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滤走过往,洗镜铅华


离别之镜
潇东,你这就要走了吗?妈问道。“哎呀妈真的是我都说了上大学,有什么办法而且大城市啊,你就等着你儿子过年给你带对象回家吧。”潇东说到。李潇东双燕镇的大学生,李家人里少有的大学生,虽然只是个二本但母亲依然害怕是个野鸡大学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最后才放下心来,面对这个生活十多年的小镇说不眷恋是假的,这一路很多人就像那些飞走的泡泡璀璨的记忆留在心里,气泡砰的一声消逝不见踪影。年少的东最喜欢的是和最好的朋友在云汽飞起的时候。红色的霞光从云的缝隙中窜出,云朵被映成粉红色的层,如通少女绯红的脸颊。最美的要数黛紫与落日的滤镜,天幕被染色天空燃烧起火红的云。不知从几时起生活的美在滤镜下犹如网图一般,但又仿佛多了那一抹陌生。母亲还用着潇东剩下的手机,那里的照片没有滤镜,当然她也不会p图。临近开学潇东用最后的时间与老朋友在夕阳下许久,在小镇的球场上挥洒汗水,他们共同约定在彼此的以后走出这里,向山的那边,海的尽头,看不到村头王姨桂花树的地方。九月的天站在小镇的客运站台上,母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儿子,也许她做梦都会想到他会离开,但次次都在梦里惊醒,她总是这样多愁善感,既害怕自己的儿子被骗,又害怕他省钱泡妞不好好吃饭,每次问他想不想家都是不想,恨不得气死他老娘。而反观潇东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大学生活,大学的女孩子一定很好看吧,嗯肯定比镇上的班花好看,我去了一定飞黄腾达,终于摆脱老妈了。当客车开到站台,望着自己吊儿郎当的儿子走上车,仿佛身体一阵无力感,心里空落落起来。几天前她让隔壁修理铺的老李修好了家里的相机,是想儿子想家后可以发照片给他看看。当她按下快门键留下儿子上车的背影,但留不住追求梦想的他。客车开动驶向远方,九月路边的菊花在风中开的正艳。
真虚相隔,天涯两岸
镜头的那边是现实,这边是虚幻。在潇东三十八岁的这一年他经历了人生最为艰难的挫折,生活不会这般美满,就像18岁的潇东,意气风发势必要在校园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先订下一个小目标带个姑娘回家。但事与愿违,大学的潇东忙忙碌碌,学习学不好,女朋友又和别人跑了,唯一留下的只有手机相册里那些加了滤镜的景色,也只有同寝室的志哥才能做潇东知己,就像潇东能凭借大毅力坚持在志哥的鼾声下睡觉。当大学生涯结束时他们都想在着汹涌的城市里留下一片立足之地,志哥当了几个月的网管,潇东一直工作在实习期,无法干到转正的时候。一年转眼逝去,傍晚回到出租屋,屋内的景色和大街上的雾霾一样昏暗不清。潇东走到阳台,全城的灯火辉煌,两个人凑钱交的房租,缴纳电费都有点艰难。志哥跌跌撞撞的走进来,叼着烟头。我们曾在这里促膝长谈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放眼看去满城的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我们的。志哥沉重与我说到:“东你说我们是不是世界的遗弃者。’’也许吧!潇东无奈道。“明天我就回老家了我的妈催我回去结婚了兄弟你保重。‘’一夜无眠,第二天送志哥永远的离开了这座城市。父母的电话响起,东:"喂,妈咋了,我过的很好,吃的饱,公司环境很好,你儿子升职轻轻松松,你就放心好了。‘’妈:”我们想你了。‘’回到曾经的小镇,找到还算过的去的工作,与曾经的班花走到了一起。生活总算是受到上天的眷顾,生活的平平淡淡。生儿育女,手机里的照片多了起来,从结婚到小孩子,在滤镜下的生活美满。当梦的幻境被生生敲碎,灰暗的天永远无法用滤镜所填充。潇东就静静的站在你面前,就仿佛20年前你目送他离开,他目送着你的盒子无法再回来。世间无情,年轻时的胃病积累到老后的胃癌,你总是强撑,虽然两人互相嘴硬互不相见,但又有多少个夜晚泪水湿透枕头。从此阴阳两隔,真的不能再见。那年九月火红的枫叶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悄然落下,落再少年的头顶,落在碑前的菊花上。父亲说年轻的母亲最爱菊花可以入药,可以装饰,还可以卖钱。潇东,望着落木萧萧下的枫叶,黄色在红色的海洋中挤出稚嫩的芽,像被生活所包围的我们,但总又一个声音陪伴着我们,没事妈妈在。时间试图抹去悲伤,搬家时整理老物件,潇东无意间从母亲的箱子里翻出一个相机,好奇心驱使我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从呱呱落地,到牙牙学语,再到100天,480p的像素可真差啊。泪水不争气的如同泄洪的水库喷涌而出,一幕幕没有一个滤镜只有人间最真实最动容的回忆,这就像是我的成长史。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上车时的那个背影,结婚时人生巅峰的我和红盖头的新娘。回忆仿佛从亘古的远方飞来,重塑成沙城。我没有勇气打开手机,满是滤镜的照片下丢失了最真实的自己,也丢了那个我没能说出对不起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