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二十四章）
“这是个咒语，”拉格纳喊道，瞪着他的小队。“壁画被诅咒了！”
他看见斯万的眼睛里闪过理解的神色，气味也证明其他战斗兄弟也意识到了。他不确定托尼奥和他的人怎么样。他知道在暴力开始前他只有几个心跳的时间了。
他下意识地扑到一边用链锯剑劈向壁画。剑刃尖啸着劈向闪亮的玻璃。一声尖锐的尖叫传了出来，如同一个饱经折磨的灵魂。所有东西都慢了下来。他感觉到附魔的壁画在抗拒他的攻击，一个强大的恶魔意识在和他角力，同时以精神和肉体的力量和他对抗。他几乎无法坚持了：彻骨的疼痛让他的身体随着玻璃一同振动，他施加上去的力转而增强后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汇聚起全部的意志力忽视痛苦把手臂压了下去，如同对抗敌人一样把剑刃砍进墙壁。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但随后壁画伴随着冰川破裂般的声音裂开了。一股爆破性的巨力喷射而出，小块的彩色玻璃仿佛弹片般四下飞溅。它们溅在他的盔甲上，迫使他举起一只手护住眼睛。依然有碎片划破他的脸，引起一种毒药般的刺痛感。每出现一个伤口，画面就如同风暴中的雪花般出现在他的脑中。
他看见记忆片段，看见一场无法言说的仪式，灵魂被献祭给万变魔君，在玻璃里留下为壁画功能的深刻灵能印记。他看见佝偻的身影在八角祭坛周围吟唱。他看见穿着过于华丽盔甲的星际战士：那只能是千子的混沌星际战士。他看见恶魔在不见阳光的亵渎房间里载歌载舞。他看见邪恶的法术让这个地方充满了不洁的力量。他又看到了一个宏大细致的图案，一个谋划者王子的计划，一个虚妄之主所说的谎言。他的意识仿佛在冲击下扩展，意识扩散到周围，仿佛能知晓一切。
他感觉到纯粹的邪恶潜藏在他周围的石块里，在这里还是一个小小的秘密神殿时就存在了，如同癌细胞一般在工厂要塞里滋长，在几个世纪里不停扩散，直到这个世界的这个区域都被影响了。他看见一代接着一代的异端在加姆社会的中心秘密心动，计划着推翻旧秩序的一天。他不知怎得认出了瑟吉斯神父在十年前来到这里，一个空虚的人，一个失去信念的帝皇牧师，一个不再神圣的圣人。他看见这里的邪恶充满了牧师的身体，让他得到了比之前更加黑暗强烈的信念。他看见那老人召唤的东西，瞥见了地狱之门后等待着的景象。
他看到了这些古老邪恶的东西，瞥见了远处的炼狱，长着羽翼和鸟头的恶魔王子统治着由它们意识重塑的世界，凡人的灵魂和身体都是高位的霸主随意塑形的粘土。
他体验到他对抗的远古邪恶力量，看见了人类敌人的力量，片刻间，他的灵魂畏惧了。然后在远处，他感觉到了另外一股力量，一道纯粹耀眼的光从无法想象的远处照射过来，抵抗着想要摧毁人类的意愿。它的力量涌进他的身体，帮助他往前进。
他突然感觉身体沉重无比衰老。他的四肢和行星一样沉。他的呼吸是在胸腔里的一股旋风。他的四肢是带着喷涌的血液流向四肢大陆的河流。
他睁开眼睛，感觉是从闪光的太阳前退下，看见了斯万的脸。
“你还好吗，拉格纳？你看起来好像吃坏肚子似的。”
他迫使自己坐起来看向周围。壁画不见了。闪亮的玻璃现在变成了被通风系统吸走的彩色灰尘。小队里的其他人看起来有些困惑。加姆人好像很羞愧，就像是发现了某种非常黑暗秘密的人一样。拉格纳自己也有些这种感觉。他在混沌的黑镜里看到了他自己本不用知道的一些真相。
困境让我们更强，他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古老的芬里斯谚语，在很多时候都言之有理。
“别整那些玄乎的，”斯万说，拉格纳这才发现他把想法说了出来。“别觉得毁了个恶魔的小玩具就该去当牧师。”
“你看到了吗？”拉格纳问，无法掩饰声音里的惊叹。
“我只看到了你把那张想要夺取我们灵魂的画给砸烂了。你他妈的做的真好。”尽管他的语气很愉快，拉格纳知道他的朋友有些动摇。他也感觉到了壁画的诱惑。那到底有多真实？
“对我来说够真了，”斯万说，拉格纳意识到他需要练习一下自制力了。他还在把想法说出来。
“你成就了伟业，拉格纳兄弟，”埃纳尔的声音听起来他真的很尊敬他。“不是所有人都有击退黑暗的力量的。”
“所有野狼都能做到，”拉格纳说。他发现自己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他看到的那道光，还有他对毁灭壁画的怪异的悲伤。那是一个邪恶的东西，但同时也是通往无限的窗口，即使在毁灭时也能让他瞥见黑暗的奇迹，而现在它从宇宙里消失了。
“这可太好了，”斯万说。”多少人为了看这么一眼把灵魂都搭进去了。“拉格纳发誓他不会继续把想法说出来了。
通讯里传来贝瑞克高兴的声音。+全部野狼与我回合。我觉得我们找到鲁斯之矛了！+
远处依然有战斗的声响，提醒着拉格纳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看见狼主激活了信标。是时候朝那里去了。
“跟上我，”他说。“看来狼主找到敌人了。“
打碎水晶壁画后，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超现实的质感，一种噩梦般的气氛让他无法完全确定。或许这是因为他的怪异体验，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拉格纳觉得他能在周围看见神秘能量的流动。
不详的力量在前方汇聚，他和斯卡拉格里姆一样确信。他估计无论邪教徒在举行什么亵渎的仪式都已经要完成了。他在余光里看到了闪烁的轮廓化形成怪异的恶魔形体后滑出他的视线。混沌的恶臭愈发强烈。周围敌人的气息伴随着每一步都更加浓烈。
他们走进了另一间宽阔的大厅，天花板约有百米多高。对面的台阶通向神殿的圣坛。现在拉格纳能看见这里发生过战斗，贝瑞克和他陷入困境的连队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冲进了核心区域。这里全面的邪恶几乎要把他压倒。余光里恶魔的影子越来越多，形状也更加清晰。拉格纳看见野狼的重火力布置在台阶上，看见符文祭祀运用他们的力量攻击敌人。
“来吧！“他喊道，带着他的小队快速冲过房间。炽热的光线打在周围的石块上，圣坛入口上方的炮塔朝他们发射着激光火力。狙击手，他不停地变换方向扰乱他们的瞄准，现在也没其他事情可做了。现在的距离没法打中。
“这些异端可算在使劲打了，“斯万说。”我还以为他们都去度假了。“
“说不定他们就是听说你要来就不走了，“拉格纳说。至少他现在知道这一组异端的任务。他们是守卫。剩下的人是做什么的？
他设法到达了楼梯，这里的星际战士被压制了。往上的楼梯为他们提供了一些掩护。宽大的窗楣让狙击手没法从他们头顶开枪。
他听见贝瑞克用芬里斯的语言喊着命令，并被士官快速地执行。拉格纳到的时候，贝瑞克转过来给了他一个野蛮的微笑。尽管周围充满疯狂和毁灭，他看起来依旧怡然自得。“很好，“他说。”血爪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要冲进大门，冲锋队员越多越好。“
拉格纳点点头。贝瑞克转回去命令长牙进行火力压制，另两个支援小队投掷破片弹，闪光弹和烟雾弹迷惑他们的敌人。拉格纳知道在爆炸消散之后他们就要往前冲了。他停下来看了一眼他的小队，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他们。
他闻到了大猎群的气味，注意到了每个人快速自信的行动，他们直觉地知道需要做什么，自己的角色是什么。拉格纳现在能看透幻象了。这种合作是多年训练的结果，同时也是将猎群维系在一起的复杂潜意识与气味信息网的力量。
壮硕的长牙老者正在将他们的武器对准信号的位置打出密集的火力。无需多言，灰猎已经拿着榴弹和爆弹枪冲了上去。血爪猎群也跑在了最前方，趴在地上等待冲锋的时机。斯卡拉格里姆召集起他的力量。狼牧师准备好了面对敌人和照顾伤员。托尼奥和他的人在人群中占据了位置，看上去就和在战场上的孩童一般格格不入。
或许是接触混沌后的副作用，但拉格纳突然发现了血爪的人数比灰猎多出了许多，他们能被提升成灰猎是多么地困难。不过他们也不会有怨言。短暂光荣的一生和壮烈的牺牲是绝大多数人的追求。的确，芬里斯上鲜少有人能活到长出灰发，他们大多数人都有这种预期。
拉格纳笑了。当你进入鲁斯的厅堂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所有人最终都会死去。世上没有任何事比它更加确定。重要的是你如何到达那里。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最后能被世人传唱，能在众英雄簇拥的长桌上饮酒时讲述那段故事。
他意识的深处发生一阵骚动。他还没准备好抛下这段生命。他在走进那无情的灰色大门前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和想要看到的景色。他把这些想法推到了一边。他陨落的时间地点不是他能决定的。如果命中注定他今天将要死去他也无能为力。他需要做好准备。他向贝瑞克点点头，转向他猎群的血爪朝着前方移动，尽可能地往前。他感觉到有些人不同意他成为英雄，他现在也不想在现在解决这种争端。这种事情向来讲究先来后到。
斯万和其他人伏到了他的身边，重武器的轰炸到达了高潮。他想着承受这些炮火会是什么感觉。要面对这股汹涌的死亡浪潮，重爆弹，微型导弹和重型激光的洗礼，身上还没有厚重的陶钢盔甲，没有身为太空野狼的自信。
他突然感觉到了凡人看待星际战士的感受。他们面对的是一支毫不停歇的敌人，敢于直面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比自己强壮快速许多，没有任何弱点。那感觉一定和面对神明一样，他想，不知道骄傲是否依然存在于他的心中，发现并没有。他只是在分析目前的情况。
回击的火力好像在长牙的死亡轰炸下消失了。他冒险抬头看了一眼，一团巨大的烟云和爆炸笼罩在前方。一些入口处丑陋的石像鬼已经被打成了碎片，被爆弹打成齑粉。有些被反射的激光束融化。死尸四散在土里。连锁的闪电在眼前跃动，符文祭祀召唤了天堂的愤怒。仿佛没有活物能在其中幸存。但那种邪恶的感觉变得更强了。某种邪恶黑暗的东西潜伏在最后的圣坛里。它在等待着他们。一阵寒意掠过拉格纳的脊梁。
一声悠长，诡异，阴森的叫喊从他身后传来。那是信号。出击的时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