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修订版】钢琴，茶道和书法——第三话：恋途未卜

Episode 3:Young And Beautiful

第三话：恋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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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 9时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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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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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清隆将腰带戴好，我也学他的模样，给自己戴上了这条过于笨重的银灰色腰带。

「ID Confirmed.Satou Maya.S01T004739.」

「ID Confirmed.Karuizawa Kei.S01T004718.」

“清隆，用佐藤桑的卡盒……是为了验证一些东西吗？”

“是啊。在第一天就把规则摸清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吧。”

看着清隆将另外两个卡盒分别放入制服外套的两个内袋中，虽然我无法彻底洞察他的想法，但只是注视着这个动作，心中的紧张感便油然而生。

“那个……清隆，说起来，你今天会很晚回来嘛？”

“应该不至于，下午五点之前就会回来了。怎么了？”

虽然昨晚的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甜蜜而粉红的事情，但……

总感觉，心与心的距离更加近了呢。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在这个春假里，我和清隆的关系能升华到接近情侣的水平。

想想还真是奇妙呢，好多好多的第一次都被这个家伙夺走了。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做饭给男孩子吃，第一次……将自己的初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了出去。

不过，我那只算初亲吧？偷偷地亲了一口还在熟睡的清隆什么的，既然没有伸舌头，那就不算初吻吧？
虽说，我的初吻也肯定只会归这家伙就是了。

如果这几天都能住在他的寝室里……我就可以天天偷亲他了。

呜！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大胆了啊！

“惠？惠？”

“哦！咳，那个，如果你回来的早的话，我可以给你做完全体形态的黑蒜油面哦！想吃豚骨拉面或者拌面的话也没关系！我以前经常煮面给自己吃！”

毕竟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妈根本就不管我……爸爸又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到越南去了……

以前的话，总会在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的时候，就这样哭出来……

什么都要靠自己，什么都要忍受。

即使这样，我也还是活下来了啊。

我也还是活到了现在啊。

清隆，究竟，遇见你，是正确还是错误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未来的你究竟会不会把我当作一个必要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我不愿去想那些。

因为，我喜欢你啊。

不，不只是喜欢了……

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想离开你……

甚至，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将你放进我未来的轨迹里。

只愿意接受那个有你陪伴着我的未来。

没错，我……

我爱你哦。

“嗯，那我会早点回来的。毕竟我很期待惠的完全体拉面呢。”

最近的他真的好温柔……

对我越来越温柔了呢。

你，是不是也在改变呢？
想要探索你的过去，但总感觉我们俩在某些地方不是一个次元的。

即便如此，还是想要抓住你的手，强硬地与你捆绑在一起。

我想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你，我也想陪伴你面对过去与未来的挑战。

“叮~咚~”

“啊，神室同学应该已经到了。好啦，准备一下，我们出门吧。”

“嗯！”

虽然高中阶段还有整整两年才会结束，但我却已经私自定下了比这两年还要长远的计划。

我要守护我的初恋。可以的话，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变心。

我要和清隆在一起。

我要陪伴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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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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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色的房门缓缓打开，除了绫小路君外，我还看见了一个稍微有些让人惊讶的存在。

“日安，绫小路君，轻井泽同学。”

“坂柳，你果然会来啊。”绫小路君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地回应了我的招呼。

用惯有的微笑向绫小路君和轻井泽同学示意，轻井泽同学在看见我后似乎有些疏远。即便如此，她还是向我和真澄点了点头，对我们说了句“早安”。

结合桥本君先前为我提供的情报，从头发的光泽和稍显凌乱的发型上来看……这两个人昨天应该是一起过夜的吧？

绫小路君的“遁入普通”计划究竟推进到哪一步了呢？已经开始物色女朋友了吗？
呀咧呀咧，仔细想来，和绫小路君有所接触的那些女生里，除了他自己班外，还有和龙园翔同班的椎名日和以及一之濑帆波……如果只是站在远处观察你的话，很容易得出“绫小路清隆是个轻浮的男人”这种结论呢。

“那，走吧，去体艺楼。”

“嗯，走吧。”

就这样，我、轻井泽同学、真澄、绫小路君四个人并排走在男生宿舍的走道上。这样走，会不会造成过道拥堵呢？

在电梯前停下，真澄为我们按下了↓键。虽然有些存在感飘忽不定的趣事可以讲讲，但还是等进了电梯再说吧。

“喂！绫小路！你要去干嘛啊？怎么带着这个腰带啊？是要去帮铃音吗？”

有人在往这边嚷嚷。

红头发？原来是那个须藤健。

“不，我没打算去帮堀北。反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现在还没到正式接管你们那个班级的时候吗？在这边把这位须藤君耍得团团转，真是让我这种没什么耐心的人看着乐啊。

堀北铃音和绫小路君留着“须藤健”这张牌的目的，大概和龙园持有山田·阿尔伯特的原因类似吧。

突然很好奇呢，如果只是作为一把用着顺手的太刀，须藤健能替堀北铃音击碎多少卡盒？

“铃音把我的卡盒拿走了！说是在需要我援助的时候会第一时间call我！到时候我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就行了！”

电梯到了。

“那我就先下去了！”

“哦，好！”

我和真澄率先进入了电梯，随后，轻井泽同学跟在绫小路君的身后，与我们进了同一个密闭空间。

双门闭合，在十分低沉、不易察觉的运作声中，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绫小路君，你有想过怎么对付某些不稳定因素吗？”

“栉田吗？她果然也参加了这次活动，对吧……”

“嗯。干脆，趁着这次机会，直接把她踢出去吧？”

虽说从南云那里得到关于栉田桔梗的资料时，我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但既然她的存在已经妨碍到了绫小路君在班级中的生存……

谁允许你对我的猎物动手动脚的？

“把栉田踢出去吗……这一次，顶多只能大幅度削减她持有的个人点数吧？说实话，这场活动的淘汰机制实在是太温柔了。只要她还有能够取出卡盒的双手，我们根本就没法在‘退学’这件事上左右她。”

也是。

虽说可以用极其激进的方法将她强制除名，但……毕竟这个女人是年级里的交际花。

先彻底地让她身败名裂，再理所当然地将她踢出去，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贸然行动只会让绫小路君所在的班级开始崩溃而已。

那样就没意思了。

“对了，惠，说起来你下午要和班上的那些女生出去玩吧？”

这是在认可我吗？直接坦白了自己和轻井泽同学的关系呢。

轻井泽同学应该是他的影武者吧？能够在精神上达成同步，永远也不会对他的操作感到疑惑的伙伴。

用恋爱之情控制这位影武者为己驱动……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再享受一会儿平庸的生活，所以就得如此大费周章吗？
说起来，轻井泽惠……唔，桥本君曾说过，她的其中一项属性是“号召力强”吧？
也就是真澄一针见血的那句“胡搅蛮缠”。

那么，要不要试着玩弄一下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叮~咚~”

到了。

跟着绫小路君离开电梯，重新开始并排行走的我们走出了宿舍大楼。在不远处支起超大帐篷的校方人员在看见了这个四人小群体后高举起手臂。

看样子是让我们赶快去拿电子护腕。

电子护腕没有和争斗者腰带同时发放……果然，规则里是允许学生们收集别人的卡盒来作战的吧？
“喂！戴着腰带的三位同学！请来这里领取电子裁判！”

是个高科技玩具……难怪是护腕而不是手环，手环应该还塞不进那么多元件。

如果绫小路君想要通过某种南云不具备的知识来战胜他……
嗯，连我都无法看透这个材质的具体属性……这就是你致胜的法宝了吧，绫小路君？
如果没有把握好作弊装置的使用时机的话，电子护腕将会过早地判断一次“通过某项隐藏法则获胜”。届时，南云应该可以靠电子护腕里获取的数据来让手下的人解析这个材料的属性。
虽然不知道高年级的那群所谓天才需要花多久才能大致摸透适当的通电强度，但，一旦那个作弊装置运行，这个电子护腕一定会及时捕捉到作弊装置释放的外加电波。
致胜的法宝是对特殊材质的熟悉，但致胜的手段却只能是使用某种可以释放特定强度、特定波段的电磁波的……简易作弊装置。

一旦电子护腕捕捉到能成功黑掉腰带的干扰波，解析了频段后，绫小路君的胜率将会大幅度衰减。

南云的学力并没有强大到能够让他思考这些技术层面的问题。更多时候，他只是将自己的脑力运用在那些的确很有趣的玩弄人心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招走了所有以“成为高级工程师”为人生目标的理科高材生们。

在得知自己没法随意掌握他人的腰带与卡盒时，会不会咒骂难以解读的机密材质呢？
看来，绫小路君的父亲已经开始第二条进攻路线了……

说实话，我挺支持他新开辟的进攻思维的。

如果能让绫小路君认识到将权与力握在手中的乐趣的话，我们一定能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吧？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看来，我真的要努力啦。

为了能在未来，参与这场与火力全开的你展开对峙的战争……

现在，请务必让我协助你，把终究普通的南云雅铲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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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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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中—配对成功—1年C班 佐藤麻耶—无对决事项」

看着手环上不断闪过的字样，我心中逐渐安稳。

说起来……神室同学，用的是谁的卡盒呢？
“好，既然我们都已经准备完毕了，就赶快去体艺楼吧！”

尽快地摸索出那些规则……然后，就可以安稳地迎接朴素的胜利了吧。

“绫小路君？”

“怎么了，坂柳？”

看向身后拨弄着耳边银丝的贝雷帽少女，我对她此时的呼唤感到不解。

“摸索完某些条例后……请来体艺楼一楼找我。那边有一架施坦威钢琴。”

钢琴吗？
对于我的能力，你究竟窥探到了多少啊？

“……可以，就当是那次的回礼吧。”

肢体接触能够给人带来温暖……

如果没有她如此直接的提醒，最近的我也不会在和一之濑、惠的接触中感受到某些奇怪的心绪吧。

如果我在某些方面的觉醒是拜了这句话所赐的话……真的很感谢你呢，坂柳。

“那就快去吧，我会及时赶到体艺楼那边的，不用等我了。”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必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很绅士了吧？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与神室、惠快步离开这座分发电子护腕的大帐篷，从阴影中重新回到刺眼的阳光下时，我不自觉地抬起右手，遮盖在双眼上方。

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背部正被那道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此刻的我已经开始思考——要弹什么曲子给坂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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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体艺楼四楼，美术教室6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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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e—Battle Mode！」

「Change—Battle Mode！」

「Change—Battle Mode！」

虽然缔结成决斗关系的是我手中的佐藤卡盒和神室同学手中的町田卡盒。但若有激活了决斗状态的第三方加入进来，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呢？

拿着调色盒的惠会替我们做出解答吧？
“嘭！”

“嘭！”

随着调色盒的两阵敲击，佐藤和町田的卡盒应声破碎。

「决斗失败-损失100点个人点数-1年C班 佐藤麻耶-资格注销-您已退出点数争夺作战」

「决斗失败-损失100点个人点数-1年A班 町田浩二-资格注销-您已退出点数争夺作战」

「决斗成功-收获200点个人点数-‘偷袭条例’达成-达成次数：1-剩余次数：4」

将视线从三个人的电子护腕上收回，我们各自将自己伸出来的左手缩了回去。

“所以，我来整理一下刚刚得出的某些隐藏规则。

第一条，第三方无法干扰正在进行普通项目对决的双方。

第二条，如果激活决斗状态的人强制击碎未激活决斗状态者的卡盒，则他会被扣光所有个人点数并直接退出这场活动。但不会被退学。”

“可怜的吉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扣光了点数。”

向正在吐槽的神室耸了耸肩，我继续阐述在过去半小时内发现的东西。

“第三条，如果有第三方干预正在进行决斗的双方，并且第三方击碎了原决斗双方的卡盒的话，则判定原决斗双方均失败。进行偷袭的第三方将因此抽取两人份的获胜点数。

但偷袭致胜被视作运用隐藏条例获胜，每个ID只能进行五次偷袭行为。

最后一条，当参加决斗的某一方有多人势力时，队友若因意外损毁自己的卡盒，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决斗将会继续进行。”

这就是我们得出的结论。

“可以，这样子就行了吧？”已经拿过扫把开始清理A班学生卡盒碎片的神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快去楼下吧，她应该已经到了。哦，轻井泽同学，能麻烦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打扫吗？如果是两人协作的话，效率应该会高上很多。”

我向惠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子，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一边，拿起另一副清理工具。

“放心吧，等一下我就会和她一起下来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也能让我们俩听你的钢琴啊。”

“只是听我弹弹琴而已，你们就随便听吧。”

以还算礼貌的形式完成社交辞令后，戴着腰带的我离开了美术教室6，向能够通往一楼的电梯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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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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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隆原来还会弹钢琴啊……

能被坂柳认可的琴技，应该属于相当出彩的水准吧？
“轻井泽同学，我想问你个事情。”

虽说这副提问的架势有点“缓和尴尬气氛”的感觉，但……总感觉不会是个好问题呢。

“嗯，请说。”

“你的情敌多吗？”

……

哈啊？

“我对清隆的感情不只是男女之爱。”

既然清隆主动向坂柳坦白了我们俩之间本该藏在水底的关系……那么，在A班同学面前，我也可以用“清隆”称呼你了吧。

“没什么，只是看她对你起了兴趣，所以替她问一问而已。”

原来坂柳也喜欢清隆吗？所以才会对我产生对于情敌的兴趣。
“……连A班的坂柳都能轻轻松松地泡到手，清隆还真是厉害啊……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唔，她对绫小路君的感情应该还没到男女之爱的地步。毕竟，和你进行对比就能轻易察觉到这一点。感觉她更像是把绫小路君当作灵魂之友，或是一生的劲敌来对待吧。”

“这样啊……听起来也挺粉红的呢，惺惺相惜的对手什么的。”

“从她的抱怨来看，绫小路君似乎并没有往这个方向上靠。他大概没有将她视作极其有趣的追逐对象……追求平淡生活的绫小路君真的很让她烦恼。”

暗自琢磨着神室同学透露给我的这些话语有多少分量，我继续将散落在地上的黑色碎片扫进畚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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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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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梯的我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视野中央的少女。

只是……

“你，你是请了个交响乐队过来吗……”

原先昏暗而宽阔的一楼大厅已被全数通电的室内灯装点出一副空灵而庄严的模样。沐浴在橙黄色灯光里的银发女孩像是在坏笑一般点了点头，“是啊，昨天察觉到卡盒的材料有问题后，就开始着手组建这支临时乐队了。好吧，基本上这些人都是向月城代理借的。”

额……你和月城也真是会玩的……

看着擅自将一楼空间当作演奏厅的人们，似乎自己的心情也受到了那些黑色礼服的影响。

茶柱老师？原来您还是个小提琴手啊？

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A班同学同样加入了这片黑压压的交响乐队。此刻的他们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大概是在为某首临时特训的曲子做最后的准备吧。

“既然你已经提前组建好了交响乐团，说明我无法随心所欲地独奏了吧？”

“嗯，我已经为你挑选好了演奏曲目。拉赫玛尼诺夫的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

第二乐章？

看着我微微皱眉的模样，坂柳感到有趣地向我探来了脑袋。

“果然呀……你只有演奏第三乐章的自信嘛？”

当我将思考方式拨至被后天训练的那种模式后，自己那坐在钢琴前演奏的身影将会自然而然地融入愈发激昂且强烈的第三乐章中去。

曾被他们赞美为“世界级演奏水准”的，也只有第三乐章而已。

过去的我是通过量化进攻思维的方式来模拟常人的情绪的。

对于猎物的怜悯，对于猎物的绝不留情，或是完全释放心里求胜的欲望，如此多的与“猎物、对手”挂钩的情感被我逐渐拆分，合理拼凑，这样便可以模拟出常人的那些喜怒哀乐。

过去的我就是依靠这种精密的心理调整让自己具备了演奏第一、第二乐章的能力。

但模拟出来的结果终究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虽然能够到达“高水平演奏者”的程度，可我既没有美酒般甘醇浓厚的人生经历，也没有海量的情绪进行支撑，因此，在乐器演奏方面，我是绝对到不了White Room所要求的那种“人类顶尖”的水准的。

若想触碰到人类文明在钢琴演奏上封下的最高阶梯的话，作为演奏者的我必须具备完整的情感。

我必须为此彻底遁入普通才行。

“绫小路君，试着用离开那所机构后获得的感受来演奏第二乐章吧？如果需要时间来组建、调动你预设下的情感，我们可以一直等你。”

十分体贴地向我提出了最佳建议，我在心怀感激的同时没忘记向她点头。

从哀怨惆怅到愈发激动……

好吧。

我决定直接在此地释放自己重构场景的能力。视觉似乎被大脑强制接管，现在的我已经将过去在White Room里练习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的场景完全照搬到了体艺楼一楼大厅。

肌肉记忆与曾被我量化分配的模拟情绪开始如同海水般凶猛地涨落。

这首庞大而沉重的“大象之作”同时在脑海里的各处响起。现在的我已经将自己全身心的放置在音符世界的中心。甚至，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模拟出每个方位的不同感觉。站在这个区域的某个位置上，会听见怎么样的弦乐，会希望演奏者以怎样的身姿和情绪猛击身前的钢琴。这些，我已然推演完毕。

第一阶段……上帝视角构建，完成。

若想成为世界顶尖的演奏者的话，必然要彻底丢弃模仿的元素，将自己的情感和理解灌入当前所在的位置上。

现在的我已经向脑海中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类文明中历代钢琴大师的幻影结合体举起并不存在的思维手枪。在脑海中将其抹除，然后，用从他们地方感悟到的东西，加以结合自身，让自己成为也能名叫“演奏者”的存在。

“嘭！”

幻影碎片就此四散，我已经从具有上帝视角的最佳观察者成为了即将坐上琴椅的钢琴师。

第二阶段，完成。

最后就是……

不，我不打算同以前一样，完全靠精密分配的各种“对猎物的感觉”来完成演奏。现在的我可能还无法灵活地调用自己所具备的那些星星点点的情绪。所以，以前的那种方式将被我保留部分，用以辅助自己真实的情感，让其攀上更猛烈、更疯狂的高峰。

“坂柳。为了以最佳状态演奏我并不拿手的第二乐章，我会调动某些危险而容易失控的东西。”

“没关系，我会在这里注视着你的。我会等到你内心彻底平静下来为止。”

嗯，谢谢你。

将自己置于太过危险的，名为“人类情感”的汪洋大海中，结合起那些少得可怜的，我产生了情感波动的经历，并将模拟情绪的各项“心情粒子”放在手里，我在钢琴椅上坐下，示意负责指挥的那位A班同学开始。

那就来吧。

因为可爱与坚强而被反复欺凌，黑暗里的自己似乎也成为了被拳打脚踢的对象。奔腾着的心绪里，我小心翼翼地将过去从文学作品里获得的那些情感注入自身的模拟过程。

曾有父亲替自己挡下攻击，但后来家中只剩下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愈演愈烈的校园霸凌，企图反抗却只是成为了所有人发泄烦恼的对象。流言蜚语，冷眼相对，一切对普通人来说过于恶心的事物……

孤独的生活，结合起昨晚她表现出的那种音调，以及在船上时无助而痛苦的哭声，然后是——

唔！
就像自己的腹部真的被人捅了一刀，在生与死的意识间来回徘徊着，即使异常痛苦，我也还是要活下去…！

火焰中燃烧着的身影渐渐倒下，曾给予他人温柔的存在就这样被并不温柔的世界压迫致死。

因为自己的逃避而彻底破碎的珍视之物，痛苦与懊悔交织着产下了畸形的未来。忍辱负重，就此产生了拯救所有人的想法，并决心要救赎一切。

“看看你挨了刀子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吧！”

“他……他跳楼了！！！！！！”

“松雄啊，自F谢罪了。”

“对不起，我……偷了东西。”

“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恐惧究竟为何物吧！”

“人类通过互相接触，能够知晓何为温暖。这一点非常的重要。肌肤的温暖绝非什么不好的东西。希望你能记住。”

“清隆……”

“绫小路君？”

“绫小路君！”

“呵，绫小路。”

“小清隆真是个乖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

……

……

谢谢你们，肯把自身的经历与情感借给我。

大概，懂了呢。

也谢谢你，坂柳。

那么……开始吧！

就这样并入弦乐里，开启我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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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室真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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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尽量让自己以匿踪的形式走在楼梯之上。

毕竟乘坐电梯会发出不必要的噪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绫小路的演奏不要受到影响。

向背后的轻井泽同学竖起食指并将其放在嘴前，她乖乖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位恋爱中的少女也不想打扰到心上人的钢琴时间呢。

悄无声息地将有液压系统加持的门推开，原先沉闷而浑浊不清的协奏曲瞬间变得清澈动人。

站在绫小路君身边的她在看见我们后用眼神微微示意，我和轻井泽同学在正好能够观察到绫小路背影的位置上停下了脚步。

真岛老师居然是大提琴手？还有绫小路他们班的茶柱老师，居然是个擅长小提琴的冷美人。真是有些意想不到呢。

姑且在昨天恶补了玛塔·阿格里奇于1982年拍摄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演奏录像。其实我对于音乐完全就是一窍不通，但……

按理来说，是做不到的啊。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剧烈的情感波动？
不过，这样还真是应和了她的期望呢。

可能是因为我只看过世界知名钢琴大师们的演奏视频吧，所以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反而没有十分惊艳的感觉。

因为绫小路给人的感觉，就像那些……隔着冷冰冰的屏幕和扬声器，为我们献上美好音符的文明瑰宝。

因为他维持了我对“钢琴演奏者”的印象与期待。

所以，我竟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就是在稀松平常地看着一位钢琴大师的演奏视频而已。

虽然脑海里依稀能回忆起国中时，那个所谓的钢琴天才生在文化祭上的表现。

不，我还是及时掐停自己的想法吧，演奏曲目的难度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对于音乐一窍不通的我大概只能有这种朴素的想法了吧……

真的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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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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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悲怆？哀伤？某种奋起的情绪？我不知道，我的书面表达能力向来不太好。

更何况这是我以前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领域。

但，看着清隆那好像被许多重幻影附身着的背影……

看着他极其灵活的指尖在琴键上不断游走……

看着他在此刻显得异常英俊而挺拔的身姿，以及那些像是在不间断契合音符般的即兴动作……

为什么你能一气呵成地弹出情感起伏这么大的曲子？

从哀怆与较快语速的诉说到激昂与奋起……听感极佳的层层递进。

我不懂音乐，我根本就不懂这种专业的东西，我连五线谱都看不懂。

但，听他的音乐就好像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播放大师专辑。

不愧是清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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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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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的弦乐包围着我，将我的灵魂不断推向眼前这架钢琴发出的强劲之音。

三生有幸，我竟然能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这奇迹般的画面。

我竟然能够成为这些音符为之环绕的中心。

绫小路君……看样子，成功了啊。

你成功地让自己体会到了本应属于别人的情感呢。

从来没有见过绫小路君如此痴迷，如此陶醉，却又如此隐忍的表情。

现在的你就像一位只为第二乐章而生的天才钢琴师。

在初次体会到巨大的悲伤与感慨的同时，竟然还能精准地控制好演奏的力度与节奏……看来你根本就不会让感性的东西占据上风呢。

本来还在担心，这次的演奏是否会有用力过猛的问题。

对不起，又小看了您。

但，我会为小看您这件事欣然道歉。

因为你的能力原来真的已经到达了可以载入史册的最高天梯。

不敢说你具备了和世界大师抗衡的能力，但……说你是钢琴天才，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

也要感谢我自己吧，正好选出了这首能令我们感到愉悦和惊喜的拉三第二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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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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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置身于时间洪流中的自己逐渐抽离。我向在记忆之海里哭泣着的惠，面无表情的平田，向我微笑的松雄，孤独迷茫的一之濑一一告别。

看样子，是不打算衔接我最熟悉的第三乐章了呢。

只是轻柔地来回变换着手指，音符变得愈加温柔而安宁。属于我的时间正在悄悄散去。

同逐渐消逝的温柔琴声一起，弦乐最终画上了象征阶段性结束的句号。

明明是与交响乐队一同演奏这首协奏曲，我却擅自将他们也当做观众。严格地遵守着国际礼仪，我一改往常懒散的模样，以一位钢琴演奏家的身份为在场所有人庄重地鞠上一躬。

久违的，又一次感受到了音乐带来的乐趣。所以，真的很感谢你们这群人能够见证这一时刻。

在不远处以一个密集的半圆将我围起的演奏者们见状也纷纷向我示意。或是挥手，或是点头，或是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他们各自收拾好属于自己的乐器和乐谱，神色匆匆地离开了一楼大厅。

额，也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

茶柱老师留了下来。

今天的她将往日里总被高高竖起的长发轻松放下。不受束缚的黑发反而为此刻的她增添了一丝成熟与隆重。

总感觉自己这副正经严肃的样子会马上垮掉呢。

深V露背晚礼服……还是能反衬肌肤白嫩的黑色。

再搭配上能勾画出锁骨优美线条的水晶小挂坠项链……

只要稍加打扮，我的班主任老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斩男大魔王。

“清隆！好厉害！额，那个，老师您好。”在不远处向我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的惠在接收到茶柱老师转移过去的视线后略感尴尬地补上了那个招呼，随后，她便小跑着向我这边过来。

“绫小路，果然啊，只要敢拿出手，那么你就是领域里最顶尖的存在。”

“说笑了，老师。没想到您竟然是个如此专业的小提琴手呢，真是让人感到惊喜啊。”

“那么，接下来还打算弹点什么吗？第三乐章就很不错呢。要不要来段第三乐章的钢琴独奏？”

我看了看身边的坂柳，她只是默默地回望着我，没有给出任何干预我回答的表现。

“主要是因为难得地感到有趣呢……而且，还有首大家都听过的曲子想弹。所以……可以，我会继续弹那种，适合一个人来的调调。”

重新在椅子上坐正，我向围在我周边的女性们提出了一个关切的建议。“要不要去最前面的位置上坐着呢？毕竟交响乐队没有搬走那些椅子，而且接下来我也不打算演奏什么庞然大物，听个有趣就可以了。”

是啊，只是为了弹个有趣，所以才欣然地坐下来的。

“也行，虽说有点失望啊，你居然不打算演奏第三乐章。”茶柱老师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抱胸，有些可惜地说道。

“有趣和愉悦才是最重要的嘛，如果感到无趣的话，我大概已经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了。”

耸了耸肩，茶柱老师用动作表明她接受了我的想法。就这样，当神室同学在坂柳身边坐下，惠乖乖地用期待的眼神望向我时，我将身子挺直，准备开始这段……即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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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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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咧呀咧，还真是个不会让人感到有多惊喜的惊喜啊。

致爱丽丝？
的确是大家都听过的曲子呢。

你这样做难道不会让“小跟屁虫”吃醋吗？

身边的茶柱老师像是感到很有趣般，发出了赞许的低音。

如果只是《致爱丽丝》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认真听完全程的兴致呢——

哦？

直接变奏到其他曲子上了？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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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室真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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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不行，我真的有些想笑。

直接变奏到Killer Queen上去了？还真是大胆呢，绫小路君。

不是，原曲里的那些歌词根本就没法和她产生关联啊。

但，真的还是好好笑……

喂，这可是挑衅呢，说你是杀手皇后什么的，给点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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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Killer Queen这首歌曲的部分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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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avoid complications, she never kept the same address

为避开深迷她的旧客 她频频更迁住宅

In conversation, she spoke just like a baroness

每当谈吐 她便像举止得体的男爵夫人

Met a man from China, went down to Geisha Mynah

邂逅来自东方的男人 她转眼变成绰约的艺妓

(Killer, killer, she's a killer Queen)

杀手一般的女王

Then again incidentally, if you're that way inclined

让我顺带一提 要是你对她有兴

Perfume came naturally from Paris (naturally)

记住她惯用的香水一定得产自法国

For cars, she couldn't care less

至于接送的豪车 她也极其在意

Fastidious and precise

吹毛求疵 讲究品质

She's a Killer Queen

她是杀手皇后

Gunpowder, gelatin

火力劲爆 干柴烈火

Dynamite with a laser beam

她是一场火光四射的爆炸

Guaranteed to blow your mind

一定惊艳到你

Anytime

随即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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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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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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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心情有些复杂啊……

不过，既然是个知道使坏的家伙，至少证明这家伙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无趣的男人了吧。

哦？又变奏回去了吗？大概是等着即兴弹奏下一首想弹的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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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柱佐枝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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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与这位少年谈论过关于“伊卡洛斯之翼”的事情。所以说，直接变奏到‘Fly Me To The Moon’是为了什么呢……

你居然就这样把内心的想法袒露出来。真是够反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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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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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过我听过！这首歌我听过啦！

刚刚那首让身边的人忍俊不禁的歌……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接触过啦。

但这首我听过！

你的心里原来还藏着这么闷骚的一面嘛……

歌颂自由与浪漫的才华青年什么的。

感觉今天的经历就好像宝藏一样，居然能透过钢琴发现这么多清隆掩盖起来的东西。

大概是玩得很开心吧？所以就把一些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表现出来了。

也是呢，毕竟你才16岁啊，请在心底里多为生活中的乐趣欢笑吧。

虽说很难想象“欢笑”这个词会和你这个阴郁的男人有所关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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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os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 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

将字里行间的浪漫全部扭曲成对前往月球的向往，我真是个对“自由”过于痴迷的男人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重复了两遍这首简单的调调。虽然可以用“这首歌本来就像圆舞曲一样可以无限循环下去”来做借口，但还是见好就收吧。

把原先偏向爵士风格的轻松节奏逐渐移向《新世纪福音战士》第15话中出现的那种抒情风格。依旧弹奏着我钟爱的‘Fly Me To The Moon’，原先音符里那幼稚孩童对自由、对飞行、对太空的无限向往已在从轻快到爱恋的转型中消失不见。试着为自己挑选一个可以抒情的对象，虽然脑海里只有几道模模糊糊的身影，但我知道，这颗严格的心并不会在这种程度的事情上就跳出来禁止我继续臆想。

那就，拜托你们二位了啊。请暂时成为我弹琴时需要的情感宣泄口吧。

就这样放弃了过去的“心情粒子”和“模拟情绪”……今天的我应该在“遁入普通”这件事情上迈出了一大步吧。

未来的我是否能拥有一个愿意和我共同赴月的伴侣呢？

希望未来的世界里存在那个人吧。

希望这颗心能够为某个人打开牢牢锁住的大门吧。

Those women longed for the touch of other's lips and thus invited with their kiss.

今天的自己好像玩得太尽兴了呢，都快要把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抖露干净了。

那就……迎来尾声吧。

最后一段抒情过后，我将调调变奏回《致爱丽丝》。就这样，我在一片用于遮掩某些事物的平静中，结束了这段即兴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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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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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及先前的“大象之作”那样令人惊喜，但毕竟你弹了有我的名字的曲子呢。

为表谢意，我在悠然地站起来后，赶在轻井泽前为他拍起了双手。

听着轻井泽那有些着急的高频率掌声，身边的老师换了换翘二郎腿的姿势，然后也同样表示满意地鼓了鼓掌。

“轻井泽同学。”

“啊？怎么了？”

果然会感到惊讶吧，她肯定没想到我会主动与她搭话。

“绫小路君的音乐能力和你期望中的符合吗？”

“额……不知道诶……不过据说音乐学得好的话学什么乐器都可以相通吧？我只有那种普通的思维啦，觉得男孩子会弹吉他或者贝斯就很帅。既然清隆钢琴弹得这么好，对于音乐的理解以及最基础的那种知识体系一定都很扎实吧？这样的清隆……的确是我期望中的那种类型啊。”

普通的女孩子都希望男生会弹吉他这种乐器嘛……

因为我也离“普通”这一词有些遥远，所以在此刻，你的意见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原来普通的人会对吉他更感冒啊。

“不是因为会弹吉他所以更招人喜欢吧？是因为会弹吉他的男人能对自己弹唱情歌，所以才觉得他很帅吧？”真澄似乎认为轻井泽的话里有一些意思没有正确地表达出来，于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对！是这个意思！据说我爸爸当年就是靠弹唱SMAP的《夜空的彼岸》才追求到我母亲的！”

咦？母亲和爸爸？两种在亲密度上有所不同的称谓？
“不过，如果那个男生在耍电吉他方面是个好手，即使没法弹唱，也会给人很酷的感觉吧？”

“老师！没想到您也会参与到这种话题中来！”

“我姑且也是当过学生的，自然和你们一样经历过现在这个阶段。”

“电吉他吗？”向我们走来的绫小路君像是被茶柱老师的话挑起了兴趣，“如果是想要‘玩音乐’的话，听说电吉他能让人过瘾一把呢。”

“可惜呀，学校里卖的那些乐器都太烧学生点数了……我之前有和宁宁她们逛过乐器店，一把电吉他居然要四十万个人点数……好像还有什么效果器音响耳机乱七八糟的配件要买。能在这座学校里玩音乐的人都是很潇洒的那种家伙呢。”

“其实我姑且也是玩过电吉他的。如果想要尝试一下乐队文化和电吉他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那些器材借给你，绫小路。”

哦？说起来……冷峻和吉他手的放荡不羁的确能搭上边呢。不过还真是让人惊讶啊，小提琴手茶柱老师居然还是个爱好乐队文化的吉他手。

“我想想……嗯，只要老师不提什么奇怪的要求，这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弹电吉他的绫小路君嘛？

感觉有点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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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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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金田君，赚入15万点个人点数……

龙园这招还真是有些难破呢，给我送上可以击败的对手以及客观的点数，却只比试耗时较长的项目。

呼……

算啦算啦，先去食堂吧，早饭也没吃，感觉自己快要饿扁啦。

那个，从体艺楼出来的女人是谁？

穿得好正式啊……拎着的大黑箱子看上去有点像那种装乐器的箱包。

诶，好像是茶柱老师？

好奇怪哦……今天体艺楼里是有什么活动吗？

Emmmm……虽说就算有也和我没什么关系。还是将思维转回到和自己班有关的事情上吧。

据说阿尔伯特已经被龙园调去进攻二年级的学生了。

这样的话，和D班同学进行篮球赛的柴田君他们应该不至于太吃力吧？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估计小千寻最近不会陪我吃饭了……

唉，我也真是没想到啊，她居然依旧对我抱有那种情感。

独自为这并不普通的经历烦恼着，我将视线从茶柱老师的背影上收了回来。

咦？体艺楼怎么又出来这么多人？
绫小路君？

还有坂柳、神室同学和轻井泽同学……

呜，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要去食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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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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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还不打算在自己的班级里引起太多注目，我和真澄就先走了。”

“不论怎么样都不该这么快地和‘设计了山内同学的坂柳有栖’靠近吧？”

正打算和坂柳、神室告别，坂柳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人似的将目光转向我的右侧。

随着她的视线向同一方向望去，是一之濑？

“坂柳桑！神室桑！还有轻井泽桑和绫小路君！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弹琴时被我刻意模糊化的身影在此刻清晰地与向我们挥着手跑来的少女重合。手心似乎能回忆起她离开我寝室时，那温柔的触碰中留下的温度。

糟糕……弹完钢琴后没有及时地把某些东西调整回来。

“如果加上一之濑的话，应该能堵住你们班上某些学生的嘴吧？”饶有兴趣地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度量着重新组建饭局的事情，坂柳淡淡的笑容里透露出她此刻的惊喜。“嗯！可以哦！”

什么啊，这副天助我也的样子……我以前好像从没见过你这么大声地回应别人啊。

收到坂柳肯定的答复后，一之濑给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为了不让处于青春期的自己显得太过无礼，我决定先把视线移开。

“清隆……”

嘶！惠你那会说话的眼神是在表达些什么啊！刚刚那一瞬间怎么那么委屈啊！虽说现在恢复正常了……

诶？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公共场合，独自揣测你拉我袖子的意图什么的，我可不想把这种东西理解成和“修罗”类似的玩意儿啊…

受不了惠那经过昨夜相处后便运用得愈发熟练的奇怪眼神，虽然我的袖角还被她紧紧攥住，但只能让自己强行将视线转移回一之濑身上了。

“绫小路君！刚刚你们是在干嘛呀？”

小跑过来的一之濑在向我询问的同时还不断地喘着气，自己似乎重新进入了那被橘子味清香覆盖的领域里。我调动脑海里残留下来的些许记忆，让自己以最平常最普通的模样向她做出答复。

“弹钢琴。”

“哦！原来你还会弹钢琴嘛？嘿诶……额，咳，那个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去食堂吧？”

一之濑该不会打算让我日后给她露一手吧……

虽说如果是将弹琴能力暴露给一之濑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会发生。

但……总感觉好微妙啊，不断地给不同女生弹钢琴什么的。

听着感觉好花心、好现充啊。

我明明就是个找不到女朋友的阴郁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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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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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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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室同学是不是在之前问了我关于情敌的问题？

一之濑帆波！

呜！

明明我坐在清隆的对面啊……为什么这么好的位置反而还不如坐在他旁边的一之濑啊……

喂！你们俩要不要坐得再近一点啊？一之濑，把你的头往左上方倾斜45°，然后清隆你调整一下脑袋，就可以亲啦！

咔嚓！最佳结婚照！哇哦！！！！
什么嘛！

一之濑你要不要直接让清隆喂你吃东西啊？我坐得这么远都能嗅到你身上那股恋爱少女的笨蛋气味了哦！

诶？？？？？？你！不允许你喂清隆吃东西！快把筷子放下！
我的清隆……

“绫小路君，怎么样，没骗你吧？这个天妇罗的确很好吃吧？”

既然吃了就给我把整个吃下去啊！清隆！别装客气了！快点，快点，把整个吃下去！不要留下来，不要给一之濑留机会啊！
“啊……不继续吃了嘛？”

“唔，毕竟如果是别人喂我吃得话，没法一口气吞下一只天妇罗吧……”

“那这只天妇罗就让我解决掉吧……嗷呜~”

救护车……救救我……我可能要先倒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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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室真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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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同学好像已经要挂掉了……

皮肤怎么有种失去光泽的感觉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石化状态吗？！
怎么感觉精神也跑出来了啊？？？喂！振作一点！

给我振作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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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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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好有趣啊，轻井泽这副见了美杜莎一样的模样……

只是被别的漂亮女孩子喂食加间接接吻而已，你大方点嘛。

再说了，绫小路君又不是你的男朋友，对吧？

不行了，太有意思了，原来观察在恋爱这件事情上吃瘪的女孩子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啊。

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娱乐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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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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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这么……不见外地给绫小路君喂食了。

不过，我们俩以前就不怎么在乎这种距离过近的事情吧？
班级的事情吗？现在的我不想去思考那些有关竞争的事情呢……

但还是有一点想要大声问出来，为什么绫小路君身边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多啊？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呀！可我在昨天的时候已经承认了！

额，那种苗头一样的东西代表不了什么的……吧？
就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啊！当手里被塞入和他相处的机会时，才会越来越不安吧……

时至今日我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感觉在行走呢。

在这条名为“初恋”的道路上——

不是，应该还没到爱恋的地步吧……

也不是憧憬或崇敬什么的吧？
我依旧不会给绫小路君送贴了“我爱你”字样的巧克力哦，喷香水什么的……

呜~什么嘛，这不就是小千寻说的那样嘛……

我已经彻底迷上绫小路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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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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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慌乱。

左边是坂柳，右边是一之濑，对面是惠，右上角是神室……

这个场面，对于有恐女症的我来说真的有些吃不消。

对！我是一个有恐女症的孤高男性，是一头孤高的熊！才不是那种讴歌青春的花心现充呢……

才不是！
虽然能被一之濑喂食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总感觉惠的眼神里好像在说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笨蛋清隆！”

唔！

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

能不能有个人来拯救我一下啊……平田！须藤！池！……龙园！！！！！！！！

随便来个人吧，快来拯救一下这张桌子上唯一一个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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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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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班级的事情真的太沉重了啊……

如果大大方方地将自己那细微的感情认可、放大、摆上台面的话，万一我和绫小路君交往了，该怎么解决往后两年里的特殊考试啊……

他也不是什么对班级来说存在感不高的普通学生，他是个置身于影子中的班级管理员啊！真是的，为什么星之宫老师会鼓励我和绫小路君发展恋人关系啊？

好烦好烦好烦……

已经，没法再冷静下来了……

据那些有过许多段恋爱经历的人说，喜欢上一个人时，往往会感到劳累与疲倦，然后就能借此抽离自己的好感，彻底磨灭掉这段恋情了……

可是，我没谈过恋爱啊。

劳累与疲倦？真的……没这种厌倦了的感觉啊……

我……

很多情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很多时候自己也过于率直地与他进行那些十分亲密的接触……

然后就，一点都没法恢复冷静了。

或者说，在针对别的事情上，我还是可以和以前那样，用冷静分析的方式来破除问题。

但当我开始面对绫小路君时，这颗本应冷静沉着的大脑总会被掺入那么一丝丝不稳定的东西。

对，只有一丝丝，因为我还没厉害到能把身上的责任就这样抛开……

可就是这一丝丝的东西，也足以引发我的恐慌。

我想对自己的班级负责啊……喜欢上C班领导人什么的，这要我怎么面对大家啊……

既不想放弃值得铭记一生的初恋，又不愿意就此愧于班级群体……

我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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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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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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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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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啦！！！！！！！！！！！！！
你在想什么啊一之濑！！！！！！
为什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清隆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呜……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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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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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渴了，那个……

“神室同学？这瓶没喝过的乌龙茶能先给我喝吗？额……抱歉，真的快要渴死了。等一下就还你一瓶。”

看上去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仓促地向她说了句谢谢，然后便赶紧将这瓶冰镇茶饮拿过来，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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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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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都轮到我出场了。

“说起来，堀北铃音是在帮她哥哥分担南云身边的人嘛，绫小路君？”

一边说着，我一边用叉子将沾满了番茄酱汁的通心粉举起。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但堀北学前辈的话，估计现在的他不会轻松吧……嗷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一之濑同学能暂时停下喂食动作~

算了，还是先谈谈堀北学吧。

“他是不是将几乎整个3年A班的卡盒都握在自己手里？我记得他们班有不少拖油瓶吧？嗯，就是那种，出身良好，但能力跟不太上的。”

“嗯……但，为了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A班地位不受动摇，堀北学肯定会像以前那样，靠自己的力量强行弥补能力表格上的空白。相比之下，南云那边的能力表格就满溢地有些过分了。毕竟他掌握了七个班的力量。哦，先不用了，一之濑。”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在咀嚼通心粉的同时将刀具重新对准牛排条。

这张被五个人围住的长方形餐桌似乎停止了时间的流动。知道大家都在等我咽下通心粉，没办法，只好放弃切割一小块牛肉，转而先喝口橙汁助我下咽。

咕唔。

“南云大概是想要先用车轮战将堀北学那边的战力磨损到身心俱疲吧。毕竟，一旦A班露出懈怠的模样，三年B班便可以与南云麾下的任一三年级生达成合作关系，轻松赚取他们的个人点数并将之换算成自己的班级点数，成功攀上A班王位。若想保持自己班级的领先位置，堀北学不仅要在每一次挑衅中获胜，他还得以具有极高风险的大面额个人点数为赌注，主动挑战每个三年级生。”

每个三年级生能将从同级生中夺取来的个人点数以1:0.5的比例换算成自身的班级点数……

也就是说，倘若三年A班在这次活动前的班级点数是……3000点的话，只要受到南云控制的三年B、C、D班任意一班的任意一个成员在比试中以6000点个人点数的赌注输给对手，获胜方便在此时获得了直接超越A班总班级点数的数额。

虽然1:0.5的比率纯属乱来，但南云的目的就是让堀北学只身面对七个班级的攻击吧？

这条规则一出，原先的A、B、C、D班排名瞬间成为了笑话，原先各班持有的班级点数已经稀缺到可以完全忽视的地步。南云想做的，就是看堀北学能否在1对7的情况下依旧夺取A班王座吧。

不，不对……

南云雅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堀北学究竟是不是那个全能超人。

智力、团队协作、身体素质、判断力……

他一定会设置各种点数极其高昂的挑战逼迫堀北学参与其中。

突然感觉有点像一位标准极其严苛的师傅呢，想要千方百计地让堀北学陷入失败以证明他的某项能力仍需提高什么的……

不，这次是你错了，南云。

如果堀北学是以自己一人的身份代表了整个三年A班的话……

加以一年级的倾力辅助。

你会吃瘪得很难看的。

毕竟……结合你的入学资料，我大概猜到了你始终对准堀北学的目的。

况且……堀北学这次找来了绫小路君做强力外援呢。

而在这场点数争夺作战中统领着整个一年级的，不就是我身边的绫小路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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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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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龙园那边怎么样了。

如果只是一路“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木大木大木大”过去的话，抓住每个人的软肋，加以威胁，然后靠决斗夺取点数与参赛资格，简直是不能再简单的最高效方法了吧。

学力方面，则有堀北为首的年级智力担当们拉扯着那些高年级生……

不能说他们会像阿尔伯特那样成为碾压对手的战车级存在，但如果只是进行奥数比赛之类的东西的话，打个有来有回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唯一不可控的就是一之濑为首的B班……

因为现在的她依旧与南云有所关联，所以我不可能将她当作可以放心驱动的棋子。

我甚至要时刻提防她反水。

所以，让龙园派人盯紧她，并反复拖延她们整个班级的时间，就是绝佳措施了吧。

这种做法，只是没有南云那么露骨而已。

我也想把一之濑当作一颗靠恋心驱动的棋子。

虽然我对她产生了微量的心动，但毕竟当下最紧急的是削弱南云势力，并在下学期开学后没多久，就把他踢出去。

在那之前，我对一之濑的那些心动都可以被自己扭曲成“为了让她上钩而必须做的事情”吧。

我想要掌握一之濑的目的就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至少在一开始，我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日后拆垮整个学生会时多留一手。

哪怕会欺骗她的感情，我也毫不在意。

那时候的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

但——

不，现在的我还是这么想的。

刚刚我也说了，某些东西的产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只是为了获取一颗强大的棋子供己驱动而已。

等到我将南云踢出学校的那一刻，一之濑这颗埋在学生会里的，只属于我的棋子便失去了意义。

到那个时候再纠结吧，我对她产生的那些微量的心动究竟起源于何处。

现在的我只需装疯卖傻，将这种想法隐藏起来，让自己游离于海水表层就可以了。

现在的我只要知道自己的确对一之濑动心就可以了。

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真正的感情。

只有自己也认可时，我才能做出最完美的戏码。

而这颗严格的心……反正我不可能，也不需要将戏份做到发展成情侣的关系。

我和一之濑之间的感情顶多会上升到暧昧的准情侣关系而已。

只要灵活运用双重标准来不断地进行自我认可、自我否定。

这颗心就不会阻止我对一之濑产生功利性的真实情感。

她也会因为我的真情实意而对我飙升爱意。

至此，一枚强大的棋子已经准备就绪。

那么……先试着回应一之濑那朦朦胧胧的好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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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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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是学生会成员……但，我……

绫小路君和坂柳像是陷入了短暂而海量的心理复盘和思绪检查。他们俩……一定在心中怀疑着我的某些方面吧？

毕竟一年级里，与南云前辈走得最近的就是我了吧？

都不敢继续喂绫小路君吃章鱼小丸子了……

果然啊，还是趁早放弃这份恋心吧？

因为学生会成员的身份而被大家忌惮，因为日后必然会成为对手而埋下猜忌的种子……

根本就不可能有所回应的吧，我的初恋……

唔？
绫小路君？
“尝尝我这份凉拌海草吧？不能总让你喂我啊……”

你的眼神……不会错的。

暗金色的瞳孔里流淌着的，是那种名为“颤动”的东西啊。

绫小路君……

难道，你和我抱有相同的想法吗？
难道我们俩的心意……相通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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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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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隆这个花心大萝卜……

花心！糟糕！坏蛋！

什么嘛……原来你在投食这件事情上这么熟练啊……

我还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呢……

你果然喜欢一之濑吧？
那好像……胡搅蛮缠什么的，也没有必要了呢。

酸楚的感觉突然冲上鼻腔与眼眶。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一件工具而已……

但我不想这样……不想被你用这种方法骗的团团转。

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要被你温柔的谎言欺骗……
骗子……什么啊……和一之濑互相喂东西吃……你把我当什么啊……

不要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为所以为啊……

不要利用我对你的爱啊……

我，我……

我怎么能和大家都喜欢的一之濑帆波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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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室真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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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明白了。

接收到她眼神里的指示，我以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拉了拉轻井泽的袖子。

眼睛……果然有点红了呢。

不是普通人的话，根本就不会懂得那些操作会给旁人带来怎样的痛苦吧。

他根本就不明白，在乎自己的人被狠狠伤害时会有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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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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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轻井泽将脑袋转向我这边时，我不再摆出先前那副还算好相处的模样。

现在的她需要我下达撤退指令。

我需要……帮绫小路稳住这位恋爱驱动的影武者。

我不可能提前削弱最终对手的实力……那样会让我和他的对决显得异常无趣。

所以，我得替他保护好这颗棋子。

顺便断绝掉那些偶像剧里经常发生的桥段。什么女方难过地跑了，男方事后追出去，抓住她的手腕，抱住，相拥相吻，让她的情感在破碎后以更坚固的形态重建起来……

断绝掉。

呼……

我会帮你搞定的，你就安心泡一之濑吧。

“绫小路君，我们三个人打算再去买点饮料来，记得不要让别人占我们的座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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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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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坂柳会对这个笨姑娘做些什么……

没关系，等一下再和惠在私底下说些什么吧，应该是可以轻轻松松补救回来的。

看着一之濑乖乖咀嚼的样子，我放任自己最原始的情感在体内奔走。

毕竟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啊，要让自己……

“好吃吗？”

“嗯。虽说以前不怎么尝试海草，但意外的很不错呢……”

你沉迷在这种亲密行为中了吗，一之濑？
根据你的反应绘制出一副情感波动曲线，倘若我在现在这个位置施加适当的外力，波动曲线一定会呈现持续上升的势头吧？
这样就能让你在面对自己班级和学生会时更加动摇了。

一之濑帆波不是个自私的人，她不可能为了个人的事情放弃等待着她的集体。

但，倘若这份动摇日益加剧，而我也刻意将我们俩的感情急速升温……

那样做应该能尽快促成一之濑形成某种坚定的思想吧？
当与我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会严重困扰她的立场时，一之濑一定会就此下定决心，把身为心上人的我与她的工作彻底分开吧。

当一之濑在经历了我的闯入后，终于将被打扰的生活恢复到原来的平衡位置时，那时的我已经彻底地住进了一之濑的心里，成为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会再为之纠结和苦恼。

当她恢复成原来公私分明的模样时，这颗棋子的养成便成功了一大半。

将肥牛与番茄扒拉进嘴里，随意地咀嚼后，我将食物一一咽下。“一之濑，吃一吃这个吗？在本身有些辣味的同时还带了点番茄汁，味道很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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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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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神室同学和坂柳的步伐，我正拼命地将先前暴露地有些过分的情感硬塞回去。

“轻井泽同学，有什么想喝的嘛？”

在自动贩卖机前站定，坂柳将双手支撑在她那根随身携带的拐杖上。她那张被冷色光源照亮的脸在此刻表现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虽然我无法解读她脸上隐藏着的神秘之物，但毫无疑问的是，刚才她用眼神向我提出了名为“撤退”的建议。

用和清隆有些相似的眼神。

“没什么想喝的……”

“那就，我和真澄各自一瓶橙汁，绫小路君和一之濑各自一瓶……特殊包装的可乐吧。”

虽然情人节早已过去，但情侣限定包装的可乐似乎并没有随着节日的流逝而就此售罄。在罐子上绘有甜蜜情话和情侣剪影的冰镇可乐依旧静悄悄地躺在自动贩卖机里，等待哪个有所需求的同学将其买走。

将终端放在扫描处，只听见“叮”的一声过后，机械升降板先上升到橙汁所在的区域，将两瓶被背板推落下来的果类饮料稳稳接住，随后又来到可乐所在的区域，将两瓶情人节限定涂装的可乐塞进了自己的收纳槽内。

机械升降板下降着，被电机驱动的简单结构正持续不断地散发那些细微却又复杂的声响。

食堂绝对算不上什么“安静场所”，可这颗被我压抑着的心却能轻松地捕捉到贩卖机运作的声音，并将其无限放大。

“咚。”

升降板稳稳着陆，随后便是罐子和瓶子被推至出口的摩擦声。

“轻井泽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真澄拿一下那两瓶冰镇可乐呢？”

特地给清隆和一之濑准备的可乐吗？
你还真像个和清隆铁到不行的好兄弟呢，坂柳。

用这种方法为他们俩制造机会，并趁机揶揄几句……

“果然不愿意拿呢……现在的你已经很难过了吧？喜欢的男生就这样，当着你的面，和别的漂亮女孩卿卿我我……”

“我和清隆不是那种关系。”

我和清隆，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他之间应该是社会人相处时经常构建的‘伙伴关系’吧？啊啊～还真是成熟……幼稚点的关系，难道不好吗？哦～幼稚的关系……好像他已经抢先和一之濑约定好了。”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莫名其妙。”

不愿再和她进行这奇怪的对峙，我直接弯腰取出那两罐还躺在取物槽内的可乐。随后转身，打算直接离去。

“绫小路君才不是那种闲到会让自己尝试恋爱的男人哦。你应该已经很了解他了，为什么不能理智点呢？”

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我……

我也想理智一些啊……

但，那种酸楚的感觉是最直接的反应，根本就不会经过大脑啊……

“真是的，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在冷漠这一点上倒是很好的向绫小路君拜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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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柳有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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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直接背对着我们离去的轻井泽同学在听见这句话后停了下来。像是在思考和度量着什么一般，她的后背正微微颤抖着。

“呼……那，谢谢你，肯提醒我要多动用理智进行思考。”

真是一张可爱的侧脸。

嘴上说着这些看起来很冷静很成熟的话，实际上，根本就做不到在心里打压那种冒泡的酸楚感吧。
明明知道绫小路君接近一之濑的目的并不纯粹，却还是会为此疯狂地吃醋和难过……

普通女子高中生，就是这样的呀。
嘛，帮绫小路君稳固军心的目的姑且是达到了。

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及时救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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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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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吃个饭而已，我和一之濑却有些过分地紧挨着彼此。青春期所特有的悸动正不断在我脑海中吹响靠近的号角，沉迷在这种暧昧而新奇的脸红体验里，曾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像个绅士的我在此刻完全卸下了束缚。

我对一之濑心动了。

没有什么露骨的动作，只是，我们俩的手臂时常与对方发生“不经意”的触碰。被柑橘味香气笼罩的领域里，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荷尔蒙正在飞速上涨。

情不自禁地将头扭向一边，此刻正乖乖地嚼着章鱼小丸子的一之濑将她过分可爱的侧脸暴露在我的眼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一之濑的那个时刻，自己大概早就被这个女孩子的可爱给惊艳到了吧？
而这个惊艳到我的可爱女生也对我有所心动……

下午，有空吗？
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想要和她交往……

想要和她体验情侣间甜蜜的互动……

想要在每次遇见她时进行带有情愫的眼神交流……

至少，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说这句话了呢。

我喜欢一之濑帆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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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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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君……

靠的好近……

想要像昨天的那个时候一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不，握住他的手已经不够了……

被他摸头什么的，虽然很开心很幸福，但也感觉无法满足我了……

想要十指相扣，想要拥抱……

明明，连成为情侣的影子也没有，是因为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女孩靠的太近的缘故吗？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这些不断崩坏、不断失控的想法。

绫小路君……

想要，和你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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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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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发展好像太快了……

没有羁绊与回忆的关系就像是一栋地基不稳的高楼，时时刻刻都将处在摇摇欲坠的状态中。

我应该要及时抽离才对……

不能再这样失控下去了。

我和一之濑的关系要稳扎稳打地步步推进……

总感觉被自己算计了呢。

哪怕目的很糟糕，这份情感似乎没有半点虚假呢……

好真实的心动。

我……

“绫小路君，那个，最近听了一首很棒的歌，要一起听听看嘛？”

从制服内袋里拿出有线耳机，一之濑将终端上的音乐软件打开，随后将耳机插入接口。

“嗯。”

我将她的右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一之濑也有些脸红地给自己戴上了左半边器材。将眼神移向她的终端，修长的手指在滑动一番后停了下来。

歌的名字是……“Save The Best For L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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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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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大概是因为看见了一些不想看见的场面吧，放下可乐罐子的动作好像过猛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黏得这么近是想干嘛啊……

“给你们俩买的饮料。”

语气太僵硬了……再活泼一点？

做，做不到……

因为，我也想和清隆一起听歌……

我也想和你体验这种情侣间才有的互动。

我……

“冰的？一之濑昨天还在生理期吧？她不能喝冰的。”

什么啊……这么体贴……

行啊行啊行啊，抱着你的一之濑去好好呵护一番嘛！

呼……冷静……

“情侣罐哦，不要放弃了这个机会呀，绫小路。”

给我好好盯着这对紫蓝色的眼睛啊！我眼神里流淌着什么东西，你读出来了吗？

笨蛋！

哼，反正你只是在培养一个棋子而已……

这次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花心大萝卜……

真是个糟透了的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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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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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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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君，堀北同学怎么还没来找你呢？”将最后一块牛肉咽下后，坂柳抿了抿嘴角，随后饶有兴趣地向坐在一旁的我问到。

“她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呜哇？突然感觉自己会被她制裁啊……”

“绫小路君，中午好啊。”

这个恐怖的声音！嘶……

堀北你怎么说到就到了啊！

端着营养餐的堀北冷冷地将餐盘放在了惠从一之濑手里“抢过来”的可乐边上，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和她说“自由发挥”的我，此刻只能下意识地避开那高压电线般恐怖的视线。

我……我看会儿一之濑吧！

喔！
“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每一次都把我耍得团团转……你的恶趣味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呢，绫小路君。”

脚趾！脚……脚趾……

对不起……我昨天就该和你说的……你将和一年级里的学力担当联手进攻三年级生……

不过，啊哈哈哈哈啊，看样子说不说结果都很ok呢，成长中的少女没有拒绝别人提出的合作什么的……

“堀北……请，你……把……脚放开……”

惠你脸上那副像在说我活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呼！终于移开了……

为什么身为普通高中生的我要天天经历这样的痛苦啊！神！我不欠你什么！
“所以，下午的时候，请和我一同作战。这是你反复玩弄我的代价。”

玩弄？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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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雅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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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显示器上的“二年级学生个人点数走向曲线”，我抿了口冰镇姜汁汽水。

有点意思。

没想到啊，你居然真的可以靠星星点点的东西重新爬上顶层，堀北前辈。

果然，你真的很优秀。

我没有看错人，没有认错偶像，你……真的很惹人着迷。

不过，如果我将自己的手伸到绫小路清隆那边去呢？
“那么……偷卡盒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名为栉田桔梗的女孩笑了笑，欣然接受我交给她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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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恋途未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