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的精神》的超长副标题，到底说了什么？【翟志勇】

一、超长的副标题

副标题:或论法律与各类政体、风俗、气候、宗教、商业等等之间应有的关系，附作者对罗马继承法、法兰西诸法以及封建法的最新研究。

那个时代长书名比较常见，例如:伏尔泰代表作《风俗论》的副标题“论各国风俗和精神以及从查理曼到路易十三历史上的主要史实”。副标题主要是想讲这本书要探讨什么问题。

《论法的精神》一共六编，全书的框架结构就是按照副标题的顺序逐步展开的。

第1-2编讨论法律与政体和风俗的关系

第3编讨论法律与气候的关系

第4编讨论法律与贸易的关系

第5编讨论法律与宗教的关系

第6编对罗马继承法和法兰西诸法和封建法的研究

二、“无母而生的孩子”

本书正标题下面有七个字“无母而生的孩子”，可以视为题记，这句话经学者考证出自奥维德的著名史诗《变形计》。

《变形计》实际上是一个神话，讲的是神强奸雅典娜未遂，雅典娜把神的体液擦拭之后扔到大地上，然后大地孕育出了当时神话中的雅典王厄里克托尼俄斯。

对此题记法国学者有两种解释:

(一)横空出世的伟大作品

孟德斯鸠想用这句话来表达一个观念:这是一部没有先例的著作。

它不是过往学术著作的延续，不是在过往整个学术脉络里边一步一步孕育出来的，而是一个新的传统的开始，跟之前神学自然法的传统相断裂。

在此之前，人们认为法律是神所创造的。托马斯·阿奎那将法律分为四种:神法、永恒法、自然法和人法。认为人法是一步一步从神法中而来的，所有的人定法都不能够违反上面的自然法、永恒法和神法。但孟德斯鸠打破了这个传统，他并不认为法律是从神来的，法律跟神也没有太大关联。

(二)没有创作自由的环境

孟德斯鸠曾与友人讲过，要写一本伟大的著作，既得有父亲，还得有母亲。学者认为这里的“父亲”和“母亲”指的是天赋与自由，两者不可或缺。

孟德斯鸠有天赋但是没有自由，他生活在路易十四晚期和路易十五的早期，法国仍然处在绝对王权的状态之下，整个社会一片混乱。他没有一个自由创作的环境，因为要面临政府和宗教的审查。

三、评价

共识:《论法的精神》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一)伏尔泰的评价

“是理性和自由的典范”

理性和自由是启蒙时代最核心的两个概念。

(二)当代法国学者韦尔希尼的评价

他认为如果启蒙时代的这些为人类指路的先哲有高下之分，那么在他看来《论法的精神》是所有法国启蒙思想家的著作中最具天赋的一部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