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数心跳 09
*翔霖，微微量文轩
*伪海王收心，真一见钟情
*美丽原罪
*假调戏真心动严×一见钟情暗恋贺
*无三观
【“他凭什么不需要知道，你跟他上床不是为了发泄欲望，而是因为喜欢他呢？”】
09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看了一会儿，莫名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
刘耀文摸摸鼻子，开始缓和气氛：“那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之前也都见过，别、别这么严肃啊，哈哈哈。”说着用肩膀撞了下严浩翔，“翔哥你和贺峻霖不是很熟吗？”
被点名的两个人正面对着面埋头吃饭，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贺峻霖飞快移开目光，严浩翔弯唇：“嗯，是挺熟的。”瞥了眼宋亚轩，接着说：“你们不是也很熟吗？”
宋亚轩翻起白眼：“谁跟他熟了？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正值星期一，上午大家基本都是满课，食堂更是人满为患。
宋亚轩刚占了桌位置喊贺峻霖过来，严浩翔和刘耀文这两位大爷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就坐下了。
宋亚轩现在见了刘耀文几乎要条件反射，撒腿就想跑。
自从俩人不明不白睡过那么一次，刘耀文还把他当成牛郎后，这人就总是在他眼前晃悠。一开始是道歉，后来非要对他负责。再后来有那么一天，忽然说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宋亚轩简直两眼一黑。
他不喜欢男的。
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可刘耀文这家伙被拒以后竟然还是没心没肺地往上冲，搞的宋亚轩一个头两个大，拿这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并且十分不要脸的人丝毫没有办法。
有回把宋亚轩逼急了，就说自己喜欢贺峻霖，想让他彻底死心。这比不喜欢男的还戳心窝子——我喜欢男的，但不喜欢你。
哪知道刘耀文眨巴着狗狗眼，震惊过后竟然开导起他来：“你跟他不可能的，他已经跟翔哥在一起了。你早点儿放手吧。”
宋亚轩满心满头满脸问号：“你乱说什么，睁眼说瞎话。张口就来？”
刘耀文憋着嘴，委屈极了：“你自己去问嘛……反正他们都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宋亚轩那一刻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
震惊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贺峻霖会跟别人上床？还是个男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因为吴学恺和成长经历，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一向很排斥。他和贺峻霖从初中起就在一个班，青春期的男孩子总喜欢开黄腔，贺峻霖每次都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他：“你们在笑什么？”
这其实是一种很矛盾很割裂的状态。
一方面从小被迫催熟，过早接触了和性有关的东西，在什么都还不明白的情况下便已经留下了不好的记忆。可是另一方面，他的心理根本就还没有到达接收这些的年龄，对这些事也毫无兴趣。
贺峻霖从没看过“片儿”，他亲口说过觉得一丝不挂的两坨肉纠缠在一起很恶心。
男人的生殖器也很恶心。
那时的贺峻霖，说这些话的状态是不受控的。恶劣地发泄，语言就像他痛苦的低吼。等到情绪过去，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男人，听他说这些的宋亚轩也是男人，还要抱歉地说：“亚轩，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亚轩只是抱住他，说我都明白的。我明白。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和另一个男人进行一场性事呢？
他本来还担心是不是严浩翔强迫他，又或者是刘耀文误会了。直到贺峻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亚轩，我喜欢他。”
“我可以在他面前脱衣服。”
“我可以在他面前脱下我穿了快十年的长袖长裤，可以给他摸我藏了那么多年的身体。”
“我可以和他上床。”
“以前不可以的事，在他面前好像都可以了，就像重新活过一样。”
宋亚轩只问：“吴学恺的事，他知道吗？”
贺峻霖摇头。
闭了闭眼，宋亚轩得出一个结论：“你们根本没在一起，对吧？你喜欢他，他拿你当炮友，对吧？”
“现在我才想起来。那次在小巷子里，我看到的那个男的就是严浩翔，对不对？”
“你……”宋亚轩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你其实早就知道他了对不对？你是故意接近他的，用这种……用这种你认为最容易接近他的方式。”
贺峻霖不说话。
宋亚轩明白这就是肯定的答案。
“贺儿……为什么要这样呢？他凭什么不需要知道，你跟他上床不是为了发泄欲望，而是因为喜欢他呢？”
贺峻霖笑了，无力而恬淡。
他说，亚轩，喜欢要永远。
我的人生是没有永远的。
永远对我来说太贵重，我要不起，也给不起。
宋亚轩心疼，抱着他嘟囔：“他那熊样哪里好啊，你喜欢他什么啊……”
贺峻霖跟他讲海边的第一次相遇，宋亚轩没听出什么电光火石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只是抱着他呜呜哭：“贺儿我好没用，你想死我居然都不知道……我都留不住你，严浩翔凭什么，你一点儿也不在意我了……”
泪腺决堤了似的，贺峻霖哄了几个小时都不见好。最后说：“我给你留了遗书的……就你有。”
*
餐桌上，贺峻霖悄悄拍宋亚轩大腿，意思是你悠着点差不多得了，别太尴尬。
宋亚轩看刘耀文不顺眼不给好脸色自不必说，可他现在一看严浩翔那是更不顺眼更给不了好脸色。
一想到这人什么也不知道，轻而易举把贺峻霖睡了就火冒三丈。
他小子凭什么。
他倒是一炮一炮打得欢，可贺峻霖喜欢他呀。
一想到这场感情完全不对等的“炮友关系”宋亚轩就来气，连带着看严浩翔愈发不顺眼，甚至想给他两拳。
大概是充满杀气的目光怨念太深重，严浩翔抬头，有些好笑地看向他：“宋亚轩，你烦我？”
“看来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行。”严浩翔忍俊不禁似的，“我接受。”
想起聊天记录里那句“臭男人都给我离你远一点”，严浩翔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敌意是哪儿来的。不生气，只是很无厘头地觉得他特别像那种不待见女婿的丈母娘，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把他当回事。
“他有病吧？”宋亚轩靠近贺峻霖耳边，“惹人烦他还挺开心？”
“宋亚轩你也烦烦我呗，你看看我，瞪我两眼也行啊。”刘耀文盯着他，语气好像大街上调戏姑娘的小流氓。
宋亚轩翻白眼：“不是一家人混不到一起去，又来个有病的。”
贺峻霖忍不住笑，抬眼，正撞上严浩翔的视线。
一碗堆成小山、剥好的虾仁被推到跟前，对方没说话。贺峻霖问：“给我的吗？”
“嗯，要浇点料汁吗？”
“要。谢谢。”
贺峻霖确实想吃虾，盯着都要流口水了。但他不想弄脏手，海鲜混着菜汁黏糊糊的，弄手上味道好久都洗不掉。
裹着汤汁的虾仁入口，相当满足。
贺峻霖小口嚼着，眼睛因为吃到好吃的而放光：“好吃耶。”
“嗯，”严浩翔笑，“多吃点。”
“你尝尝。”
没多想，贺峻霖直接用自己筷子夹了颗虾仁送到严浩翔嘴边。
严浩翔目光不离他的脸，张嘴，咬住，咀嚼，咽下去。
最后评价道：“好吃。”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再二再三再四，自从上回一起吃过饭后，后面一起吃饭也就成了几乎每日必打卡项目。
吃得多了，互相喂来喂去也是家常便饭。
这种事嘛，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
没注意到你来我往的宋亚轩和刘耀文是何时安静下来的。看着他们的互动，怔愣三秒，宋亚轩说：“贺儿我今晚给你剥皮皮虾，我还会剥螃蟹呢你忘了吗？我什么都会剥！所以说会剥个虾没什么了不起的！知道吗！”
一顿饭吃得虽然洋相频出，却也笑声不断。
走出食堂，时值年尾的冥州，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积雪虽薄，但已将整个校园都覆上一层纯白。放眼望去，仿佛置身在冰雪造就的童话世界。
伸出手，一片雪花恰好落下。贺峻霖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无声地笑起来：“亚轩，下雪了。”
“第一次跟你说话就是下雪的时候，那场雪可大啦，像褥子一样。”宋亚轩看他，“你还记不记得？”
贺峻霖捂肚子笑：“你让我帮你把裤裆里的冰溜子掏……”
话说一半，瞬间被宋亚轩捂了嘴。
“我只是问你记不记得，又没让你说出来！”
瞥了脸都要笑烂的刘耀文一眼，宋亚轩莫名害臊。清了清嗓子，拉贺峻霖到一边，换了个正经的话题：“学校那个寒假去县城支教的志愿者活动你报名了吗？过年都要在那边的，你就可以不回家了。”
“报了。”贺峻霖笑笑，“被家长驳回了。他让我早点回去。”
“贺儿……”宋亚轩噘嘴，“那我也不去了，回去陪你。”
“嗐，你回家也是无聊，还得被你妈管着。这活动你妈肯定支持你参加，你想去就去嘛。”贺峻霖拍拍他肩膀，“我没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十天半月吗。”
“嗯……”宋亚轩犹豫着点头，“那我先去上课啦？”
“好。”
宋亚轩朝他挥手，又留给严浩翔一张能骂死人的脸，转身跑了。
刘耀文紧随其后。
剩下两人，贺峻霖正犹豫着不知该说点儿什么，严浩翔先开口了：“几号回去？”
“六号的票。”
“元旦在学校？”
“嗯，在的。”
“什么安排？”
贺峻霖愣了愣，旋即笑起来：“宋亚轩说要来给我包饺子。”
“嗯，”严浩翔点点头，“我也在学校。”
一个话题结束，两人都没再说话。短暂沉默后，严浩翔问：“你下午没课？”
“没有了。”
“我也没有。”
还没等贺峻霖想入非非点儿什么，听见严浩翔说：“走走？”
“啊？”
“散步，去不去？”
不会最后散到床上吧。
赶走胡思乱想，贺峻霖跳下台阶，回头看他：“去。”
那是贺峻霖无论何时回想，都觉得珍贵无比的片段和瞬间。
他和严浩翔步伐一致地穿过冥州的大街小巷，说着以前从未说过的话题。关于世界，关于自然，关于生命，也关于柴米油盐，关于四方烟火。
漫无边际，零零散散，却句句都有下句在等着。
严浩翔问他以后想做什么，他第一次正面回应别人关于这个话题，说想写歌，想弹吉他。
他问严浩翔，那你呢？
严浩翔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特别想做的。硬要说的话，开发一款游戏成为爆款？”
“那你为什么学计算机？”
“好就业啊。”
贺峻霖有点惊讶，“就业”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违和。
原来他也是会想这些事的吗？
从白天走到傍晚，吃过晚饭后，严浩翔将贺峻霖送回家。就停在楼下，没有上去的意思。
贺峻霖觉得严浩翔最近特别不对劲。
最明显的就是，他们上床的次数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日常相处。
他不会……是睡腻了吧……
那他会找别人吗？
他怎样才不会腻啊。
是不是要换新的姿势？要用道具？要角色扮演？
贺峻霖知道自己在床上一定是无趣至极，像块木头。荤话不会说，扭不会扭，叫也不出来，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啊。
那姑娘还说严浩翔以前都不做前戏不亲不抱不帮脱衣服的。
跟他睡，估计是看他简直太不解风情才会去做这些……
一旦有了这些认知，贺峻霖开始无法自抑地焦虑。本以为自己要的不多，可是现在看来，他竟然是如此想把这个人拴在身边。
一辈子。
顾不得许多，也忘记了害臊。贺峻霖手指抠住严浩翔裤腰带：“来吗？”
-tbc-
