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公主府》“公主…为何不要微臣了?”容允夜闯公主府,质问我为何嫁给他人
容允为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刻意,包括他的出现。
不可否认,我爱上了他。
直到一日偶然偷听,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的攻略对象罢了。
任务结束,他就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那我便嫁给别人。
因为…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发现我变心后,容允冒着大雨夜闯公主府,声音颤抖嘶哑。
“公主…为何不要微臣了?”
1
我是大澧朝最尊贵的嫡公主,父兄皆视我为掌上明珠。
就连长公主的称号,父皇在我刚出生时便给我了。
这可是无上的尊荣。
放眼整个上京的青年才俊,无一不梦想着当我的驸马。
可唯独容允这朵高岭之花入了我的眼。
那年,年仅二十的容允参加科举,如同横空出世般,硬生生将一众达官显贵之子压下去一头,成为父皇钦赐的状元。
那日,他身着红袍打马游街,在众人的簇拥下,穿街而过。
容允不仅才学好,更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面若冠玉,一双凤眸顾盼生辉。
他越是面无表情,越是引得无数上京的女郎为之尖叫。
我坐在茶楼,看着楼下胆大的女郎朝他扔自己的手绢,不住地咋舌。
“至于吗,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状元郎罢了。”
堂姐笑着打趣我,“是嘛,别哪日容允将我们朝华的魂勾走了~”
我当时毅然决然的打断她,不可能,上京痴迷我的男儿多的是,追我的人那都得排到邻国去,我会被他勾走魂?更何况,看他这副冷眼相对的模样,估摸着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许是我盯久了,容允察觉到,便抬头朝我看来。
只是一刹那,没等我反应,他又收回了视线。
没想到堂姐一语成谶。
没多久后,容允被父皇封为太傅。
本该全心全意辅佐太子哥哥的他,却被父皇叫来给我上课。
父皇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那些迂腐的人用来约束女子的,女子也是要明理通学的,更何况我是他最疼爱的小公主。
那日后,容允成了我的老师。
虽整日里对我摆着张冰山脸,却又在各种细琐小事上关心我。
我慢慢发现他只是不善言辞,或许也是害羞,便总忍不住逗他。
直到一次秋猎,我被逆贼劫持,容允不顾安危只身前来救我,更是在我昏迷前还替我挨了一刀。
听秀玉说,我是被容允抱回来的,他身上血迹斑斑,却没让我受到一丁点儿的伤。
打那儿过后,我就知道堂姐的话成真了,我似乎真的喜欢上了容允。
原先从来没喜欢过他人,我又嘴硬,容允更是个闷葫芦。
我们两个彼此就是你不说,我不说,看向对方的眼神又都不太清白。
终于我熬不住了,想主动跟父皇坦白,将他要来做驸马。
2
藏书阁内。
我翻找着前些日子,容允同我提到的《太公兵法》。
他说想看看这本书的原貌,可寻了许久都没能找到。
我笑他是个文官,可尽爱看些武将的书。
就连给我讲学,都不乏有“阴其谋,密其机…”
这个呆瓜,也不怕我听不懂,可他却说女子亦能学兵法。
听到这句话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我那穿着龙袍的老父亲。
“太公兵法、太公兵法…”
我在阁楼上认真翻找着。
那些珍藏古籍或者禁书大概率会锁在这里。
突然,阁楼下传来动静。
我吓得屏气凝神,若是被人发现我在藏书阁找禁书,传到父皇耳中,少不了一顿责罚。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凑着缝隙我看清来人是容允,顿时一颗心放了下来。
没等我叫他,容允竟然开始自言自语。
我被他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在他身边一般。
莫非容允被邪祟附身了?
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僵滞在原地许久。
在望着容允离去的身影许久过后,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最后抱着无措又麻木的心情,拖着步子离开了藏书阁。
“公主、公主,你找到了吗?”秀玉在身侧问我。
但我却没有精力回她,大脑完全充斥着刚才容允和空气的对话。
“我会让公主承认喜欢我。”
“系统,等我任务完成,我就得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
容允还说了许多,可我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他要我喜欢上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
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骗我吗?
马球场上只因我说喜欢那只琉璃玉簪,不擅骑射的他硬生生替我赢了回来。
父皇责罚我的时候,他说是他没教好我,将责罚都扛了下来。
堂姐打趣我们时,他也不否认,只是温柔的看着我笑。
…
全都是假的吗?
想到这,我不禁红了眼眶。
“公主,咱们不是要去太极殿找皇上吗?”
看着我朝反方向走,秀玉忍不住提醒我。
我回头看了看,又低头看了下手中的书。
“没必要了。”
放他走吗?
不可能。
3
我回到琅璍殿后,心中愈发的酸涩。
屏退了宫人,独自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昏昏沉沉中不自觉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朝华,醒醒。”
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睁开惺忪的眼眸。
“皇兄?你怎么来了?”
看到太子朝琰,我有点诧异,他不是替父皇去巡视江南了吗?
“我听宫人说,你自从下午回宫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内,连晚膳都未曾用过?”
沈朝琰皱着眉头问我。
“我、我只是有点没胃口罢了。”
看着他的眼睛,我有点心虚。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眉间微松,朝我坐进一分,温柔的揉了下我的头。
“跟哥哥说说吧,为什么不开心?谁惹我们小朝华了?”
果然,从小到大什么都瞒不过皇兄的眼睛。
被他这样一问,我下午积攒的心事如同洪水般涌出心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到我哭得伤心,沈朝琰顿时慌了,慌慌张张抱着我,一下下拍着我的背安抚。
终于我平复下来。
“究竟怎么了?”
害怕他知道我是因为容允才哭,照他眦睚必报的性子,容允危矣。
“皇兄,如果有人要抢走你珍视的东西,你当如何?”我问。
沈朝琰沉思片刻后开口,一字一句道,“我想留住的没人能抢走,无论是东西还是、人,若是我留不住,锁也要将此锁起来。”
锁也要锁起来...这几个字在我脑中不停地打转。
“怎么?谁这么大胆敢跟长公主殿下抢东西?”他偏头看我。
我赶紧摇头,“不是的,是今日堂姐说我长大了,容貌也变了,我一下子感时伤时,总觉得老天爷在一点点剥夺我的美貌,我害怕老去。”
沈朝琰嗤笑一声,朝我脑门轻弹一下,“傻瓜,想什么呢,我们朝华就算老了也是大澧朝最美的长公主。”
我冲他撒了撒娇,也就你和父皇这么惯着我。
沈朝琰嘱咐完我三日后西凉使臣觐见,不要贪玩缺席,便回了东宫。
第二日,琅璍殿送来两个苗疆的医女,听说二人调理容颜一绝。
不用猜就是皇兄替我寻来的。
打藏书阁那日过后,我开始躲着容允,还专门称病告假。
他明里暗里买通我宫里的人询问我的状况,却都没能成功。
4
等再见到容允时,是在接见西凉使臣的宴会上。
我和他坐的倒不算太远。
坐下的那刻起,容允便直勾勾地看着我。
被盯久了,我忍不住微微侧身,躲避他的目光。
沈朝琰注意到我的动作,朝容允的方向看过去,眼神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虽然明面上容允作为太傅辅佐太子,但太子并不喜他,尤其容允还总是堂而皇之,明目张胆盯着他的妹妹时。
场面上的争锋相对被来使的话打断。
“我们西凉愿同大澧结秦晋之好,修永世太平,所以此次除了觐见大澧的皇帝陛下,还是特意来求娶贵国的公主殿下。”
西凉使臣的一番话,满殿的人都将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毕竟整个大澧谁人不知,皇帝适龄的公主只有我一个。
“不行!”
殿内不同方向却同时响起反对的声音。
我顿时都懵了,莫非这太极殿大到我的声音能传出好几处回声?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是我想错了。
说反对的是父兄,容允...甚至还有宰相之子,江澈。
他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才反对的?毕竟我与他似乎并不相熟。
“不可,我朝并没有送公主出去和亲的先例,而且这个先例不能开!”
容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使臣,眸光森森。
“来前,我们陛下许诺愿用和都以及平城求娶贵国公主。”使臣急忙补充。
殿内瞬间议论纷纷。
“这两地我朝多年都未能收复,如若和亲便能收复失地...”
“是啊,这个是大好时机。”
“...”
我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巴不得赶紧将我卖出去。
“愚蠢!”太子的一声呵斥,殿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和亲?送我妹妹去?”
沈朝琰一步一步逼近方才聊得火热的大臣。
“这么想送人出去和亲?不然孤向父皇请旨册封您家千金为公主,这也算是为国效力了,你说对吗?李大人。”
沈朝琰语气中赤裸裸的威胁,让吏部尚书吓得腿都软了。
来使不合时宜的添了句,“也不是不行。”
毕竟陛下说要公主,也没指定要谁生的,两国和亲的目的达到就行。
听完这话,吏部尚书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回话。
“是微臣失言,微臣该死,小女才疏学浅,姿色平平,更是担不起和亲的重担。”
江澈轻笑一声,“所以李大人觉得别人家的女儿就行是吗?”
吏部尚书脑袋一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5
父皇坐在殿前看着这场面,终于出声制止。
他的一番话彻底断了西凉和亲的念头,除此之外,他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已到适婚年龄,会择日替我选驸马。
父皇打趣,有心仪人选一定要提前告诉他,他会为我赐婚。
而我说,“有,儿臣有心仪之人。”
场上炸开了锅,有人私底下窃窃私语说我心仪太傅已久,长公主的驸马非容允莫属。
容允也同样眼中欣喜,勾唇看向我。
他也一定十拿九稳吧,笃定我非他不可。
我却当着众人的面,伸出手,手指的方向从容允身上一点点划向他侧边的江澈。
我眼睁睁看着容允的笑意凝住,一点点暗沉下去。
“儿臣心仪江侍郎已久。”
在容允面前说我喜欢别人,我要嫁给别人,他就走不了吧?就会永远在我身边了吧?
而被我点名的江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同样惊讶的是他爹,江宰相。
“哦?莫非真要和宰相结亲家了?”父皇笑着问江宰相。
江宰相擦了下额间的汗,连忙回话,“微臣也不知这两孩子什么时候...”
其实我心中也发虚,毕竟是自己逞了一时的意气。
如果江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了我,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江澈在与我对视片刻后,恭恭敬敬行礼。
“臣亦心悦公主,请陛下成全。”
我一愣,这是答应了?江澈这么随便吗?
最后在父皇的旨意下,我和江澈被赐了婚。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在笑,除了我和容允。
他眼中是藏不住的痛苦和挣扎。
而我看着他的眼神,这是任务失败的憎恶。
接下来的宴会我愈发的心神不宁,容允的目光让我更加不安。
借了个由头便早早退席。
午宴过后,徐公公来琅璍殿传旨。
父皇早已在宫外替我修建好公主府,现下正好借着成婚将府邸赐给我。
据徐公公说公主府位于上京城最好的地段,距皇宫也近,成婚后亦可常回宫,一番布置皆体现父皇对我的疼爱。
接过圣旨后,秀玉同我说想看看公主府的新貌,耐不住小丫头的软磨硬泡,我领着她出了宫。
整个公主府装饰的富丽堂皇,丫鬟仆从早已添置好。
原本打算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宫。
可偏偏赶上雨势渐大,无奈只能留宿公主府中。
准备就寝时,秀玉急急忙忙来敲我的房门。
见到我时又支支吾吾不说话。
在我的逼问下,她才小心翼翼同我说,容允冒着大雨夜叩公主府。
闻言,我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止不住乱跳。
“公主,咱去看看吗...”
我吸了吸气,“去。”
6
公主府的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浑身湿透的容允。
看到我的出现,他踉跄朝我走来,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肩膀微微颤动,温度尽失,满是无助感。
如此高傲的容允,如今好似被击垮一般,我不忍去看这样的他,怕自己会心软。
我将眼眶的湿润硬生生憋了回去,平淡的对容允说,“你这是做什么?容太傅。”
原本靠近的容允,脚步一顿,声音微颤,“为什么要选江澈?”
“与你何干?我在大殿上不是已经说过,我心悦江侍郎已久。”
忍下心中的难过,说出我爱上别人。
容允再次听到我的话,神色茫然,抬手将我肩膀扣住。
我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容允曾经可不会这样。
他低低的唤我的名字,“朝华...”
我呵斥他。
“大胆,谁允许你直呼当朝长公主的名讳?”
“来人,把他给我拉开!”
转而我又对容允说,“容太傅没资格干涉我嫁人,虽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本宫的父皇还在太极殿坐着,还是说...容太傅喜欢本公主?”
询问这句话时,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容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我不敢赌,我害怕答案会让我失望,彻底将我推入谷底。
我派人将他送回去,转身就走。
“公主...不要臣了啊...”
临走前,似乎听到容允认命般的呢喃。
拐角处我看着被下人带走的容允,松开用力紧掐的手心,方才担心自己哭出来,现在再也忍不住扶墙呜咽。
“公主,要不然奴婢把太傅叫回来?”
看我这副模样,秀玉心疼的询问我。
“秀玉,他会走,他会离开我,我不想他走...”
秀玉听不懂公主话中的含义,迷茫道,“只要公主喜欢,太傅他走不了的。”
傻丫头,她怎么会懂呢?
容允有个所谓的系统,完成任务后就会回到他那个世界去,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7
我和江澈的婚期很快就定了下来。
在八月初三。
赐婚后,我曾去找过江澈一次,告诉他大殿上说心悦他是我说的假话,如果他后悔了,我可以在西凉使臣走后主动找父皇解除婚约,他不必将一辈子砸进来。
可江澈说,他不会后悔,能和公主结为夫妻是他一生之幸。
他更感谢我在大殿上能指向他,而不是别人。
我们二人还做了约定,倘若对方有一日寻觅到真正心仪之人,可以和离。
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离大婚还有好些个月。
而那日过后,容允便主动请旨去青城治理涝灾。
等我知道消息跑去太傅府找人,他却早已启程。
...
又过了一个月。
我在府中待嫁。
直到沈朝琰传信说,说父皇近来身子一直不太好,咳疾的老毛病又犯了。
心中压不住的担忧,我进宫去了太极殿。
可谁知,在宫道处撞见了回来的容允。
他也明显愣了下,目光眷恋在我脸上停留,随后低下头行礼。
“长公主殿下。”
我哑然,“你回来了。”
他没正面回复我,却说。
“公主新婚之日我怕不能上门道喜,在这里先贺公主新婚快乐。”
我盯了容允片刻,“容允,甘心吗?”
他一顿,回应我的目光,“我没有权力做选择,不是吗?”
我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抬头看他,心中多么想问他,你真的会在得到我后又离开我吗?
可我不能问。
擦过我身边时。
他问我,“若是再选一次,公主会选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