记忆……简直比那些异形更像是怪物……”

        “你看到了？”

        歌蕾蒂娅手托起她充斥着空洞的绝望的脸颊，冷酷地注视着她嘴角残留的蓝黑色血迹。

        “我看到了……我感觉到了……令人作呕的真实……”

        “这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

        深海猎人执政官将视线移到艾丽妮涣散的瞳孔上。

        “但在这个黑暗的时代，我们的确需要能从异形爪下争取到人类的生存的怪物。”

        “怪物……被重重职责的铁链所束缚，被驱使于战争的最前沿，用泼洒而出的自己的鲜血开辟出一条道路，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在被残忍地挤榨后被存活的人抛弃，进而遗忘……但如能搏得更多人的生存，这点代价于我们又何足挂齿？”

        “事关种族生存的战争终会揭下我们所有的虚伪。因为即便是人性也不能阻挡人类的生存。”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你我这些肮脏的混血，怪物中的怪物。你会在之后的时间中牢记下这点。”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