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2t（6）穷途末路

探险队三人下了山，在山下寻找新的宿营地。

这片地方的资源还是挺多的，由于针叶林的地形，木材首先不会缺，石材也很容易就能开采到，食物可以摘苹果，所有其他人一下山就开始筹备这些事情。

卫明带领着队伍，拿着石斧，说道：“大家抓紧效率，拣大的砍，每人天黑之前至少砍四组木头，然后盖房子。”

陈剑锋在旁边摆摆手，说道：“不，我想大家应该先集中一片区域，在这片区域内砍掉所有的树木，然后就在这个地方建房子。这种密林，虽然资源丰富，但是夜间防御是大问题，如果林子过于密集的话，很容易遭到僵尸的袭击，空旷的地方有利于布置防御。”

“陈总啊，还是您想的周到。”卫明一脸钦佩地说。

“不过，我倒是有些更好的方法。”马建良在旁边走了过来。“树上是不错的栖息地。这些树木的高度都在五到七个单位之间，爬上去很容易。或者可以把栖息地选在地下，堵住入口，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行，”陈剑锋摇摇头，“你说的这两个方法我年轻的时候都用过。树上虽然可以躲开僵尸之类的袭击，但是挡不住蜘蛛和幻翼，更何况如果我们在树上如果遭遇了蜘蛛袭击，连逃的地方都没有。地下固然是极其安全的一种方法，但是你要注意一点，我们现在的工具数量极其有限，今天估计找不到煤炭，木材需要用来布置防御与建造棚屋，根本没有多余的木材来烧木炭，这样我们就造不出火把。在漆黑的地下，怪物很可能直接出现在地下空洞中，那时候我们的避难所就成了墓室，完全逃不出去了。而且在地下我们无法准确获知天亮的时间，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不利。人要往开阔的地方发展。”

卫明点点头，说：“大家先听陈总的吧，毕竟今晚只是个开始，今后这条路还有多长都不知道，一步步走吧，先搭好小棚子，然后再考虑建立工业。”

禁闭室。

刚才，韩道全和何月明静静地听完了王昌隆的那个可能拯救银河城的计划。

“我观察到了，”王昌隆压低声音说，“每隔一天，那个大胡子的守卫就会安排到轮班来看门，他每次来都要抽好多雪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周华不肯帮咱们，咱们也出不去，成败在此一举了，兄弟们。”

“再等等，马上他就要来轮班了。”何月明屏住呼吸说。

一个小时后，旧的守卫打了个哈欠走了，那个大胡子守卫拿了一盒雪茄走了过来，坐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一块打火石，打着了火，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王昌隆一步一步地摸了过来，装作很疲惫的样子，说道：“这位大哥，我有烟瘾，给我根雪茄抽一下好不，关了我这么多天，让我抽根烟解放一下吧。”

大胡子守卫看了一眼王昌隆，轻蔑地一笑，把一根雪茄和打火石扔给了他，说：“以后你要是跟了我们，有抽不完的雪茄给你，我们基地的生产业还是很发达的，肯定比你们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达得多，你那个同伴，他就很开明，你咋就不学学他呢。不过再过几天，你就会妥协了。”

王昌隆咬咬牙，接过了雪茄和打火石，走到了那个守卫看不见的锥形的角落，把雪茄扔在一边，拿着打火石在黑曜石上擦出了火花。那火星刚落到漆黑的黑曜石上边燃起了火焰，紧接着，火势迅速增大，颜色渐渐变为了紫色，在中间形成了一片紫色的旋涡，这便是下界传送门。

王昌隆走回大门口，把打火石扔给了守卫，后者完全没有怀疑什么，还是坐在椅子上惬意地抽着雪茄。

“昌隆哥啊，幸亏你当时化学学得好，我们都想不出还有这种方法来。”韩道全在旁边小声说道。

“东西都带好了吧。起码三天的口粮，咱们这几天省下来的，幸亏周华那小子这几天不在，他的食物咱们都打包带走当干粮。什么工具都没有，到了下界可就危机重重了。”王昌隆打包着食物说道。

两分钟后，所有人都准备好了，王昌隆率先走进了传送门，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是王昌隆第一次进入地狱，他只在刚来银河城第二年的时候上过一段时间的理论课，后来辍学去了烘焙店当老板。对于一个原本的白丁来说，地狱其实与死亡无异，但为了银河城，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紧接着，王昌隆的身体就被紫色的火焰吞噬了，送到了那个终年炎热的死亡之地。

第一开荒地。

开荒地的局面逐渐开始恶化，人口问题越来越严重。陷入崩溃的人数量急剧增加，几个开荒队长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困难，当时来的二十万人，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减少了三万，这三万人，有的是崩溃之后失踪了，有的是出逃了，有的是缺少食物饿死了，有的是缺少保护在矿井下或野外遭遇怪物袭击而死亡的。伴随着人口的锐减，剩余的人也人心惶惶，恐惧的迷雾彻底笼罩了整个开荒地。

夜晚，董潮平坐在营长帐篷里，旁边是冯宇真，向他简单叙述了一下营地的状况。

“董队，王队他们还是没找回来，现在营地越来越不好控制了，现在营地的储备粮已经严重不足了，最多能够五万人再生存一周半，生产速度严重跟不上，您说让我找红石机械工程师，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只是也算不上能力非常强的，只懂一些基本结构。以现在基地的劳动力水平，粮仓一号自动生产机刚刚投入运行，但比银河城那种大型生产机差得远，对于粮食生产还是供给不足。矿产资源倒不是问题，几个大矿井下有丰富的红石资源，现在粮仓二号正在建设，但我计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机械制造速度，还等不到粮仓三号的建成，营地就会完全断粮。”

“矿井里不是有丰富的岩浆资源吗？能不能把岩浆作为燃料加快生产进度？”董潮平问。

冯宇真苦笑了一下：“董队，请恕我直言，有些专业的地方您还是不太了解。岩浆动力是一门极其复杂的学问，别说咱们，银河城现在都还处于起步阶段。以咱们的能力，最多只能把岩浆作为热量来源烧制物品。至于动力问题，则需要一些更为复杂的机器。对于咱们这些文盲来说，那跟登天没啥区别。”

董潮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粮食问题固然严重，可是人心更重要，你们几个小队的队长除了需要监督粮食生产以外，还需要鼓励继续劳动，如果消极情绪能消散的话，生产速度可能会大幅提高——不过这一切都要以稳定民心为基础。”

江明远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些所谓的“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亮晶晶的，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像是大海中破碎的珍珠——秦志云破例把他带了进来，从他认识这个小伙子起，他就意识到了他极其不平凡，至于不平凡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楚。

“鉴定结果刚出来，我们分析了这些东西的基质成分，和绿宝石的成分最为相似，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种特殊的绿宝石。”

“那么这些变幻的光从哪里来？”秦志云指着那堆碎片说，“我从没见过绿宝石发出这样的光。”

“那就说不清楚了，基质测定法只能测定到这个精度，继续向下测定可能就要涉及到代码工程学，现在银科院的那个代码老司机正在从H区赶过来。不过银河城这一块刚起步，还不知道能不能准确测定。“

……

半个小时后，那个“老司机”来了，他叫朱九鸿，是开创银河城代码工程学的一把中坚力量，火箭猪的研发便有他的不少功劳。他一进门，江明远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冷酷的力量，在银河城，一般也只有老一辈的人才有这种气质。

朱九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代码编辑器，有模有样地伸出手，银科院的工作人员恭敬地把一个碎片递到他的手上，他转身便走进了实验室。

“一杯陈酿蛛眼酒。”朱九鸿大声说道。

“我们走吧，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秦志云说，带着江明远走出了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正端着蛛眼酒送进了实验室。

“可我还想看看。”江明远恳求道。

“咱们可以用视频转播，这个不用担心，银科院有一个闭路末影系统，这次没有受到干扰。况且也不用担心什么秘密泄露，实验结果都是要公开给市民的。”

……

朱九鸿把碎片平放在桌子上，支好编辑器，对准了碎片，开始扫描。往常这种扫描操作在十秒内就可以完成，最多不超过三十秒，可是这一次过了一分钟，显示屏上什么都没有。

“该死，这东西出什么毛病了？”朱九鸿骂道。

又过了三分钟，显示屏上还是一条加载的绿线，没有任何结果，朱九鸿骂骂咧咧地推开实验室的门。

“MD，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玩意，扫了三分钟了，还是没有结果，再给我来一杯。”

“朱总，您等一等，这东西跟以前咱们遇见的东西都不同，时间肯定也得长一些嘛——小张，再去拿一瓶上好的陈年蛛眼酒！”

朱九鸿接过酒杯，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作为代码工程学的泰斗，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能难住自己的东西，更何况这台编辑器是最新款的，扫描速度提升了几倍，常规物品的扫描，那不过就是一瞬间。他越想越不明白。朱九鸿这辈子很看重名声，他就是借助名声在银河城爬到了顶端，任何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名声。

这时，一阵蜂鸣声打断了朱九鸿的思考，这代表扫描完成了，朱九鸿端着酒杯走了进去，坐了下来，准备研究这一串代码所代表的含义。他一串一串地读了下去。每读一行，他的眉头便锁得紧了些。

“这个变量的意思是我们的坐标，代入赋值之后，进行传输，合起来之后就是，追踪……”

一百个单位外，坐在屏幕前看直播的江明远，听到这个词之后，猛地一颤，不过他扶住了椅子，没有摔倒。

“怎么了？”秦志云关心地问。

“我猜对了……”江明远喃喃地说，紧接着他就回过神来，大叫道：“快！快让所有人撤离实验室，让所有人远离实验室！”

“什么？”秦志云不解地说。

江明远来不及多解释了，他直接越过权限打开了实验室的语音交互功能，这种越权行为在维和部队里要做处分处理，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对准麦克风，大喊道：“撤——离——实——验——室——！”

银科院顶层的所有人，听到这一声呼喊都吓了一跳，正想质问声音的来源，只见朱九鸿踉踉跄跄地从实验室跑了出来，裤子上沾满了打翻的蛛眼酒，喊道“快——跑——啊——！”

“什么情况？”银科院院长吕岳说道。

朱九鸿指了一下编辑器，头也不回地就打开了顶层的天窗，打算从楼顶跳下去，吓得吕岳赶紧上去拦住他。朱九鸿极力想要甩开他，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词：“爆——炸——！”，然后跳了下去。

一秒钟后，银科院顶层绽开了一朵菊花，照亮了天际，碎石砖瓦到处乱飞，江明远这边的屏幕广播也断了。飞出来的东西里夹杂着几具尸体，其中就有银科院院长吕岳的，朱九鸿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也从超过六十个单位的高度上摔了下来，摔成了重伤，很快就被拉到医院去了。

“妈呀，什么情况？”秦志云心有余悸地说。

“秦指挥，我想您也是一个极其有远见的人，这场爆炸不是一般的实验事故。”

“那是什么？”

“我建议您看一下爆炸前的那一段视频。”江明远说着播放了刚才录下来的那段视频，刚才因为爆炸的瞬间太快，来不及觉察到变化。

画面中，在爆炸前的那一瞬间，不明碎片的亮度急剧增加，编辑器上扫描出这个物体所带有的一段代码还在闪烁着，这个语句代表爆炸。

“可这又有什么呢？难道是基地里发生恐怖袭击了？也不大可能，基地将近十年没有发生恐怖袭击了……这么做又没有意义，银科院又没有招惹谁。更何况代码工程学还未普及，会这种高级编程功能的人在银科院里都不足十个，谁闲的没事搞这种恐怖袭击……”

江明远摇摇头，说：“刚才那个姓朱的说了什么，您忘记了？”

“他说什么了？不是跟你一样，让他们跑吗？搞不懂……”

“不不不，再往前。”

“那就更没什么了，那东西扫描了三分多钟没扫描完，那姓朱的骂了一句，你就是指这个？”

“不，他在研究代码的时候说的。”江明远提醒道。

“他说什么变量的……我也听不懂，毕竟我不是搞这一块的，又说什么追踪……”

秦志云突然打住了话头，静静地咀嚼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确，作为维和部队的总指挥，军事家在这方面的确非常敏感。几秒钟后，秦志云如同江明远刚才一样，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赶紧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你是说……”秦志云虚弱地说。

江明远点点头。从末影网络被破坏开始，他就在潜意识中发觉了即将到来的灾难。现在，所有事情串起来了，结果也清晰了。

秦志云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监控室，对江明远说：“我现在就去写一份报告，关于咱们刚才的推测的，然后递交给MDC总部，当然末影系统不能用了，我去MDC大楼一趟。”他顿了顿说，“不管怎么样，我会让MDC给你记上一功的。”

三个人进入下界之后，并没有所想象的那种荒凉的景象——下界的穹顶、地面以及半空中都横七竖八地架着许多线路和通道，像是运输通道。许多下界传送门在不远处矗立着，出口处连接着铁轨，不间断地有矿车从传送门中进入或驶出。

看来棱镜阁基地已经能够极大地利用下界资源了。

技术水平真够高的。

在下界中建立稳定工业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银河城，也懂得利用下界的空间和资源。下界的空间尺度是主世界的八倍，在下界的一个单位就等同于主世界的八个单位，如果利用下界进行交通运输，效率也会提高八倍左右。唯一的难处就是两个维度之间的连接，这项技术需要极高的精度。如果不靠人力进行对接的话，必须毫无误差地精确测算并建立轨道，否则货物很可能从偏离轨道几个甚至几十个单位处掉出。现在银河城的地狱交通已经发展到中等水平了，早在十二年前，就有过一条连接银河城两头的地狱步行交通轨道，墙壁由普通原石砌成，现在已经几乎废弃了，成了一个著名的历史景点。地狱一号和地狱二号轨道交通也在五年前就建成了，材料则是昂贵的黑曜石。这两条地狱轨道线路主要是分别通向距离银河城一千个单位左右远的矿场和一千五百个单位左右的海洋港口，至于民用出行，则用不到地狱交通，现在基地内的普通轨道交通已经很发达了，建设如此之多的地狱交通实在是大材小用。而地狱货物传输，银河城倒也设了几个中转站，只不过两头都有人工负责装卸货，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纯地狱运输。

科技是进步的阶梯。

银河城没有制造更多的地狱交通或者运输通道还有其他的因素。因为地狱极其恶劣的环境，以及与主世界完全不同的地质特点，在地狱修建一条线路的成本几乎是主世界的十倍以上，在经济滞后的情况下，不可能修建过多的地狱线路。如果要降低成本，则需要更加先进的技术，而技术发展在银河城也出现了滞缓的情况。

“昌隆哥，咱们能在下界走出一千个单位远，就已经是神仙了，按照空间比例的计算，哪怕我们这一路都在地狱旅行，也得走十几万个单位远，咱们在主世界一天才仅仅能走出一千二百个单位远，更别说地狱了，一天可能连二百个单位也走不出去。你看这岩浆海，怪渗人的。”韩道全打了个寒战说。

“如果按照这样计算的话，那么银河城生还的可能性为零，只能搏一把了，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做了，也许会有希望呢。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

何月明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那些传送门说：“我们不如去那里看一下！”

“想屁吃！那里肯定都是人家送货的线路，等着人家给咱抓回去？这要是真抓回去了，可能直接就给咱干掉了，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韩道全直接拒绝了这个想法。

“不过，”王昌隆思考了一下，“你们先别动，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守卫。”

说完，王昌隆便一路小跑了过去。由于被开发过的缘故，地面很平整，猪人什么的也都被清除掉了。很快，一辆小型矿车就从传送门中飞了出来，王昌隆跑过去把它拦了下来，取下了上面的箱子，打开了箱盖。

箱子里的东西闪闪发光的，一时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等他们定睛一看时，都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真不敢相信。”王昌隆说。

那都是顶级附魔的钻石套装，从头到脚都配的整整齐齐的。银河城的附魔水平最多能到附魔六，除了江明远的小发明之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技术突破这个坎，可是他们眼前的这一套套装备光从外表来看，附魔属性起码就到达了附魔十一。

“这里有个标签呢，我来看看上面写的什么。”韩道全拿起一个钻石头盔来，看着上面的标签说道：“钻石头盔，保护13，火焰保护12，摔落保护14……妈呀，这种东西没人看管？”

“只有一种可能，”王昌隆撕下上面的标签，“可能咱们认为的宝贝在人家眼里已经不值钱了。”

三人对视着，都知道这代表的什么。

“不用多想了，这东西咱们正好是需要的。咱不指望这东西能对付他们，不过至少能帮我们在地狱穿行。”王昌隆拿出更多的装备，“来，一人拿两套，我们再找点别的东西。”

两分钟后，三个人穿好了所有装备，拿好了高附魔的钻石工具。

“就算咱们有了这些装备，我们还是缺少一些东西。首先食物是重中之重，咱们的干粮撑死能吃三天，之后就完全断粮了。下界中吃的又不好找，现在只能先从这个货物运输门进去，拿点关键物资，顺便摸索一下这个基地的细节。”王昌隆说。

“这太危险了！人家基地的科技水平远高于我们，搞不好一出去就直接死翘翘了！”韩道全大声说道。

“韩哥，咱们现在不正是在冒险吗？”何月明提醒道。

王昌隆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转身径直走进了传送门，快的让他们俩没反应过来。两秒钟后，韩道全和何月明面面相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地狱门紫色的火焰跳动着，迷幻而诡异。

银河城的混乱已经达到了顶峰。

秦志云派出了十九个维和小队来维持秩序，但是效果甚微，外面的交通已经很拥堵了，几乎所有人都涌到了街上来。

“上级回报了。”秦志云挂了电话——基地内线有备用的红石电话，有一定的延迟，是为了在末影网络使用不了的时候用的——“咱们的猜测被证实了。从那堆绿宝石出现之后，基地的各个末影网络内的信息就在不断被传出，传到了基地外面。”

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上次派出去勘测第二开荒地的几个人，也失踪了。”

江明远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说：“银河城，恐怕要完了。”

秦志云摆摆手，说：“应该还没那么消极，毕竟我们不知道谁来搞事情，对方的水平咱们也还没摸清，一切还说不定。”

江明远反问道：“秦指挥，您是一个精明老练的人。现在很多现象咱们都无法解释，比如那堆绿宝石所采用的技术，您还指望对面水平比我们低不成？”

秦志云默默地思考着，大约过了有一分钟，才抬起头来，说：“小江，你打算怎么办？”

“技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技术。”江明远凝视着秦志云的眼睛，“秦指挥，现在对面由于还掌握不了我们的全部信息，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轻举妄动，但是技术发展是必须的，如果我们无法超过对方，起码要够到对方的头顶。”

“问题是，咱们对对面一无所知。”

“我们先捋一下手里的信息。首先，银河城一直处于自给自足的状态中，自从建立以来就是这样，一直保持着唯我独尊的思想，从来没有与外界接触过。外面的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发现我们，而且一上来就能攻破我们的末影网络，所以，我认为咱们应该是有内奸。”

“内奸？”秦志云苦笑了一下，“别说基地里其他人了，就算是MDC的管理层以及高级知识分子都一直认为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你指望底下的老百姓想着外面有人，去外面当内奸？”

“的确，不可能是城内的人，他们的确不具备这个条件。但是秦指挥，您不要忘了我们几个月前埋下的一大颗定时炸弹。”

“你是说……”秦志云皱了皱眉头，“开……”

江明远用目光肯定了秦志云的话。

“秦指挥，这一步棋是极其愚蠢的，就像我们往外放出了一只野兽，现在这只野兽成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只有摸清了那边的情况，才能对情况有一个更大的掌握。”

“那你打算派谁去那边维持秩序？维和部队吗？”秦志云问。

“不是，自从维和撤掉之后，那边的人肯定对我们失去了希望，这种行为肯定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那你是想……”

“我自己。”江明远坚定地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