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天使小说-阿兹瑞尔（第一章）

        皑皑白雪上洒上了几滴鲜血。

        他记得鲜红与雪白交融，积雪逐渐消融。高耸的峭壁隔绝了狂风，使那一滴滴液体的声音在他听来不可思议的响。

        那颗头颅属于曾经属于博斯吉尼安人，干涸的血液在他的发辫上凝固，将他击倒的那一击打扁了他的鼻子，随后的一斧砍下了他的脑袋。

        敌人的头颅被堆了起来，那颗头位于第三堆顶端，下面还有其余七颗头颅。遥想去年，他的年龄刚刚好足以上战场。他倒退几步，欣赏着过去一年取得的战果。他的手上有整整24个敌人的血，他记得他们每一个人，袭击者被击溃、守卫被屠杀、战士被击败。

        谷底的篝火旁传来的一声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差点忘了今天长者们将宣告一件大事。他将被确认作为首领的继承人。在他父亲死后，他将接过族人的领导权。24颗头颅证明了他血统的强大，鲜血铸就的万格家族依旧配的上戈萨利亚人的领导权。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尽管这声音近乎被愈演愈烈的风暴所吞没。天空中的云朵迅速黯淡下来，雪下得更快更烈。太阳逐渐消失在峭壁之后，火光也逐渐减弱。

        人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对博斯吉尼安人的突袭后，他们掳回了急需的肉、奶酪以及新鲜的牛奶。

        他在雪中跋涉，他留下的脚印立即被新落下的雪花所填平。有那么一刻，他不禁遐想：他是否能选择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如果双方和平相处会怎么样呢？如果戈萨利亚人将他们的钢铁交给博斯吉尼安人，而不是将其刺入他们的身体，如果博斯吉尼安人将他们的畜群和戈萨利亚人分享而不是自私地享用，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的父亲轻蔑的断绝了通商的任何可能：“戈萨利亚人只用铁与血谈判！”

        当他挤入火堆前战士们所围成的圈之中，战士们纷纷冲他微笑和点头。岁月和糟糕的天气雕刻出长者们冷漠的双颊，他们沉默地看着他，他们灰白的眼睛中映出跳跃着的火焰。

        一声巨响撕裂了天空。

        不是雷声，他在一次心跳过后便意识到那巨响持续不断。时间的流逝似乎变慢了，四周的温度不断上升。其他人看向天空，他随后朝着天空瞥去。三个红色的火球正转向戈萨利亚人。篝火旁一阵骚动，人们大声叫喊，呼唤着刚刚成为战士的新兵来此集合。

        “星辰又一次带来了战争天使！”迪玛萨尖叫道，她的嗓音随着恐惧而颤抖，苍白的头发猛烈地抖动着，“集合我们的男孩，接受他们的选拔！”

        戈萨利亚的年轻人跑进夜幕，跟随着战争天使们的铁鸟来到了山谷尽头。成年人目睹着他们离开，表情严肃。大家都知道没有人会活着回来。强者将被带走，弱者的尸体将在第二天被发现。

        “不包括你。”他父亲用手抓住他的胳膊，他正准备追随戈萨利亚之子们的步伐。“你是我的继承人。族人需要你。”

        “放开我，父亲。这是我的权力！”

        “你还不是首领”父亲咆哮道“我才是。我所说的就是法律，而我说‘不’！”

        他挣脱出手臂，飞速转身并追赶男孩们。他听到皮革的咯吱声，随后他的脑后迎来一下重击。他跌倒了，一阵恍惚，但脸上冰雪的寒冷很快令他清醒过来。与此同时，父亲粗糙的手抓住了他。

        他翻滚着，将父亲一同拖入雪中。他们跌倒，两人分开并蹲立起来，父亲挡在他和目的地之间，手中拿着斧头。

        “听我说，小子，”他咆哮道。“我们的人民需要你。我不可能永远统领他们，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他迅速闪开斧柄，他狠狠地踹了父亲的膝盖，骨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父亲失去平衡，倒在雪地上，斧头从手中滑落，随后抱住了受伤的腿。在任何其他时候，这种伤也许并不致命，但是现在正值寒冬，部落需要迁徙到下一个定居点。落伍者无法幸存，没有事物会被浪费在拖后腿的人身上。

        “这就是我如何地服务我们的人民！”

        他开始奔向自己的目标，父亲痛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叛徒！他们会宰掉你！”

         他走进旋转飘飞的雪花之中，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与此相对的，眼前的灯光愈来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