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烈焰中的玫瑰(二十)
有些事情都应该以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来画上一个句号。——题记
花伞唤出的一瞬间,一个漆黑色的影子瞬间就出现在了召唤者的眼前。
身上还缠着绷带的花月meta,此时正在卸下自己的身上的绷带。
“喜欢喝点酒吗?”
德怀特此时递过来他手中的军用水壶,打开里面是刚刚接下来的白葡萄酒。
“我不知道你们重樱人是否喜欢这个,但是听说你们哪里还是比较喜欢清酒,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就觉得按照口味最淡的配了一杯这个。”
德怀特朝着花月meta摆了摆手,把水壶递了过去,花月meta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这个酒壶。
“花月小姐,听说了嘛,欧若拉老师,meta化了,现在还在欧内斯特老前辈的旁边静坐着,沉默的让人可怕。”
德怀特沉重地看了看花月,其实对于这位meta化的前辈,带着莫大的愧疚和极大的尊敬。
不管是多年前的人类背叛舰娘时候的愧疚,还是她的救命之恩,都让这位少年记住一辈子,但是现在,如果要为了对抗塞壬,这位前辈是必须要拉过来一起对抗塞壬的人。
花月瞥了一眼德怀特递过来的水杯,不自觉地吞了几口唾沫,然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花月小姐,我无法代表人类对你们寻求原谅,这只是我个人对您的救命之恩的微不足道的答谢而已。”
德怀特把手中的水壶再次递给花月meta。花月此时在终于接过来,非常豪气地仰头喝下。然后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将水壶递过去。
“不必了,您自己留着吧。我自己还有多的。”
德怀特微微笑道,此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稍微柔和了些,此时花月才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那个塞壬死了吧。”花月想起来那个还在保护孩子的夕风时,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神伤,虽然她们是敌人,但是她从重塑者的那个“监控”画面中,能够看到那个塞壬保护着这个少年前进,眼神中,还带着极大的挣扎和纠结的痛苦。
“那个塞壬,绑架了孩子的塞壬吗?她把欧若拉以小哈尔西的性命逼迫欧若拉和她一对一单打,还将其逼成Meta化,她死了,也算是少了一份威胁,不是吗?至于她保护孩子的原因,是否是处于伪装或者真心,已经没有再探查下去的意义了,不是吗?但是欧若拉老师,现在应该没有没事吧?”
花月知道现在这些指挥官都是欧若拉的学生,自然对欧若拉的生死安危着想。
“我在她体内设置meta的保险已经启动了,只是我要说句相当残酷的事情,少年。”
花月现在深吸一口,然后叹了叹气说道。并随时打算离开这里。
“欧若拉不meta化,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和现在的重塑者面对面。”
“那么我们现在?”德怀特招了招手,他也很想要立刻把这些人从白鹰的阵营边疆上赶出去。
“你知道那个塞壬为什么死了吗?应该说是,彻底死了。”花月meta抱着手中的水壶,看着德怀特。
“为什么?”德怀特询问道。
“因为现在的塞壬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们,她们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链接网络,她们所有的数据都在这个数据库中,就像是蜂巢一样,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分工。如果他们的人在死了,她们会立刻拿出备份数据去‘重生’她们的姐妹,这也是她们如此源源不断的生产塞壬量产型的核心能力。”
花月叹了叹气,扶了扶自己的耳畔的发梢,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
“而他们因为他们自己的内斗,现在开始彻底瓦解,关闭了网络,各自带出去了各自的数据备份。明明之前是一群为了她们自己的目标能够敞开心扉互相交换数据的疯子,却突然一哄而散了。真是讽刺呢——就像我们一样。”
“就像我们一样。”
德怀特打趣地说道。
“因为不同的道路而分道扬镳,最后不欢而散,一个巨大的整体从内部开始瓦解,就像装着水的气球一样,被针一扎,‘boom!’,然后水就像四周炸裂开来。看来,不管是塞壬,还是人类,还是说想你们这些前辈,我们不都处于着相似的处境吗?”
德怀特突然开怀的笑,然后靠在墙边乐呵呵地调侃着。
“看来不管是,塞壬,舰娘,还是人类,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大家都在坚持着自己所走的道路,每一个最多也只是路过,恰好同行而已,而最后,我们都将渐行渐远地独行着,在这之中,没有对错,没有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有没有人愿意去坚持他们自己的道路。”
德怀特笑了笑说道。
“您同意吗?”
花月此时撇了撇嘴,倒是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过去这么久了,指挥官们的信念还是这么坚定,你们这些家伙的口才还是这么好吗?”
“那么,花月小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是否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去击退我们共同的敌人塞壬呢?”
花月小姐只能白了白眼。
“那么就请多多关照咯,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去一趟医院,给你们的舰娘部留点后手。”

“滴答,滴答,滴答。”
是一样的寂静,只能够停到点滴滴下的声音,欧若拉此时坐在窗户旁,一个人沉默良久,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欧内斯特一个人翻着手中的资料档案。
这是米利给出来的答复,他们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反对舰娘的官员们,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选票被这些舰娘部的人给刷下去,他们开始为此进行了一场有预谋的报复性行为,他们绕开了军部配备的监控器,和塞壬进行着
“我还需要重新回到岗位上。”
欧内斯特此时的状态已经好转很多,他已经能够独立下床,已经没有一开始被抬进来的那样虚弱的模样。
但是,窗边的欧若拉依旧沉默不语,似乎好像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叫醒她一样。
清风吹拂着她,好像是拂过了一座烧焦的塑像。岿然不动,但是塑像被烧的面目全非。
曾经那一头傲人的金发,已经彻底地变成了白发。
她曾经温柔的眼神,只剩下麻木的痛苦。
“欧若拉,小姐?”
“我无力拯救四个孩子的性命,而我如今,又掐灭了最娇嫩的花的希望。”
欧若拉沙哑的声音从喉间一点点地挤出来,转过头来,只剩下通红的双眼和脸上的泪痕。
“而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位素未谋面的塞壬,再逼我成为meta化的时候,为什么那么释然?为什么要赌上自己所有的备份?”
她想不通,那个叫做夕风的塞壬要这么做?
为什么,明明把自己逼入了meta的绝境,还要试图唤醒自己?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孩子呢?
欧内斯特轻轻地拍着欧若拉的后背,然后缓缓地说道。
“懂事而又孤独的孩子,是不会因为一场简单的相遇就彻底信任对方的。你说呢?你坐在这里静坐到前线的支援回来,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些疑惑,不是吗?”
欧若拉有些犹豫地抬头,看着欧内斯特坚毅的目光,却不敢和他对视。
如今的她,真的还能面对这份最初的赤诚吗?
“还是说,你现在因为你进入了meta化,你就不敢去面对曾经的一起的先生们和同事们了?还是说,这次的灾难其实也是人类一手造成的,你对我们又开始失望了吗?”
“Meta化,就是和恶魔交换了代价,我们现在的使命只有成为逐火的飞蛾,只有撞入火焰将自己烧焦才能够停下来!欧内斯特先生,你无法阻止这个自杀式一样的袭击——我们会开始逐渐地忘记了自己,忘记自己是谁,到底为了什么而战,一切的东西都将———”
欧若拉扯着自己嘶哑的嗓子想要疯狂地辩解,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但是欧内斯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欧若拉的肩膀,就像是一只鸟,或者是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雕塑的肩膀上,欧若拉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然后眼眸低垂。安静了下来。
欧内斯特此时咳了咳,很显然,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
“都将忘记?哈哈哈哈,欧若拉小姐。忘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为此而感到害怕,人到中晚年,我们记得的东西已经不再多了,这是作为人脑的保护的机制,这让我们不会在未来回想起一些事情的时候,依然会被回忆刺伤,刺痛,所以,学会遗忘,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欧内斯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记的,不是吗?欧若拉小姐,舰娘拥有着比人类更加悠长的生命,也应该最清楚,记忆对你们的伤痛,其实倒不如,慢慢地试着去遗忘一些东西。然后给你的新记忆留出空间。”
“但是,记录下来的记忆,是你我亲身经历的,不会因为这段记忆被遗忘了,你就不是你,他就不是他。不是吗?”

“那个塞壬已经死了?”
此时的米利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装,现在的他正依靠在地下的研究室旁,仔细地端详着仅剩的几枚黑色的meta子弹。
“她的尸体已经移交给舰娘部处理了,我们自己不拿过来做研究什么的吗?好不容易才摸到一个这样子的样本,可真——”
“不能放过?你的视野还是太过于局限了,更何况,上面那个家伙,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允许我们去解刨她同事的尸体的。”
米利笑了笑,然后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联系前线的人,需要立刻使用最高等级的绞杀计划,哦,还有一件事,我需要那一位也要出席这场任务,我们要在夏威夷做出一个比核爆还要更伟大的事业。”
此时的米利把这位工作人员换下去,然后开始拨通了一个海外的电话。
“高,我拜托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尽快地办妥。毕竟,我们不希望一个随时可控我们武器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随后,他戴上了他的墨镜,此时一位为首的老顽固代表走了过来。
“米利阁下,我们按照你的安排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我们实在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把这些消息送递给‘她’,甚至是送给舰娘部,有什么意义吗?”
“你知道吗?知道塞壬为什么永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因为,她们身上有备份,她们有着我们无法想象且异常广阔的折叠空间,我们根本无法应用这项技术,但是只要她们有这个备份,就可以无限次地在这个这个折叠空间中重塑她们的‘同胞’,本来,这些力量对整个塞壬来说,有一个我们永远都找不到的网络,会把这些备份统一上传到这里,但是她们现在似乎被削弱了很大一部分,自己断开了和网络的链接,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把她们自己身上的备份清楚干净,那么这些塞壬就会像这个死了的人一样,化成这个紫黑色的魔方群体。”
米利残忍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这些家伙非常的狡猾,她们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所以会把这些东西藏得很深,而我们,需要她自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把她们逼到必死的路径上,那么她自己就会拿出来的,不是吗?”

米利的眼睛此时充斥着相当浓烈的野心与贪婪,他看着整个环境中的所有角色,不管是手上已经交易到的meta化的东西,还是说现在仅存的两位meta舰娘,还是三个塞壬,还是那个舰娘部,都在已经是在他掌间的东西。
“至于各位想要的,我们会在条约上想法设法地去保留舰娘,但是他们会卸下她们的武装,然后各位,你们就可以开始动用你们的私人条件,去做些‘暴力’的行为,毕竟,维持舰娘人形态的魔方,可比旁边那些浓缩的炮管可要重要得多。不是吗?”
米利的笑容已经不是狡黠的狐狸模样,而是开始露出獠牙的鬣狗。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安排了一切的事务,他需要现在一点火花,彻底地点燃这场艺术。
“至于塞壬的业务,我当然会给各位一些东西来分享,毕竟,我们才是合作伙伴。”
米利的嘴角上扬,他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那枚黑色子弹,这些情报,当然是从那位花月meta身上交换的,但是花月俨然不知,她对抗塞壬的执念,成了恶魔推动计划的助推器。
“还有一件事,那个孩子没死,但是欧内斯特醒了,而且要重新返回舰娘部。”
“欧内斯特?”
米利的笑容立刻开始凝固了,他此时皱了皱眉头,然后在脑子中思索中计谋,此时他开始抓起来这位为首者的衣领。
“你不是说!他的器官衰竭最多活不到半个月,现在他怎么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来了?”
鬣狗开始展露出他的獠牙,想要把这位仁兄给生吞活剥了。
“是这样的,我们也警告了很多医生,对于他的病情尽量使用安慰剂,不上药进行治疗,虽然不让他被治死,只求让他吊着一口气就行,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
鬣狗怒极反笑,开始捧腹大笑起来。
“人格魅力,真是™的令人厌恶的人格魅力!”米利此时把那份体检报告拍到桌子上。
“我需要让这个家伙彻底说不出任何话。你懂了吗!然后去击溃欧若拉的最后的心理防线,不然我们将无法控制最后的这个家伙!你懂了吗!”
米利开始咆哮着说道,现在的米利歇斯底里地,没有从前的那份从容和稳重。
“我们收到!我们收到!这些细节需要!”
“你要是没有完成这个任务,我立马让上面那位把你们杀鸡儆猴。”
米利的眼中泛着凶光,一步一步地逼退他们。

小哈尔西此时黯然神伤地坐着轮椅,坐在大树下,在鳞片一样的树荫下发呆。
似乎像是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病人一样,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只剩下一个空壳在这里发着呆。
推着她的护士轻轻地呼喊着少年的姓名,少年也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什么也不说。
乖巧的很,也木讷的很。
“哎,孩子也是可怜的。”
“自己的老师进入了敌我不分的疯子,最好的朋友却是欺骗了他所有情感的敌人,对于一个孩子的创伤,这些打击确实很大,让他好好休息下吧。”
德怀特此时进来,拍了拍护士的肩膀,护士有些惊异地看着为数不多还在舰娘部的有生力量,多少带一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背后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女跟着一起,似乎有些怕生。
“这位是很勇敢的女孩,只是她的脸受伤了,对于一个爱美的孩子来说,带一个面具保护狰狞的伤口,也是对她的保护。”
护士想要问德怀特的背后的人,但是德怀特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然后温柔地揽着花月小姐走向了弗洛伦的位置。
“面具——面具——”
小哈尔西喃喃自语道,他那有些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随即又消沉下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一直站在窗台边,静静地看着三个人的反应。

“花月小姐,我很感谢您对我们舰娘部的帮助,但是最为协助,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如果可以,我愿意以我个人身份给您做点贡献。”
此时的工作人员都支开了,只剩下两个人坐在了着空空荡荡的医务室,看着弗洛伦周边插满了管子和供氧系统,在维持着他微弱的生命体征。
“他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容乐观,我查一下一些急救方式,希望能够从我还记得到的医疗器械中找到方法。”
meta花月在一个小小的集装箱中开始寻找着,随后一张图纸在少女手中的屏幕上显示,然后少女周边的舰装开始变出一些机械臂中然后开始制作紧急急救器械。
“我记得,您貌似不是——这种类型的舰娘吧。”
花月苦涩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夕张小姐最后的遗物罢了,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承载着以前某位朋友的遗物,至少能够维持着我们自己不会彻底发狂。”
花月笑了笑,明显不想把这个事情继续说下去,然后此时的她们还没有意识到,有人已经逐渐地靠近这里,然后悄悄地贴在门口。
“你后面的打算是什么。”
德怀特继续问道。
“不知道,亲爱的德怀特先生,我只知道先救活一个未来的种子,多少还能保着一两朵火种。其他的,我可就走咯。不是嘛?”
花月苦涩地笑了笑。

时间拨回到之前。
“这位花月meta小姐,我们诚挚地邀请您,来帮我们完成任务。”
在士兵打开的聚光灯下,花月此时扶着刀柄,靠着墙,像是一头穷途末路的狮子,虽然伤痕累累,但是一声怒吼,还没有哪一个动物敢去触碰她的愤怒。
一位军官此时手里拿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魔方,这个定位一个受伤的meta船还是足够简单。
“花月meta小姐,我们当然清楚您现在的状态是稳定的,我们不会像是那些刻板印象的人一样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们现在需要竭诚与您合作。不是吗?”
“军部?呵呵,怎么,现在还要想拉拢我们来进行合作,当时的一纸拆迁令,就是你们下的!现在塞壬回来了,又开始假惺惺地开始装好人?”
“你!你这个疯东西!你!”
军官想要对这位姑娘指指点点,但是却被一双白手套挡了下来。
“哎哎哎,你们这些老东西怎么都这么不听劝呐,不要学习老顽固他们不是吗?”
米利笑了笑,然后抬抬手继续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之前的错误是上一代政府犯下的错误,如今是我们执政,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新兴的资本去打翻以前的推论,我们也要一个契机重新开始。而且你也看到了,舰娘部现在 的影响很大,我们也不想落人之后,不是吗?”
“当然,我们也会交换您想要的东西,但是前提是,我们需要您的技术。”
米利先生手中拿着一份小小的U盘,然后微微地朝着花月笑了笑。
“这是,代行者‘弗兰肯斯坦’的备份实时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