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书上 Part 10 【HCY水仙文 飒炸】
16.
从天空迈出一步
立风把炸炸拐着出去吃了火锅。
那天在商场看到小孩向着对面的火锅店眼睛发光的样子，他一直惦记着，念念不忘，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带小孩来吃吃。谁知道炸炸的工作时间那么奇怪总是对不上他的行程安排，吃火锅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这下好了，逼着小孩请了假，晚上就把人拐上了车。
炸炸一脸无措地坐在副驾驶上，立风心里觉得好笑，靠过去给忘了系安全带的人拉好扣上，借机揉了一把让他欲罢不能的炸毛。
小孩脸颊红彤彤，软糯糯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飞速移开视线。脖子一缩，小脸蛋陷在高领衫里显得人更小只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掏出全部家当把人儿养肥。
真是的……怎么那么可爱…
于是车里的气氛有点奇怪。
一个装鸵鸟缩在毛衣里将近被埋没的小孩默不作声、昏昏欲睡的样子，一个一本正经等红灯转绿而实际不停在瞥身旁的小朋友神游的男人，食指莫名烦躁地扣着方向盘
……烟瘾犯了，却不想在炸炸面前抽。
车窗被降下了小半格，想借着凉空气按下跳动的指头，恰好灯转绿，车子重新启动，凉风顺着间隙蜂拥地灌入车内。
炸炸微颤了一下，身子又下沉一些。像是风吹多了点整个人就可以凭空消失。
立风看了看人，默默把窗摇上。
空气恢复了镇定，然后见着小孩眯上眼睛，像一只精神萎靡的猫咪一样，不久便开始打呼噜。
他难以自控地咽了咽口水。
…
ヾ(≧へ≦)〃好可爱好想撸一把
强颜镇定的立风把车稳稳地驶向了目的地，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边给炸炸开了车门。炸炸被吓醒一般整个人跳起来，头上的毛睡醒了更炸，晃晃脑袋的时候炸毛也在晃，让立风想到了
……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
嗯，刺刺的，但触感很好。
“！……到、到了？”
声音很小，又带上几分不确定性，立风俯下身子给他松安全带的时候甚至甚至呼吸都拘谨了。抬眸温和地对他笑了笑，点头。“嗯。”
“下车吧”
小孩是被立风牵着下车的，一路走到火锅店，手都没松开过。
炸炸没觉得不正常就让男人牵着，低着头没看路没看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立风，根本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一副贱兮兮的笑像是比中了彩票还要大的事，想瞒又瞒不住。
店里的空气在沸腾，小朋友坐在热气氤氲的火锅前，脸都在发光。
立风给他涮了两盘肉，通通夹进炸炸碗里，十分满意地看着对面的小孩认真地吃，拼命地吃，一碗接着一碗。嘴巴一鼓一鼓的，上一口还没吃完又急着吃下一口，呛着了就塞几口饭，全程头没抬一下。
活脱脱像一只仓鼠。
他笑弯了眼，有一刹时又觉得很不真实。
碗里的菜没动过几口，只是专神地望着对面的小孩埋头苦吃，已经干掉了第三盘毛肚。
立风抿着嘴看得出神，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很深，要给小孩涮肉的那双筷子定格在半空，有几些迟疑。
等到回过神，是对面的小孩最直白的注视。
不知是不是屋里太热，他觉得耳朵微热。顿了下，收回了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目光，唇边又染上了笑意。
“饱了？”
炸炸歪着头看他，接着迅速摇头。
立风又轻笑一声，要继续手头上的动作，却发现夹着的肉片不知被冲到哪里了。红汤沸腾着，打着旋，他搅了搅没找着肉片索性放弃，挑了一块熟得烂透的豆腐丢进碗里，拌了几口饭配着吞下去，一面闪躲着小孩的目光。
没由来的慌乱。
小孩暗暗地移开了视线，接下来一顿饭的时间里都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闷闷不乐。
没有表达出来的，无声的寂寞沉入锅底。
立风米饭没吃半碗便落下一句话让炸炸慢慢吃，自个儿跑到屋外接电话。炸炸也没继续吃，就隔着临街的玻璃窗盯着那道背影，仿佛只要逗留在视线范围内，就永远不会消失……
屋外的立风站在街边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轻蹙着眉头听着电话那头带投诉性的报备。
“又怎么了？”
“那个女人！我告诉你！单是今天我就把图重画了三遍了！这个星期，加起来……大概十八遍！”
立风沉默着听壳把所有甲方的罪行都控诉了一番，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好像自己平时面对的不是这些东西。他蔑笑，又吸了几口烟，无意识地回头看向整排蒙上薄雾的玻璃窗，却看见扒在窗上的小孩。
头上炸着几根毛，两只手掌在窗上贴出了两个印子，光明正大地偷窥着自己。
安静的眸光突然被硬生生打乱，犯怵一样，他回避了一两秒，平复下开始凌乱的呼吸才归回了温和的样子。
炸炸的脑袋旧是贴在窗前。那双眼睛隔着一层朦胧还是雪亮的。
“喂？喂？华立风你还在听吗？”
壳不耐烦的声音都恍若画外音。
完全来临的黑夜赶跑了最后的红云，风吹得一飕飕，卷起微颤的身影和静谧的尘粒。捻在指间的烟头眨着火星，可以亮一整夜，也可以一捻就灭。
好像远远看着，也不赖。他却有种患得患失的不安。
“华！立！风！”
出神的时间超乎几秒钟，才被话筒传来的噪音拖回了现实。
“我听着。”立风收住了上扬的唇角，回归正题以前隔空朝炸炸挥了挥手。
窗前的小孩愣住了。
应电话的人也愣住了。
一个是没察觉自己竟然把人盯了那么久。
一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那人招手。
藏起了毫无缘由的尴尬，装作利索地回以一个笑容，回答他的是一个埋头吃肉的小孩，身影又淡在屋里的乌烟瘴气中。
……
“壳，”
“给我两小时。”
“……我想看部电影。”
by//世界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