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八十八章 控场，还是控场

挨完打，张云雷晕乎乎地上了台，开口就把灯光师说成了音响师，观众笑声响起，张云雷窘得一挥胳膊，跑！

太丢人了！

丢人怪谁？当然是怪杨九郎！不是你昨晚把我给玩坏，我今天能这么懵吗？不是你刚才把我给打傻，我能这么心不在焉的吗？都怨你！你给我等着！

台底下有点乱，张云雷开始唱太平歌词，场面很快安定了下来。

这小东西，怎么这会儿唱起来《秦琼观阵》了！看着张云雷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打着节拍，杨九郎出了一会儿神，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长出一口气，杨九郎重新看向了张云雷。

真的是很久了吧？04年的冬天了，15岁的杨淏翔趁着周六休息，跑去德云社，给他喜欢的小角儿捧场。那一次，张云雷唱的就是秦琼观阵。那时候的杨九郎坐在台下，轻轻点着手指和着节拍，在心里默默跟唱。十几年过去了，张云雷还是站在台上唱着秦琼观阵，而他，和张云雷一起站在了台上。

说相声成了他们两个的事业，张云雷成了他的搭档。

 

唱完，张云雷问杨九郎：“哪一段？”

“秦琼观阵。”

张云雷比个大拇指，做个夸张的表情看向观众，粉丝们立刻惊叹：“哇~~~~”

张云雷乐了：今儿的粉丝好使！再接再厉！

杨九郎一个劲拦张云雷，张云雷一个劲乐，杨九郎批评张云雷：“你买票了你就乐！人家都没乐呢你乐什么呀？”

张云雷往台下一指：“乐！”

粉丝：“哈哈哈哈哈！”

张云雷：“哈哈哈哈！”

杨九郎惊喜：我角儿这个场控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先用秦琼观阵晕眩了杨九郎，再用两个指令催眠了粉丝，控制住场面的张云雷兴致勃勃，开玩！

试探着举手比耶，九郎只拍了他一下！没踹！没恼！

从九郎几斤几两说到九郎出生的时候三千六百克，从一辈子说不明白吵到从九郎不会评戏，从九郎胸不平扯到栾云平，俩人的活又使成了脱轨的碰碰车。

“怎么这么讨厌啊现在！”九郎抓狂，“咱聊的是什么话题！”

快快，快好好说相声！

唱一唱，扭一扭，转一转，吵一吵，张云雷和杨九郎一块儿玩着演完了。

 

“学我！学我！让你踩乎我！”杨九郎按住张云雷使劲揍。

三宝最后一站的《学评戏》，俩人越玩越来劲，最后张云雷学着杨九郎前一天训他的样子，演得兴高采烈。杨九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皮孩子！把自己在家认错求饶的样子栽在他身上演出来，就那么开心？

“错了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张云雷很没诚意地喊了两声儿，既然是挨打嘛，总得有个态度吧？

“不敢个屁你不敢！现在怎么这么讨厌啊你？”

张云雷扭回头看他：“我哪讨厌了？我这么可爱！你前天还说我是好孩子呢！”

顿了顿，杨九郎接着揍：“谁家好孩子成天气家大人？还可爱！最可恨就是你！”

 

挨完打，张云雷不肯提裤子，非要把个红屁股摆在外面，控诉杨九郎的暴行！

“提上裤子！提上裤子我夸你两句。”

“真哒？”

张云雷挤进杨九郎怀里坐好，杨九郎从背后环住他，确实是胖了点，抱在怀里，不是原来那么细细的一条了。

三天三场，一场比一场有进步，尤其是第三天，控场控得很不错。

 

杨九郎伸出俩指头：“两个问题，一个是你跳戏。”

张云雷嘟嘴低头，杨九郎改口：“咱俩跳戏。”

张云雷又把头抬了起来：“另一个呢？”

杨九郎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控场的问题。”

 

不火有不火的忧愁，火有火的烦恼。

以前俩人没名气的时候，台下掌声寥落，为了把场子热起来，俩人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做了各种尝试。

每天都在努力，每次回看视频，一点点看观众的反应，哪里笑了，哪里坐直身体了，哪里开始玩手机了。做不到整段相声都出彩，就先争取有一两个记忆点。

那时候俩人谁都没敢想，有一天，他们的烦恼会是粉丝太热情。

以前听师父说岳云鹏上了台，没五分钟张不开嘴，杨九郎还奇怪，为什么岳云鹏非但面无得色，反而是一脸苦笑，后来杨九郎才懂，张不开嘴，就是没有控住场，演员的节奏被观众拿住了。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心理博弈。观众不怕逗恼演员，演员却不敢回怼观众。然而，表演节奏一旦被观众拿住，演出必然失败。

 

杨九郎拿着张云雷的手拍了拍：“所以，虽然你控场是为了自己玩，但是你能控住节奏，值得表扬！鼓掌！”

真是夸奖！张云雷喜出望外：“好棒好棒！”

“所以接下来！你的作业！”

张云雷的腮帮子气鼓起来：才夸了一句，就又布置作业！

杨九郎假装没看见张云雷已经变成河豚：“把咱最近的商演视频再过一遍，重点是和观众的互动。”

“要不要问问小岳？”

杨九郎无奈：“问也没用啊！人谁的粉丝也没像咱这样，都是姑娘的……我能骂大老爷们，我能骂姑娘吗？骂哭了你哄？”

张云雷打了个寒颤：我才不哄！我自己还要人哄呢！

兵分两路，杨九郎去三庆上班，张云雷戴上眼镜，开始过视频。

嘿嘿，嘿嘿，嘿嘿嘿……敢情他俩台上说过那么多不要脸的话呢？

张云雷捂住脸，笑得猥琐又奸邪。

真想戳穿杨九郎的假正经啊！可惜，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