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十九）
✘主cp6713/柒十三，副cp为春十一/王可/赤莲/猫狗和青凤湛凰。
✘ooc有，私设有。
✘求求评论推荐摩多摩多
✘这一章过后大概会停一段时间了，因为开学了，又是毕业季。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什么的。所以很多事情都很忙，更新也只能放慢了。谢谢大家的理解。
醒来时，江惠莲满脸都是泪。她抬眸看向那禁锢阵里同样刚刚苏醒的赤牙，灵犀香即将燃尽，在那一瞬间，江惠莲做了一个决定。
她咬破手指滴在那阵法上，咔嚓一声，赤牙身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消失不见。唯独手腕上还链着一条细细的锁链，而那锁链的尽头，是江惠莲的手腕。
“这是宿命锁，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道封印。唯有你的怨念彻底散去，这封印才会真的消失。不然你会一直跟着我转世。生生世世，你我都要捆绑在一起。”
江惠莲嘶哑着开口，那些记忆仍在她脑海里回荡，她终于明白了赤牙对她的怨恨，那是她前世种下的因，在今生结成的果。
“阿权，其实我后悔过。我想过若是我不当门主，也许你不会死，更不会成为怨念深重的恶鬼。”
她喃喃地说着，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太迟了。”
赤牙说着，慢慢向她摊开胳膊，那细细的锁链垂下来，像是一根牵着他们的红线。
“有这个宿命锁在，你不杀了我，我便会生生世世的跟着你。你生生世世都会是个孤家寡人的命数。”
“我不会杀你，你是我创造的罪业。那我便会一直承受着。这一世还不完，那便等下一世。现在我已经不是天莲派的门主了，也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了。只是这一世我剩下的时间太短了……”她沉默了一下，苍老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笑意。那一瞬间她似乎又成为了赤牙记忆里那个年轻骄傲的姑娘。
“所以下一世，你要早点提醒我。”
下一世你要早些告诉我，这样我们就不会再错过这么久的时光了。
最后一缕淡蓝色的烟雾缓缓散去，江惠莲再看不到那绿发的少年，也看不到他们手腕间相连的锁链。她捡起地上那闪闪发亮的金珠手串戴在手腕上，手串微微发热，似乎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是她余生的罪业，也是她每一世都不可忘却的爱恋。
……
梅花十三推门进去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她看到那恶鬼就站在江惠莲身旁，虽然仍是一副吓人模样，但却明显没了杀气。倒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兽，就那样静静候在主人身旁。
将送他超度的想法按了又按，梅花十三扭头看向江惠莲欲言又止。似乎看出了梅花十三的想法，江惠莲开口承诺道。
“梅花小姐不用担心，往后我会看住他，同他一起赎罪。绝不会让他再伤人。”
江惠莲说得言辞恳切，梅花十三也只能冷哼一声。
不过虽说如此，赤牙那样有着几千年修行的恶鬼，要是真的再次大闹起来她也未必有办法。
江惠莲和赤牙的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但在回忆的过程之中他们很显然达成了某种她不知晓的共识。所以若是江惠莲能牵制住他，倒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过刚刚在江惠莲沉睡时，梅花十三又回想起自己在师父古书里看到的关于天莲派的介绍。
“……那之后约摸过了一年，天莲派的门主江惠莲便病逝在天莲山的禁地。临死之际她以全部的力量又一次加固了禁地里的那个封印。她拒绝让弟子把自己葬入陵墓，一个人带着那串手串孤零零地在禁地里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天莲派的故事在师父的古书里只占据了小小一部分。这个守护着神秘封印的古老门派在江惠莲病逝后不久，便消失在了历史长流中。
无人知晓那封印如今的情况，也许早已经被破坏，又或许它还在那里。只是数千年过去，谁也不知道那里如今究竟会是什么模样。至于那封印下所谓的邪神是否存在，更是不得而知。不过看现在天下太平的模样，大概那封印应该也还好好的。所谓邪神，应该也只是个吓唬人的噱头罢了。
不过若真是个噱头，那天莲派一直苦苦守着的，岂不是只是个笑话？
不过都不重要了，如今的他们，都已经做出了另一个选择。伍六七的声音响起，将梅花十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所以江主任你真不准备送他入轮回？这家伙凶巴巴的，半夜出来会做噩梦的喔！”
“哼，这次是你运气好。我才会被你这个剪头发的伤到，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被江主任拴在身边的赤牙对伍六七龇牙咧嘴的威胁着，江主任轻咳一声，赤牙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伍六七临走前狠狠瞪了赤牙一眼，赤牙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一人一鬼凶巴巴地瞪着对方，最后还是梅花十三拉着伍六七离开，这才终结了这两人的眼神战斗。
赤牙的攻击并不致命，吃了江惠莲给的药后伍六七很快就醒了过来。梅花十三检查后说他并没有大碍，但回去后还是要多多休息去医院检查处理外伤。
伍六七连连点头，看着梅花十三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关于后面他打败赤牙的记忆，伍六七却是半点也记不起来了。梅花十三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她所看到的，不过是周围的阴魂突然消失，而迷雾也跟着不见。等到她能看到伍六七时，他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赤牙也不肯告诉伍六七，他只是怨恨地瞪了伍六七一眼。然后说下一次他绝对没有那么好运。
“那个绿毛龟也不肯告诉我，肯定是被我打败了没脸说。嗷嗷嗷痛。”
伍六七说着得意地哈哈大笑，笑容扯动了伤口，他又嗷嗷叫着蹲在了地上。梅花十三又想笑又无奈，只得蹲下来轻轻帮他拍着后背。
“伍六七，今天谢谢你。”
梅花十三突然开口道谢，她的手掌停在在他的背上，掌心的温度让伍六七的大脑一时间陷入了空白。
“梅…梅小姐不要客气啦，今天要不是没有梅小姐帮我，我早就被那绿毛龟搞死了喔！不过，为什么梅小姐会让江主任留下那家伙？”
伍六七一边起身打着哈哈，一边扭过头去不让梅花十三发现自己通红的脸颊和耳垂。梅花十三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开口。
“他怨念太重，即便是我也没办法真的送他入轮回。所以让江主任慢慢开解反而是个好的选择。”
梅花十三说着叹了口气，她不愿继续说下去，便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宿因’这个词吗？”
“没有。”
伍六七闻言连连摇头，他只听过宿命，从未听过宿因。
“‘宿因’是佛教用语，代表着前世的因缘。每个人每一世都有各自的因缘，也许是良缘，也许是孽缘。欠下的因果终究会轮回到自己身上，没人知晓那会是好事，还是坏事。”梅花十三停下脚步，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伍六七。
“每个人的相遇都可能是前世的因果循环，那可能是缘，也可能是孽。”
她看着伍六七褐色的眼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突然她看到面前的少年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瞬间，世界似乎都跟着亮了几分。
“那梅小姐遇见我，会不会也是前世的因缘呢？”
梅花十三有些失神，他们的相遇会是前世的因果吗？梅花十三向来不愿意相信宿命论。但若和他相遇是前世的因果，那她倒也愿意相信一次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也许吧，不过跟着你就倒霉。是孽缘也说不定。”
“梅小姐梅小姐，你说我们这次配合的这么好，我们又这么有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带我一起做猎鬼人啊？”
“你不适合。”
梅花十三这次的回答倒很认真，伍六七的确不适合做猎鬼人，他太热心又热衷于管闲事。这样的性格做猎鬼人，只会白白送死。而且猎鬼人这种活计的黑暗，实在不该是他这样明媚的人该沾染的。
“那以后我还可以找梅小姐吗？”
“……”
这一次直到从街头走到街尾，梅花十三都没有回答。直到他们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她才停下脚步，这一次，伍六七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后退，也没有上前。
“作为猎鬼人，我拒绝你的要求。”
梅花十三的声音又恢复了初见时冷漠，她垂下眼眸。朝着伍六七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作为我自己，我的答案是可以。”
她看着伍六七眼底亮起的欣喜，那如同烟花般的光亮在他眼中绽放。梅花十三看着他眼中的光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
“那梅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
“那梅小姐，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海边？”
“伍六七，你的伤势至少要静养一周。”
“……”
聒噪的男人瞬间没了声音，梅花十三笑着摇了摇头。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示意伍六七自己要先回去了。
“不过等你伤好了，我可以答应你去一次海边。”
车门关闭的前一秒，梅花十三的声音从车里传来。伍六七看着汽车慢慢开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梅小姐，这是答应了？
深夜里寂静的小巷里响起了一声欢呼，很快有灯亮起，然后便是一声嘹亮的国粹。伍六七乖乖收了声往发廊赶，远远的他便看到那一排店铺中，唯有大保发廊仍亮着灯。
透过灯光，伍六七看到发廊里大保的身影。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伍六七快步走进了发廊。
“大保，我和你说……”
“你个扑街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被那些无良鬼魂拐去丢了小命！”
体验了一把大保式国粹，直到伍六七连连保证下次再有情况，一定通知大保。鸡大保这才肯送开了扯着伍六七领子的手。
“哼，这次就算了，那个江主任给了多少报酬？”
“呃……”
报酬，好像他忘记要了。
两人相望无言，从伍六七的目光中，鸡大保知道他们一夜暴富的理想……
依旧停留在理想。
大保健发廊熄了灯，街道上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黑暗重新笼罩了街道，游魂们又重新开始游荡。
逝去的老人们讨论着家里新添的子孙，年轻人们讨论着自己离开后不舍的人与物。几只猫儿狗儿穿墙跑过。也有留在亲人和爱人身边不舍离去的灵魂。
偶尔有几个醉汉穿过游魂跌跌撞撞地走在街道上，游魂们一脸嫌弃地看着醉汉，又继续讨论起自己的话题。
很快太阳就会升起，他们也会躲起来休息。人们会苏醒，会开启新的一天，然后迎来新的轮回，新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