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年6月，可谓是蔚来的多事之秋。先有测试车辆坠楼，造成两名试驾人员身亡的事故，现在又被华尔街曝出有财务造假的嫌疑。

质疑蔚来财务造假的华尔街公司名为“灰熊调查”，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家专门做上市企业调查研究的机构。

这类调查公司在华尔街很多，媒体喜欢把他们称作“秃鹫”，一种长相丑陋、靠吃腐肉为生的动物，讽刺调查公司为了赚钱，整天盘旋在华尔街上空寻找将死的猎物，吸食他们的腐肉。

调查公司反驳说，我们狙击的公司都是“生病的公司”，如果他们经营健康，不用担心我们的突袭。

灰熊调查认为蔚来就是一家“有病”的公司。灰熊这份做空报告翻译成中文，洋洋洒洒写了1万多字，所有的质疑集中在一家名为“蔚能”的子公司上。

灰熊怀疑，蔚来利用蔚能进行内部交易，虚构了几十亿美元的业绩，进行财务造假，以推高股价，欺诈投资人。

灰熊将蔚来的造假手法称为“会计游戏”。难道中国除了贾会计外，又要多个李会计？

游戏始于2020年，蔚来和宁德时代等公司合资成立了一家名为“蔚能”的汽车电池租赁公司。

众所周知，李斌一直对特斯拉的超级快充技术持怀疑态度，他认为与超级快充相比，给汽车换电池是更好的续航解决方案。蔚能即为给蔚来车主提供换电服务的子公司。

蔚来车主在购车时可以选择买断电池或租用电池，选租用电池的车主，购车时能省下7万元，但每月要向蔚能支付980元的租赁费用，电池所有权归蔚能所有。

问题就出在980元的月租上。灰熊的做空报告质疑：蔚来把车主多年的租赁费用，一次性计入财报，造成蔚来销售额虚高。

好比你办了五年某网站的视频会员，一年200元，五年1000元。按照通用会计准则，你支付的1000元会员费应该分5年计入财报，即每年只能算200元才合理，毕竟剩下的会员服务还未执行，谁知道你中途会不会退款？蔚来不管不顾，一年财报算了5年服务。

此外，灰熊质疑蔚能只有19000个租赁用户，为何要储存40000块电池？

灰熊认为，这是蔚来为了拉升销售额而进行的内部交易，2021年蔚来以11亿的价格向蔚能销售了21000多块电池，这11亿被计入蔚来的销售额，负债全部甩给了蔚能，又一招美化财报。

看到这儿，你是不是有点晕了？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蔚来为了让财报好看，设立了一家不在上市体系内的子公司，把这家子公司的销售和利润计入蔚来财报，又把蔚来的负债甩给了这家子公司，一增一减，美化了蔚来财报。

据灰熊估计，去年，蔚来靠此会计手法，虚构了26亿的营业额和17亿的利润，虚增部分占到蔚来总盈利的60%！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起当年贾跃亭在乐视使用的一些会计手法。贾跃亭为了粉饰乐视网的业绩，设立了大量子公司进行关联交易。

贾会计利用巧妙的股权结构，把亏损业务安排给子公司，又把子公司的销售算入乐视上市体系，借用“少数股东权益”的套路，虚增销售额，隐藏亏损额。

唯一的不同是，这样子公司蔚来仅1家，乐视有7家。

2

号称要做中国BBA的蔚来，最近遇上了大麻烦，一家名为“灰熊调查”的华尔街机构，发布了一份做空报告，质疑蔚来利用子公司转移亏损，虚增利润，金额高达43亿元！

灰熊经过深入研究后，发现了一个秘密：蔚来背后的股东和瑞幸的竟是同一人，均为愉悦资本的刘二海。

回顾刘二海的投资生涯，他与陆正耀和李斌关系都非常密切。在陆正耀尚未创立瑞幸咖啡之前，刘二海就投资了陆创立的“神州租车”，持股64.5%，绝对的大股东。

神州租车上市后，刘二海被福布斯评为“中国最佳投资人”。有了这层关系，陆正耀二次创业瑞幸咖啡后，刘二海问都没问，直接投了8200万美元。

2020年，瑞幸咖啡财报造假的丑闻，轰动了全世界。瑞幸创造了中国历史上最快的美股上市纪录和退市纪录。

刘二海出于对陆正耀的信任，在惊天丑闻下，坚持不退股，与瑞幸共进退，两人兄弟情可见一斑。

李斌与刘二海的关系，与陆正耀很像，两人认识得很早。在李斌还在做易车网时，刘二海便参与了投资，易车网上市后，刘二海赚了13倍。

刘二海高调宣称：“李斌每一个参与的项目，都值得我投资。”圈内人也调侃说：“每当投资对象是李斌的时候，刘二海需要做的，似乎只是掏钱。”

华尔街断言刘二海是瑞幸造假案中的关键人物。灰熊警告说：“当一家上市公司或管理层与刘二海走得太近时，投资者应该非常谨慎。”至于灰熊说的这家上市公司是谁，不言而喻，肯定是蔚来。

2018年蔚来登陆纳斯达克时，李斌特意邀请了刘二海前来助阵，两人在证交所外留下了亲密合影。一年后，刘二海又出现在瑞幸上市的现场，与陆正耀一起见证了历史。

在刘二海的牵线下，李斌与陆正耀是否有密切关系？没有公开资料能证明这一点。

但资本圈是个不大的圈子，有头有脸的大佬们经常凑在一起吃饭开会，交换信息，两人又有共同的密友，相互认识的可能性非常大。这也是灰熊发出警告原因。

3

外界对蔚来一直有“资本造车”的质疑，成立8年来，蔚来对汽车硬件几乎没有研发投入，对电机、电池、电控三大核心零件采取拿来主义，蔚来工厂安于做组装工作。

灰熊的做空报告，似乎印证了蔚来汽车是场“资本游戏”的事实。

李斌曾回应“资本造车”时表示，汽车制造已进入高度分工化阶段，从市场上能买到全世界最顶尖的零件，大大降低了造车难度。

蔚来关注的是自动驾驶技术和车主服务，公司的投入多在这两个领域。

被李斌视为蔚来核心技术的自动驾驶，却在去年连续造成两名车主身亡的惨剧。一辆EC6在高速公路行驶时，突然撞向高速路的石礅，导致车主死亡；半个月后，一位餐饮连锁店的创始人在“驾驶”ES8时，车辆失控，高速追尾前车而亡。

时间过去了近一年，蔚来仍未对两起事故原因做出说明。蔚来自动驾驶的技术能力，引起了舆论的普遍质疑。

今年4月，蔚来自动驾驶部门负责人章健勇宣布离职，他是蔚来的元老级高管，曾负责蔚来第一代和第二代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

李斌为何会放走掌握核心技术的高管？外界猜测很多，有人甚至质疑蔚来根本没有技术，所以谁来谁走无所谓。

蔚来的研发投入，给出了另一种解释。2019年-2021年，蔚来汽车研发投入分别为44亿、24亿、46亿，分别占总营收的56%、15%、12%，研发费占比用呈直线下降的趋势，说明研发部门在蔚来内部越来越弱势，李斌可能更青睐资本和营销部门，这两个部门能给蔚来带来急需的现金，维持股价。

研发是个吞金兽，花了上百亿，研发出的自动驾驶还事故频出，在内外压力下，章健勇只能辞职。

截至6月29日下午，灰熊做空报告发布后一天，蔚来汽车在港股单日下跌了10.18%，跌幅达19港元。

而美股蔚来更是“跌跌不休”，一年时间股价下跌了49%，几近腰斩，市盈率是负的。无论是港股还是美股，蔚来正在被中美两地的投资者同时看空。

其实，蔚来汽车能维持到现在，要感谢马斯克。2019年，蔚来爆出巨亏，在美股面临退市威胁，李斌形容蔚来已躺在了ICU，等待急救。

大逆转发生在2020年美国疫情扩散后，特斯拉股价一飞冲天，带动新能源汽车股价集体冲高。

被美国投资人视为“中国特斯拉”的蔚来，趁着这股东风，跟着吃了一大波红利，成为资本界的宠儿。

可惜，蔚来似乎没有抓住这天赐的良机。三年来，销售情况没有太大起色，尤其最近理想和小鹏月销量纷纷突破万辆之际，蔚来仍在千辆打转，逐渐被其他造车新势力甩下。

倔强的李斌仍要说一句：“我搞不懂现在为什么还有人开油车？”唤起舆论对蔚来的关注。

造车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只要你车的质量好，小毛病少，价格合理，车主自己会主动帮你做品牌宣传。

用会计手法做财报，只能维持一时的股价，假的真不了，蔚来要成功，还是踏踏实实造好车吧！

作者：江左佑安

参考资料：

《蔚来遭做空：李斌被指与瑞幸造假案关键人物多有瓜葛，背后的蔚能是粉饰业绩的帮凶》雷锋网

《蔚来遭海外机构做空 被指夸大业绩、与瑞幸造假案关键人物多有瓜葛》华尔街见闻

《灰熊做空蔚来报告全文：令人担忧的过去，充满阴暗的联系和股东价值的破坏》阿尔法工场研究院

《蔚来汽车推BaaS转买断方案，车主如后悔租电池可重新选择》红星新闻

《艾诚对话刘二海：巨亏百亿的蔚来汽车上市为何暴涨90%？》汽车出行

《蔚来汽车元老离职，“自动驾驶”掉线重启》观察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